五娘道:“我有要买的东西打发仆役去买了,别人买的怕不称心,就让丫环跟了去。”
“那是,夫人这样的美貌,自然要好的才配的上。”
冯五娘听他夸奖,喜不自胜,只管拿眼瞧他:“公子说笑吧,公子是京都来的,听说京都的美人是出了名的俊俏,我这样的只怕入不了公子的眼吧。”
夏兰舟笑道:“京都的美人虽多,可没有夫人这样爽气大方的,兰舟第一次见夫人就知道夫人不是一般女子可比。”他暗讽五娘在外招蜂引蝶不守妇道,可惜五娘听不出来,心里更加欢喜。
夏兰舟知其心意,又道:“可惜夫人这样的人品,配了江老爷……哎,说错话了,得罪得罪。”
五娘听了此话,心中若有所失,又强做欢笑:“不说奴家了,公子在白琅城难道就没看上哪家的姑娘?若有,五娘给你保这个媒,怎样?”
夏兰舟故做犹豫之态,“那……姑娘,哦,没有……没有。”又做出黯然神伤之色。
五娘见了心下一沉,失望之极,难道他真有了心上人。强颜欢笑:“夏公子何必吞吞吐吐,你这样的人才,谁家的女儿不愿嫁,只管告诉我,我定做成这桩大媒。”
夏兰舟沉默不语,半响后道:“我心中虽有她,只是这辈子我们都没有可能了,她已嫁人了。”
冯五娘一怔,向他望去,正巧遇上了夏兰舟含情脉脉的眼光,心中不由狂跳,他说的人……该不会是自己吧,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夏兰舟柔声道:“我本以为我一辈子也不会说出来,哎,终是忍不住,五娘,五娘你难道现在还看不出我的心意吗?”
……
第三章
回到家中,冯五娘的脸还烧得厉害,坐在窗前犹自发呆,不知过了多久,连小菊进了屋都没发觉。
小菊叫了几声,她才听到,定了定神问道:“你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这么不好。”
“五娘,我跟你说件事,”小菊脸上犹疑不决“我方才不小心听到的,你听了,可别着急。”
冯五娘见她如此,心下忐忑不安,难道有人发现她今日去见过夏郎了?
小菊咬了咬下唇道:“我到王管家那里去给你报账,还没进里屋就听到有人说话,其中有提到你的名字,我便躲在窗下偷听,才知道……”她不安的看着冯五娘,“才知道你全家三年前就被大水冲走了。”
“什么?”冯五娘五雷轰顶,一把抓住她的手不敢置信,“你胡说什么,怎么可能?”
小菊急忙道:“这确实是我听到的,三年前发大水,你的家人就下落不明了,你每年托王管家带给家里的银子都被王管家私吞了,你还不懂吗,他瞒着你是为着那些银子啊。”
冯五娘嫁人后,她爹就带着妹妹和刚出世不久的弟弟搬到乡下去了。她早就觉得奇怪了,怎么爹这么久都没来看她,他怎么可能放着这么个靠山不来巴结了,原来如此……
对于她爹她早就心淡了,但是她那苦命的小妹……顿时冯五娘心如刀割,泪珠儿就象不是自己的止不住的往下落,“七娘怎么会,怎么会……我不相信。”
“不行,”她嚯地站了起来,“我要找王管家问个清楚。”
小菊慌了神,一把把她抱住,“五娘没有用的,你去找他也没用,他怎么可能承认,现在他看在那些银子的份上对你还会客气些,一但撕破脸,暗中还不知会怎么害你,再说,也许七娘还活着呢,也许被人救了也说不定啊。”
冯五娘听了心里更是伤心。她一个女孩儿家落在别人手中,只怕会活得更惨,眼泪越加止不住,小菊劝也劝不住,过了一会儿,院外传来脚步声,小菊警觉的低声说:“是红儿回来了,你要小心别让她看出你哭过了。”然后抹干眼泪,装做刚刚给我办完事的样子,和红儿打了个招呼出去了。
冯五娘自然不想给她看出来,就推说累了要休息躲上了床。红儿替她掩上门出去做别的事了。她躺在床上抹眼泪,越想越伤心,是啊,如今妹妹也没了,她一个人这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想着想着,念头忽然转到今天下午夏郎的话上:“……你在这里,我心痛的很,不如你跟我去吧,让我照顾你……”因为自己还想着妹妹,所以没有答应,如今唯一的希望也没了,不如跟他去吧,就算没名没份,只要他对自己好,心也就知足了。
当心中有了决定,人就冷静了下来。回想夏郎说的话:“你不用一口回绝,我后天一早才走,你若做了决定就去红枫客栈找我。”对了,他住在红枫客栈。然后心里开始盘算如何逃走的问题。
回到家中,冯五娘的脸还烧得厉害,坐在窗前犹自发呆,不知过了多久,连小菊进了屋都没发觉。
小菊叫了几声,她才听到,定了定神问道:“你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这么不好。”
“五娘,我跟你说件事,”小菊脸上犹疑不决“我方才不小心听到的,你听了,可别着急。”
冯五娘见她如此,心下忐忑不安,难道有人发现她今日去见过夏郎了?
小菊咬了咬下唇道:“我到王管家那里去给你报账,还没进里屋就听到有人说话,其中有提到你的名字,我便躲在窗下偷听,才知道……”她不安的看着冯五娘,“才知道你全家三年前就被大水冲走了。”
“什么?”冯五娘五雷轰顶,一把抓住她的手不敢置信,“你胡说什么,怎么可能?”
小菊急忙道:“这确实是我听到的,三年前发大水,你的家人就下落不明了,你每年托王管家带给家里的银子都被王管家私吞了,你还不懂吗,他瞒着你是为着那些银子啊。”
冯五娘嫁人后,她爹就带着妹妹和刚出世不久的弟弟搬到乡下去了。她早就觉得奇怪了,怎么爹这么久都没来看她,他怎么可能放着这么个靠山不来巴结了,原来如此……
对于她爹她早就心淡了,但是她那苦命的小妹……顿时冯五娘心如刀割,泪珠儿就象不是自己的止不住的往下落,“七娘怎么会,怎么会……我不相信。”
“不行,”她霍地站了起来,“我要找王管家问个清楚。”
小菊慌了神,一把把她抱住,“五娘没有用的,你去找他也没用,他怎么可能承认,现在他看在那些银子的份上对你还会客气些,一但撕破脸,暗中还不知会怎么害你,再说,也许七娘还活着呢,也许被人救了也说不定啊。”
冯五娘听了心里更是伤心。她一个女孩儿家落在别人手中,只怕会活得更惨,眼泪越加止不住,小菊劝也劝不住,过了一会儿,院外传来脚步声,小菊警觉的低声说:“是红儿回来了,你要小心别让她看出你哭过了。”然后抹干眼泪,装做刚刚给我办完事的样子,和红儿打了个招呼出去了。
冯五娘自然不想给她看出来,就推说累了要休息躲上了床。红儿替她掩上门出去做别的事了。她躺在床上抹眼泪,越想越伤心,是啊,如今妹妹也没了,她一个人这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想着想着,念头忽然转到今天下午夏郎的话上:“……你在这里,我心痛的很,不如你跟我去吧,让我照顾你……”因为自己还想着妹妹,所以没有答应,如今唯一的希望也没了,不如跟他去吧,就算没名没份,只要他对自己好,心也就知足了。
当心中有了决定,人就冷静了下来。回想夏郎说的话:“你不用一口回绝,我后天一早才走,你若做了决定就去红枫客栈找我。”对了,他住在红枫客栈。然后心里开始盘算如何逃走的问题。
第二天找到小菊,把夏郎的事和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小菊。小菊又是羡慕又是担心,但她眼中却有着坚定:“五娘逃吧,若要我助你,只管说。”
冯五娘心中感激,将一包银子塞到小菊手中:“这是给你的,这是我这些年来暗中攒下的银子,”不等她推托又马上接着说,“你不用推辞,这些年来,很多事都是你帮我暗中打点,我把你视做另一个妹妹,姐姐我如今既然要跟着夏郎走了,这些银子也用不上了,如果,”她认真的看着小菊,“我是说如果我没走成,这些银子也一样用不上。”
她知道我说的意思,眼中一阵恐惧:“五娘,不会的,我帮你一定走的成。”
“不成,”冯五娘摇头,“这次不同以往。你知道这事如果一但事发,老爷只会要了我们的命,我如今只剩一个人了,但你还有爹,还有弟弟要照顾,再说你只有一年卖身契就到期了,我不能害你。好妹妹,这些银子就当姐姐给你的嫁妆,等出了江家,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二人抱头痛哭,商定了以后的事。
……
为什么?冯五娘迷茫的看着夏兰舟有如白玉般的脸。
夏兰舟却看都不看她一眼:“令夫人显然是认为江老爷不能够带给她幸福……咳……”围观的人群立即意会轰然大笑,“否则怎么……我想令夫人有所误会吧,想我夏兰舟名门世家怎么可能干出勾人妻妾之事。”
人群中交头接耳,也都深以为是——以夏兰舟这样的人品家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江万顷被人说中疼处,铁青的脸,气的一抖一抖的说不出话来。半晌,一巴掌扫向五娘:“你这贱人,把我江家的脸都丢尽了。”那一巴掌凝聚了江万顷所有的愤怒,可知力道有多大,冯五娘一个弱女子哪经得住,一下子整个人都被甩了出去,撞向墙壁。
当冯五娘再次抬起头来,她的嘴角已经沁出血,她不管不顾,眼神还是急切的寻找夏兰舟,当她发现夏兰舟皱着眉时,眼中有了一丝希望,不由自主低低喊了声:“夏郎。”
围观的人群见她如此,已经有人开始破口大骂:“淫妇,真不知羞耻……”
“……她那样的还想高攀夏公子,真是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该浸猪笼,呸,淫妇……”
江万顷见状,气的又上前踢她。
当夏兰舟冰冷的视线对住冯五娘时,他第一次发觉那双眸子这么的生动——失望中带着希望,悲哀中带着哀求。
他一怔,但视线随即回转,吩咐自己的书僮:“音书,时候不早了,我们要上路了。”
那双眸瞬间暗淡了下来,由失望到不信,最后变成了了无生气的空洞。连耳边传来的嘶吼声“……浸猪笼,要浸猪笼……”都不为所动。
冯五娘在河水即将没顶之前还在想,认识他到底是我这辈子的幸还是不幸?他给了我这辈子唯一的快乐,但也给了这这辈子最深的痛苦。
应该还是幸运的吧,因为我终于知道了什么是快乐啊!这是冯五娘最后的意识。
当陆芷芫再次醒来,已是三天后。大概是因为她在水中浸过,又受到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她整整发发烧昏迷了二天,第三天才退了烧。当她睁开眼看见的是为照顾她而憔悴的小菊,小菊喜极而泣。
第四章
据说陆芷芫出生之时,她的外公和爷爷还在为她归哪边扶养吵的不可开交。
“奸商、奸商,无奸不商让你们教我的宝贝乖孙女,除了一身铜臭还能学到什么?”这是她爷爷的话。
“那叫精明,你懂不懂?让你们那些书呆子教我的外孙女,不教成木头才怪。”她外公反击。
“我的芫芫将来要做精明能干的女强人,我的京运百货可是要她接手的。”她外公脸红脖子粗的叫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