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映登摸了摸鼻子,隐约觉得好像玩笑得有点过分了,干笑着对孔慈说道:“孔慈,好像有点过分了。”
孔慈秀眉微蹙,“哪里过分了?”
谢映登苦笑,“你也真是,我打击他千百句都不抵你一句,想想你刚刚说了多少句戳人心窝子的话,虽然是替我出头,多少还是觉着稍稍是凶猛了些,尤其最后那句。”
孔慈颇是有些不耐,“我最后那句怎么了?”
谢映登长长叹口气,“我的老爷,动动你聪明地脑筋,徐靖他为什么要跟过来,不外是因为担心你安危,至于无端的和人打架,”他噗哧一声笑出来,“那怎么会是无端呢,我大哥他可是瓦岗地人,现在两军正在交战,就算徐靖主动挑衅,那也不是无端打架地吧。”
王伯当苦笑:“那厮没挑衅,是老子主动挑衅,不幸落败。”
谢映登哈哈大笑,虽然多少有点对不起徐靖,但真的是满心快意,“我真是个坏心眼儿地人。孔慈顿悟,不由得苦笑。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这才分手,谢映登带着王伯当回海曲关,路上王伯当不住追问谢映登:“二弟,你老实告诉我,你跟唐军那女将都密谈什么内容了?你是不是要背弃瓦岗?”
谢映登只是笑,一首圈住王伯当,“大哥,来,我有个计划,慢慢和你说。。。孔慈追出来一小段,拐过弯子,就看见徐靖背对着他等在远处,听到身后有马蹄声,猜知是她走近,也不回头,自顾自的催马回营。
他心中虽然伤心且愤怒,到底还是不放心留孔慈一人,所以行出一段,就停在下来,原本的打算,是想着假如一柱香功夫内不见孔慈出现,立即折回头去找她,虽然是觉着十分的悲哀,替自己不值,但那个人的安危,系着自己的性命和呼吸,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弃之不顾的。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大营,李元霸望穿秋水,见着孔慈,眉开眼笑扑上去,“孔师父你没出意外真是太好了,刚刚那会儿我无比的担心。”
孔慈心事重重,勉强笑道:“不必担心,我懂得应付的。”
李元霸笑道:我知道,所以我才没有跟过去啊。”
孔慈怔了怔,看着身旁面容漠漠的徐靖一眼,莫名的有些内疚,又眼尖发现他握住缰绳的手心滴滴的有血迹,忍不住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徐靖翻开手掌,发现手心有条狭长口子,估计是折断王伯当枪尖时候被刺破的,彼时因为心有所思,也不觉得疼痛,现在才觉火烧火燎的,不由得微微皱眉。
孔慈连忙解开腰间的锦囊掏出一瓶绿色药粉,递给徐靖,“你把这药敷在伤口上。”
徐靖没作声,没接孔慈药瓶,扫了孔慈一眼,嘴角有些凄苦笑意,别开脸面淡淡说道:“一点点小伤口,不用这么麻烦。”
随后他翻身下马,将坐骑交给旁边的小黑娃仔李元霸,头也不回的进了先锋营。
孔慈手里捧着药瓶,立在原处,尴尬又惭愧,无言以对。
李元霸愣了愣,举起手上缰绳,“我什么时候变马童了?”
第三品 长乐未央 第十四章 万喜
第十四章万喜
对李建成和李渊来说,李世民的离开,不管从哪方面而言,都是一种解脱,这位二十四岁的年轻人,能力太强,锋芒太盛,不仅对长兄造成巨大压力,对李渊也是一种心理上的威胁,每次只要秦王那双狭长的凤眼略略扫一扫,李渊的心理就会莫名的抖上一抖,总觉那是一种无言的威慑,下意识的想要避开,却又不能告诉任何人,这真是一种难堪又尴尬的处境,所以因为秦王离开,在长安弹冠相庆的,决计不仅仅是李建成而已。
六月中,确切的说,是李世民平乱大军离开长安后的第三天,朝廷正式出了文批,追封圣上已经过身的正妻窦氏做太穆皇后,先前所葬的陵墓改称寿安陵,几天之后,黄门监拿着盖有圣上朱红方印的圣旨,分别前往苏杭江浙,进行轰轰烈烈的秀女选拔。
由于各路反王挑起的烽烟战火都远在千里之外,长安暂时是风平浪静,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因此秀女选拔就成为迫在眉睫的事了,道理很简单,没有正宫皇后,只有一位尹氏贵人的后宫,是远远不足以显示皇家气派的。
公文派送到江南,地方官员立即着手安排,几天之内,选秀如火如荼进行,经过初步的甄选脱颖而出的秀女,乘坐金壁辉煌的大运船,自扬州翩然来到长安,陆续进入后宫,供圣上挑选,一时之间,长安驿道香风四溢。
随着女人们逐步充盈后宫,圣上夜间的去处越来越多。光顾平阳公主和千金公主住处的时间越来越少,两公主因此牢骚满腹,时常凑在一起吐苦水。吐得多了也觉得没意思,索性就出宫去荼毒刘文静。
六月二十四这天。两公主又私下出宫过刘文静府上拜访,这一次导致两公主出走的原因是因为一位姓元的才人,本来当天圣上说过要陪着平阳公主踢毽子,(别吃惊,经过作者地考证。我们富有漏*点辛苦创业开启大唐帝国的高祖皇帝李渊,确实喜好踢毽子),结果元氏姑娘只不过在他眼前打了个晃,圣上的三魂六魄就被勾走了,丢下平阳公主一人在原地生闷气。
“父皇变了,真是让我失望透顶,都多大年纪地人了,还满脑子只有淫欲,对儿女的婚事半点也不关心。。http://wwP。。CN。我已经老大不小,千金也成年了,可是夫婿呢。连个影儿都没有,满朝文武更加没有节操。个个投其所好。拼命搜罗美人送进宫,讨好父皇。全不操心国家大事,真正可耻到极点。。
刘文静一边写奏折一边心不在焉听她唠叨,并适时点头以示诚意。
平阳公主慷慨激昂,正批得欲罢不能,突然愣了片刻,跟着跳起来,柔软小拳在胸前一击,“啊!,刘大人,我有了。”
刘文静惊得心口一颤,右手一抖,一滴饱满墨汁当场滴落在写了一半地奏折上,他定了定神,将毛笔搁置回笔架,不动声色将弄脏的折子揉成一团,扔进旁边废纸篓里,和颜悦色看着平阳公主,“公主,我没听太明白,可否再解释看,你口中所谓的有了,是有什么了?”
平阳公主鼓着大花眼,“就是有了啊,还能是什么?”
刘文静头皮一阵发麻,暗自呻吟不已,深吸口气,“那么,可否告诉微臣,是谁的?”
“啊?!”平阳公主愣住了,“什么是谁的?”
旁边地千金公主眼波流转,听出刘文静话中的含意,噗哧一声笑出来,掩口说道:“姐姐,刘大人会错意思了,他以为你有了。”
平阳公主秀眉微蹙,“我有什么?”突然想到一种可能,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天哪,刘大人,你这龌龊贩子,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说有主意改变现在目前被动局面了。”
刘文静也很是尴尬,汗颜说道:“微臣该死,”轻轻咳嗽一声,急忙转移话题,“不知道公主有什么主意?”
平阳公主眉飞色舞说道:“父皇现在不是一心要纳秀女填充后宫么,咱们也送她十个二十个进去,总能选上三五个,也算是建立起后宫人脉,日后有什么样不利二哥的消息或者决策,也能预先收到风声,我们不求发到,只求个自保,这应该不会挡了别人的路吧,而起我和千金也可多个说话的人。”
刘文静心思一动,这想法他隐约也有过,但他向来为人清高,不屑于走这种裙带路线,可是平阳说的也有道理,在后宫安插几个心思活络懂得察言观色打探消息的线人,于当前情况下,不仅是必要,而起是必须的,尤其现在正是好风头,圣上大开方便之门,对送进宫地美人,几乎是来者不拒的。
千金公主也在旁边帮腔,“姐姐说的有道理,我听说大哥前今天就送进去好几个,三哥也有送,二哥不在长安,刘大人应该替他打点下地。”
刘文静沉吟了阵,面有难色说道:“后宫的事,朝臣本是不该插手地,即便果真入两位公主说地那样,为着秦王的缘故,有十分地必要介入,”他沉吟片刻,提出当前的难题,“我找不到美人送啊。”
不知道孔慈是否可以张罗来两个,也许稍后可以写信问一问。
平阳公主想了想,说道:“这件事倒是不难,包在我身上。刘文静大喜,“公主有人选?”
平阳公主点头,“以前我在太原的时候,有一个姐妹淘,是当地第一富户万三的独生女儿,叫做万喜,年纪比我小两岁,聪明伶俐,貌美如画,今年差不多是时候该婚配了,虽然是选秀的年纪,但只要稍微做些变通,也是一样可以送进宫的。”
“怎么变通?”
平阳公主抿嘴轻笑,“那还不简单,让万家捐一点银子给国库做军饷不就可以了?”
刘文静听得苦笑,“从来只听说过男子捐款求功名的,还没听说捐款可以将女子入宫。”
平阳公主笑道:“别的人也许不行,但万喜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以前我们在太原的时候,父皇和万三还算有些来往,万喜也时常在府上走动,父皇见过她,还曾经称赞她生的好看,按照我的想法,先让万三捐个二十万银子给户部,充做军饷,然后我和千金在父皇跟前吹吹风,说些万喜的好处,紧接着我们再将万喜接到宫里,费点力气创造机会,不愁事情不成。”
刘文静沉吟了阵,“也是个办法。”
平阳公主大喜,连忙说道:“那我立即写信给万家,让老爷子筹钱。”
说完拿了毛笔,刷刷写了几行字,用火漆封好,当场就差了腿脚利索的小厮用八百里快递送去太原给万
小厮走后,三人又说了会儿闲话,平阳公主和千金公主这才告辞回宫。
过了几天,太原方面传来消息,说万三自动自发将银子涨价成四十万两,条件是要求平阳公主务必要保证万喜能够坐成贵妃,随信还送上了一张万喜的小像。
平阳公主打了个突,不大拿得准,遂和刘文静商量,刘文静仔细看过万喜的小像,觉其确实生得很有几分姿色,眉宇之间,更隐约有些先太穆皇后的影子,猜想圣上多半会喜欢,遂说道:“值得一试。”
平阳公主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她原本的打算,即便刘文静持悲观态度,她也是会尝试一把的,现在得到刘文静首肯,自然更加是信心百倍,当即就回复了万三,满口答应他要求,催促他尽快把银子和女儿送到长安。
万三也是有钱人,得到平阳公主准信儿之后,也不需要多做准备,很快就筹集了四十万两银子,连同万喜一起,在六月底的时候,赶到长安,他也没有去住客栈,而是大刺刺到了刘文静府上,和等候的平阳公主接头,交钱交货之后,就安心住了下来,等平阳的好消息。
平阳也真是凶猛,当天夜间把银子和人带进宫,第二天下午,圣旨就出来了:圣上收纳万喜做妃子,受封贵妃,赐住丽正殿。
万三高兴得合不拢嘴,也不回太原了,径直就在长安朱雀街附近买了一栋楼,开始装修,准备长驻,还出了信函过太原,要求正房妻子跟过来,过一过皇亲国戚的幸福生活。
刘文静也甚是欣喜,随后他又想到一个问题,万喜来去都太匆忙,忘记探测其人品性,不知道她牢靠不牢靠?平阳的眼光准不准?万一此人女生外向,不受平阳和自己节制,岂非是做了无用功?
思及此他坐不住了,拉长了脖子等平阳和千金再度来拜访,但是这两个可恶的人,因为万喜进宫有了伴儿,竟然再不像以前那样三天两头的来他府上报到了,刘文静在家里苦等了五天,没见着人影,也没得到任何消息,就有些沉不住气,思考之后,决定进宫拜访,探个虚实。
第三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