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苏应该不是桂园村的人吧?”三人一边品茶,一边闲聊。
“算是一半吧,我先生祖籍在桂园村,我嫁过来也算是桂园村的媳妇儿了,这老房子和小院子都是我先生祖上的。”苏缨也不瞒他们,坦然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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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的言谈举止,应该是在城里长大的,怎么这么年轻就学我们这些老头子归隐山林了?”
“实不相瞒,我是市里的下派干部,到桂园村来做村支书的。”她不好意思地说。
“原来还是桂园村的父母官啊,失敬失敬。”老郑打趣道。
“不敢当,不敢当。”苏缨慌忙摆手。
“小姑娘别慌,这老郑就是这脾性,喜欢开人玩笑,却是没有奚意。”袁翰林和蔼地笑道。
这时候苏苏从门外进屋,这家伙今天一大早就被张得宝带到山上去玩了,跑得浑身脏兮兮的次肯回来,见家里来了两个陌生人,愣了一下,又见苏缨和他们坐着闲聊,就知道这两人没有恶意,悠哉悠哉踱着步到苏缨面前猛摇尾巴。
“又滚了一身泥回来,到门外坐着,等我过会儿给你洗干净了才准进门。”苏缨喝道,她简直是把苏苏当做自己的孩子,苏苏也真是通人性,完全听得懂她的每句话,夹着尾巴灰溜溜地到门口老老实实地坐着。
看得老郑和袁翰林惊奇不已,“这还真是条好狗啊,小苏你这里真是花好,茶好,连看门狗都不一般。”
苏缨笑个不停,聊了这么久她也放松了许多,袁翰林和老郑给人的感觉也就是两个平凡和蔼的老人,“这狗原来是条流浪狗,我先生在路边捡的,当时瘦得皮包骨头,但倒是聪明挺好,也是缘分吧。”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茶已经冲了九泡了,仍是不脱真味,更是让袁翰林和老郑啧啧称奇,直道好茶。
闲聊中苏缨才知道,这老郑全名郑基庆,是个台商,是J省房地产业的大鳄,特别是在苏缨的老家天鹿市,那里的中心商业街整条都是他开发的呢。
“但是郑先生的口音可听不出来台湾腔。”
“我小时侯就是在天鹿市生活,后来跟着家里去了台湾,改革开放以后又回来投资,乡音还是未改啊。”
苏缨一想也是,J省的方言和台湾方言本来就相近,两者之间没什么根本的差别。
“这是紫袍?”袁翰林在花园中惊叫。
苏缨在一旁淡淡微笑,不予置评,她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紫袍,她在网上以很低的价钱买来的,心中根本也就不怎么相信这是真正的紫袍,可是对比图片等各方面,仿佛真的是紫袍。
紫袍的花朵是紫色的,繁殖又很困难,四十到五十厘米高的紫袍曾经卖到五到六万块钱的天价,单枝的也要一万块钱,于是有人就说紫袍的一片叶子都值千金。
可是苏缨在网上花了几十块就买了一枝,店家说是紫袍,她也将信将疑,当然不会这么傻的告诉他们,一说价钱就没人相信了,于是微笑不语装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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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贵客上门(三)
“这一株是金花茶!”郑基庆也惊叫了一声,神经怪异得很,他家财万贯,自然是经常见到这些名贵花木,只是没想到在这乡野偏僻的地方能见到这么多名品,看苏缨的神情立刻就不一样了。
她自然也感觉到了,心里暗暗懊悔,早知道就选些平凡点的出来打发他们好了,当时心里就想着炫耀显摆一下,没想到的确是太招摇了。
袁翰林不住地啧啧称奇,他看重一株十八学士,这“十八学士”在金庸先生的《天龙八部》中可谓是赫赫有名,但却不是如书中描述的一棵茶花上能开出十八中不同颜色的花束。实际上“十八”指的是花瓣轮数而非花色数,相邻两角花瓣排列二十轮左右,多为十八轮,故称它为“十八学士”。它树型优美,花朵结构奇特,由七十到一百三十多片花瓣组成六角塔形花冠,层次分明,排列有序,十分美观。
苏缨的院子里种了三株十八学士,是粉十八学士、红十八学士、白十八学士三种,但都是花色单纯。白十八学士花洒红斑条,红十八学士花红色,粉十八学士花粉红洒紫斑条。
她也曾见过一株花开七八朵、共有五、六种花色的茶花,卖者自称是十八学士,要价非常高,估计是嫁接形成的。种茶花的人都知道,金庸先生小说中的“十八学士”,世界上只有两种人能做到:一是江湖骗子,把不同颜色的塑料花插在一起,拍照留影,冒充名贵品种;另一种人是基因工程师,总之在过去是不可能培育出如此品种的。
袁翰林喜欢的是白十八学士,高度大概有一米五左右,冠幅有近一百二十厘米,上面开满了茶花,看他那神情是志在必得了,苏缨倒也无所谓她已经留了几枝,过几个月又能长出这样的十八学士。
苏缨的院子里以茶花和兰花居多,因为这两种花的价格最高,接待大客户自然要投其所好,却没想到给郑基庆带来了巨大的心里压力,他铁别喜欢花草,家中也不乏名贵花木,不知花了多少时间和金钱细心照顾,可还不如苏缨这么随随便便在院子里种的好。
“老郑,你说这花合适不?”袁翰林轻声问郑基庆,倒也没有可以避开苏缨,她还是能清楚听到的。
“本来是想寻几株兰花的,可是这山茶也的确不错,我倒是看中这三株。”郑基庆指着旁边的恨天高、朱砂紫袍和童子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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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种都是茶花中的极品。
恨天高是云南山茶中最为珍贵的一个品种,苏缨这课恨天高是芽变品种六角恨天高,它的花呈六角形排列,起花品犹在恨天高之上,更难求,价格比恨天高还高。据传恨天高出自清咸丰、同治年检的大理回民起义领袖杜文秀帅府中,在清军攻陷大理后,帅府被焚,府中原有三株恨天高被烧毁了两株,只剩一株,移之文庙,得以保存。又据《云南茶花志》记载:“恨天高,株干短小,一桃红,片多花大;一朱红,花较小,片亦少,”后者已经失传。恨天高在请莫明初身价身高,以叶论价,每张叶片值银元一元,因为他株型低矮,生长缓慢,就秤它为恨天高。
苏缨这株恨天高有近一米高,可想而知有多珍贵难得了。
朱砂紫袍也是大理八大茶花第一名品,是云南山茶中花色最深品种,花色红而偏紫黑色近于墨紫,象朱砂一样,因而得名,是所有云南山茶中颜色最深的品种。艳而不娇,娇而不俗,虽具富贵姿,而非妖冶容,明代状元杨升庵游大理观茶花后,欣然咏道“绿叶红英斗雪开,黄蜂粉蝶不曾来,海滨株树无颜色,羞把琼枝照玉台。”用来形容朱砂紫袍更是恰当不过了。
如果说朱砂紫袍是云南山茶花色中最深的品种,那么童子面就是云南山茶花中花色最浅的品种了,因而也是最名贵的云南山茶品种之一。“美人初睡起,含笑隔窗纱”。陆游的诗句是对童子面最真切而又最浪漫的写照,它洁白戴红晕的花朵,象童子清纯泛红潮的脸,因而叫童子面。童子面的花十分美丽,初开时象童子稚嫩的小脸,纯真无邪,更象晨起少女的脸,白里透红,娇羞无限,浅笑中透出神秘的朦胧;开过几日后,则洁白如玉,高贵典雅,清纯而不失庄重。
明代的《大理府志》中有这样记载:“山茶谱有二十八品,最名贵者有花瓣如菊,曾出无穷之童子面。”可以说,童子面是当今中国享有最高知名度的茶花,有王者风范的恨天高恐怕也难以望其项背。
与恨天高一样,童子面的外形独特,与其它茶花品种区别很大,在不开花时也非常容易辨认,在茶花爱好者甚至一般老百姓中口碑最好,与恨天高一道被公认为“云南茶花中的硬通货”。加上繁殖不易,市场供应量有限,童子面的价格一直稳中有升,是投资收藏世界名优茶花不可或缺的云南茶花品种。
“都是名品,委实教人难做决断啊。”袁翰林叹了口气,和郑基庆低声商量着。
苏缨也不想偷听,走到一边和苏苏玩了起来,心里暗暗琢磨,看这架势是象选一株最名贵的送人,这个人的身份肯定很高,莫非是什么中央领导?
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心里也觉得好笑,反正也管不到她头上来,倒也不象去可以巴结讨好,这官场上的水浑着呢。
“摆了,这株十八学士我是看重了,要把它送去我还舍不得呢。”
“袁兄此言正合我意,不然我们另选几株兰花过去?”
“行,这就你做主吧,花草之道你比我精通过了,我今天纯粹是来长见识的。”袁翰林爽朗地笑道。
“我这哪有精通啊?”郑基庆摇头苦笑,“水平和你也就差不多,本来是想喊老曹过来陪我挑的,结果他女儿在美国生孩子,他探亲去了,这一去起码得一两个月。”
“老曹就是个杂家,如果说挑兰花,还是老许专业一些。”
“老许,”郑基庆略一停顿,呵呵干笑了两声。
袁翰林看了他一眼,轻轻摇摇头。
苏缨坐在一旁的秋千上,也不多掺和,见他们左挑右选的耗了不少时间,自己在一边也是无聊,进屋端了一盘柿饼出来。
郑基庆正蹲在地上专心挑选兰花呢,摆摆手表示不吃。
袁翰林见这柿饼果型美观,色泽鲜艳,上面一层淡淡的白霜,特别勾人食欲,忍不住也伸手拿了一块。
“真甜,”才咬了一口,袁翰林就忍不住赞道,这柿饼个大皮薄、肉厚无核,甘柔如绵,肉红透明,清甜芳香。
“这是我自己做的,这柿子还挺不错的吧。”苏缨自豪地说。
“看不出啊,城里长大的孩子也会做柿饼。”袁翰林吃完一块,又伸手拿了一块。
“刚开始啥也不会,多学学就会了。”
“不错,年轻人就是要这样多学一点,现在城里的孩子都吃不了苦,我就觉得应该让他们到农村锻炼锻炼。”
苏缨和袁翰林边吃边聊,郑基庆则一边蹲得双腿发麻,站起身子来想活动活动,结果只觉得双眼发黑,站都站不稳了。
苏缨赶紧过去扶了一把,总算没摔倒。
“老了,真是不重用,才蹲了一会儿。”郑基庆到葡萄架下的椅子边坐下。
“蹲久了是这样的,站起来的时候脑袋供血不足,很容易眩晕的,别说您年纪大了,我也经常这样。”苏缨笑着说,刚说完才发现最近身体不错,很久没有头晕了。
“来,吃个柿饼缓缓。”袁翰林递了块柿饼给正及其,他自己不知道吃了多少块了,觉得这柿饼甜而不腻,让人停不了口。
苏缨进屋又端了些红枣、板栗、核桃之类的干过,给每人倒了一杯茶。
“郑先生不用着急,先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吃点电信,中午就在我这里吃顿便饭再走吧。”
时间是早了,这时候赶回去也来不及吃午饭了,正及其和袁翰林对看了一眼,都微微点头。
“既然如此,就叨唠了。”郑基庆笑着说。
见他们答应下来,苏缨就转身回厨房去忙了,林达中午都是在学校吃饭的,因此午饭也就她和郑基庆、袁翰林、司机四个人。
她心里暗付,这顿饭不能做得太隆重正式了,看这两人平易随和,身上都没什么架子,出门的车对他们来说也是平常,可见这两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