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快更凶狠的飞扑迎挡西妃妖法的南撒。
南撒的压力不仅没有减轻,反而因此变的更沉。她以一人之力施展太极劲卸开阴煞气刃,分化的力量哪里及得上席撒等人拼命的反击。
头顶上落下来的阴煞气刃连绵不绝,卸开的却又回飞。
席撒等人拼命不顾的扑进,以求让攻势更密集短快,以求迫使南撒陷入欲罢不能的绝境。
浑然不理会因此导致不可避免的照应不及而被气刃割伤。
每个人都知道,西妃的妖法绝对不可能一直维持,能否在妖法结束前击败南撒,就是今日生死胜负的关键。
治愈术的光亮疯狂自易之身上绽放,席撒,白莫歌、黑岳三人被气刃造成的创伤回复了又新添,又回复。
距离渐渐接近,双方承受的压力更增。
高空的黑红漩涡越渐变小。
就在黑红的漩涡终于消逝,最后一波阴煞气刃落下时,南撒的防守终于被瓦解,脸面的阴煞气刃一股脑儿的轰击她全身上下。席撒等人全力以赴的气劲同时射出。
大地崩塌,轰鸣的音波凭空炸响。
半空的西妃首当其中,被乱石砸中之前,已被声波震的口鼻溢血。黑岳在声波炸响的同时七窍流血倒地,意识昏迷。白莫歌勉强举臂护住头脸,硬生承受乱石的刺撞砸击,被声波冲击的意识混乱,丧失行动能力。易之在跌倒之时,狠狠发力推了席撒一把,奋力以无力的身躯去撞那飞阻席撒的一块巨石。
不需言语,席撒也明白她的心意。
这是决定胜负生死的时刻。
只要片刻,只要片刻,南撒就能回复伤势。
席撒顾不得乱石砸中头脸,刺进眼珠,刺穿身体,砸碎骨头。全力以赴的游龙腾空式快斩闪电般穿过三丈距离,直朝浑身浴血,正施展治愈术的南撒心窝刺去。
剑刃穿过纵横乱飞的碎石空隙,刺破南撒的衣甲,入肉。
席撒知道,胜负已分,他没有停下剑势,妖族的超越只能以生死决定。
尽管他为如此美丽不似人间的血腥女妖感慨不已,为其不可思议的战斗力敬佩不已。
当他看清勉强那张冰雪般圣洁的美丽面孔上那对流露微笑的眼眸时,心里忽然一震,手里的剑几乎就要停下。却又仿佛在刹那读懂那对眼眸中传达的意思。
‘刺进来!’
席撒什么也不想,疯狂大喝着排遣内心的悲痛,长剑疾刺。
凭空爆开团彩光,璀璨夺目,痛了所有人的眼,迷了所有人的觉。仿佛时间停止,时空停滞。
每个人都惊惧的发现,身体不能动弹,眼力,脑海里,意识里,全被忽然爆开的彩光充斥。
席撒如是,手里的剑再不能前递丝毫,整个人如同被石化。
但他并不似许多人般失措,只有惊诧。
‘五——极——霸——王——剑!’
他心里才生出这念头时,一条黑色的影子飞落下来,在他和南撒之间。
那柄刺入南撒心窝一寸的罕见,被轻轻推出。
席撒既庆幸又激动,既诧异又觉理所应当。
南撒的冰雪长发渐渐转了颜色,染上红,火红。
那张脸,变的让席撒熟悉。
席撒想说话,但口舌不能动。五极霸王剑之威果如传闻,仿佛天神的威光,让人不可抗拒。
但易之竟然能动,缓缓站直了身体,一步步走近,握剑的手在微微颤抖。
因为抱着撒拉的那身黑甲,正摘下厚重的头盔,露出张刚毅威严的面孔。
“父……父……父王……父王!“
易之的声音颤抖着,颤抖着,最后变成欢喜的惊愕。
绿王微笑,低头朝怀里的撒拉望去。
“如何?”
“她很好,非常好。不愧是你唯一的子嗣,过去总以为她配不上席撒,的确是我错了。”
化身血妖的撒拉目光很冷漠,语气里却毫不掩饰的流露赞赏。
她的目光渐渐移落席撒脸上。
“你做的很好,没有辜负北撒卡思的期待,也没有撒拉的期望。你已经远远超越这个年纪时的我。当年你我都曾立下誓言,但今日我杀不了你,你也杀不了我。自然王的南撒在这场决战中已经粉身碎骨,你将继承自然王的意志。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说,但不必急,百年之后你会找到我们。”
黑骑王带上头盔,那张脸,消失在两人眼前。
“烟儿,你不负本王英名,本王以你为傲。有一天我们会真正团聚,但不是现在。”
彩光中,降落两头飞龙王,一黑,一红。
黑骑王抱着撒拉,飞上红飞龙王背上,又回头朝席撒一拍背上巨剑。
“我会保护她。”
彩光中,两头飞龙远去,渐渐消逝无影。
易之没有追赶哭喊,忍着眼眶的泪,埋首席撒怀里。
五极霸王剑早就的奇异现象渐渐消逝,就在众人回复视线时,原本南撒所立位置,猛然爆炸,燃烧的火焰直冲上云霄。
众撒族集体跪伏,用歌颂的方式追悼那逝去的,伟大的荣誉之王。
继而呼喊那继承并超越荣誉之南撒的新自然王,席撒之名。
悬浮高空的神秘纹章绽放各色光亮,光华组成个模糊的形体,在妖族敬畏的跪伏中,人族诧异的注视中,渐渐变成人形。
“传达自然精灵之意志,赐予白莫歌战神撒族荣誉之名,第六撒族的战神意志从此将得以永远传承……”
重伤而勉强立起的白莫歌脸上神情变幻不定,越渐复杂。
席撒在西妃的法术帮助下,凭借风之翼缓缓飞起,见他模样,禁不住焦急传音。
“人族的体制本就不该延续,如今结果你还待怎样?”
迟疑的白莫歌终于有了决定,那张脸上,绽放出仿佛由衷的骄傲和自信,学西妃等撒般朝半空的幻影致上遵从的一礼。
他扮演的很好,让关城上期待胜利,又错愕于结果的南陈将士被感染,理所当然的觉得这就是最后的胜利,理所当然应该接受的胜利结果。
将士们不待人提醒,纷纷学妖族般跪伏,欢呼自然王之名。
传承万千年的妖族撒,自此增添战神撒族,与其它五撒并存而立。
由于自然王席撒的伟大荣誉,导致六撒族的人口暴增,六撒族为平衡人口,互相迁居所属族众,人族渐渐适应妖族体制,与妖族共同生存。追求更长久寿命和更优秀体质的人类很愿意与妖族婚配,接受人族同等地位的妖族也渐渐越来越多的接受人族作为终生伴侣。
尽管频频发生人族背弃伴侣的事情,但冷酷的妖族律法惩治,以及周遭每一个族众的监督作用下,这种事情越来越少,人族越来越理解和习惯于妖族律法。
自然王席撒创造了超越妖族历史上所有王的伟大荣誉,仅是他所收复的人族人口数量,就决定再难被人超越。
他被众撒族尊称为荣誉的自然王西撒席撒。也是这时他才知道,第一个继承自然王意志的是西撒,因此,西撒的称谓藏着另一种意思,寄托最伟大希望的荣誉。
自然王席撒还创造另一个在妖族中历史上没有,律法也不允许未来存在的记录。唯一拥有多个伴侣的妖族。
在人类被自然王意志承认之前,他已拥有多个伴侣,在这之后,自然王神殿无从判决。既不能硬决定一个否决其它,又不能依律全部接受。神殿律法祭司为此思索多年,都没有想到解决办法。
这成为违背妖族律法,又被妖族无法否决的矛盾问题,于是一直存在了下去。
但即使如此,身处自然王神殿的席撒也并不高兴。
如果当撒算是痛苦,那么当自然王绝对是种折磨。
每天有那么多众撒族的美丽异性在他眼前晃动,他看的心痒难耐,看的热血沸腾,但他不能动。甚至不能流露色欲,否则周遭侍立的神殿祭司会无情的宣布扣减其伟大的荣誉。
当然,他原本并不太在乎。
但这种宣布之后,必将面临易之的冷眼相对,李若的折腾不休,李烟雨一旁的帮腔,陈妃那双纯洁眼眸里反映的愧疚,还有上水的嫉妒吃醋,翼王被触痛的悲伤。
他更思念西妃,但西撒绝不可能嫁他,虽然神殿祭司对他多妻的事实无可奈何,但也绝不会允许继续增添。他甚至没有多少机会与西妃相见。
自然王并不有趣,没有人族王的无上权力,仅仅是众撒族之间的平衡维系者,安危守护者。无聊而苦闷。他早已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隐藏血妖的脸。无数次羡慕西妃能时常化身血妖,如过去的义母撒拉般玩失踪,用另一张脸游走天下。
他只能在神殿中苦闷。最高兴的莫过于听说哪里遭受洪荒魔兽攻击,那时无论如何都会骑上修罗,带上众人飞奔过去战斗,呼吸新鲜的空气,体会血腥的刺激。
最厌烦的则是人族的动乱,阴谋者仿佛永远死不绝,仿佛永远不知平静可贵,仿佛永远看不到妖族体制的更优越,仿佛永远不明白妖族的体制注定他们没有反叛成功的可能。
但这种事情越来越少,人族也越来越痛恨那些阴谋者,他们导致许多无辜的部族荣誉大损,每每有这种苗头时,更早的被人察觉,而后扼杀。
席撒不止一次的琢磨着如何制造场‘壮烈身亡’事故,从此脱身自然王的身份的束缚,如撒拉般隐入荒林,自在逍遥,更能与洪荒魔兽战斗,回到那种与生死激战相伴的痛快生活中。
但时机未至,他无可奈何。
于是不知多少次的感叹。
“哎!不知义母在荒林过的如何……”
撒拉过的很好。
放下妖族身份的束缚,得以追逐自我生存向往的她,脸上也没有了妖族惯有的冷漠与严肃。
当日在黑骑王陪伴下隐入荒林,不久便寻到道尊和离王。
撒拉与离王相视良久,最后无言微笑。
她体会到黑骑王说的感觉,抛开一切束缚,无所谓计较应否的必须,也就没有了恩仇,只缅怀昔日的过往,被那种温暖充斥身心。
离王取来壶酒,猛灌一起,而后抛给她。
“那天你说,这时候如果喝酒,滋味更不一般。”
撒拉一气何干,在风中的红发跳跃的如同欢快心情。
道尊这时出来,注视撒拉的目光里再没有了往昔的仇视和痛恨,平静的如湖水,清澈而明亮。最后停落在黑骑王脸上。
不待他问,绿王已微笑道“你的孩子都很好。”
道尊的眸子里现出愧疚之色。
“过去的事情了。”
这话似乎让他释然,目光终于回复坦然,直投望去远空。
时光在无情的流逝。
阿九已经不是女孩,继任了原晨曦王的荣誉,成为主王。她早已有了孩子,便的沉静而高贵,衣饰仍旧华丽的谣言,哪怕身旁那个喜好书画奏琴的丈夫如何劝说,也绝不肯改变。
仍旧那么喜欢听赞美的话,但已经不似过去般大肆自我吹嘘。几乎已找不到当初那些活泼好动的放肆影子。
当然,阿呆来的时候例外。无论怎么隐忍,总是会习惯性的,忍不住大骂他笨蛋,然后气恨的一剑过去。又会忍不住让他当练剑的靶子,在把他痛揍几个时辰后,讨好似的请他吃许多亲手烹制的美食。
过去的魏王,如今的魏部族主王,一直郁郁寡欢。
唯一的笑脸只在深夜时分,无人时候凌辱折磨东合王时。东合王在地狱中渡过一个又一个十年。终于在第四个十年时,魏王病重时,将之谋杀。
原本一直为过去耿耿于怀的阿九,还是来参加了他的葬礼,看着东合王煞有介事的悲伤面孔时,忽然原谅了这个可悲的女人,也原谅了魏王当年的欺骗。
六撒族都回归了和平,众部族不断为生存所需,为荣誉开阔更多荒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