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舜全说:“我们就说朱小梅家的事情。她爸是晶富公司的老人了,公司待他怎样?退休在家生病,没人管没人问,医疗费也不报销。女儿女婿都下岗,哪有钱看病?没办法,朱小梅只好去当小姐,这样可以多挣点钱给她爸买药。公司分的房子住不起,租给人家,自己一家人在外头租两小间平房,结余下来的房租拿来做生活费。你想想,这多让人寒心呀!”
曹元明问:“那他家现在住哪里?”
江舜全说:“听说住在巨龙街那一带。那边大多数都是进城卖菜的农民盖的房子,房租很便宜,一个月才百把块钱。”
曹元明又问:“后来不是安排朱小梅上班了吗?”
刘立成说:“上班发那点钱,哪够她爸买药的?听说朱小梅上班没两个月,又回去当小姐了。有人背后骂她犯贱。其实,那叫饱汉不知饿汉饥!你让他家摊上这个事试试!”
曹元明问:“那医保呢?不是都办了吗?”
刘立成说:“医保是办了。不过这才办几天,卡上能有多少钱呀?我听说朱师傅的药费,一天就要###十块哩!要是住院,那就更不得了了,一天三百、五百都算少的!”
曹元明说:“公司不是替朱师傅办了大病救助吗?那是我亲自签的。钱呢?”
江舜全说:“那谁知道!”
曹元明警惕地问:“你们是说,公司有人贪污?”
刘立成摇着头说:“不知道!没根据的事情,我从来不去瞎猜。”
江舜全也摆手说:“我也不知道!”
曹元明想,这肯定跟财务有关。于是他拨通了程学英的电话。
5
曹元明对着电话问:“喂!朱福生大病救助的事,后来办了吧?钱到位了吗?”
程学英正在家里抱着小狗看电视,接到曹元明的电话,莫名其妙地说:“早办了呀!不是你批的吗?”
曹元明说:“是我批的。我问批过以后,你们具体办了没有?”
程学英听他很有些不相信的意思,不高兴地说:“办了呀!不信你去问李小芸!”
“哦!办了就行了!”曹元明说完就把电话挂了。回到桌上对他们俩说:“已经办过了!”
刘立成和江舜全相互对望一眼,没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刘立成见没人说话,端起酒杯说:“哎!怎么冷场了?喝啊!舜全,你‘真心诚意’敬曹总两杯酒的呢?怎么到现在也没喝啊?”
江舜全摸着后脑勺说:“一打岔,把敬酒忘记了!曹总,来,敬你!”
()
说完,江舜全双手举杯,一饮而尽。曹元明也一口把杯中酒喝干了。刘立成立即替他二人把空杯斟上。他们两人端着杯子又干了。
喝完过后,江舜全一只手支着头说:“哎哟!头重了,真不行了!”
曹元明说:“不行,我还要敬你们两人!一晚上光让你们敬我了。”
两人直摆手。刘立成更把酒杯抓在手里,不让曹元明倒酒。
曹元明一把从他手里把酒杯夺过来,给他满满倒了一杯,指着他鼻子说:“你敢不喝!”
江舜全听曹元明这么说,知道他已经有酒意了,赶紧把杯子里的酒喝了。刘立成还不想喝。曹元明把杯子递到他手上,硬逼着他把酒喝了,然后自己也把杯中酒喝了。
这杯酒喝过,三个人都有些控制不住了。曹元明还要倒酒,一摸瓶子,已经空了,便起身进屋又找了一瓶出来,放在桌上:“我说过,今晚酒要管够!从现在开始,我们三个人要同进同退:喝酒一起端杯,吃菜一起拿筷,哪个都不许偷嘴,不许耍癞!”
江舜全说:“好!我赞成!”
刘立成团着舌头说:“我、不行了,不、不能跟、跟你们一起喝、喝了!”
曹元明瞪着眼说:“什么不行?你喝多了吧?我告诉你,我现在还是公司总裁哩!我还没下台,你就敢不听话了?”
刘立成说:“酒、桌上都是兄弟,什么总、总裁?我、我叫你大、大、大哥了!”
曹元明说:“那你也得听大哥的呀!”
刘立成说:“大、大哥的话,我们当、当然听。来,干!”
“好,干!”
三个人豪气冲天又连着喝了好几杯,一瓶酒眼看又差不多了。正在这时,程学英进来了。
接过曹元明的电话以后,她心里始终不放心。这么晚了,他问这事干什么呢?她看一下来电显示,电话是曹元明从家里打来的,便开着车过来了。让她没想到的是,屋里竟是这副景象。
刘立成脸红得像紫猪肝一样,靠在椅子上,嘴角流涎。江舜全趴在桌上,大口吐着粗气。曹元明躺在沙发上,已经打起了呼噜。
程学英皱着眉头,跑到对门把小马叫来了:“快来,小马!趁早把你家这个拖回家!”
小马一看他男人醉成了那样,嘴里便不停唠叨:“怎喝的?一个个都醉成死猪了!没本事就少喝点,何必喝成这样子嘛!这不是拿自己身体不当东西吗?不爱惜自己倒也罢了,这不糟蹋人嘛!”
程学英说:“你少说两句吧!他都这样了,你说什么他也听不见了!还是赶紧把他弄回家睡觉吧!”
她们两个人一齐动手,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把刘立成拖回家。程学英又叫小马回来,帮她把曹元明也拖上床。
江舜全倒还不错,见她们要来搀扶他,硬是歪歪斜斜地站了起来,说他自己能回家。程学英见他还行,便让他自己走了。
把他们安顿好,程学英累得坐在凳子上直喘粗气。
小马指着屋里问程学英:“你们,什么时候能把喜事办了呀?”
这话正问到程学英的痛处。她难过得差点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连忙抬起头来望着天花板。
小马也跟着她朝天花板上望。上面白乎乎的一片,什么也没有。
盛宴陷阱 (29)
第二十章出国
1
第二天早上起来,曹元明还觉得头有些疼。他看见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一个人,有些奇怪,过来一看,原来竟是程学英。
“她怎么睡在这儿的呢?”昨天晚上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曹元明一点也不懂。
听到动静,程学英也醒了,见曹元明愣愣地站在她面前,“噗哧”笑了,说:“发什么愣呀?这会清醒了!昨晚醉的跟死猪似的,我跟小马两个人,才把你拖到床上!”
“喝多了!”曹元明拍着脑门子说,“你弄点热水给我喝喝!”
程学英起来去开饮水机,一边走一边说:“你看看,都跟什么人在一起喝酒!喝就少喝点吧,还喝这么多!喝伤了身体,值得吗?”
曹元明说:“什么叫值不值得?跟领导、跟客户在一起喝醉了就值得吗?喝酒也这么势利,真搞不懂你!”
程学英说:“什么叫势利啊?你说话不要这么难听好不好?”
一大清早,曹元明不愿意跟她吵,便举手示意说:“好好好,不说了!”
他们简单弄点早点吃过了,开着各自的汽车去上班。
来到办公室,曹元明打开电脑,发现信箱里有一个新邮件。他读过邮件之后,打了个电话给何市长,说有事要跟他汇报。何市长正在东州宾馆主持一个会议,让他十点钟到他办公室去谈。曹元明一看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便打电话叫左羽过来。
左羽今天穿了一身全白的套装,里面穿一件海蓝色的衬衫,敞着口,没系领结,也没系领带,隐隐可以看见领子里露出的浅浅的|乳沟。她坐在曹元明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悄悄地打量曹元明,发现他一脸疲惫。
曹元明叼着烟问:“根据你的分析,国债市场最近行情到底怎样?”
左羽没回答他,反问道:“你昨晚是不是又喝多了?”
曹元明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
左羽关切地说:“什么场子?不能少喝点吗?你看看你那样子,好吓人哩!”
“是吗?我一会还要去见何市长哩!样子很难看吗?”
“状态很差,一看就是没醒酒的样子,哪能去见市长?这样吧!你坐到沙发上,我帮你捏捏。”
“哦!太好了!”曹元明答应着,掐灭了烟蒂,过来趴在沙发上,歪着头说:“不要超过九点四十哦!”
“好的!”左羽过来坐在他旁边,伸出手在他后背上慢慢地按摩起来。
“嗯!舒服!”曹元明歪着脖子,含混不清地说。
左羽一边按一边问道:“你喊我过来,就是想问国债的事?”
曹元明乖巧地说:“主要是想你了!”
“呸!我才不信哩!”
左羽使劲在曹元明肩胛骨上按了一下,疼得他“哎哟”叫了一声。
“叫你说话老不老实!”左羽得意地笑起来。她顺着曹元明的腰椎,一点一点地往下移动着双手,最后停在他屁股上,握成拳头,轻轻地捶打起他屁股来,一边捶一边说:“原来市场上一直有个传闻,说国债利息要调高,所以有段时间国债卖疯了。不过最近又听说暂时不调了,市场也就跟着淡下来了。”
曹元明问:“那你说会不会调呢?”
左羽笑了,说:“我说调就能调了吗?你也太高看我了!”
“我是让你预测一下。”
“这个我可预测不了。网上有好多人在预测,说什么的都有。不过,说不调的好像更多些。”
曹元明身子动了一下。
()
“是不是趴累了?你再坚持会,我把你腿再敲敲。”说着,左羽的拳头交替着在他两条腿上敲打起来。
“利息不加,是不是市场就疲软了?”
“应该是吧!其实,吴安生的建议,也是有道理的。”
“有什么道理?”
左羽没回答,接着自己的思路说:“我一直没弄明白,这两个月,广通公司做的国债,怎么会亏那么多呢?这段时间债市的确不景气,做亏的人也很多。不过广通亏的有点太大了。一亿四千多的投资,竟然亏了五千多万,将近三分之一哩!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嗯!是有点!几点了?”
左羽看了一下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九点半了。”
曹元明一听,从沙发上爬了起来,拍拍左羽的肩膀说:“不错,舒服多了!谢谢你!”
左羽说:“你坐直了,我再把你太阳|穴捏捏。”
曹元明顺从地坐直了身子。长沙发是靠墙的,左羽没法站到他背后去,只好再让他挪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曹元明还真听话,跟着她挪了过来。左羽站在沙发后面,两手大拇指顶着他的太阳|穴,用力挤压、揉按。
“怎么样?”左羽问。
“好!”
按了一会,左羽放开手对他说:“你最好去洗把脸!”
曹元明感觉精神状态的确好多了,忍不住高兴地抱着左羽,在她脸上迅速亲了一下。
左羽猝不及防,脸一下子红了。
洗过脸回来,曹元明赶紧收拾他的公文包。
左羽站在一边说:“广通的事,你说要不要去看一下?这样做,真让人有些不放心哩!”
曹元明急匆匆地说:“不碍事。那边人是绝对靠得住的,你放心好了!技术上的问题,你们可以探讨嘛!我走了,再不走赶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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