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魁看到他们面面相觑的样子,立刻打哈哈说:“成霄兄,这是内人芷英,你未来的小姨子,也是令千金的钢琴教师,你总不会不认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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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霄闻言,真正是彻头彻尾地大吃一驾。芷英竟然会是罗旖魁的妻子,这简直是天大的意外!
“怎么,芷菱没告诉过你,我是她的妹夫吗?”
旖魁看出成霄满脸的讶异,也觉得满头雾水。
“嗯,我的确是不知道……”
成霄相当窘迫,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他再一次发现,他对邰家的隔阂感已严重到荒谬的程度,也更对芷菱感到不满。她一向极为排斥芷英,开于芷英的婚姻,可能更是蓄意地不屑一提。
“哈哈哈!这成了什么世界!交友满天下,亲家不相识,这种离奇的怪事如果放到剧本里去,倒真是戏感十足!”
“这也怪你啊!旖魁兄,你有好几次来东湖接芷英回家,竟然也不上来打个招呼,
不然,哪有今天这个荒唐的场面!“
成霄被调侃得难为情,仍不忘还以颜色。
“是!是!这条罪名我承认!自从我知道你和芷菱订婚以后,的确想过和你好好叙一叙,回味一下以前寒训时装鬼吓女生、还有抱她们过河的那些鲜事,奈何,我每天都忙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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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英冷冷说完,径自走了。旖魁又作了个无可奈何的洋式动作,把手插进裤袋里,笑笑地说:“找她死党去了。也好,她们在一起有话说,免得像在受活罪一样,要她在这里当一天女主人,好象要她的命。”
“没那个命嘛!我要是有这样一栋别墅,就天天泡在这里,那儿也不想去!对不对,成霄?”
芷菱环顾视野,这栋别墅背出面海,居高临下可了望整个淡水河和关渡平原。
成霄对芷菱深感厌恶,不去搭理她,只对旖魁说:“原来这栋别墅是旖魁兄的,我还不知道你是今天园游会的主人呢!”
“借出来让大家玩玩也好,平时我也很少住这里。”
旖魁说完,猛又想起地问芷菱:“对了,芷菱,成宵兄居然不知道我和芷英是夫妻,你这个人简直是莫名其妙嘛!自己的妹妹像个外人似的,搞什么飞机嘛?”
“好啦好啦!我的大制片、大导演,这里又不是摄影棚,不用你救我该怎么做,行吗?只要扯到你那宝贝老婆,你就念成那样?你拿她当宾贝,我可不……”
芷菱即使损人,声调也是又软又黏,她漫不在乎地数落着,直到发现成霄盯着她的严峻目光才赶紧煞车收嘴。
“好了好了,芷菱,你还是去找几个记者做做关系吧!看看明天能不能上每一份早报的影视版,让晚上的收视率提高一点!”
旖魁发现气氛不对,赶快把芷菱顿开。芷菱一副无可无不可的表情,扭着美臀走向人群里去了。
“老实说,成霄兄,以你的性情,收伏芷菱这样一个女孩子,还真让我想不透。老兄,我真的不了解你!”
旖魁说话的表情生动夸张,真是教成霄看了在懊恼中又感到许多可笑。是的,这实在够可笑了,他管成宵怎会配上邰芷菱这样的女孩子,真要叫他所有的亲朋故友笑得掉了下巴。
看成霄无词以对,旖魁知道这场别后的叙情不宜再维持下去,在重复表示将请成霄小饮之后,轻松自在地离开了。
满园的靓妆仕女、翩翩男士彷佛正都享受着酬诈的无穷乐趣。只有他管成宵,像一朵失色、失华、失欢的花一般萎缩着。他厌恶这里,只想快快离开;可是却又下意识地依恋着。
因为他的心唆使他的眼光在寻找。他还不愿意走掉。
不是找芷菱,而是……。
他终于看到了她,和她的朋友两个人在别墅罗马式的正门圆柱边靠着,彷佛正无言地遥望着山下如假似幻的繁华城市。她们的娴静和远离人群,使他觉得他也像自己在人群中萎缩起来一样。
她和他是同样的人?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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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的他,多渴望找到一个同类,一个知音。
然而,她是他未婚妻的妹妹,是另一个男人的枕边人。
园游会的新闻第二天上了报。
一大早,医院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在欣赏管成霄和邵芷菱亲亲热热挽在一起的照片,这也不是管成霄第一次上报了,一些八开、十六开的杂志也写过他,有时是针对他的整形外科医师形象为诉求,有时是报导芷菱的消息连带扯上他……总之,每一次曝光都使他很不开心。
当然,芷菱的感受可就是大大的相反了,她喜欢引人注目、喜欢出锋头、喜欢上报……。中午,她打电话给成霄,说要请他吃晚饭,被成霄拒绝了。
芷菱自然是不死心的。
晚上六点半,正是医院下班的时刻。
纯情派红星部芷菱又翩然降临管成霄整形外科皆院。甜美的脸蛋、一身光鲜的行头。海军风味的宽条纹套装、金色双排扣外套,黑金色系硬皮包和高跟鞋,她真是愈来愈漂亮了,每一次的出现都让医院上上下下的人大饱眼福。他们看过很多电影、电视明星,然而无可否认的,邰芷菱是兼具美貌与年轻的顶尖美人之一。
只有管成霄对这样的人间绝色视之无物。因为,今晚他对她的到来显得出奇的冷淡。
“成霄,可以走了吧!我请你吃饭。”
芷菱满脸堆笑,向成霄靠近过去。
成霄没有抬眼看她,兀自收拾自己的桌子,冷冷地讲:“我说过了,不想去。”
芷菱拉位他的手,娇声说:“怎么啦?难得今天我有个空档,陪我去嘛!我们不吃日本料理,去吃你喜欢的台菜好了,好不好嘛?”
成霄不为所动,不理睬他。
“去嘛!人家特地要谢谢你陪我出席园游会嘛!你有没有看到,那么多人到场,我们上报的镜头是最大最抢眼的,这里面一大半的功劳在你这位鼎鼎大名的明星医生,我怎能不好好谢谢你?”
“哦?谢谢我成为让你出锋头的工具?”
成霄终于开了口。
“怎么这样说呢?什么工具,你是我未婚夫,我是妻凭夫贵、以夫为荣嘛!”
“可惜,我不以你为荣。”
成霄语气严若寒冰。
芷菱听言,这才正色收起娇喷嘻笑,放下成霄的手,怨怒地说:“怎么啦?你说!我什么地方丢了你的脸了?真奇怪,像我欠了你几千万似的,摆一张驴脸给我看!”
说完,看成宵气呼呼地,当真是变了脸,于是换上温柔的声音再说:“说啊!我什么地方不对了?你说出来……我会改的嘛!”
被芷菱一再纠缠央求,成霄总算开了金口,讪讪地说:“我不说你什么对还是不对,也不指望你改,只是对你不敢领教。”
“不敢领教?成霄,你怎么这样说我?到底我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这是他们交往到定情以来,成宵从来不曾说过的唯一一句重话,叫芷菱十分震惊。
“你说,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去的是罗旖魁家?又为什么不让我知道芷英和旖魁的关系?”
“啊?原来你是为这个在生气?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根本都不重要嘛!”
“不重要?你知道我和旖魁是旧识,而芷英是你妹妹,我连他们是夫妻都不知道,难道你不觉得这是个大笑话?”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和你在一起的是我邰芷菱,和罗旖魁在一起的是邰芷英,她是她,我是我,有什么好说的,真是奇怪!”
“邰芷菱,你简直不可理喻!我想不透,在你的脑袋里究竟把你的未婚夫置于何地?你懂不懂得尊重别人?懂不懂得人情世故?你还让不让我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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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成霄,你今天到底吃了几吨炸菜啦?我只不过忘了告诉你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就让你翻脸把我说得一文不值,说我不让你做人!邰芷英嫁不嫁人、和谁结婚,有那么重要吗?干你什么事?为了这件事来和我翻脸,根本存心找喳、和我过不去!难道你不知道,我讨厌她、不想提到她?”
“是啊!我还知道,你对她的尖酸刻薄毫无保留!”
愤怒下的成宵,将他对芷菱的不满逐一脱口而出。
芷菱大怒:“我对她尖酸刻薄,干你什么事?闹了半天,原来你在为她抱不平、为她仗义执言?”
“你对任何人尖酸刻薄我都管不着。问题是,她是你妹妹,对自己的妹妹这样,根本是……”成宵本想说“变态”,但他不想伤她太多,还是收了口。
“根本是什么?”
芷菱追问。
“是不道德,是品格的问题。”
“不道德?品格?”
芷菱哈哈笑了起来,轻佻地说:“成宵,你的脑袋倒真像座博物馆,找得出这种历史悠久的老骨董来!道德?品格?拜托别把它拿出来用,它早就过时了!”
她存心气他,只因他竟然为了芷英而与她反目,她不承认她有什么过错。
“邰芷菱,想不到你这么恶劣!”
“管大医师,你的假道学也不是普通的可怕!”
“你让我心寒!邵芷菱!”
“你使我作呕!管成霄!”
两人针锋相对、互不相让。第一次的争吵,他们已把对方刺伤得体无完肤。
盛怒的成霄不再继续与芷菱互诟,他拿起车钥,头也不回地离开医院到地下室去开车。
转动着方向盘在灯火辉煌、到处塞车的市区走走停停,他的心情恶劣而混乱。
回家吧!也只有回家,才能给自己这颗沧桑忧烦的心找到一点平静。
摆脱了车阵,驶往东湖郊区的车速霎时飞快了起来。夜风一阵阵扑向成宵的脸,却吹不散他心头上的失意与烦恼。想着邵芷菱的种种,他为着终于看到她的真面目而深感悲忿。
这就是他所迷恋过的一个女子,他选择来取代那个虚荣奢侈的前妻、寄望在后半生互相扶持的一个女子!他已选择了她!这一辈子的聪明、半生的努力奋斗和寻觅等待,已全都放在这两名女子身上……。
车子回到东湖在别墅的大门前,他颓然停了下来,熄了火靠在驾驶座上发呆。他需要让紊乱的思绪沉淀下来,再走进家门。
四下一片寂静,只有夜虫的鸣唱律律地在山野间传送。
隐隐地,管成霄听见了钢琴弹奏的声音从家中飘游出来。是靓君在练习吧!琴声虽然生涩单调,却透着清脆朴拙的可爱,叮叮咚咚的简单旋律,使那透出橙黄灯光的家园充满了吸引人的宁静与温馨。
成宵听了一会儿,想要回家的欲望更加强烈了。
按下随身揣带的电子摇控锁,管府的大门自动开启,成霄的座车爬进了斜坡上的家园。
进到屋内,果然芷英伴着靓君坐在一块儿,两人的身影背对着他。
看到芷英,使成霄再度百感交集。他不动形色,仍坐在皮沙发上远远地看着她们。
靓君已开始练拜尔6程度的简单乐曲,以她在音乐上的资质来说,这样的成绩已经让成宵很满意了。他知道,这都是芷英耐心调教的结果。
等到练琴时间结来,成宵叫菜嫂送上水果请芷英品尝,小靓君整个人坐到了成霄腿上,和他磨偎亲热着,直到成宵感觉不该冷落了一旁的芷英,想和她闲聊几句时,才发现正英正失神地发着呆,一盘水果原封未动。
“芷英,芷英。”
成霄连唤两声,才把芷英唤回魂来。当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