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话语就像是一榔头,恶狠狠砸在朱熙脑门上!
「你……你你!你让我发春干什麽!?」不是吧?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白雉将他扶到床榻上,依了床柱坐着,依然是路边摊问大白菜多少文一棵的口吻,「下药才能看见《山海传》啊。」
又是《山海传》!?
他想起了蜜蜂抓住他时说的话,再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白雉,你弄错了吧?我压根就没见过什麽《山海传》,虽说我是很想搞到传说中的春宫图,但也只是刚刚有这个想法啊,我压根就没有付诸行动不是吗?那你干嘛?」
白雉直接敲了他脑袋一下,让他的胡言乱语稍微停歇了一下,随即就听到门口传来娇笑声,「小朱,这个绰号还真没委屈了你,人头猪脑就是指你这种废柴啦。」
娇媚动人的美人缓步而来,小王爷却像是见到了来索命的阎罗鬼差,如果不是浑身缺力,他现在早就爬起身来,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只是现在他为鱼肉,人为刀俎,这时候也只能硬撑着小王爷的面子,死扛到底!
「蜜蜂,你要知道我可是镇平王府世子,若是动了皇亲国戚,你知道会有什麽下场!」
朱熙刻意板着脸,端出皇族的架势,蜜蜂盯着他看了半晌,掩住嘴咯咯娇笑道:「还真别说,平常看你那副气急败坏的模样,还真没意识到你是皇族。这时候摆正了这张脸,还真有一股雍容华贵的气质……可惜啊,我绑架你都绑架了,还有什麽不能做的?这时候别说是你,就算是你老子,我也照绑不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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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朱熙当然知道这女人说得出做得到,下九流门压根就没有正常人,更不用说爬到一定地位的门徒。
「我什麽我?呵呵……虽说我很想你涂满春药丢去给那帮垂涎你许久的家夥们品尝……」蜜蜂刻意停顿一下,朱熙非常给面子的打了个寒颤,吼道:「你敢!」
只是他的声音沙哑,还颤着抖音儿,怎麽听气势怎麽弱。
「嘛,我这不是想想而已吗?」蜜蜂无辜的一摊手,笑容洒脱,却怎麽看怎麽欠扁。
「蜜蜂你……唔!」朱熙怒火攻心,偏生方才紧张之下忽略的身体反应这时候冒出头来,下腹部一阵紧缩,让小王爷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
「你让我们损失了锦州的地盘,还被军队追杀千里,虽说没损折什麽人手,但几年来的苦心经营全都白费了……小王爷,你说,你该怎麽赔偿才好?」蜜蜂口风一转,话也说的活了,她笑盈盈的望着小王爷无法置信的表情,续道:「如果你补偿的出来,那下九流门还是欢迎你,若是做的好,呵呵……你在门中的地位还会提升到一个不错的高度……起码,我想要任意指使你,也不是件那麽容易的事。」
朱熙一阵头晕目眩。
这算什麽?福祸相依?天底下还真有这种事?他之前闯出了那麽个天大的篓子,这时候不但可以将功赎罪,还能更上一层楼,甚至可以摆脱蜜蜂这个恶女?
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又是什麽?
朱熙虽说多数时候看问题不太明白点,想东西不够全面点,却也不是脑残的傻子,等到他胸中澎湃热血稍微降下去一点,小王爷就想到了问题的症结。
「哼……天下没有这麽好的事……这任务……真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命去完成……啧……」他奶奶的,这死小白给他下的春药究竟有多猛?他身上的血都快要沸腾了!
蜜蜂笑着拍拍手,「小王爷果然是小王爷,就算是根废柴,也比其他的废柴强悍上不止一星半点。你放心吧,对别人是难上加难,对你而言,却是举手之劳,不费吹灰之力……呵呵,呵呵呵……」
「为……什麽……」
白雉见他忍的实在辛苦,想了想,便又轻轻拂了拂衣袖,蜜蜂看向白郎中,白郎中解释道:「距离那人追来时间还早,现在发作只会浪费了药效。」
『那你现在给老子下什麽药?他奶奶的……』朱熙腹诽一声,对白郎中某些时候的脱线真是无话可说,但是转念一想,小脸顿时惊的一片铁青,「等等,你说『那人』追来……不会是……」
「还能有谁?除了你家那个恋弟成狂的兄长大人,这世上就再也没这麽个明知道是陷阱,还能心急火燎跑来赴宴,只为了救出爱弟的傻哥哥……」
「蜜蜂你!!!」朱熙听到这消息,牙齿咬的格格作响,英俊面容都有些扭曲,「老子和你的事,关朱弦那厮屁事!?」
「嗯,严格说来,你也算是被雅公子陷害的吧?」蜜蜂笑盈盈的拍拍他的面颊,「你不觉得吗?如果不是雅公子,你现在应该还在门中悠闲自得的过日子,而不是被王府和师门夹在中间作馅饼。甚至於雅公子还对你有那种非分之想,啧啧啧,你不是不爱男人和男人之间搞那种调调儿,可偏偏你家哥哥就是想和你搞……你难道不想彻底摆脱他吗?」
「……」这番话彻底戳在小王爷的心坎上。
这话说的太透彻了,他本来就应该算是被朱弦那厮设计,闯下弥天大祸,不得不和师门对立,甚至於委曲求全,被这世上最看不顺眼的家夥保护……
他不想和朱弦搞那种事,但朱弦硬逼着他,一步一步,将他逼得避无可避,想逃都没法子逃!
该死的朱弦,得寸进尺、恩将仇报到这种地步,当真是欺他镇平世子无能不成?
蜜蜂看他脸色阵青阵红,最後转成锅底一样的灰黑,乘热打铁道:「我们也不是想让你对付雅公子,只是小小的借用一下而已,这之後,你若想和他撕破脸,也有九尾师叔给你撑腰,这可是天下掉馅饼的大好事,你还在犹豫什麽?」
小王爷张张口,又闭上嘴,等了一会儿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这是我和他的事……」
「谁说不是你们两个之间的事?可是你们两个之间的事祸害了整个师门……」蜜蜂越说越火大,新仇旧恨一想起来就让她恨不得将雅公子那厮活剐了,当下怒火上涌,袖中刀直接亮出,直指朱熙鼻尖,怒声道:「你还在唧唧歪歪搞什麽鬼?有的利用就好好利用,有的报复就好好报复,既要面子又要里子,还尽想着捞好处,你想的未免也太美了点吧?」
刀光森冷,眼神轻鄙,虽说蜜蜂性情彪悍了点,但好歹也是个难得一见的绝色美人,就算是深知她个性的朱熙都觉得被一个美女这样说委实有损他男子汉大丈夫的面子,况且这般优柔寡断委实难看,当下牙齿一咬,应道:「我做!」
蜜蜂这才又恢复了笑模样,唰唰两声将刀收回袖中,「这才对嘛,乖孩子,等到任务完了,你的烦恼也就消的差不多了。」
「嗯……」朱熙深吸了一口气,问道:「那,我的任务究竟是什麽?」
蜜蜂和白雉对望了一眼,蜜蜂笑道:「你知道《山海传》是吧?」
「当然!」那可是传说中的春宫神物!如果说不知道,当真是白画这麽多年的春宫图了,「可是这和我有什麽关系?」
「当然有关系,因为《山海传》『开天』那一篇章中女娲伏羲的那一部分图就在你身上。」
「哦……啊?」他不会是耳朵听错了吧?
「千真万确。」
「那我怎麽不知道?」朱熙努力回想自己的那些收藏,都没什麽印象。
「准确的说,你拥有的那一幅图并不是《山海传》的正品,而是六十年前『草上飞』的仿作。」
「哦……等等!」朱熙猛然听到不得了的人名,随後又想到了发布这个任务的人可是那位九尾师叔,前後一串,自然得到了了不得的答案,小王爷嘴角抽搐道:「你们给我等一下……你们的意思是说,那个知道大宝藏秘密的大盗草上飞将其中一部分的藏宝图……隐藏在赝品《山海传》中?」
「真难得你反应居然这麽快!」蜜蜂惊讶极了,小王爷立刻耷拉下脸,怒道:「你这女人这麽说是什麽意思!?」
「小朱他曾经将同样的任务交给了鳞蛇。」深知内情的白郎中在一旁补充说明,蜜蜂锤了一下手心,「啊,我想起来了,确实有这麽一回事……呵,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啧!」
六十年前的大盗草上飞寻到了大宝藏的地图,便将这地图分割成几个部分,隐藏起来,只有凑够了所有的藏宝图残片,才能寻到那个传说中的大宝藏。下九流门中最上位的九尾知道了这个消息,便命令下九流门多数门人在江湖上打探消息,距今为止,九尾的手中已经有了三块残片。
朱熙也向门人发布过这样的任务,却没料到自己居然也已经入了局。
只是这赝品《山海传》,他当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朱熙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白雉冲着蜜蜂伸出手来,言简意赅两个字,「银子。」
蜜蜂啧了一声,不死心道:「再让他想想,说不定就能想起来了。」
白雉淡然道:「他当初的名号是『猪』,就算给再多的时间也想不起来。」
这句话当真是一剑戳中小王爷的痛处,朱熙怒道:「白雉你……」
蜜蜂更加怒火冲天,直接一拳敲在小王爷头顶上,换来痛叫一声,「你真是头猪!害的我输钱!」说罢,一脸不甘的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丢给了身旁的白郎中。
「你们……你们两个……」居然又拿他打赌!?
「真是头猪,亏我还对你有点希望,结果呢?我都已经漏水告诉你那麽多提示了,居然还不醒悟!」
「你那叫给提示!?你压根什麽都没说清楚!」
「要是说清楚那就不叫『提示』,而是直接告诉你了!!」当真是朽木不可雕!烂泥扶不上墙!
「我也给了提示。」白雉在一旁掂掂荷包,在蜜蜂痛惜的眼神下塞入了怀中。
「你也给了提示……」小王爷开始回想,随後小脸一下子煞白煞白,抖着声音道:「不……不会吧?不会是那个吧……」所谓的「下药才能看见《山海传》」……
「还算没蠢到家。」蜜蜂狠狠剐了他一眼。
这句话就相当於明明白白告诉他,这个就是无情残酷的事实,朱熙眼皮一翻,险些就此昏厥,偏生那边女声幸灾乐祸的笑道:「真不知道该说你运气好还是运气差,当年下九流门确实搞到了草上飞的赝品春宫图,但一经手就知道是六十年前的仿货,便想着烧了算了,谁知道二师伯突然感了兴趣,所以就……」
白雉接着道:「那时候师父刚找到了稀奇的药草,研磨入墨,可以在人体上画图。」
蜜蜂接道:「是啦,那时候你刚入门,又醉倒在入师门的酒宴上,二师伯送醒酒药的时候瞥到了你,那皮肤刚好适合这味药草,便委托丹青系的苗师兄,以及风月系中当年春宫第一人,联合起来用加入药草的彩墨,在你背上将那副已经差不多进了垃圾堆的《山海传》春宫画在身上……结果草上飞的赝品被随意丢弃,不知所踪,留下来的却是你身上的春宫图,呵,因缘际会,还真没让这藏宝图残片失了踪影。」
白雉不等蜜蜂喘口气,续道:「这药草稀奇之处就在於,可以一辈子附着在肌肤上,不会脱落,不好的地方就在於,平常时完全看不出来,只有当服入另外一味药加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