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例而言,火药的发明,不能说不伟大,它确然大大地促进人类文明的发展,火药被运用到人类生产和生活中的例子举不胜举,但是,火药给人类带来了多少灾难,谁又能准确地统计?
勒曼医院成功地用无性繁殖方法制造了复制人,有许多人因此受益,我的朋友陶启泉就是最现成的例子,他因为严重心脏病几近死亡边缘,正是勒曼医院救了他,使得他至今一切正常。
然而,复制人的进一步发展,却是产生了克隆人,克隆人或许会给人类带来更多的好处,但如果被野心者利用,却会由此演变成一场世界大乱。
在盖雷夫人和小纳离去后,国防部长还留在我的办公室里。
“卫先生,你所说的全都是真的吗?真会有如此可怕的事情?”他问。
我知道他心中其实已经相信了,只是还不愿意承认:“刚才,他们提出的那些事情你也是知道的,你能够解释吗?我相信你一定不能。但是,如果你将我的话想一想,再来考虑他们所说的事,就一定能够解释了。”
他果然想了一想,越想脸色越难看,然后问道:“你,你,你该不是怀疑亲王,亲王也是你所说的克隆人吧?”
我知道他迟早会想到这一点,包括小纳和盖雷夫人在内,他们也一定想到了这一点,但这种事,又何必定要说出来?“不,亲王当然不是。”我说:“不过,我可以肯定,亲王是被那些克隆人所害,这一点是确凿无疑的。不过,事情正在过去,你也不需要想得太多,你和我不同,你还要在政坛和军界干下去,知道太多了对你是不利的。”
他当然能明白我的意思,脸色顿时煞白,嘴里也不知咕咙了几句什么,退了出去。我看着他的背影,似乎连步子都有些不稳了,这个可怜的人,他或许不怕枪林弹雨,却决没有经历过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他所受到的打击,一定是从未有过的。
他们都走了,我的办公室里忽然静了下来,但我的心却一刻都无法平静。
我相信,以两大阵营的力量,要对付那个建立在沙漠之中的所谓指挥中心,一定不会是一件难事。我这样认为是经过认真思考的,按照C01的说法,那个指挥中心里虽然集中了世界上所有的军事指挥家,但毕竟不是军事指挥家本人,而是一些在短时间内经过实验室制造出来的克隆人,集中他们的全部智慧,其军事指挥能力或许会超过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国家,但就个人来说,他们与那些军事指挥家本人还是有着极大的差距;
其二,就算他们利用实验室方法制造出了许多最杰出的科学家,但这些科学家在短时间内却无法创造科学上的奇迹,无法使得这样一个阴谋集团在武器。通讯以及其他诸多方面超过自然人,否则,他们也就没有必要暗中调换各国重要领导人以求达到目的了。
其三,那个中心全都是克隆人,而克隆人的耐抗力显然不如自然人,在战斗开始时,他们的战斗力会比自然人弱得多,这也是他们必败的原因。
我也曾想到,解决那个指挥中心,或许仅仅只是解决了整件事的一部分,甚至只是极小的一部分。
这里还有两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一个是大阴谋的制造者在不在那个指挥中心呢?按照C01的说法,那个指挥中心全部是克隆人,而按我的分析,不管阴谋的制造者是一个人或是一群人,他们也一定是自然人。如果不能将这些自然人的败类找出来并且消灭掉,祸患可以说始终都还存在着,我们可以铲除他们的一个指挥中心,他们同样还可以建立另一个指挥中心。真是如此的话,那只不过是将这场大混乱向后推延了几年而已。
第二个重要问题当然就是那些如今已在重要位置的克隆人,如果我的分析不错的话,他们派出进入政界的,至少有五个这样的新人类,且这五个人除了一个已经死亡之外,其余四个全都大权在握,如果将他们铲除,势引起这四个国家的大混乱,这种大混乱会对世界局势产生什么样的影响?我无法预料。
有没有一个好的办法将这种动乱控制在最小的范围之内?
没有。我立即就这样回答自己,如果这些人全部像佩德罗一样,神秘地死了,那么,权利便可以顺利地过渡,其间或许会有一些小小的波澜,但不会有很大的后果。事实上没有任何人能够同时让四个以上的国家总统以及三个以上的世界超级富豪死于非命,若真有这样的事出现的话,即使是没有任何调查结果或者全都被认定为自然死亡,也一样会引起巨大的恐慌。这里面有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就是这些人的身份实在是太特别了。
我胡思乱想着,还完全没有任何答案的时候,电话铃再一次响了起来,由于我想得太专注,所以电话铃声使得我吓了一大跳。
我抓过话筒,电话中再一次传来冬妮小姐的声音:“卫先生,有一个电话给你,他说他是一名律师,有一件重要的事必须与你接洽,是否将电话接过来?”
一名律师?找我竟找到这里来了?
我感到心里非常烦躁,一个人太出名也不是一件好事,所有遇到什么事的人,全部以为他所遇到的是天下第了大事,要找天下第一高人来解决,于是,谁如果让人认为是天下第一高人,谁就会倒大霉。这样的事我早已领教过多次了,他们打电话来,往往会说他们遇到的事有多么奇特多么重大,结果,待你耐着性子听了一半之后,才知道那只不过是她养的一只宠物偶然走失了,或者他因为要找某一件东西,却没有找到,谁知几天之后又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他的眼前了。
天下无聊的人多的是,我当即对冬妮小姐说:“你就说我不在好了。谢谢。”
没过多久,电话再一次响了起来。
不想接,但电话铃声却一直响着,我不得不抓了起来。
还是冬妮小姐的声音,非常温柔且善解人意,她一开口就说:“非常对不起,卫先生。”
我在抓话筒时,原是想发一通脾气的,但面对这样的小姐这样的声音,就是有气也发不出来。我只好问了一声:“什么事?”
冬妮小姐:“我告诉个人,说你不在,可他说他知道你在,他说他有非常重要的事与你接洽,是有关你的一个什么姓郭的朋友的事。”
听了这话,我差点就从位子上跳了起来。我的姓郭的朋友,除了大侦探小郭,还会有谁呢?眼下所进行的事,虽然是他拉我进来的,可现在他落到了一个疯于集团的手中,生死不知,能得到他的确切消息,当然就是我最迫切的事了。我连忙说:“请接过来。”
冬妮小姐听了我的话,似乎很高兴,电话很快就接过来了打电话的是一个中年以上的男人,他开始介绍了一下他的名字,由于章节太多,我没有记住,而且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记住。接着,他又自我介绍说他是一名律师,已经许多年不正式接案子了,但这次是因为有几个身份异常特别的人委托,所以他不得不亲自出面。
我知道他这样不厌其烦地自我介绍,目的是让我知道,他是律师界一个大人物,他之所以接下某件事来,实在可以说那件事本身非同一般,或者说委托这件事的人非同一般,也说明他本人非同一般,我能够与他这样的人打交道,实在可以称作是一件非常荣幸的事。
我当即冷笑了一下,冷冷地说道:“很抱歉,先生,我这人脾气不好,就算是美国总统要见我,那也得看我有没有这样的兴趣。你有什么事,就痛快点说出来,如果再这样罗里啰嗦,我可是要挂断电话了。”
他明显一愣,我当然也不是真要挂断电话,至少在证实他所说的姓郭的朋友是谁之前,我不会这样做。我说出这番话,是要给他一点小小的打击,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自以为是大人物的人多得十列火车都装不完。
见他有几十秒钟没有出声,我再一次说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既没有话说又没有屁放,我可是要挂电话了。”
“别别别,卫斯理先生。”他急急他说:“有人委托我给你送一封信,说是这封信与你一个姓郭的朋友有关。”
我说:“原来只是要送一封信而已,那再简单不过了,你可以将信交给楼下的值班人员,他们会给我送上来的。”
那人又急急他说:“不,卫斯理先生,因为委托我送这封信的人身份实在是太特别,并且,他们反复说过要我将这封信亲自交给你。”
他这样一说,果然引起了我的好奇心,不说这封信据说是与我的一个姓郭的朋友有关,就是与小郭无关,而他如此神秘的话,多少也会引起我的一点点兴趣,我于是答应在办公室里等他。
我当然不是一个粗心的人,尤其在这种非常的时候,我不得不小心,所以在同意他上来之前,我非常仔细地再问过他的名字,然后记了下来。结束通话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让冬妮小姐帮我查一下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第二件事是吩咐有关人员对这个将会来找我的人进行全在仔细的检查。
这个人确然是个律师,而且是这个国家最有名望的律师,近二十年来,除了部长以上人的委托,他不再受理任何案件,所有的案件全部由他的律师事务所承接,这些案件之中,只要是他说过话的,那么,最终的判决一定不会超出他所说的范围。不说他的名声在这个国家有多大,就是他下面事务所的几名律师,现在也早已是大大的有名,凡是全国著名的案子,百分之七十以上是由他的手下经办的。
材料上有这位律师的照片,当然,也有他的名字,因为实在没有必要,所以我决定不提到,仅仅只说他是一名律师。
就在我看完这些材料时,楼下有电话上来通报,说是那个律师已经来了。
我随即打开了电视监视设备,见律师走进了电梯,很快便到了我的门前。
在我的办公室外间当然是有一间小小办公室的,那是一间秘书办公室,这位秘书小姐正是上次被我打昏的冬妮小姐,只是这件事她一直不知道是我干的。当然,在这件事结束之后,我或许会告诉她这件事。
冬妮小姐将他引进了我的办公室。
关于这名律师的相貌,也没有什么值得特别介绍的,因为他开始的那一通自我介绍,实在引起了我的反感,我早已决定不对他客气。
冬妮小姐退出去后,我也没有请他坐下,一开口便问:“信呢?”
他明显地愣在那里,定是没有料到我竟然会如此不客气地对待他。
我又问了一句:“你不是说你来送一封信吗?信呢?”
他的脸涨得通红,好半天才说道:“你,你或许对我还不是很了解。”
我不待他说完便粗暴地打断了他:“实际上,我可以说已经足够了解你了,先生,如果你觉得了解一个人的身份十分重要的话,那么,我可以给你提一个建议,你应该去了解一下卫斯理这个人,然后再来见我。”
他似乎想发作,但又根本不知道我是什么路数,忍了忍,才自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从身边的包中掏出一只信封,递到我的办公桌上。
我也不拿起那只信封,只是问他:“你的委托人只要你将这封信交给我就够了,对不对?”我后面的话非常明显:现在,你已经完成了委托,你可以走了。
我看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