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小兰低下头,道:“我有什么好说的呢!哥哥,你看着办吧!”
娄骥双眉一展,大喜道:“好!你这么说这件事可就定了。”
娄小兰一仰脸道:“什么定了?”
娄骥眨了一下眸子,道:“自然是亲事啦,我们已经商量好了日子,就是后天,你可有意见?”
娄小兰猛地站起来,惊慌失措道:“后天……那可不行,也不能就这么快……”
说时,她由不住又垂下了粉颈,娄骥知道她是误会了,就笑道:“我是说订婚,可不是结婚。”
小兰才定下了心,她只是用眼睛看着脚尖,一言不发,内心真不知是悲是喜!
过了一会儿,她才抬起头来,冷冷地道:“木老前辈可曾知道了?”
娄骥含笑点头道:“自然是知道,日子还是他定的呢,我也曾与蒲兄弟说过了……”
娄小兰面色绯红,头又低了下去,极为羞涩地道:“他……可怎么说呢?”
娄骥哈哈笑道:“还能怎么说?人家可是一口就答应了。小兰,我可是要告诉你,你可别再耍脾气,给人家脸色看了!”
娄小兰听了这句话,由不住一笑,却又绷住了脸,有意冷笑了一声道:“那可不一定,厉害的还在后头呢!”
才说到此,门外一人娇声答道:“好呀!什么厉害的还在后头呢?我们到要问问看!”
娄小兰脸一红,急得直想哭,把脸向胳膊里一埋,门开处蒋瑞琪就像是一朵百合花似的,笑着进来了。
她向着娄小兰看了一眼,噗哧一笑,道:“好呀!这么大的喜事,不告诉我?兄妹俩在这里关着门自己嘀咕呀!”
娄骥见状,知道瞒她不住,只得笑道:“谁要瞒你?不过是还不到时候罢了!”
蒋瑞琪走过去,硬把娄小兰的头扳起来,格格笑道:“这一会你又害臊了?你怎么不骂人了呀!”
娄小兰猛地睁开眸子,蒋瑞琪生怕她发脾气,忙闪到了一边,笑着摇手道:“我的好姐姐,这两天你可不作兴骂人,我不过是跟你闹着玩的!”
娄小兰忽地伏在她的肩膀上哭了起来,弄得娄骥莫名奇妙,瞠目结舌道:“这……莫非你真不愿意?”
蒋瑞琪笑着摆手道:“没有的话,唉,你们男人懂得什么?你还是出去走走吧,让我们说说知己话!”
娄骥这才明白,就转身推门出去了。
他走之后,娄小兰却哭得更伤心了。
蒋瑞琪半笑着扳起她的脸道:“怎么回事呀?这一下,你该是称了心呀!怎么反倒哭起来了呢?好姐姐,你到是说说看!”
娄小兰又把头低了下去,喃喃道:“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你是我的好朋友,也不给我拿个主意,我真不知怎么才好……”
蒋瑞琪一笑道:“根本用不着拿什么主意,反正闭着眼睛上轿下轿入洞房就行了!”
说着,玉手一捂嘴,红着脸笑道:“这可真不像姑娘家说的话,不过事实上可不就是这个样子?我们女孩子呀,迟早都免不了这档子事……”
娄小兰擦了一下泪,抬起头道:“你别胡说,又不是结婚,是订婚!”
蒋瑞琪像是有些失望,怔了一下,遂笑道:“我还当是结婚呢!这就更用不着急啦,你又哭个哪门子呀!”
娄小兰红着脸道:“怎么个订呀?我可是没订过!”
蒋瑞琪“噗”的一笑,道:“谁又订过了?你要是订过了,人家也不要你了!”
娄小兰抓着她一只手,撒娇道:“好妹子,我可是真急啦,要说那姓蒲的小子,真不该就答应他……”
蒋瑞琪一推她道:“得啦,现在还说这些干什么?将来就是小两口啦,还有什么气斗呢?”
娄小兰秀眉皱了皱,看着窗户直发呆。
蒋瑞琪一笑道:“你别傻想了,蒲天河配你也值过了,人家武功模样可都不差,错了这个村,可就找不着那个店了!”
娄小兰低头叹了一声,道:“我们姑娘家可是真可怜,到时候就由不住要叫人摆制我们……”
说着脸又一红,蒋瑞琪似乎被她这句话,说得也有一些伤感,就叹了一声道:“那有什么法子,谁叫我们是女人呢?好姐姐,你快别难受了,再怎么说,总是喜事呀!”
娄小兰擦干了眼泪,站起来吁了一口气道:“这几天我都闷死了,我们出去走走吧!”
蒋瑞琪点头道好,娄小兰换了一双鞋,正要同蒋瑞琪出去,就在这时,门外一女人格格笑道:“小兰子姐,你可是回来了?”
蒋瑞琪不由一怔道:“这是谁呀?”
娄小兰不由秀眉皱了皱,讨厌地道:“是文素姬,这人真讨厌!”
说时,就走过去把门给开了,蒋瑞琪一望之下,不由吓了一跳,她有生以来,还真没见过这么丑的女人。
只见来人二十左右的年龄,身上穿着鹿皮马装,外罩银狐翻毛小背心,就服装而言,却是够标致的了,只是她那个尊容,却真正是不敢恭维!
蒋瑞琪虽没有见过文素姬其人,但是却常听小兰提起此人,她知道这文素姬,乃是“沙尔湖”乌衣教主的掌上明珠,那乌衣教主,是一个相当难缠的人物。
据说这文素姬,由于打雁和娄氏兄妹结识,以后竟常常来此走动。
此女作风大胆,泼辣无耻,仗着其父威望,在外面到处招摇,娄氏兄妹在了解此女为人之后,对她很是不齿,曾经明告诉过她不与来往,可是这文素姬,却是马不知脸长,兀自来此纠缠不已。
娄氏兄妹,甚至于阿秀、阿力这两个人,对于她都厌恶到了极点,只要她一来,娄骥必托辞避开。
看到此,各位一定也就明白了,昔日蒲天河误认为娄小兰的那位姑娘,也就是此人!
这时,她忽然来临,娄小兰自是不悦。
她虽然并不知道文素姬昔日与蒲天河的一段经过,可是由蒲天河口气中多少也探知了一些情形,是和此女有关的。
蒋瑞琪近看此女,只见她面如锅底,乱发蓬松,塌鼻巨口,简直叫人不敢逼视!
尽管如此,娄小兰仍然保持着风度,向她笑了笑,道:“俺们好久不见了!”
文素姬嘻嘻笑道:“我来了好几次了,你们不在家,骥子哥也不在,蒲大哥也不在,真烦死人了!”
娄小兰一惊,道:“你认识蒲天河?”
文素姬笑了一声,道:“怎么不认识?俺们还说过话呢!那一天,你上星星峡去还没有回来……”
小兰立时心中一动,也就明白了一切,只是以她目前与蒲天河的关系,自是不好再说什么。
文素姬目光一扫蒋瑞琪,道:“这一位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娄小兰就代为介绍了一番,蒋瑞琪只得略事寒暄,娄小兰实在不耐烦,就对蒋瑞琪道:“我们走吧?”
文素姬怔了一下道:“你们要出去?去哪里,我也去!”
娄小兰道:“只是随便走走。”
说着一拉蒋瑞琪,二人匆匆下楼,文素姬自后面跟上来道:“小骥子哥呢!他去不去?”
娄小兰没有好气地道:“他不去,你找他玩吧!”
文素姬跳了一下道:“好,小蒲在不在?”
娄小兰一听她居然大言不惭地直呼蒲天河为“小蒲”,一时又羞又气,当着蒋瑞琪,更觉得丢人,就冷冷一笑道:“不知道,你不会看看去吗!”
文素姬拍了一下手道:“好,我就最喜欢他……”
蒋瑞琪闻言不由也甚力气愤,当时忍不住回过头来道:“你不要胡说八道!”
文素姬短眉一挑,道:“你才胡说呢!”
蒋瑞琪恨恨地回过身来,正想教训她一番,娄小兰拉了她一下道:“算了,我们走吧!”
说着,二女就直向马棚那边走了,文素姬在身后恨声说道:“怎么样,我就是看上他啦,你不服气呀?”
说着手舞足蹈地笑了起来,正好阿秀由另一边走过来,见状奇怪地道:“文小姐,你笑什么?”
文素姬笑声一敛,绷着脸问阿秀道:“阿秀,我问你,蒲大哥在哪间房里?”
阿秀眨了一下眸于道:“你是问蒲相公?”
文素姬笑道:“对!对!就是问他,你带我找他玩去!”
阿秀后退了一步。上下看着她道:“我不去。文小姐,你莫非还不知道,我们小姐和这位蒲相公可是要……”
文素姬一怔道:“要怎么样?阿秀,你告诉我!”
阿秀脸色一变,忸怩了一下,吞吐道:“这事情我也不清楚,我只是偷听少爷和小姐在说……说小姐后天就要跟蒲相公订婚了!”
文素姬不由面色一变,后退了一步道:“哦……有这种事情!难怪呢!”
说到此,忍不住又冷冷一笑,阿秀见状,奇怪地道:“小姐订婚你不高兴?”
文素姬哼了一声,笑道:“我当然高兴。走,阿秀,你带我去找蒲相公去!”
阿秀喃喃道:“他就在少爷楼上,你自己去。”
文素姬一笑道:“这是一件好事情,我要去跟他道个喜去!”
说罢转身就向着蒲天河所居住的那幢楼房行去。行走了几步,忍不住伏在一棵树上哭了,用力地晃着树,恨声骂道:“你别想!他是我的!”
“哼!你们都看不起我,我非要把他弄到手里不可!”
她愈哭愈气,心中也就生出了歹意,远远马蹄的声响,她就看见娄小兰同着蒋瑞琪骈马驰出了大门。
文素姬冷冷一笑,自语道:“娄小兰你不要神气,看一看谁厉害!”
说罢,她就掏出了一方手绢,把脸上的泪擦了擦,由身上取出粉盒小铜镜,修饰了一番,那张脸虽说是人人都无法消受,可是在她自己看来,却是美得很呢!
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觉得挺不错,这才向着娄骥所居住的楼房行去。
当她来到了楼前,正逢着蒲天河从里面走出来,文素姬赶上一步,娇声唤道:“哟,那不是蒲大哥吗!”
蒲天河定足一看,由不住面色微变,冷冷地道:“姑娘有何吩咐?”
他内心实在对这个姑娘厌恶透了,文素姬嘻嘻一笑道:“我们好久不见了呀!”
蒲天河面色微红道:“姑娘找我,莫非就说这些么?对不起,我失陪了!”
说罢转身就走,文素姬上前一步道:“喂!你回来,我有话对你说呢!”
蒲天河仍然前行不理她,文素姬冷笑道:“莫非娄姐姐的话,你也不要听么?”
这句话倒是有点效力,就见蒲天河顿时停住了身子,慢慢转过身来,道:“娄姑娘有话告诉我?”
文素姬轻摇着步子走了过来,阳光之下,蒲天河那英俊魁梧的影子,更是令她心醉,当下点了点头,道:“娄姐姐同蒋姑娘向沙尔湖去了,要我转话告诉你,请你快去!”
蒲天河心中一动,冷冷道:“我不相信……何必要你来说!”
文素姬扭过身子冷冷道:“你不信就算了,反正去不去在你,我话带到了也就是了!”
说罢,就独自去了,蒲天河正因为这几日未曾见到娄小兰,心中有些纳闷,此刻细细一想,暗忖道:莫非娄小兰有事与我商量,家中不便,才约我出去谈谈,
这么一想就有几分心动了。
可是,她却又为什么要这丑女来通知我呢:
想到这里,正要再问问她,却发现那丑女已走了。
蒲天河纳闷地走到了娄小兰所居住的楼前,却又不好意思进去,正在为难,却见阿秀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