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面人身子窜出去,感触到四处是清凉的空气,自己果然来到了院中,侥幸逃离开了春如水机关重重的魔窟,内心不禁松了一口气。
可是春如水早已如影附形地来到了近前,一声怪笑道:“姑娘,你跑不了的!”
说话之间,自她掌心内,一连飞出了两口月牙形的暗器,一上一下,直奔麻面少午面门、小腹两处飞来……
麻面人就地一浚,避开了暗器,正当她要腾身而起的当儿,春如水已用“移步挪影”的欺身绝功,身形一晃,已到了麻面人的身前。
只听她一声笑道:“别再装蒜了,叫我看看你!”
麻面人蓦地回身,只觉得春如水五指尖上,带出五股尖锐的劲力,一时躲避不及,脸上面具吃她抓了个正着,一时顺手而落。
那麻面人皮一去,现出了一张美好绝世的芳容,春如水一瞥之下。不禁哈哈一笑道:“娄姑娘,原来是你呀!”
藏在那方人皮面具之后的,竟是娄小兰,不意为春如水拆穿面具,一时颇感面上讪讪。
她呆了呆,回身就跑。·
春如水一声怪笑道:“娄姑娘,你不要跑,我们话还没有说完呢!”
身形一纵,已至娄小兰背后,右手五指箕开,“金豹探爪”一掌用了八成内力,直向娄小兰背上抓去。
娄小兰这时娇躯一扭,已纵上了一棵大树,春如水掌势落空,愤怒之下,正要以无上的功力,向树上扑去,树上的娄小兰猛地双足用力一摇,这棵大树发出了哗啦啦一阵大响,满树枝叶如同万点飞蝗一般,直向春如水全身飞射了过去!
春如水双掌连发,把如同箭矢也似的枝叶,全数逼开,可是这当口,树上的娄小兰,却已失去了踪影。
无可奈何,春如水只得快快地转回房去。自此以后,她内心就对娄小兰种下了深深的仇恨,誓必要害其性命而后甘之。
第二天,日正当中。
蒲天河衣冠楚楚,兴致冲冲地来到了寒碧宫,出示令珠后,直入宫院。
是时春如水正在“聚玉厅”盛宴天竺来的两位王爷,山珍海味摆满了一席。蒲天河来到厅前,但闻得厅内弦竹悦耳,透着空花的格扇,可以看见七八个细腰冶容的少女,正在舞着丝带,此时此刻,正是“宾主尽欢”。
立在厅前共有四名弟子,皆都着鲜衣彩冠,这种打扮,皆是仿照皇宫内的“女官”,衬以金碧辉煌的厅殿,就是皇帝的金銮殿,说来也不过如此。
蒲天河大步来至厅门,一名女卫立时横戈阻拦,怒声道:“什么人?还不止步!”
蒲天河微微一笑道:“我姓蒲,是来拜见夫人的!”
女卫上下看了蒲天河一眼,摇头道:“夫人此刻宴客,方才已有话传下,拒见任何宾客。来客请至‘居贤厅’礼待,等筵会之后,再与你通禀。‘快快下去吧!”
蒲天河沉声一笑,道:“这么说我就回去了,夫人若问下来,就说我尚有事,不能久候!”
说罢抱了抱拳,转身而去。
四女之中,立有一人赶上来道:“喂!你站住!”
蒲天河回身笑道:“我姓蒲,可不姓喂!”
这名女卫脸上一红,讪讪道:“蒲相公,你要见夫人可有要事?”
蒲天河冷冷地道:“自然有要紧的事。”
女卫怔了一下,道:“是什么事,可以对我说吗?”
蒲天河摇摇头道:“对不起,不便见告!”
女卫睨了他一眼,道:“可有夫人的令珠?”
蒲天河摸出了令珠道:“可是这个?”
女卫点了点头,微吟道:“按说你虽有夫人令珠,也不便此刻入内通禀,不过……你有名帖没有?我进去试试看夫人见不见你。”
蒲天河一笑道:“这倒使得。”
说罢由袖内取出了一张名帖递过去,那女卫接过来看了一眼,面上微惊,点了点头道:“相公原来是蒲大侠,失敬!”
蒲天河抱拳道:“岂敢,岂敢。”
女卫双手捧贴,撩开珠帘轻步入内,蒲天河端端正正立于厅门之外。
须臾,就见先前女卫同一人疾步而出。
蒲天河乍然一见,真以为来人是上官琴,只是细细一看,才知不是,这人虽是和上官琴同样修长身材,脸盘什么虽都一样,只是看过去却比上官琴娇艳,而无上官琴之清丽。
蒲天河一望之下,立刻想到了此女必是上官琴之妹上官羽无疑,果然不错,这少女含笑而来,微微施礼道:“小妹上官羽,奉家师之命,恭迎蒲大侠入内餐叙!”
蒲天河一打量这上官羽,只见她上身穿着一件百雀毛的披肩,下着翠绿色百榴风裙,足下一双软底白绒的小皮靴,在两肋处,各配有一口尺许长的短剑,果然是姿色动人,风华绝代!
如此一个人儿,竟然甘心为春如水所驱使,实在令人为之惋惜。
想到此,蒲天河抱拳回礼道:“上官姑娘不必客气,在下是奉令师之约,不远千里而来,却不料夫人有贵客在座,真是太不巧了!”
上官羽嫣然一笑道:“蒲大侠大多礼了,常听家师提及蒲兄如何英武,真令人向往不已,如今大驾光临,足使本宫蓬荜生辉,如此贵客请还请不到呢!”
蒲天河一听对方口舌果然厉害,哈哈一笑道:“姑娘舌底生花,愚兄是说你不过,入内同见夫人去吧!”
上官羽浅浅一笑道:“蒲兄请!”
说时闪身让开,这时两名女婢打起了珠帘,上官羽同蒲天、河步入厅内。
是时歌舞正欢,胖瘦二位王爷目注当场,看得眼花缭乱,哪里还注意得到有谁进来,春如水却含笑步下位来,一直走到蒲天河近前。
她双手握住蒲天河一只手,笑眯眯地道:“少侠真信人也,请快入座!”
蒲天河欠身道:“在下是专为拜访夫人而来,与青海之事无关!”
春如水面色微红,笑道:“过去的事还提它作什么!怎么,木老友没有一起来么?”
蒲天河愤愤地道:“木尺子欺人太甚,弟子已与他绝交了!”
春如水颇为惊讶道:“噢?这又是为什么呢?”
蒲天河冷笑了一声道:“此中情由,恕不便见告,请夫人原谅!”
春如水含笑点头道:“好,我不问就是。总之,我告诉你木尺子老奸巨滑,此人是不可信任的!”
蒲天河点了点头道:“我现在一切都明白了!”
春如水一双妙目在蒲天河身上一转道:“少侠背后所背何物?”
蒲天河知道时机到了,当时点头道:“乃是在下那颗‘五岭神珠’,此番来拜访夫人,为释前嫌,在下决定将这颗五岭神珠献给夫人。”
春如水立时面色大喜,她堆笑道:“五岭神珠,人间至宝,我怎能接受!”
蒲天河微微一笑,双手解开了胸前麻花扣儿,把背后珠匣双手奉上道:“夫人不必推辞了,我想武林之中,能配享有此珠的,舍夫人而无第二人!”
春如水听了这几句话,心里是舒服极了,双手已把珠匣接了过来,嘻嘻笑道:“蒲少侠,你大客气了,此珠乃是令尊遗物,我如何能占为己有……”
蒲天河叹了一声,煞有介事地道:“夫人你是有所不知,这几个月来,我为此珠是伤透了脑筋,五岭神珠虽是天下至宝,可是我自问保留不住,与其为恶人抢夺了去,不如送与夫人的好,只是……”
春如水开了匣子,低头看了匣内明珠,面上弥满了笑纹,喃喃地道:“只是什么?”
蒲天河笑道:“夫人如果自认为没有能力保有此珠,我也只好收回了,因为此珠乃代表武林至尊的身份,入恶人之手,将难免天下大乱了。”
春如水一声冷笑道:“少侠客大可放心,不是老身夸一句海口,当今只怕天下还没有几个人,敢来到我这寒碧宫撒野的!”
蒲天河点了点头道:“这么说夫人是收下了?”
春如水一笑道:“恭敬不如从命,少侠客一再礼让,老身只好留下了。谢谢!”
说罢把珠匣关上,一笑道:“蒲少侠请用饭吧!”
这时在场的一群歌姬舞毕换下,又另外换来了一群着天竺装束的少女入场表演,两位天竺的王爷,简直是乐不可支,看得如醉如痴,乱拍巴掌!
蒲天河目光一扫二人,有意问春如水道:“夫人,这二位贵客是……”
春如水面色微微一红,笑道:“这是天竺来的二位王爷,是我很久不见的老朋友了!”
说到此,目光一转,问蒲天河道:“蒲少侠难得一来,莫非尚急于回去么?”
蒲天河摇头笑道:“倒是不急,如果夫人不嫌,可容在下暂居寒碧宫内,一瞻这丽宫美景?”
春如水抚掌笑道:“太好了,老身正有此意。少侠可在此自由居住,随时去留,一切自便。这样可好?”
蒲天河离座而起笑道:“如此最好。在下暂时告退,夫人佳宾在座,不便打扰!”
春如水因为要与二位王爷谈买卖,蒲天河在座,也实在不便,这时闻言想了想道:“也好,老身明日再专门设席,为少侠洗尘。此刻少侠一路辛苦,先休息一下也好!”
她转身对立于身边的上官羽道:“羽儿,你代我招待蒲少侠,在迎宾馆内,整理一间上好的房子,拨两个小婢供蒲少侠使唤!”
上官羽弯身道:“弟子遵命!”
春如水又道:“通知全宫,蒲少侠可任意出入,不得加以阻拦!”
上官羽又道了声:“是!”
蒲天河一笑道:“夫人真是太礼待了!”
春如水得意地笑道:“少侠远来是客,岂有不招待之礼!少侠靖不要拘柬,休息去吧!”
上官羽这时笑眯眯地道:“蒲少侠请吧!”
蒲天河向春如水抱拳施礼,就随着上官羽步下位来。出了厅门,上官羽笑嘻嘻地道:“蒲兄你好大方呀!”
蒲天河知道她是春如水不贰之臣,对她说话,自是不同,遂道:“令师武林一尊,万众归心,五岭神珠我焉敢据为己有?以之送于令师,正所谓物择明主再好不过!”
上官羽掩口一笑道:“这些话要教师父听见,不定该多高兴呢!”
蒲天河哼道:“在下说的都是实话!”
上官羽眸子在他面上瞟了一眼,笑道:“蒲兄来到蒙古有多久了?”
蒲天河道:“不过是三两天!”
上官羽叹了一声道:“小妹这几天因奉师命,远至天竺未归,听说这两天宫里闹了些事,如果蒲兄早几天住进来,或可助家师一臂之力,将那闹事的贼子擒住了!”
蒲天河一笑道:“在下哪里有这么大的本事!”
说罢一笑,又道:“听说姑娘还有一个妹妹也在此,不知可是真的?”
上官羽一笑,目光瞟着他:“不是妹妹,是姐姐,她叫上官琴,你是自哪里听来的?”
蒲天河道:“昔日在青海时,是令师告诉我的,是以此番见到了姑娘,却未看见令姐,不免奇怪!”
上官羽翻了一下眼皮道:“你想看她么?”
蒲天河笑道:“久仰贤姐妹大名,如能得见庐山真面,自是求之不得!”
上官羽瞟着他笑道:“蒲兄你真会说话,既然如此,等我安置好你住处之后,再邀姐姐来一同拜访如何?”
蒲天河心中惦念着上官琴伤势安危,是以才如此说,这时听她这么说,内心不由放了一大半。
当下随着上官羽一直来到了迎宾馆,上官羽特别为他开了一问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