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锦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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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锦图- 第8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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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如水一声怪笑,变着声音道:“外国人,你认倒霉吧!”
    桑玛一声怒吼,猛地扑身而上,可是春如水一回身,她手中的六宝刀,闪出了一片奇光,直向着桑玛头上砍了下去。
    桑玛猛然退身;可是饶他退得再快,当胸一件外衣,已被刀刃划开了尺许长的一道大口子。
    这一下,直把这位天竺来的王爷,吓得面无人色,退后了几步,再也不敢向前。
    春如水发出了一声怪笑,杳如黄鹤,几个起落,已无影无踪。
    桑玛呆立在原地,过了一刻才重重地顿了一下脚,怅然返回。
    蒲天河本想上前叫住他,点穿了春如水的假面目,可是转念一想,又临时忍住。
    他本来想去探听春如水藏宝之处,可是春如水既然未睡,看来也是不易打探,一个弄不好,为对方发现了自己,那可就弄巧成拙了。
    想来想去,只得怅然而回。
    不想他方一推开室门,却意外地发现一人正坐在自己桌前。蒲天河一惊,低声道:“是谁?”
    那人站起来,轻轻嘘了一声,道:“蒲大哥,是我!”
    蒲天河定眼一看,才认出了来人竟是上官琴,不由怔了一下道:“是琴姑娘么?”
    上官琴轻轻地答应了一声,走过去几步,把他拉到了近前,道:“你胆子真大,这几天你还是少动为妙!”
    蒲天河皱眉道:“这是为什么?”
    上官琴拉着他坐下来,道:“你以为我妹妹只是负责照顾你?其实她负有师父命令,无时无刻不在暗地注意你!”
    蒲天河一惊道:“啊!这是真的?”
    上官琴眸子白着他道:“谁还骗你?刚才我来时,看见我妹妹才走。不过幸好,她没有发现你有什么不对。”
    蒲天河苦笑;摇头道:“令妹如此做,倒是没有想到!”
    上官琴转着眼珠子道:“她也是没办法,是师父交待她这样做的,她敢不听?”
    蒲天河微微叹了一声,遂道:“姑娘身上的伤要不要紧?”
    上官琴摇头笑道:“不要紧,只是吓唬吓唬他们的,现在已无妨了,后天我还要参加赛马呢!”
    蒲天河皱了一下眉道:“这么说要探听令师藏宝的地方,也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上官琴冷笑了一声道:“你不要慌,这件事全包在我身上……”
    蒲天河心中才略为放松,上官琴一笑道:“你献上五岭神珠,已深得师父欢心,只要我妹妹再说几句好话,她就会对你完全放心了。”
    蒲天河笑了一下道:“可是令妹……”
    上官琴眯目笑道:“这一点你更可放心,她现在已经爱上了你,是绝不会说你什么坏话的!”
    蒲天河苦笑道:“姑娘真会开玩笑!”
    上官琴笑了笑,上下打量着他,轻叹了一声道:“你呀……看你自己的吧!”
    说罢站起来,道:“我走了,明天师父必定会发出赛马的请帖,这是蒙古难得一见的盛会,你去看看吧!”
    蒲天河笑道:“当然,我一定会去为你捧场的!”
    上官琴一双媚目在他脸上看了甚久,轻叹了一声道:“你呀……唉!”说完转身而去,蒲天河在她那双明媚的目光里,似乎体会出一种难言的情意。
    东方的旭日,为沙漠草原,带来了一片金黄的颜色,一滴滴在枝头草尖上的露珠,为阳光映衬着,反射出七彩的霞光。
    蒲天河在庭院中走了一转,觉得如此的清晨,太惹人怜爱了。
    上官羽推开了花间小门,远远招呼:“蒲相公,看镖!”
    一抖手,自她掌心里,飞出了一道红光,待到了蒲天河面前,忽然飘飘落下,蒲天河平手一托,接在掌心内,原来是一张红纸帖!
    上官羽远远笑道:“请蒲相公去看赛马,这是师父发给你的请帖,一会马场再见吧!”
    说罢匆匆而去,蒲天河正自发怔,却见一名小厮牵来一匹红色的榴花大马,招呼道:“相公请上马,小的带你老去!”
    蒲天河虽是内心忧虑,可是眼前的事却也是急不来的,就点点头,翻身上马,顺便问道:“今年赛马热不热闹?”
    小厮“哈”了一声道:“热闹极了,听说除了八旗弟子参加以外,天竺来的两位王爷,也有几匹好马,我们寒碧宫里参加的人也不少!”
    他一面说话,一面牵马前行,沿途可见寒碧宫内众女弟子,无不是鲜衣彩裤,三五成群的向宫外行去,不久出了宫门以外,那小厮手指前方道:“相公放马往前跑,前路自有人接待!”
    蒲天河答应了一声,一路疾快策马,渐渐人群密集,远近数百里内的居民,男女老幼,似乎今日都出动了,形成了一片人潮。
    在平原薄沙的草地,早已有人用红黑不等的旗标,分插在跑道上,显示出平直的跑马道,道侧两旁,用白帆扯出了数十里的看棚,除了正中黄帆棚下,尚空着数列座位以外,放眼望去,万头晃动,简直是座无虚席。
    蒲天河方自行到近前,遂见一名黄衣少女含笑上来道:“蒲大侠也来了!”
    蒲天河递上了请帖,黄衣少女接过看了看,笑道:“蒲大侠的座位是第一排左首,请下马,我带你入座吧!”
    当时招手唤来了一名小厮,把蒲天河的马带到了一边的马棚之内,她领着蒲天河,分开了人群,一直来到了那黄色的凉棚之下。
    这时那棚下,已经有百十个人落座,除了寒碧宫的十二金钗和天竺的两位王爷他见过之外,其他各人皆都面生得很。
    入座之后不久,春如水带着四名妖艳的女蝉也来了,场内爆出了一阵掌声,可见在本地人心目中,这春如水还是一个大好人。
    春如水亲切地,满面笑容地与棚下每一个人打着招呼,特别是对那两位王爷更是亲热,可是天竺二王中那桑玛王爷,却是表情冷淡得很,显然是因为遗失了那口宝刀的缘故。
    马场内有关职司,已在高声宣布参加赛马的人名,每一个人名之下,都传来一阵欢呼掌声。
    蒲天河见春如水正向着自己微笑,就欠身向她打了个招呼,春如水道:“蒲少侠有意思也进场子跑一程么?”
    蒲天河笑道:“在下哪里敢在高人面前献丑!”
    这时高声宣名的司仪,已报到了上官姐妹的名字,上官琴、上官羽双双拍马而出,她二人一红一绿,所骑二马也是不同的颜色,由于二人绝色的姿容,引起了全场雷鸣似的欢呼。
    看棚内的十二金钗,一起都站立起来,为着寒碧宫内这姐妹鼓掌喝彩,春如水目视蒲天河道:“我过去跟你提起的两个弟子,就是她二人。蒲少侠,你看她二人如何?”
    蒲天河点头笑道:“上官贤姐妹技艺双全,自是不在话下!”
    春如水微微一笑道:“我不是说她二人的武功,我是问她二人的姿色,蒲少侠你以为如何?”
    蒲天河黯然一笑道:“寒碧宫内姑娘,个个如花似玉,美艳如仙,上官姐妹更是不凡,夫人有如此一双弟子,也真足可自豪了!”
    春如水笑眼微眯,点了点头,却又叹息了一声道:“只是她二人即将要离开我了!”
    蒲天河一怔,道:“夫人此言何意?”
    春如水望着他神秘一笑,又有些伤感地道:“我生平说话,言出必行,对你更不例外!”
    “这……这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春如水说,“哈里族的屠堡主三次求亲,为和睦邻近友谊,我已把琴儿许配了他儿子屠一夫,赛马会后,我就要打发琴儿下嫁屠家去了!”
    “唔……”这显然是蒲天河没有想到的,他虽由上官琴口中早已得知春如水有此意图,可是那只是春如水暗中的意思,如今她竟然亲口道出,足见此事态的严重了。
    “可怜的上官琴……”蒲天河心里想,“如果她现在听见了这句话,只怕也不会有心情再去赛马了……”
    春如水眸子微合,叹了一声,接下去道:“至于羽儿……”
    眸子逼视着蒲天河道:“我已答应把她许配给少侠你……”
    蒲天河一惊,春如水接下去道:“一为实践当初诺言,二为答谢你赠珠的盛情,蒲少侠你看可好?”
    蒲天河低头微思,哈哈一笑道:“夫人盛情太可感了,羽姑娘芳华绝世自是佳人……”
    春如水一笑,“好……”
    蒲天河一仰头,又冷冷道:“只是在下不敢高攀,尚请夫人原谅!”
    春如水一怔道:“这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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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爆出冷门
    春如水满心以为蒲天河在得悉自己把上官羽许配他后,必定大喜过望,可是相反地,当她把此言道出之后,蒲天河却马上拒绝。
    良久,他抬起头,目光怅愤地望着前面的马场。
    这时马场上仍在宣布着参加赛马的名单,一匹匹鲜艳的马在闻得报名后,都由它们主人牵着走出来,在万人的欢呼声中,接受喝彩。
    这种赛马会,是蒙古人一种最感兴趣的娱乐,尤其是像春如水这种大规模的举办,更是具有爆炸性的号召力,哪一个不想来凑凑热闹!
    蒲天河对于春如水的拒绝,春如水是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可。
    她见蒲天河不再说话,不由微微一笑道:“怎么,少侠客,你不乐意吗?”
    蒲天河冷冷一笑道:“上官姑娘人见人爱,的确是佳人,只是小可不敢高攀,有负夫人雅爱!”
    说时,身子微欠,正眼也不看她一眼。
    春如水呆了一呆,有些不悦地道:“少侠客这么说,莫非认为羽儿配你不上么?”
    蒲天河摇摇头道:“夫人误会了,在下方才已经说过,是在,下不敢高攀,却不是令徒配不上在下!”
    春如水冷冷一笑道:“什么高攀不高攀,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蒲少侠你如此坚拒,却又是为何?”
    蒲天河一笑道:“在下一无所求,只是慕夫人威名而来!”
    春如水双目眯起了神秘的笑丝,道:“真的?天下会有这样的大好人……啊,我明白了,大概你是喜欢小琴子吧?也行,你要是喜欢琴儿也可以……”
    蒲天河面上一红,摇头道:“夫人越发地说错了,在下岂是贪色之辈!马赛后,在下也就该告辞了!”
    春如水呆了呆,细眉微皱,她真被这个年轻人,弄得有点糊涂了。当时心中微动,正在进一步探测他的来意,不想蒲天河却把身子向前一倚,注目场内,现出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
    是时场内众马已到齐,那高报赛马名单的汉子,收起了名单,欲步下台的当儿,忽听一声高喝道:“且慢,还有我呢!”
    泼拉拉,一匹白色大马,已驰到了近前,蒲天河立时发觉出这匹马极为熟悉,再一细看,坐在马上的彩衣细腰少年,蒲天河不由“啊”了一声。
    来人正是自称姓“娄”,而与自己沿途有过两面之交的那个少年。
    这少年唇上仍然留着两小撇八字胡,帽子戴得很低,差不多连眉毛都盖住了。
    他对那报赛马名单的汉子高声道:“还有我呢!我来晚了!”
    那汉子虽是当地人氏,但是跟随春如水做事的,没有不懂汉语的,这时闻言,上下打量着彩衣少年,道:“你报过名么?”
    彩衣少年冷冷笑道:“我方才不是说来晚了么?”
    汉子翻了一下眼皮,道:“没有报名怎可来参加?这不是胡闹么!”
    彩衣少年冷笑道:“你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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