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古庄又惊又怒,右手反腕一扣,迎向长袍老者抓来的右手,左手斜击而出,向他肋下劈出。
上官痴退后一步,然后躬身,单掌向长袍老者左腕斩落,又顺势拍出一掌。
这几下动作迅如电光火石,仅在眨眼之间长袍老者忽然身形跃起,如一缕青烟绕到两人的后面,使两人劈出的掌力,竟然完全落空。
姜古庄和上官痴同时一惊,连忙身形电转,各自冉度劈出一掌。
这一来正好和长袍老者的双掌迎个正着,“砰”的一声,震得林中的枝叶簌簌坠落,枯叶飘落一地。
姜古庄只感到自己气血微微浮动,虽然他缺少对故的经验,但这比拼内力是实打实的,心头思忖:这老头的武功之高似在少林方丈悟性大师之上。
上官痴也试出对方是一个从未遇到的劲敌,一击之下已是没占倒便宜,娇喝一声,就准备纵身再战。
长袍老者赶忙叫道:
“两位少侠住手……”
目光一转,接着道:
“我已试出两位武功过人,是武林中少有的奇才,老夫认输了。就是要再打,也得把话说明再打不迟。免得素不相识,稀里糊涂的打一架,弄个两败俱伤,不是太不划算了。”
上官痴冷哼一声道:
“什么两败俱伤,你是坏人我要你死!”
说着又要欲扑而上,姜古庄一把拉住他,说道:
“痴儿,你忘记了你说的话?”
上官痴猛然刹住自己的身形,狠狠瞪了一眼长袍老者。
姜古庄有他的想法,心想这老头儿古里古怪的,明明出手就打,却把过错全推到别人身上,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长袍老者毫不在意,淡淡地说道:
“你们俩可是从华山下来的?”
姜古庄小心答道:
“不错。”
长袍老者又道:
“听说华山武林大会被‘武圣门’洗劫,遇难的同道近百人,是否有这事?”
姜古庄心道:人人都知道,干嘛还来问我,不知这老头什么来路。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还是冷冷地答道:
“不错!”
长袍老者叹了一口气,想了一会儿,忽然急急问道:
“不知道华山掌门孙铸是否遇难?”
姜古庄对这个武功奇高、行迹诡秘的老者更是疑心重重,但从他脸上却看不出一丝端睨,说道:
“老前辈尊姓大名?为何对孙老前辈这么关注?”
因为姜古庄听老者的口气,似乎是希望孙老前辈遇难就好。
长袍老者扫过姜古庄一眼,沉声叹道:
“老夫一向隐身于幽山野林,日子一久,所以没名没姓……”
上官痴打断他的话道:
“怎么可能呢?就是隐居在地下,也有名字的。”
长袍老者淡淡地说道:
“也许以前有吧,但老夫已经把以前的名字忘记了。”
上官痴笑道:
“真是好笑,自己的名字怎么会忘记呢。”
姜古庄知道这古里古怪的老者不愿以真名示人,故意这么说的。
长袍老者没理会上官痴的诧异,接着说道:
“老夫与华山派掌门人有数十年的交情,目前接到他的武林大会请柬,专程赶来,没想到晚了一步,竟发生了这等事……唉!”
说着不自然地看了看姜古庄,叹了一口气,又道:
“方才老夫正欲觅路登山,碰巧与两位相遇,有心试一下两位少侠的身手,得罪之处,莫怪,莫怪!”
说着,微微一抱拳。
上官痴笑道:
“这还差不多!”
姜古庄虽然历尽磨难,但毫无江湖经验,加上心地善良,性格直爽,不由说道:
“原来老前辈是孙老前辈的朋友,是我们得罪你了,望你海涵。”
说完抱拳一揖。在他心目中,人家敬他一尺,他敬人家一丈,接着说道:
“孙老前.辈虽未遇难;但被‘武圣门’的‘五煞’之一伤了,老前辈既然是孙老前辈的朋友,就从这里上山吧。”
说着,转身给长袍老者指路。
长袍老者身子一掠,便顺着姜古庄所指的方向看一眼,说道:
“不知伤孙铸的是何人?”
姜古庄记得孙老前辈特意交待他不要跟别人说起运件事,面有难色道:
“这……这晚辈就不清楚。”
长袍老者眼里闪过一丝诡谲的阴光,阴阴一笑道:
“两位虽是年纪轻轻,但无论是内力还是武技,都算上是武林少有的绝顶高手,为何不相助同道一臂之力,却这么急急下山?”
姜古庄微微一怔,说道:
“不瞒老前辈,晚辈正是要去替孙老前辈办一件重要的事情,到大樟山去面见肖源大师。”
长袍老者轻啊一声,小声嘀咕道:
“原来,肖源就在大樟山。”
姜古庄马上意识到自己失言,他一听说长袍老者是孙老前辈的朋友,就把孙老前辈的话都忘了,不禁暗暗责备自己,所以没注意到长袍老者最后一句话,也没注意到他的表情。
长袍老者马上恢复常态,哈哈一笑道:
“这倒真是一件凑巧之事,老夫与肖源……也是多年老友,本想托孙铸代我致书问候,既然少侠要去面见他,就烦你将老夫这封书信捎给他。”
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封已封好的书信,慎重地交到姜古庄的手里,说道:
“给少侠添麻烦,真是不好意思!”
姜古庄不便推辞,接过书信,说道:
“这有什么麻烦,只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过,肖老前辈问起在下,在下又不知前辈的高姓大名,不知到时如何禀告……”
长袍老者大笑道:
“我是他多年老友,看到我的信就知道了。”
姜古庄心想:这倒也是。既然这老者和孙老前辈、肖老前辈都是朋友,说了也不要紧。
他一直为自己无意说出这秘密,心里甚感不安,经这样一想,才好受一点。
长袍老者一抱拳道:
“有劳少侠,我这就去见孙铸老友。”
说完双肩微晃,话声一落,人已跃出五六丈远。
姜古庄看到长袍老者的身影一闪而过,悚然一惊,忽然想起刚才在山下所见的黑影,不会这么巧吧。
姜古庄心里生疑,不由得细看手里的书信,见上面写着“肖源亲启”四个浅墨大字,心想能直呼肖老前革大名,交情自是不浅,于是又放下心来。将书信贴身收好,和上官痴向前疾驰而去。
这时,天已微明,两人驰了一程,放慢脚步,信步走着。
因为两人都不知到大樟山的路径,天虽然亮了,但太早,露水深重,没有一个行人。
两人边走边谈,又走了一程,天这才大亮起来。
姜古庄和上官痴一夜没睡,肚子已饿了。可身上又没银子,只好偷了两只鸡,然后用刀开肠剖肚,上官痴生起一堆火,把鸡放在火上烧,动作甚是娴熟。
姜古庄一旁坐着,看到上官痴忙上忙下,不一会,就闻到沁人心脾的鸡香,惹得姜古庄大吐口水,笑道:
“痴儿,要不是你师父让你跟着我,我想我肯定会饿死。”
上官痴笑道:
“你以前不是沿街乞讨过吗?”
姜古庄听到这话,不由心里一酸。
上官痴见姜古庄突然不吭声,知道这话又说得不中听,连忙说道:
“庄哥哥,只要你喜欢吃鸡,以后我天天烤给你吃。”
姜古庄心里一阵感动,反而觉得自己太容易触景生情,歉然笑道:
“那养鸡的人就可遭殃了。”
上官痴脱口而出道:
“我俩自己养鸡烤着吃嘛!”
姜古庄笑道:
“那我俩不就成了小两口?”
上官痴说道:
“我俩本来就是小两口!”
姜古庄没想到上官痴竟很自然地这么回答他,心想:要是她知道小两口的意思,小脸不羞得通红才怪!
想到这里,不由哑然失笑。
上官痴侧头问道:
“你笑什么?难道我俩不是小两口?”
姜古庄笑道:
“是的,是的。”
姜古庄侧头望去,上官痴围坐在篝火旁边,火光映照在她的脸上,显得娇艳无比。想到小时候和柔儿一起烤青蛙吃,不由叹了一口气,不知柔儿还在不在人世,如果在人世,不知现在在哪里?
正在思绪纷乱之际,只见上官痴叫道:
“好啦,可以吃了。”
说着递给姜古庄一只香喷喷、油淋淋、黄亮黄亮的烧鸡。
姜古庄接过烧鸡,一边狂啃,一边说道:
“痴儿,你能将鸡烤出这样境界,真是了不起。”
上官痴得意地说道:
“我烧了十来年的东西,自然就熟能生巧,下次我烤乳猪给你吃。”
姜古庄说道:
“你那黑白二雕,是不是每天抓不同的东西给你吃?”
上官痴答道:
“你不知道,黑白二雕很有灵气的,只要你跟它说,它就会按你的意思办!”
姜古庄奇道:
“它们能听懂你说的话?”
上官痴毫不迟疑答道:
“当然,其实动物比人要好得多。只要你和它时间相处长了,就会有感情的。它就能听懂你的话,你也能听懂它的话,还有它不会背叛你!”
姜古庄听了上官痴的话,颇有感触,心想:痴儿的心地蛮善良的。
两人刚把烧鸡吃完,就听到有人的脚步声传来。
这时朝阳已经探出了头,东方的天空一片红彤彤的。
姜古庄拉起上官痴迎了上去。
来人肩臂上扛着扁担和柴刀,显然是山上砍柴的。
姜古庄上前问去大樟山的路径,幸好那人对附近的大山都比较熟悉,热心地给两人指明去向,还交待怎么走。
姜古庄向那人道谢,挽着上官痴的手疾奔而去。
忽听背后传来那砍柴人的怒骂:
“哪个挨千刀的,把老子家里下蛋的鸡偷吃了……”
两人相视而笑,急忙加快步子。
两人本来就内力充沛,加上吃了两只鸡,精神更是旺盛,一路疾走狂奔,在中午时分,两人就已到大樟山的脚下。
姜古庄和上官痴同时放慢脚步,仰看大樟山。
大樟山虽没华山险峻巍峨,但也是峭壁如削,怪石嶙峋,而且山上长满了密密的大樟树,给人一种清幽的感觉。
姜古庄望着连绵的大樟山,不由又犯愁了。
要知道大樟山延绵百余里,山中密林如盖。偌大的一个山,要找肖源一个人,当是十分不易之事。
卷二——第 四 章佛门隐圣
两人缓步向山上走去,边走边东张西望,力图有所发现。
山中一片空寂,连猎人和樵夫也不见一个,想找一个寻问的人,更是无法找到。
姜古庄大感为难,只好循着羊肠小道,向深山之中走去。
沿途所见,尽是深山老林,仍然是一无所获。
此刻夕阳西下,上官痴柳眉深锁,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那死老头子会不会骗我们?”
姜古庄说道:
“应该不会的,他还写了血书给我们。”
上官痴看到即将天黑,急道:
“可我俩这般乱找,只怕找上一夜,也难找到。”
姜古庄安慰道:
“我们再耐心地查看一下,说不定马上就能找到。”
话是这样说,可姜古庄眼见天黑,寻找起来,更是困难,心里一点底儿都没有。
两人只得下山,一阵盲目乱走。见处处都是乱树林,走着走着,忽然发现前面荆棘,横生灌木遍长,已是无路可走,这才发现自己迷路了,愈转愈迷糊。
只得掉头往回走。一会儿,发觉又走进一片茂密的樟树林中。这时天色已暗,林中有一种阴森恐怖的气氛。
天色已越来越暗,周遭的事物变得模糊,姜古庄仔细打量他和上官痴所处的位置。
发现是一处谷地,四周高山环抱,在右侧好像有一条缺口,心里一喜,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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