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摆着鲜花,一簇一簇,大红大紫,都是一些姜古庄叫不上名的,还有一个大玻璃缸,里面养着许多稀奇古怪的鱼。
姜古庄使劲地吸了吸,暗赞:“这花香真好闻!”
突然,听到上面传来“吱吱”的怪叫声,吓了一跳。
抬头看去,房顶的笼子里关有两只猴子,正对着他龇牙咧嘴,抓耳挠腮作着鬼脸。
红衣少女见他一惊一乍,东张西望,不由“卟嗤”一笑,一双俏眼一直盯着他的脸看,脸上带着微笑,好像姜古庄一张丑脸,永远也看不够似的。
红衣少女挨着姜古庄坐着,挽着他的手,仰着头,笑看着姜古庄,说道:
“好了!我俩在这里可以自由自在地谈了。”
姜古庄笑道:
“谈什么,我肚子饿得要死!”
红衣少女一拍自己的脸说道:
“真该死,我这就去给你拿东西吃。”
说着纤腰一扭,就去开门,突然又走回来说道:
“小哥哥,我去给你拿东西,千万不要到处乱跑,我一会儿就回来啊!”
姜古庄用力点点头。
红衣少女这才依依不舍地溜了出去,房间只剩下姜古庄一个人。
姜古庄打量这间布满鲜花、上头还有两只猴子的小房子,心里感到一阵温暖。他换下湿衣服,找了一件花花绿绿的衣服穿在身上,感觉到身子也暖和起来。
这小房子的布局无一不显露主人无边的寂寞,一个花季少女困在这暗无天日的石窟里,哪有什么快乐而言?难怪见到自己一个丑八怪,这么高兴。
从少女的举止来看,应该是一个身怀绝世武功的人,可她的年龄也不过十六七岁,绝不是刘叔所说的什么“夺命神尼”。
她说还有一个师父,对她的师父肯定就是“夺命神尼”。从她样子看,似乎很怕她师父,说明她师父的脾气性格一定很古怪,会不会为自己疗伤呢?
唉,反正既来之,则安之,走一步说一步。
假如她师父一怒之下,杀了自己,那刘叔叔的一番心血不就白费了。可自己终究是要死的人,与其等“摧心掌”毒发而死,那生不如死的感觉,倒不如让“夺命神尼”一掌劈死我,来得干脆。
可我大仇未报啊!刘叔叔这几年的含辛茹苦又是为了什么?
不,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得好好把握。
正在姜古庄一握拳头,告诫自己下定决心的时候,房门“吱呀”打开,红衣少女闪身进来。
看到姜古庄穿着自己的花衣服,不伦不类的样子,大笑起来。
姜古庄板着脸,说道:
“有什么好笑的,没见过?”
红衣少女更是笑的喘不过气来。
姜古庄闻到一股肉香味,不由得口水一流,叫道:
“有什么好吃的?别笑了,快给我吃点!”
红衣少女手上捧着一只烧得焦黄的野兔,油光淋淋的,一看就让人大吞口水,更何况姜古庄已饿得饥肠辘辘。
红衣少女笑道:
“我叫上官痴,你叫我痴儿好了。你叫啊,不然,我不给你吃!”
姜古庄连声叫道:
“痴儿,痴儿……”
上官痴开心极了,双手将烤兔递给姜古庄。
姜古庄双后一拉兔腿,狼吞虎咽,三下五除二就把一只野兔给吃了精光,一抹油嘴,说道:
“还有没有?”
上官痴笑道:
“看你的样子好像三天没吃饭一样,给!”
说着从怀里掏出两个水果,递给姜古庄,说道:
“好啦,你现在就给我谈谈你的事情。”
姜古庄又吃了两个水果,这才有点饱,人感到很是惬意,伸了一个懒腰,说道:
“我很累,先睡一会再说。”
上官痴一掀被子,说道:
“那我俩一起睡。”
姜古庄大惊,连忙一缩身子,叫道:
“你不要碰我!”
上官痴满脸诧异道:
“你干嘛这么凶?”
姜古庄吁了一气,连忙拱手道:
“这个……这个……”’
可这事儿一时三刻也跟她说不清楚,“这个”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只得坐起身,和上官痴谈话。
上官痴大是兴奋,眼睛里大放神光,目不转睛地望着姜古庄,好像生怕错过了其中的一句话。
卷一——第 七 章邪派至尊
姜古庄有了这么一个痴心的听众,也是觉得身份倍增,从没有人这么重视听他讲话,慢慢地也觉得兴趣盎然。
于是讲自己的出身,以往经历,连极为细小的欢乐和忧伤,都一五一十,如竹筒倒豆子般一点一滴说了出来。
原来,上官痴自从被抓到这碧水潭底,除了师父“夺命神尼”还从没听到第二个人讲话。
没想到外面的世界竟是那般精采,怔怔地看着姜古庄说话,简直羡慕不已。
等姜古庄说完,怔怔地说道:
“庄哥哥,只要我能离开这里,我宁愿被什么‘摧心掌’打上。”
姜古庄听她这么一说,不由傻了。
一个人境遇不同,心境就不一样。许多人不在乎自己身边的幸福,而且追求一些不可及的东西。而痴儿却想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自由,这其间的滋味,谁能真正体味!
姜古庄大受感慨,问道:
“痴儿,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上官痴脸上掠过一层阴影,神色黯淡起来,说道:
“我是被师父抓来的。”
姜古庄大是同情,愤愤地说道:
“你师父怎么这么狠毒?”
上官痴连忙摇摇头说道:
“不,其实我师父也挺可怜的,她是被我师祖囚禁在这深潭底下,已有三十多年了,不过,她马上就可以出去的!”
说着眼睛闪出希望的神采,喃喃说道:
“到那时,师父一定会将我带了出去的,师父最疼我。”
姜古庄被上官痴的神采所感动,心里也为她感到高兴,好奇问道:
“痴儿,你说你师父在这里囚禁了三十年了,为什么到现在才想到出去。”
上官痴悠悠地说道:
“其实我师父无时无刻不想出去,但你知道我师祖‘绝命魔尊’可是武功盖世的一代奇侠。”
姜古庄忍不住插道:
“可江湖人讲,欧阳前辈是邪派至尊人物,武功再高,也不能称得上是奇侠。”
上官痴小嘴一撅,道:
“这是我师父说的。虽说是师祖将她囚禁在这里,但师父一点也不恨师祖,还说她这是罪有应得。师祖是一代盖世奇侠,什么正派邪派、三皇五帝都比不上他老人家!”
姜古庄上官痴说得认真,也不好辨说,再说刘叔也是这么讲的,问道:
“你师祖怎样将你师父困在石洞里的?”
上官痴说道:
“是用八根铁链将我师父锁住的。”
姜古庄大吃一惊,骇然道:
“八根铁链?锁住的?”
上官痴说道:
“是啊。我师父说,那不是普通的铁链,如果是普通的铁链,想锁也锁不住我师父的。”
姜古庄奇道:
“那是什么铁链?”
上官痴说道:
“那是千年钢母,所造的铁链,任何兵刃利器,都休想弄断它。”
姜古庄本想说你师祖这怎么这么坏,但看到上官痴对欧阳石的崇拜,也就算了,问道:
“既然那么厉害的铁链,你师父想个什么办法出去?”
上官痴说道:
“我师父在炼一种丹,等那神丹炼成后服下,就会功力激增,然后挣脱铁链?”
姜古庄心想:“夺命神尼”的武功得自“绝命魔尊”的真传,一身功力已是登峰造极,难道还要借助什么神丹来增强自己的功力?遂好奇地问道:
“什么神丹那么厉害?”
上官痴忽然面色一变,说道:
“唉,还是不说得好。总之,庄哥哥,我告诉你,我就是因为师父炼这种神丹,才被抓进这石洞里来的。”
姜古庄大奇道:
“你?……你怎么来炼丹?”
上官痴说道:
“那神丹叫‘千婴丹’,是要用一千个婴儿的心,炼制而成的。”
姜古庄差点惊叫起来,想到在自己进入石洞之前,所见的一根根细细的骨头,原来竟是婴儿的骨头,不由一阵作呕,怒道:
“你师父还是人吗?为了自己,竟不惜挖婴儿的心,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她也能做得出来,别说囚禁她,就是千刀万剐也不过分!”
上官痴见他面孔狰狞,也甚是骇异,柔声说道:〃奇…_…書……*……网…QISuu。cOm〃
“庄哥哥,我师父怪可怜的,她说这一千个婴儿的父母个个都是罪孽深重的人。我想,生我的父母,也应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不然,师父也不会把我抓来。后她见我骨格奇秀,才将我留下,这就是一千个婴儿中惟一幸存下来的我。师父对我可好呢,教我武功,像对自己亲生女儿一样待我……”
姜古庄怒道:
“你师父,你师父,她可怜,就可以滥杀无辜,为所欲为?一千个婴儿,就是一千个生命,你懂不懂!”
说着,神情激动地抓着上官痴的手吼叫道。
上官痴像一只受伤的兔子,惊恐地看着暴怒的姜古庄,竟嘤嘤地哭了起来,说道: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可……”
姜古庄看着上官痴楚楚可怜的样子,又于心不忍,何况又不是她杀了一千个婴儿,她本身也是一个受害者,我怎么能对她发火呢?
想到这里,姜古庄压制自己内心的狂涛,猛吸一口,说道:
“痴儿,你带我去,我要去杀了那人神共愤的魔头。”
上官痴一听,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忙说道:
“庄哥哥,你这不是拿生命开玩笑吗?你大仇未报,怎么可以……”
姜古庄大声说道:
“男子汉大大夫,何惧一死!”
上官痴戚戚地说道:
“可……你是不理解我师父的心境。再说你这次是来求我师父为你除毒的,只要求我师父,师父会为你除去‘摧心掌’的掌毒的!”
本来两人年纪相仿,加上上官痴从没与陌生人说话,对世事一无所知,与姜古庄相见,已是万分欢喜。两人越谈越投缘,仿佛是多年未见的朋友,骤然遇面,促膝长谈,海阔天空,甚是高兴。
可一谈到“夺命神尼”时,气氛就变得紧张起来。
这时,天已微明,外面传来两声凄厉的鸟叫声。
上官痴脸色一变,急说道:
“庄哥哥,师父在叫我。你就在这里,千万别出去。等我找个机会告诉师父,然后再带你去见她。我一定会求她为你疗毒的。”
说着神情甚是急切,似是有急事在身,却又不放心姜古庄。
姜古庄说道:
“你去吧,我听你的!”
上官痴高兴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就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离开这个与自己倾心而谈、萍水相逢的伙伴,走到门口,回眸对姜古庄微微一笑,然后打开房门,闪身出去。
姜古庄思索着上官痴所说的话,越想越是气愤,哪有这样蛇蝎心肠的人!还将上官痴这样天真烂漫、纯真无邪的少女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底下。
嗯,我便要去看看,看她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
想到这里,姜古庄马上起身,慢慢地推开石门,然后走了出去。
幸好,还能看到上官痴的红影子,那红影子在一个石洞的门口一闪就不见了。
姜古庄马上跟上去,伏在石洞门口,向里面窥探。
外面天已大亮。虽然不见日光,但晨曦之下,万物呈现在眼皮底下。
姜古庄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石洞里面的石壁上也镶着几颗亮灿灿的夜明珠,像龙宫一般华丽。
正中有一张石床,床上盘腿坐着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妇人。
两条细如麻杆、皮包骨头的大腿,膝盖上一边横穿两根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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