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作者:汽油味果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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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作者:汽油味果冻-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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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璃盏中的亮光将他颊侧映出一片暖黄,纤密的长睫在眼窝处投下暗色剪影,人虽一如往日般孤傲冲淡,但被亮黄暖色包裹,多了些柔和亲近。
  祈殒静静的看着他,心内百味杂陈。
  为了他接手这军国事务,却被一条沾了血的帕子唬的束手束脚,手足无措。
  若不是黑子带来消息,说皇兄已被带往楚国,想必他到如今都不知该如何动作。
  我本不是做皇帝的料,可为了你,还是义无反顾的踏入这一向鄙夷的权谋之路,都道是人心贪婪,索求无度,可我一直想要的,却是只有你而已。
  君王之路孤独漫长,若是有你携手走过,千秋万载又有何惧!
  他低低的叹息了一声,祈佑听到,放下手中书册,偏了脸看向他,“怎么了?当了皇帝还是伤春悲秋么?”
  听着祈佑戏谑的话语,祈殒收起思绪,淡淡一笑,“是啊,政务千头万绪,那些大臣的折子又动辄就是长篇累牍,恨不得从盘古开天辟地写起,通篇之乎者也,全无一点意境。朕都忍不住想给他们重新润色了。”
  他走到祈佑身边坐了,笑道,“等朕哪一日有了空闲,就颁一道圣旨,折子若是写的不够文采斐然,短小精悍,就通通驳回去重写,免得朕看了眼疼。”
  “那那些大臣们可就要骂你是不务正业的昏君了。”
  祈佑被他逗得眼中满是笑意,祈殒也自己笑出来,“昏君就昏君,朕有这么多栋梁之才撑着大局,当个昏君也误不了国。”
  少顷,御膳一道道摆上,两人来到桌前坐了,见满桌尽是些清淡饮食,祈佑笑道,“连累皇上和我一起吃斋饭了。”
  祈殒给他挟了些菜,“有皇兄陪在身边,朕箪瓢陋饭,宴如也。”
  祈佑手顿了顿,“皇上说笑了。”
  祈殒心中默叹一声,面上仍是笑道,“皇兄,多吃些,这些都是你最爱吃的。”
  


41

41、第四十章 。。。 
 
 
  
  太医小心从祈佑头顶拔出银针,又跪在榻前请了脉。
  他觑着祈佑的面色,恭敬问道,“大皇子最近睡得怎样?头可还痛?”
  祈佑回宫就只有长生殿内几人知道,因他如今身份尴尬,众人仍以旧例相称。
  他收回手,淡淡道,“倒是沾枕即眠,老是觉得困乏,尽是梦些稀奇古怪的事情,醒来时累得很。只要不想以前之事,头也就没多么痛。”
  那太医恭敬道,“这是气虚体寒的缘故,微臣再去开个安神补气的方子,调养些时日,也就好了。”
  太医拎着药箱弯身退出,云珠掀帘进来,往桌前一坐,托着腮道,“无聊死了,整天闷在这长生殿里,来来回回就这么几个人,连个说话儿的都没有。”
  祈佑顺手拿过桌上的诗卷,笑道,“难为你了,改日我同皇上说说,让他准你出去转转。”
  云珠忙使劲摆手,满脸正色,急道,“使不得使不得,我现在可是肩负着伺候大皇子的重任,我要是出去了,那谁来伺候大皇子啊?”
  康子站在一旁轻咳了声,冷着脸不言语。
  云珠走到他面前,扬着下巴道,“你不服啊?试看这蜀宫里,还有谁能赶得上我云珠心思细腻照料周到啊,大皇子离了谁也离不了我!”
  祈佑笑出声道,“行了,自吹自擂的,康子,别理她,沏壶茶去,将案上那本棋谱拿了来。”
  康子得意的看了云珠一眼,绕过她出了内殿。
  云珠翻了个白眼,仍回到桌前坐了,拨弄着桌上的小巧错金博山炉,看了眼仍是对着诗卷沉吟的祈佑,无趣道,“大皇子,老对着本书册子有什么意思,这皇上也真是的,就算是为了您好,也不能老这么搁屋里闷着啊,没病也要憋出病来。”
  祈佑翻过一页,笑道,“你若是无聊,就去找别的宫女说话去。”
  云珠转了转眼珠,凑到榻前站了,笑得一脸谄媚,“大皇子,要不您和皇上说说,咱还是搬回自己殿里住着吧,那儿又安静又都是自己人,说说笑笑的身子也好的快。”
  康子端着茶进来,祈佑自他手中接过棋谱,略翻了翻,看云珠还是一脸期待的望着自己,戳了下她的额道,“整日价闲不住,也罢,老坐着没得坐松了骨头,陪我出去走走罢。”
  云珠一脸喜意,忙伺候他整好了衣履,又找了件狐皮大氅给他披了,祈佑推掉她的手,道,“用不着穿这个,走罢。”
  积雪已经快消融殆尽,只有见不着阳光的阴暗处还残余了些许斑白。祈佑在寂静桃林中慢慢行着,泥土还有些潮湿,踏上去松软粘腻。他负手走在前头,深深吸了口凛冽寒气,对身后云珠笑道,“等桃花都开了的时候,我给你画幅画可好?”
  云珠拍手笑道,“这个好。大皇子一定要把我画的比桃花好看,不对,我本来就比桃花好看,那就照着画就行啦!”
  祈佑笑道,“都依你。”
  “皇兄何事这么高兴?说来让朕听一听,朕也跟着乐乐。”
  祈殒从后面赶上,身上冠冕朝服还未换下,一副刚下朝的样子。
  祈佑站定身子等着他,笑道,“正在比这云珠和桃花谁更美呢。”
  “自然是我们的云珠漂亮了,温婉贤淑,花容月貌。”
  祈殒说的一本正经,却把云珠羞红了脸,躲在祈佑身后不肯出来。
  祈佑看了祈殒一眼,笑着对云珠道,“你这疯丫头可遇上能制住你的了,以后别再这么没羞没臊的瞎说,都传到圣上耳朵里了。”
  祈殒轻咳了声,“那日刚巧进屋,就听了这丫头疯言疯语的,说的倒也可笑,就记住了。”
  两人并肩行着,祈殒从身后的宫女手中接过大氅给祈佑披了,“皇兄身子还未大好,总该注意着些,等过几天暖和了,朕带皇兄出去转转可好?”
  祈佑笑道,“这片桃林就很好,清静安逸,出去也是一场折腾,还不若在这桃林里抚琴品茗来的自在。”
  祈殒执了他的手,眼中微微有些光采,“皇兄果真如此想?”
  祈佑轻叹了声,“想想以前为了权位勾心斗角,真是辜负了这韶华时光,如今正如以前你我在桃林中所说的,你做你的圣明君主,我当我的闲散王爷。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歇口气,还得了这般精妙去处,已是我天大的福分了。”
  祈殒握住掌中微凉的手,竟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他慢慢将祈佑拥入怀中,低低道,“皇兄,你真的不怨我?”
  祈佑拍了拍他的肩,“傻殒儿,难道要皇兄怪你为了救我一命,自己揽了这烂摊子?还是怪你为着之前咱们说过的话语,为了让我能远离这朝堂争斗,毅然决然踏上这你并不喜欢的帝王之位?”
  祈殒拥紧了怀中的人,心里千般滋味齐齐涌上,爱怜、害怕、愧疚、委屈……
  他眼眶酸热的厉害,好半晌才勉强说出话来,“皇兄,谢谢你……朕,朕就知道,皇兄还是以前那个疼我护我的皇兄,你放心,这皇位一直都是你的,只要你说一句话,朕立即退位让贤,你若是……若是愿留在这桃林,朕就陪你待一辈子。”
  祈佑反手抱住他,温柔笑着,眼中却是意味不明,孟祈殒,我从来都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你呢,可又还是以前那个寄情诗书孤高清傲的二殿下?
  桃林里风声寂寂,满目萧瑟。
  祈殒携了祈佑的手缓缓行着,笑意盈然。
  祈佑含笑看着他,脑中有一瞬间的晕眩,记忆中,似也有人这般拉着自己的手,对着自己淡淡微笑。
  “皇兄?”
  祈佑回过神来,“怎么了?”
  祈殒抹平了他的眉心,仍是温柔淡笑,语意中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在想什么?眉头都皱起来了。”
  祈佑笑道,“没什么,我有些乏了,回去罢。”
  两人沿着来时的路踱回,祈殒握紧了身边人的手,心下泛起一阵苦涩,皇兄,朕只不过是迟了一步而已,却有可能是错过了我们最好的结局。
  


42

42、第四十一章 。。。 
 
 
  冰冷的河水中,祈佑屏气往前游着,似是有人跟在身后,不用回头,他都能感到那目光中的安定温和。
  眼前似是看到了尽头,祈佑兴奋回首,身后却是漆黑一片,如幽深的泥沼,吞噬着周围能碰触到的所有光亮。
  他惊慌的摸向腰间的绳子,身子却蓦地一轻,急速的往上浮去。
  
  祈佑身子一动,慢慢睁开眼睛,窗外夜色如墨,看样子还是夜深。
  他撑着身子坐起,才觉得手足冰凉一片,身上也早已被冷汗浸湿。头又针扎似的一阵阵疼起来。
  祈殒披着件袍子,手里持着烛台绕过屏风走进,“又被梦魇着了?”
  自祈佑回来,祈殒便将他留在长生殿,将内殿用道花梨彩绘曲屏隔做两处,两人一同住着。祈佑夜里睡不好,祈殒就警醒着,不敢深睡,听到他起身就时时过来照拂。
  祈佑见祈殒眼中满是倦意,笑道,“我没事,倒是皇上还要早朝,以后还是让云珠伺候我就是了。”
  “朕不放心,那丫头睡得沉,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他拿帕子仔细拭去祈佑额上冷汗,“看来太医开的方子不管用,改日再换一副试试,总这么着,铁打的身子也被折腾坏了。”
  祈佑笑道,“哪里就这么娇弱了?好了,你去睡罢,我这会儿又觉得困了。”
  祈殒站起,眼中虽有些怀疑,还是依着他的意思走了。
  烛火被吹熄,一室幽寂。
  祈佑摸着手腕,自知再也睡不着,轻叹口气,翻转了身,脑中又想起梦中之事。夜夜做着相似的梦,却都是支离破碎,梦中的人看不清面目,一双温润柔和的眸子却是清清楚楚,每次见到,都是倒映着自己的影子,失魂落魄,苍白不堪。
  他合上双目,回忆着之前那一段空白的日子,然而,除了头痛欲裂,一无所获。
  
  祈殒听着屏风另一侧低低的叹息声,心里苦涩难言。
  如今虽用了手段将他对那人的记忆强行抹去,但那人的影子却是如影随形,阴魂不散。
  自己终究是,晚了一步……
  只是一步,咫尺天涯。
  
  第二日天有些阴沉,祈佑抄手站在栏杆前,对着一片桃林出神,一只寒鸦陡地发出一声凄鸣,扇着翅膀盘旋飞走。
  祈佑被吓了一跳,心中微微有些慌乱,他转了身,却对上祈殒有些躲闪的双眸。
  他一颗心直沉了下去,勉强笑道,“平日里下朝都是踩着点儿回来,今日被何事绊住了?”
  祈殒握住他冰冷的手,直直看入他的眼中,犹豫道,“皇兄,你……去看看太后吧。”
  祈佑抽出手,声音有些干涩,“她……怎么了?”
  “太后这几日一直身子不豫,昨晚昏厥了一次,早上又咯了血。”
  祈佑脸上毫无表情,眼底却渐渐起了一层阴霾。
  祈殒叹了口气,“皇兄,子欲养而亲不待,母妃已经走了,朕知道失去母亲的苦楚。太后虽与皇兄有些嫌隙,但终归是母子一场,有什么话不能摊开来说?”
  宽大衣袖下的指尖微微颤抖,祈佑闭了眼,轻道,“走罢。”
  到了太后寝殿,祈佑摘下帷帽,闻着满室扑鼻药气,心下有些惶然,他慢慢走到内室,空无一人的殿里,一张凤床突兀的摆在里侧,屋里陈设简单,靠墙处立着座紫檀木佛龛,香坛中还有细香静静燃着。
  从记事起,这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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