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孙不邪昔年在武林中,素有铁掌之誉,以掌力雄浑,名震大江南北,这数十年隐息未出,武功从未丢下,功力反而更见精进,这一掌虽非全力击出,也是凌厉惊人。
单宏章和剑门双英,大约都知道孙不邪的厉害,觉出暗劲直逼过来,立时纵身向穷让避开去,不敢硬挡锐锋。
孙不邪哈哈一笑,道:“想逃吗?”纵身跃起,直向单宏章扑了过去。
单宏章身子横移,陡然间避开三尺,右手一反,快速绝伦的拔出长剑,呼的一声,扫出一剑。
他的武功,得自沈木风的亲授,剑路诡奇辛辣,这一剑由底向上翻击而出,指击向孙不邪右助的要穴。
孙不邪武功虽高,但对方剑势直找穴道,也不敢大意,身子一侧,避过剑势,右手一挥,直向单宏章西门抓去。
单宏章长剑疾变,刷刷刷连攻三招,人却门开原位,避过了孙不邪的五指。
他攻出的剑势,无一不是孙不邪的要害大穴,迫得孙不邪无法不让避他的剑势。
孙不邪连攻两招,都为单宏章巧妙的让避开去,不肯硬接他的掌力,心中暗道:这小子武功不弱,今日如不把他制住,老叫化一生英名,岂不是阴沟里翻船了。
心念一转,掌势突然一变,刹那间,漫天掌影,笼罩了丈余方圆,把单宏章罩在掌力之中。
那单宏章竟是十分沉得住气,人虽被孙不邪罩住,但却毫无慌乱之感,左闪右避,始终不接孙不邪的掌力,长剑抽隙还击,一面运气护身,居然支撑了十余合,还未伤在孙不邪掌下。
剑门双英各横长剑,四道目光,一直投注在场中,也不出手相助。
萧翎虽然早想出手,但因孙不邪和单宏章在一对一的搏斗,如是出手相助,只怕要引起孙不邪的不悦之心。
孙不邪的掌力,愈来愈强,丈余之内,潜力激荡,震得单宏章衣袂乱飘。
奇怪的是那单宏章虽然险象环生,但却始终不招剑门双英,和那些埋伏茅舍四周草丛中的武士出手相助。
双方又斗了数回合,孙不邪突然大发神威,大喝一声,一掌击出。
这一掌势道之强,有如巨浪排空而下,单宏章急急纵身,横向左侧跃出。
他动作虽快,仍是无法完全避开,吃掌风边缘扫中左肩,身不由主,一连后退了两步,跌入了草丛之中。
孙不邪哈哈一笑,道:“你能硬接老夫十余招,虽败犹荣了。”目光一转,望着剑门双英,道:“你们两位一齐来吧!”
剑门双英,相互看了一眼,伸手拔出背上长剑。
这二人擅长长剑合搏之术,眼看孙不邪的武功高强,如是单独出斗,自知难以是那孙不邪手下五合之将,也毫不客气,双双仗剑而出。
孙不邪一提真气,缓缓扬起右掌,道:“小心,你们两人合力接我老叫化一掌。”
掌势正待劈山,突闻一阵咯咯娇笑传来。
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绿衣,胸绣金花的美貌妇人风驰电掣而来,眨眼之间,已到孙不邪的面前四五尺处。
只见她举起纤白玉手一挥,挡住了剑门双英,娇声对孙邪道:“你可是丐帮中硕果仅存的孙不邪吗?”
孙不邪道:“正是老夫。”
那夫人笑道:“你可认识我吗?”
孙不邪道:“如若老夫猜的不错,你就是那苗疆的金花夫人。”那妇人咯咯笑道:
“不错,你这人老眼不花,一猜就中……”
孙不邪冷冷说道:“老叫化久闻你的大名了,今日能有机会领教,也是一大乐事。”
金花夫人道:“不要慌,我得先和我那兄弟打个招呼,咱们再动手不迟。”
转眼望着萧翎,挥手说道:“萧兄弟,看见姊姊,怎的连个招呼也不肯打。”
萧翎淡然一笑,道:“你可是奉那沈木风之命而来吗?”
金花夫人道:“不错啊!”
萧翎道:“来此作甚?”
金花夫人笑道:“帮他捉人而来。”
萧翎道:“你可知道他们追的是什么人吗?”
金花夫人道:“百花山庄的逃犯。”
萧翎怒道:“胡说,那是我萧翎的父母双亲。”
金花夫人咯咯一笑,道:“不知者不罪,就算是你双亲,也不用发脾气啊!”
萧翎冷冷说道:“你如苗疆.也是一方之尊,犯个看听那沈木风之命,为他效力卖命.如肯听我良言相劝,不如就此转回苗疆去吧!”
金花夫人凄凉一笑.道,“兄弟,话是两句好话,只是说的太晚了些。”
萧翎道:“为什么?”
金花夫人避开话题,道:“既是你双亲,也该带我见见才是。”萧翎道:“我看是不用见了。”
金花夫人道:“如果我一定要见呢?”
萧翎略一沉吟,道:“只有一个办法,好就是胜过我萧翎手中长剑。”
金花夫人道:“难道除此之外,就别无良策了吗?”
萧翎道:“只此一策,为敌为友,全凭你一念而决了。”
金花夫人道:“我既不愿与你为敌,又不能不听沈木风的严令,实叫人不知如何才好……”
只听铃儿叮当,周兆龙华衣骏马,急驰而至。
萧翎一皱眉头,暗道:金花夫人和那周兆龙,一齐赶来此地,看将起来,百花山庄高手,只怕是赶到不少。
只见周兆龙勒住马缰,一挥手,道:“三弟久违了。”
萧翎道:“我已和那沈木风当面绝交所义,不敢当得周二庄主这般招呼。”
周兆龙哈哈一笑,道:“适才在下遇上沈大哥,怎的未曾听他说过。”
萧翎冷冷说道:“在下说此事也就是了,听与不听,悉凭尊便。”
周兆龙流目四顾了一眼,伸手指着那座茅舍说道:“如果施展火攻,只怕片刻工夫,那座茅舍就要化作灰烬了。”
孙不邪道:“臭小子少神气,老叫化先给你点教训。”突然纵身而起,直向周兆龙扑了过去。
只听金花夫人喝道:“住手!”右手一扬,一物疾飞而出,直向孙不邪打了过去。
萧翎急急说道:“当心她施展毒物。”
孙不邪早已久闻那金花夫人是一位用毒的能手,心中已暗生警觉,听得萧翎呼叫之言,立时一提真气,扑向周兆龙的身子,突然又向上升起了五六尺高,悬空一个大转身,疾退了一丈多远。
只见金花夫人打出之物,忽然在空中自动一闪,身躯盘成了一盘。
孙不邪心中暗忖:像这般灵巧的暗器,倒是罕闻罕见之事。
只见金花夫人一挫柳腰,疾飞而起,不容那盘成一盘的毒蛇落地,已一探右臂,接在手中。
孙不邪心有不甘,扬手一记劈空掌,直向金花夫人打去。
一股暗劲,疾涌而至。
金花夫人右手收起接在手中的毒蛇,左手一挥,推出一掌。
双方掌力接实,金花夫人身不由己的向后退了一步,不禁脸色一变,冷冷说道:
“阁下内力不弱,但不知敢不敢和我独斗一阵。”
孙不邪道:“这个老叫化自然奉陪。”
萧翎知那金花夫人身怀毒物甚多,叫人防不胜防,纵身一掠,抢在了孙不邪的前面,说道:“老前辈已胜了一阵,这一阵让给我萧翎吧!”
金花夫人目注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兄弟呀!你当真要和我动手吗?”
萧翎道:“你不肯听我好言相劝,早晚是免不了一场恶战,多言无益,请亮出兵刃吧!”
金花夫人道:“为姊姊情非得已,难道你当真不肯体谅吗?”
萧翎道:“你要助纣为虐,还谈什么情非得已。”
金花夫人道:“唉!糊涂的小兄弟,你这般逼迫于我,我是只有开罪一途了。”
萧翎道:“你有什么本领,尽管施展就是,彼此动手相搏,非死即伤,谁也不用手下留情了。”
金花夫人柳眉耸动,缓缓说道:“姊姊有几句话,必得先作说明。”
萧翎道:“什么话?”
金花夫人道:“姊姊满身毒物,兄弟你早已知道了。”
萧翎道:“不错。”
金花夫人道:“如是姊姊能够胜你,那还罢了,如果打不过你,那是形势迫我施用毒物了。”
萧翎道:“多谢先行示警。”
金花夫人挥手从怀中取出两朵金花,道:“好,兄弟出手吧!”
萧翎道:“多承相让,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长剑一扬,刺了过去。
他已瞧出今日形势,百花山庄虽非倾尽全力而来,但赶到高手十分众多,而且后援必将源源而来,早一刻动手,也好多一分制胜机会。
金花夫人左右双手各握一朵金花,眼看萧翎长剑刺来,立时一扬右手金花,迎向剑势。
萧翎心中暗道:这两朵金花,长不过五寸,用来当作兵刃,未免是有些古怪,只怕那金花之中,别有妙用。心念转动,剑势突然一变,刺向金花夫人的长剑,突然中途易势,化作金丝缠腕,横向金花夫人右腕之上削去。
金花夫人右腕一挫,避开剑势,左手金花突然探出,疾向萧翎前胸点来。
萧翎双目盯注在金花之上,左手一抬,疾向金花之上抓了过去。
金花夫人疾挫左腕,收回金花,冷冷说道:“我这金花淬有剧毒,你可是不想活了。”
萧翎淡然一笑,道:“在下倒是想见识见识。”
金花夫人怒道:“不论武功如何高强,内功如何深厚,但只要中了我金花上剧毒,也难挨过片刻时光。”
只听周兆龙哈哈大笑,道:“两位打的客气的很啊!不像是动手相搏,看上去倒像故友重逢,久别叙旧。”
萧翎嗖嗖嗖,连出三剑,闪起了一片剑花,攻向金花夫人,口中却冷冷答道:“周兆龙,咱们情意已绝,惹得我动了怒人,先取你周兆龙的性命。”
周兆龙笑道:“三弟言重了,为兄也不是轻易就能被人杀掉,当今江湖之上,欲杀为兄之人,何至百数十人,可是为兄的不是仍然好好的活在世上吗?”
孙不邪冷冷接道:“那萧翎心地善良,恋念旧情,也许不会杀你,可是老叫化却是言出必践,今日决不放过你。”
喝声中,腾身而起,一跃两丈多高。
身悬半空,打了一个转身,头下脚上,直对周兆龙扑了过来。
周兆龙一勒马缰,健马突然转头,向左奔去。
孙不邪冷笑一声,道:“你还想逃去……”
余音未完,瞥见剑花打闪,两条人影,疾飞而起,直向孙不邪迎了过去。
闪转寒芒中,响起两声惨叫。
两个跃身而起,迎向孙不邪的黑衣大汉,生生被孙不邪掌力逼开兵刃,五指直插入前胸之中,当场气绝而亡。
孙不邪脚落实地,大喝一声,双手齐振,两具尸体直向周兆龙打了过去。
周兆龙虽然逃得性命,心中却是大为震骇,暗道:这老叫化的武功,果然惊人,如非两人挡了池一击,只怕自己已经伤在他的手中了。
眼看两具尸体飞来,立时扬手劈出一掌,把两具尸体震落一侧。
孙不邪一击之后,肃然而立,双目中神光闪动,逼视着周兆龙,似是在准备二次出手。
只听丈余外一片草丛中,响起了一阵阴沉的笑声,道:“那七煞穿云手,是老叫化看家本领,二庄主恐怕不易对付。”声落人现,一个全身青衣的矮胖老者,挡在孙不邪的身前。
孙不邪一皱眉头,道:“申三怪,你竟然还活在世上,倒是大出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