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不邪道:“桥下山洪急流,势道甚为凶恶,最好能保护这座吊桥。”
萧翎应道:“晚辈记下了。”
放步向吊桥行去。
孙不邪望着金兰道:“姑娘带老叫化去瞧瞧玉兰姑娘的伤势。”
金兰应了一声,转身带路。
萧翎行近吊桥,商八已冲上吊桥替下杜九。
只见杜九步履踉跄,行下吊桥,直走到萧翎面前两三步远,叫了一声大哥,下面之言,还未出口,人却向地上栽去。
萧翎右手疾如闪电而出,一把抓住杜九.凝目望去,只见他前胸和左腿之上,各有一处刀伤,鲜血早已湿透衣裤,不禁心头黯然,沉声说道:“杜兄弟,振作一下,为兄助你一口真气,不要晕过去。”
左手托着杜九身体,腾出右手,按在杜九背心之上,逼出真气。一股热流,由杜九命门穴中直冲而入。
但闻杜九长吁一口气,睁开了双目,说道:“大哥,小弟武功平庸,几乎难保两位老人家的安全,但我已尽了心力。”言罢,重又闭上双目。
萧翎叹道:“小兄已然感激不尽了……”
语声微顿,接道:“你伤势不轻,不宜多言,快些运气,和我逼入你体内的真气呼应,先使气血平静下来,小兄再为你敷药疗伤。”
一向脸色冰冷的杜九,忽然微微一笑,道:“多谢大哥了。”
萧翎想到他义薄云天的豪迈之气,心中既是悲痛,又是感激,一面迈出真气,助他疗伤,一面默查他前胸和左腿上的刀伤,幸好都还未伤及筋骨。
杜九得萧翎源源不绝的真气相助,体能渐复,苦战后的疲累,也大见消减。
睁眼望去,只见萧翎头上汗气隐隐,显然十分吃力。
当下说道:“小弟得大哥真气之助,已可自行调息,大哥也可以休息一下了……”
突闻一声惨叫传来,打断了杜九未完之言。
转脸望去。只见和商八搏斗的那黑衣大汉,已被商八打下吊桥,惨叫声中,沉入急流。
萧翎探手从怀中摸出一包金疮药来,敷在杜九伤处,撕下了两片衣襟,包好杜九伤口,道;“兄弟好好养息,我去助那商兄弟一臂之力。”
站起身子奔向吊桥。
这时对方正有着两名援手,赶了过来。
商八手执着金算盘,正待迎向前去,萧翎已施展出八步登空的轻功绝技,凌空飞越,由商八头上飞过。
刚落实地,人已超越过商八身前八尺,回头对商八说道:“兄弟请回去照顾杜兄弟,由小兄来夺桥开路。”
商八心知萧翎武功强过自己甚多,当下说道:“大哥小心一些。”回身而去。
萧翎提气而行,迎向前去。
那手提红灯大汉,眼看同伴被商八一算盘击落水中,自知难敌,已然向后退去。萧翎奔行迅速,眨眼间已然追到提红灯的大汉身前。
那大汉眼看已然无法退避,只好把红灯交到左手、拔出腰刀拒敌,挥手一刀,直向萧翎劈去。
萧翎冷笑一声,长剑一起,硬向刀上迎去。
他心中充满悲愤、怒火,出手用力甚重。
但闻当的一声,金铁交呜,那大汉手中之刀被震的直荡开去。
萧翎长剑推出的同时,双足也连环踢出。
那大汉避开左脚,却无法避开萧翎接捷而至的右脚,正踢在小腹之上,整个身子,飞了起来,呼叫声中,连人带灯,跌下了吊桥。
这时,两个赶来援助的大汉,已然奔近萧翎。
红灯跌落桥下,吊桥上骤然间黑暗下来。
萧翎大喝一声,抢先攻出一剑。
那当先一个大汉,施用一把厚背开山刀,眼看萧翎一剑刺来,挥刀向剑上迎去。
他自负臂力过人,使用的兵刃,又十分沉重,萧翎手中长剑,纵不脱手,也将被震荡开去。
哪知情形完全出了他意料之外,刀剑相触之下,萧翎那长剑之上,似有着一股无形的力道,竟然把开山刀上的力道,轻轻卸去,萧翎长剑贴刀而下,疾快无比,寒芒一闪,那执刀大汉应声惨叫,右腕齐肘间,被生生斩作两断。
萧翎左掌飞出,砰的一声,正击中那大汉前胸、整个的身躯,吃萧翎一掌打的飞了起来,掉入桥下水中。
萧翎右脚一挑,把那大汉落到桥上的厚背开山刀,挑了起来,左手一探,抓住了刀柄,运足腕力,一抖手,当作暗器,疾向后面一个大汉打了过去!
那大汉眼看同伴和对方动手,不过两招,人就被打落桥下,不禁一怔。
萧翎收拾那执刀大汉,不过是一霎间工夫,出剑发掌一气呵成。
那后面大汉看也没有看清,同伴已飞出吊桥,摔入急流。
就在他一怔神间,萧翎投掷过来的开山刀,已近前胸。
双方距离既近,那开山刀的力道又猛,仓促应变,急急向旁一闪。
第五十四回 绝技退神风
这吊桥不过两三尺宽,闪动不便,那大汉一门之下,头撞在拦索之上,直撞得眼睛中金星乱冒,开山刀带着急风而过,带走了一条左臂。
萧翎随刀而至,飞起一腿,把那大汉踢的飞向桥外。
他片刻之间,连毙三敌,提气疾向对面奔去。
他担心对面情急之下,把这吊桥斩断,沈木风的追兵,再蹑踪而至,那时就难以对付了,是以出手都是十分辛辣的招数,但求一击成功。
夜色幽暗,对面敌人,无法看清楚桥上搏斗的情形,竟然未再派人赶来援救。
萧翎提气疾奔,一口气冲过吊桥。
只见桥头处两个手执鬼头刀的大汉,正在向桥上张望。
显然是没有想到派出的援手,竟然在片刻之间,伤亡在萧翎手中。
萧翎来势奇快,待两人警觉,萧翎已冲到桥头,右手长剑一招海市蜃楼,幻起了一片耀眼生花的剑影,攻向南面一人,左手发出修罗指力,击向北面一人。
北面一个大汉,还未看清楚萧翎,已然被修罗指力击中前胸玄机要穴,一声未出的栽下桥去。
右面一人见重重剑影,当头罩下,糊糊涂涂的举刀封去,一刀封空,已知不妙,想待要走,已知不及,剑光掠头而过,斩去了大半个脑袋,闷哼一声,栽落桥下。
萧翎一举手间,收拾了两个守桥大汉,纵身一跃落在桥下。只见火光闪动,幽暗的夜色中,突然亮起了两盏红灯。
萧翎长长吁一口气,抬头望去,只见前面四丈左右处停放着一座高大狰狞的神像。
八个全身黑衣,手执长剑的黑衣大汉,一排并立,挡在那神像前面。
四个赤膊短裤,全身黑毛,似人非人似猿非猿的高大汉子,分站那神像两侧。
在那神像之后,人影幢幢,似是还有着不少的人。
萧翎长剑横胸,冷冷说道:“神风帮主,你既想在江湖之上扬名立万,何以不肯以真面目见人,这样装神弄鬼,故弄玄虚,难道还真能吓倒人吗?”
只听那高大神像口中传出一个清脆娇甜的声音,道:“你是什么人?口气如此夸大。”
萧翎一皱眉头,暗道:听此人声音分明是一位妇道人家,想不到一个女孩子,竟然会塑造出这样一座恐怖狰狞的神像,藏身其中……心头念转,口中却冷冷应道:“在下萧翎。一个妇道人家,这般装神弄鬼,倒是少见的很,这等狰狞神像,只能吓唬一般愚夫愚妇罢了,如若想借这份阴森之气,在武林中争霸,未免是太可笑了。”
那恐怖的神像似是被萧翎言语所激怒,拳头大小的双目中,突然射出来两道亮光,即时传出冰冷的声音道:“你们退下,我要亲自会会萧翎。”
八个手执长剑的黑衣大汉,应声向后退去,躲到那神像之后。
四个短裤赤膊,全身黑毛的怪人,也缓步退到那神像之后。这些时日中,萧翎连遇强敌,特别注意四个赤膊怪人,看他们举动缓慢,双臂之上肌肉垒起,已知这四人蛮力惊人,暗生戒备之心。
但听那娇甜声音道:“萧翎,请动手吧!”
萧翎怔了一怔,道:“你躲在那神像之中,咱们如何一个打法呢?”
神像中传出一阵咯咯的笑声,道:“这神像就是神风帮主,你尽管出手吧!”
萧翎打量那神像一眼,只见那神像高有一丈四五,全身上下彩色缤纷,实不知该如何下手,当下说道:“在下候教,帮主先请出手。”
心中暗道:你躲在神像之中,看你如何一个出手之法。
心中念转,人却暗中运气戒备,丝毫不敢大意。
只听神风帮主说道:“你小心了。”
阔大的嘴巴突然一张,一道白芒,直射出来。
这时,萧翎已然逼近那神像前一丈左右,觉出那射来白芒,十分劲急,立时挥剑挡去。
当的一声金铁交鸣,那白芒吃萧翎一剑震开。
借着灯光望去,竟然是一柄一尺左右的短剑。
那短剑旋荡开去,环飞半周,突然又缩回那神像阔大的嘴巴中。
萧翎冷笑一声,道:“姑娘在那短剑之后,系上一条紧牢的绳索,收放自如,那也算不得什么惊人的古怪。”
话还未完,但闻一阵嗤嗤轻响,那神像一条粗大的右臂,缓缓伸展开来。
萧翎长剑平举胸前待敌,双目却盯着那缓缓伸动的手臂。
但闻那神风帮主说道:“萧翎,你可有胆子再行近一些吗?”萧翎道:“有何不敢。”缓步向前行去。
只听身后传过来孙不邪的声音,道:“萧兄弟,别中了敌人激将之法。”
一条人影带着衣袂飘风之声,疾跃而至。
人还未到,掌力已落。一股劈空掌风,直撞过来,砰的一声,正击在那神像前胸之上。
只见那高大的神像摇了两摇,仍然屹立未动。
孙不邪右手击出了一记劈空掌,左手却抓住了萧翎左腕,硬把萧翎拖了回来,低声说道:“此时岂可和她赌气。”
萧翎想到父母仍处险恶之境,立时应道:“老前辈话虽然不错,不过,因她挡在道中,如若不先行把她制服,如何能够通过。”
孙不邪回顾一眼,道:“何不从旁侧绕过。”
萧翎道:“在那神像之后,隐藏有不少神风帮中高手,岂会轻易放过咱们……”
声音一低,接道:“杜九、玉兰的伤势不轻,目下已无再战之能,家父母都是未习过武功之人,如不把他们惊走击退,只怕不易脱过险阻。”
孙不邪道:“老叫化这次重入江湖之后,得我丐帮弟子相告,神风帮的标识神像,乃当代十二位巧手名匠,费时十年方得造出,其中布设精巧,手足可以转动出击,而且能发出三十六种不同的暗器,据说其中有两种毒烟毒水,更是恶毒无比,只要进入它一丈以内,不论武功何等高强,身手何等迅快,也无法躲开那毒烟毒水。”
萧翎剑眉耸动,道:“这么说来,这座象征那神风帮主的神像,无人能够对付了。”
孙不邪道:“凡是传言,不是有些夸张,就属有些保留,很难得恰如其分,但他说的如此利害,就算有夸张,也不会离谱太远,你现在一身系天下武林命运,又要保护父母安危,如是情势所迫,非得一拼,别无他途可循,那也罢了,但得能够避过,就不用涉险了,何况对方又非是以武功和你相搏,以血肉之躯,和暗器、毒烟、毒水相拼,大可不必。”
萧翎道:“老前辈之意呢?”
孙不邪道:“以老叫化子之见,不如绕道而行,避其锐锋,只要咱们不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