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好汉的苦衷,玉真明白,但玉真想在死前知道到底是谁要杀害于我!否则到了地府也不会安生的!玉真心知绝非几位的对手,所以只求死个痛快,死个明白!”云玉真声泪俱下地哭求道。
说完,便将书桌上的宝剑丢到那十人面前,放弃抵抗。
“既然云帮主如此,在下略透露些消息给你亦无不可。我等受命于宇文大人。只能说这么多,云帮主请上路吧!”为首那人略一思索,回答道。说完,手势一动,十人围起云玉真,就要动手。
“原来是宇文阀的走狗!”
不远处的屏风后传来一声婉转动听的声音。
“谁?出来!”
为首那人心头一颤:屋内为何还有其他人?为什么我们没觉察到?
轻微脚步声响起,屏风后走出三个曼妙身姿的可人儿。
“他娘的!云帮主好计谋!动手!”
为首那人惊讶中夹杂着一种说不出的恐惧之感,开口喝道。
十人此时正围在云玉真周围,他们此行目标只为取云玉真性命。屏风后面的三个女子明显是高手中的高手;为防意外,十人第一时间攻上中间的云玉真。一时间,屋内罡风大作,邪气逼人。
云玉真早在十人愣神的一刹那间,以真气将地上的宝剑吸回手中,抢身与十人斗得不相上下。
为首那人一边进攻云玉真一边用眼角描着屏风后走出的那三个女子。情景让他很是纳闷:云玉真此时受到十个人的围攻,那三个内息雄浑的女子却仍站立原地观战。其中两个手无寸铁,双手负背。另外一个双手抱剑于胸前,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心里虽然诧异,但为首之人的不安之感却越来越强烈。小片刻,双方以互相攻守了上千招。云玉真的气势一会儿雄浑无比,一会儿柔中带刚。那十个乌金铠甲之人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法伤她分毫。
战机越拖越不利!
为首那男子显然最清楚不过了!
“幽冥大阵,起!”
随着为首那男子一声大喝,围攻云玉真的其他九个男子内息骤变!邪气中透射出阴森寒冷的气息,招式更是神出鬼没,配合起来异常熟练。
云玉真再次体会到了上次所遇到这个大阵时的万千鬼魂缠身之感。她有些疑惑:为何炼得身体后仍然会被这阵法给迷住呢?
她哪里知道,这种影响人神智的东西本就是精神层面上的,与肉身的强悍程度完全扯不上任何关系。
稍一走神的空档,云玉真身前敌人手中的乌金短剑径直刺向她的眉心!
就在那男子满以为可以刺爆云玉真眉心之际,不料强猛阴邪的短剑却突然如击中无底深渊,消失于无形。原来云玉真已靠阴柔气劲卸去了这道猛击。
“啊!”
一声惨叫。为首那人心叫:不好!
原来是傅君嫱在一旁见云玉真似是着了这邪门阵法的道,便忍不住以气御剑,‘冲虚宝剑’透析靠近傅君嫱三女这个方向的那个壮汉颈部。
‘幽冥大阵’再失一个阵脚,但威势却没见减少。
久攻不下,剩余的九人已经来不及考虑为何云玉真变得这么强。为首那人突然发出一声怪叫,九人打法更加拼命起来。云玉真在其中受邪气影响神智,渐渐开始左支右绌起来。
一旁的单美仙见云玉真似乎被对方这种燃烧生命的打法所影响,就要冲上前去相帮。
“咤!”
只听得阵中传出一声娇喝,剑势急转。
云玉真手中长剑舞动开来,犹如秋水如长天落下,化做无边银河,在纤纤素手中辗转腾挪,在虚空中欢畅奔流。时而冲天,时而落地,时而化作银衣流光,时而又散做漫天繁星。
看似是曼妙仙子的剑舞,只有身在局中的九人方可体会到云玉真剑势的强猛与凶。
围攻九人由于距离太近,加之稍一停顿,如天马行空一般以无法想像角度刺出的数剑几乎在同一时间内落在他们的膝盖上,惨叫声顿起。大阵威势骤失!
云玉真收起剑势,但见九人的双腿膝盖以下已全部被切断,东倒西歪地在地上呻吟。连那具有无上防御力的乌金铠甲亦如薄木板般被斩断。
输赢已分,看热闹的三女第一时间冲上前去,以深厚的真气封死九人周身各大要穴。
“君嫱去通知后院暗阁中的卜帮主及几位长老,逼供不是我们的专长。”单美仙命令道。
傅君嫱点头离去。不到片刻,卜天志带领六位长老一同进得被刚才打斗折腾地一片狼藉的屋内。
“有劳诸位夫人了,请到后院休息,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几个即可。”卜天志看了一下地上仍然活着的九人,开口道。
“外面布置那些诱敌的帮众就要靠几位叔叔救治了。”云玉真四女点头向外走去。
“玉真姐,你好会演戏啊!那楚楚可怜的样子,人家要是男人的话,都不忍心对你下手呢!”傅君嫱拉着云玉真的手,边走边笑道。
“玉真做得很不错,最起码我们知道了他们是宇文阀派来的人。而且看他们的样子,可能卜老很难从他们口中再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单美仙也笑道。
“我们回去再仔细推敲一番再说,我给大家做点最新研制的糕点。夫君与君瑜姐应该也要回来了。”卫贞贞也道。
“好啊好啊,贞贞姐做的东西最可口啦!”傅君嫱叫道。
四女边说边笑走向后院,完全不像是刚刚经历过生死搏杀场面的人。
※※※※※
元越泽与傅君瑜离开丹阳后,傅君瑜又提议想到附近的庐江去游玩一番。元越泽也不反对,反正现在没什么值得担心之事,陪她到处走走也好。
二人行走在野外,有说有笑,亲密无间。
元越泽突然立住身形,剑眉略蹙,凝视着远方。傅君瑜不明所以,顺着元越泽的目光望去。
“夫君,远方那股浓烟似乎是火灾形成的。”傅君瑜开口道。
元越泽点点头,拉起傅君瑜,身形疾速向浓烟的方向奔驰而去。
来到一个小山坡上,二人止住身形,目测大概一里远的地方,似是个村子,正燃起一片火海。熊熊烈焰足足燃有几丈高。
二人担心火灾会伤到人命,便迅速赶向火灾发生之地。
中途竟然遇到一队二百多人,不知是隶属哪郡的隋军,这些士兵浑身上下衣装不整,军旗都歪歪斜斜。元越泽与傅君瑜暗叹:连隋军都这模样,又如何能敌得过各地的义军?
随即元越泽又有些纳闷:看这队隋军行进方向,显然是经过半里开外那个失火的村庄的,为何却不帮忙灭火救人?
思绪只在眨眼间变化,来不及再深思考,元越泽拉起傅君瑜继续赶向失火村庄。
小片刻后,二人终于来到这仍然被熊熊大火包围着的村庄前,这村庄的规模大概是有一百多户的人家,此时却偏偏听不到一丝求救的声音。
带着好奇的心情,元越泽二人走入火势已减的村庄。
一副让元越泽毕生难忘的画面出现在眼前。
路边随处可见血迹斑斑的尸体,显然是被人杀害,而不是受火灾烧死的。再往前走,更可见衣衫不整的年轻女子的尸体,看其下…体一片狼藉,便可知是被人强…暴后杀死。继续前行,老幼妇孺的尸体皆入目。尤其是几具大概只有四,五岁的稚子的尸体,满是鲜血,死状骇人,触目惊心!
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元越泽双拳紧握,身躯剧烈地颤抖起来,血性的男儿之泪亦在星目中泛起!
每往前走一步,周围的血腥及尸体都在狠狠地震撼着元越泽的心灵!
他的心,从未如此绞痛过!
元越泽并非第一次见到血腥及死人。但从前的几次,或是自己的仇人,或是与自己有关联的人。而这次,他则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周围这些人间地狱般的惨象。
傅君瑜更是不忍多看,别过头去,握住元越泽颤抖的右手道:“应该是刚刚那队隋军所为,这样的小村子又有什么值得攻占的地方?他们似乎只是以烧杀抢掠为乐,这种视弱小百姓如猪狗的行径简直天理难容。”
“君瑜,你帮忙把这些百姓的尸体都安葬了吧。”元越泽声音都有些颤抖地道。目光仍然紧紧盯住不远处那几个孩童的尸体。
说完,元越泽转身就走。
傅君瑜知他要去做什么,一把拉住他的大手安慰道:“夫君放心去做吧。”
元越泽身躯仍然在颤抖,并没答话,回头轻轻吻了傅君瑜额头一下,飞起身形,疾驰而去。
看着元越泽渐渐远去的身影,傅君瑜叹了口起,捏指成剑,雄浑剑气将地面打出一个大坑,转身去将抱周围的尸体。
“嘿,刚刚那村子虽不大,倒是有许多有姿色的女人,兄弟们这次可是享福了!”队伍中的士兵边走边口不择言的回味着。
“那是,虽说战败了,咱也不能亏欠兄弟们呐!”
“老大,附近还哪里有村庄?兄弟我‘火气’又上来了!”
“你他娘的,早晚得死在女人肚皮上!”
领头的几个士兵仍然在污言秽语,打算继续寻找‘目标’。
“轰!”
队伍前方不知从何方飞来一人,硬生生站立在队伍前面,地面被砸出方圆几丈的大坑。
“他娘的!小白脸,挡住大爷的路,想死了吗?”一见有人单枪匹马拦在队伍前,为首那兵头立刻拔出长刀,怒骂道。
“畜生!”
元越泽双目火红,衣衫与长发无风自动,诡异无比!怒喝一声,愤恨的怒火激起澎湃的真气,杀意猛烈地爆发开来!
紫色身影如虎入羊群,不用一招一式,只是简单的以双拳一下又一下的狠狠敲碎身前每一个士兵的身体。
“饶命,饶命啊!”
只十息间,元越泽就将这队二百多人的队伍杀得只剩几十人。
被这杀神的气势所迫,剩下的人忙丢下手中兵器,跪地磕头求饶。
元越泽浑身鲜血地伫立在跪地的几十人身前,如一尊天降死神一般冷冷地盯着他们。
走上前几步,来到最前面那个士兵面前,元越泽左手成爪,抓住其头颅,一把提起。
“饶过你们?你们为何欺辱杀害无辜的百姓?”元越泽目泛杀机,盯住手中士兵的双眼冷声问道。
那士兵被元越泽冷冷的目光一扫,吓得根本无法说出话来。
元越泽杀机更盛,左手将那士兵按倒地上,右拳狠狠地砸向那士兵的胸口。
“回答我!”
随着这句怒吼,元越泽右拳如雨点般落在那士兵的身上,那士兵甚至都没来得及发出声求饶的话语,就已被元越泽刚猛的一拳贯穿胸口!
周围那仍活着的几十人中,已经有许多吓得失禁起来。看着元越泽的拳头一下又一下地砸在那上半身已经是肉酱的士兵身上。剩余的几十人不知在谁的带领下拣起地上的兵器,自己结果了自己罪恶的一生!
“魔鬼,住手!”
一声女子的娇喝,将仍在地上那已成肉酱的士兵身上发泄怒气的元越泽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元越泽转过头,就见一道有形无实的剑气扑面而来!
伸出血红色的左手,将那有形无实的剑气握在爪中,稍一用力,剑气顿碎。
偷袭的女子心头一惊,再要出招时,只见一道红光闪过,一只宛如铁爪般的手就已死死地扣住她的咽喉!那女子眼中满是惊骇,却也临危不乱,右手上的宝剑聚起全身功力,直劈元越泽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