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低头(又名:枪手·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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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低头(又名:枪手·手枪)-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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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罗烈。”
    “罗烈?罗烈,罗烈……”红玉闭上了眼睛,反反复复的念着他的名字,似已下定决心,要将他的名字永远记在心里。
    罗烈的眼睛里却又忽然露出一种沉痛的悲哀,他仿佛觉得这是另一个人在呼唤着他——在很遥远的地方呼唤着他。
    他的心里忽然觉得一阵刺痛,全身都已抽紧。
    红玉似已感觉到他的变化:“可是我也知道这只不过是在做梦而已。”她笑了笑,笑得很凄凉,“你当然绝不会真的带我走。”
    罗烈勉强笑了笑:“为什么不会?”
    “因为我看得出,你心里已有了别人,这次你说不定就是为了她而来的。”
    女人好像全有种奇异的直觉,总会觉察到一些她不该知道的事。
    罗烈没有回答她的活,他的心似已根本不在这里。
    “但无论如何,我还是同样感激你。”红玉轻轻道:“因为你总算有过这种心意,我……”
    她忽然听到门外响起一阵匙锁的相击声,清悦得就仿佛铃声一样。
    “黑豹。”她连声音都已嘶哑:“黑豹来了!”
    就在这时,突听“砰”的一响,门已被踢开,一个满身黑衣的人冷冷的站在门外,手里的钥匙还在不停的响,他的人却似石像般站在那里。
    “听说这里有人要找我,是谁?”
    “是我。”罗烈慢慢的站起来,凝祝着他,脸上带着种很奇怪的表情。
    黑豹花岗石般的脸上,突然现出同样的奇怪的表情。
    他忽然大叫:“法官!”
    “傻小子!”
    “真的是你?”
    “真的是我。”
    两个人面对面的互相凝视着,突然同声大笑,大笑着跳出去,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红玉怔住,几乎已忘了自己还是接近赤裸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才慢慢的分开,又互相凝视着:“你就是那个黑豹?”
    “我就是。”
    我连做梦也想不到黑豹就是你。”黑豹以前的名字叫小黑,每个人都叫他小黑,但却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姓黑。
    “我却已有点猜到那个来找麻烦的人就是你了。”黑豹微笑着。
    除了罗烈以外,还有谁能把我那些兄弟打得狼狈而逃?除了罗烈以外,谁还有这么大的本事,这么大的胆子?”
    罗烈大笑:“我若知道他们是你兄弟,我说不定也宁可挨揍了。”
    黑豹微笑着看了红玉一眼,淡淡道:“为了这个女人挨揍也值得?”
    “当然值得。”罗烈拉起红玉,搂在怀里:“你记不记得我们以前都很欣赏的那句话?”
    “就算要喝牛奶,也不必养条牛在家里”黑豹微笑道。
    “不错,你果然还记得,”罗烈将红玉搂得更紧:“但现在我已准备将这条牛养在家里。”
    黑豹看着他们,仿佛觉得很惊异:“我好像听说你已跟波波……”
    “不要再提她。”罗烈目中突又露出痛苦之色:“我已不想再见她。”
    “为什么?”黑豹显得更吃惊。
    “因为我知道她也绝不愿再看见我了,我也已配不上她。”罗烈笑了笑,笑得很苦:“从前的法官,现在早已变了,变成了犯人。”
    “犯人?”
    “我已杀过人,坐过牢,直到现在为止,我还是个被通缉在案的杀人犯。”
    黑豹仿佛怔住了,过了很久,才用力摇头:“我不信。”
    “你应该相信的。”罗烈的神情已渐渐平静,淡淡的说道,“我以前会不会为了酒和女人跟别人打架。”
    “绝不会。”
    “但现在我已变了,现在我为了一个月的酒钱,就会去杀人。”
    黑豹吃惊的看着他,显然还是不相信。
    “每个人都是会变的。”罗烈又笑了笑,“其实你自己也变了,以前那个用脑袋去憧石头的傻小子,现在好像已变成了个大亨。”
    黑豹突然大笑:“不错,在别人眼睛里,我的确已可算是个大亨。”他用力拍罗烈的肩,“但在你面前,我却还是以前那个傻小子。”
    “我们还是以前那样的好朋友?”
    “当然是。”黑豹毫不考虑:“你既然已来了,从今天开始,我有的一切就等于是你的。”
    罗烈面上露出感激之色,用力握紧他的手。
    “过两天我一切都会为你安排好的,你要在家里养牛,我可以替你安排一栋足够养一百条牛的房子,你要喝酒,随便你喜欢喝什么都行,只要你不怕被淹死,甚至可以用酒来洗澡。”
    黑豹并不是个喜欢吹嘘的人,但是他觉得在老朋友面前也不必故意作得太谦逊。
    岁烈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所以并没有推掉他的好意:“你有什么,我就要什么,而且要最好的,我既已来了,就吃定了你。”
    黑豹大笑,显然对他这种态度很满意:“但那些都是以后的事,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做。”
    他又看了红玉一眼:“你能不能暂时叫你的牛去睡一觉,让我们兄弟好好的聊聊。”
    罗烈大笑着推开红玉,在她丰满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去养足精神,等着我再来修理你。”
    黑豹看着他的动作和表情,心里觉得更满意。
    这个人对他的威胁和压力,已不如以前那么大了。
    这个人已不再是以前那个法官,仿佛已真的变成了个浪子。
    最令黑豹满意的,当然还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上个月在这里发生的那些事。
    “你几时来的?”黑豹看到红玉扭动着腰肢走进卧室,忽然又问。
    “昨天。”罗烈回答:“昨天上午刚下船。”
    “船上没有女人?”黑豹微笑着。
    “就因为在船上做了二十天和尚,所以昨天晚上才会那么急着找女人。”
    黑豹大笑:“胡老四就偏偏遇上了你,我早已发现他最近气色不好,一定要走霉运。”
    他忽又改变话题,问道:“你一向都在那里?真的在监狱?”
    罗烈点点头:“而且是在一个全世界最糟糕的监狱里,在德国人眼睛里,除了德国人外,别的人都是劣等民族,他们最看不起的就是黄种人和犹太人。”
    “你怎么进去的?”
    “因为我给过他们一个教训,我想让他们知道中国人也和德国人同样优秀。”罗烈微笑着,“我在他们拳王的鼻子上揍了一拳,谁知德国人的拳王,竟被中国人一拳就打死了。”
    黑豹又大笑道:“这种教训无论哪个人只怕很难忘记。”
    所以他们虽然明知我是自卫,还是判了我十年徒刑。”
    “十年?”黑豹扬起了眉:“现在好像还没有到十年,”
    “连一年都没有到。”
    “但你现在却已经出来了。”
    “那只因为德国的监狱也和他们拳王的鼻子一样,并不是他们想像中那么结实。”罗烈淡淡的说道,并没有显出丝毫不安,越狱在他看来,好像也变得是件很平常的事。”
    “所以你这位法官,现在已变成了个被通缉的杀人犯?”
    “不错。”
    “我希望他们派人到这里来抓你。”黑豹微笑着:“我也想试试德国人的鼻子够不够硬。”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到达里来?为什么要住进这间房?”罗烈忽然问,问得很奇怪。
    黑豹摇摇头,脸上也没有露出丝毫不安之色。
    “汉堡是个很复杂的地方,但无论走到哪里。都可以看得到喝得烂醉的水手和婊子们成群结队的走来走去。”
    罗烈慢慢的接着道:“那里的歹徒远比好人多得多,但我却碰巧遇见了个好人。”
    黑豹在听着。
    “他也杀过人,可是为了朋友,他甚至会割下自己一条腿来给朋友作拐杖。”罗烈叹了口气:“当他知道只要花十万块就可以保我出来的时候,就立刻准备不择一切手段来赚这十万块。”
    “这种朋友我也愿意交的。”黑豹还是面不改色。
    “只可惜他已死了,”罗烈叹息着:“就死在这间屋里。”
    黑豹仿佛很吃惊:“他怎么死的?”
    “我正是为了要查出他是怎么死的,所以才赶到这里来的。”罗烈目中露出悲愤之色道,“报上的消息,说他是跳楼自杀的,但我不相信他是个会自杀的人,他就算跳楼,也一定因为有人在逼着他。”
    黑豹沉思着,忽然道:“他是不是叫高登?”
    “你认得他?”罗烈的眸子在发光。
    黑豹立刻摇了摇头:“我虽然没见过他,却也在报上看到过一个德国华侨跳楼的消息,”
    他忽又拍了拍罗烈的肩:“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替你查出来,可是现在我们却得好好的去吃一顿,我保证奎元馆的包子味道绝不比汉堡牛排差。”
    现在才六点多,这里已经有馆子开门?”
    “就算还没有开门,我也可以一脚踢开它。”黑豹傲然而笑,“莫忘记在这里我已是个大亨,做大亨并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
    现在才六点四十分。
    天已经很亮了。
    黑豹的心情很少像这么样愉快过,他觉得罗烈已完全落在他掌握里,也正像是那只壁虎一样,只不过他现在还不想将手掌握紧。
    这世上好像有很多人都像壁虎一样虽然有一双很大的眼睛,却连眼前的危险都看不见。
    黑豹手搭着罗烈的肩,微笑着长长吸了口气:“今天真是好天气。”三
    天气的确不错,只可惜这地方却永远是阴森而潮湿的,永远也看不见天日。
    这里并不是监狱,但却比世上所有的监狱都更接近地狱。
    还不到四尺宽的牢房,充满了像马尿一样令人作呕的臭气。
    每间房里都只有一个比豆腐干稍大一点的气窗,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别的了——甚至连床都没有。
    石板地潮湿得就像是烂泥一样,但你若累了,还是只有躺下去,
    波波发誓死也不肯躺下去。
    她被带到这里来的时候,简直不相信在那豪华富丽的大楼房下面,竟有这么样一个地方。
    这地方就连猪狗都待不下去。
    “但姑娘你看来却只有在这里待几天了,其实你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这地方本就是令尊大人的杰作。”
    秦松冷笑着说了这句话,就扬长而去,铁门立刻在外面锁上。
    波波也曾用尽一切法子,想撞开这道门。
    她撞不开。
    然后她又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叫:“放我出去,叫黑豹来放我出去。”
    没有人回应。
    连那些看守的人都去得远远的,既没有人理她,也没有人惹她。
    每个人都知道她跟黑豹的关系,谁也不愿意麻烦上身。
    现在波波不但已声嘶力竭,也已情疲力尽。
    可是她仍然昂着头,站着。
    她死也不肯躺下去。
    气窗并不太高,因为这屋子本就不高。
    不到一尺宽的窗口上,还有三根拇指般粗的铁栅,连乌都很难飞出去。
    波波咬着牙,喘息着,忽然发觉有人在敲她后面窗上的铁栅。
    一个人在轻轻呼唤:“赵姑娘是我。”
    波波回过头,就看到一张仿佛很熟悉的脸。
    但她却已几乎认不出这张脸了,本来很年轻、很好看的一张脸,现在已被打得扭曲变形。本来很挺的鼻子,现在也已被打得歪斜碎裂。
    “是我,小白,就是那天带你来的小白。”
    波波终于认出了他。
    她的胃立刻开始收缩,几乎忍不住要呕吐:“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的?”
    “是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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