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而张团长的部队实际人数只有七百多人,却也按照两千人发军饷和其他补给物资。军官吃空额是明目张胆的。说实在,也不全是张团长他们吃了,总要拿出相当部分向上面进贡的。这叫上行下效。而且上级发放的军需物资,张团长也敢倒卖,不仅是服装、鞋袜、粮食,就是武器弹药他也敢卖。张团长送礼出手很大方,而且有时能搞到日占区的物品,颇得有些上司的赏识,认为他很有能力。张团长的部队几乎从不训练,官兵们乐得清闲,没事打麻将、推牌九,请假到郑州城内逛一逛也是家常便饭,部队也省下了训练的开销。部队纪律松弛,偷鸡摸狗,明夺暗抢,**妇女的事情时有发生。驻地附近百姓被他们扰得好苦。如此,张团长却也得到一些部下的“拥戴”。
而陈浩在上司的那里可就很吃不开了。没钱送礼又没有后台关系,就连不得不借重他的郑州警备司令也不太把他当回事儿了。因为汤恩伯的观点,敌人对豫中进攻的最大可能来自南面,这里敌人兵力雄厚,以武汉、信阳为依托沿着平汉线及其两侧平原地带进攻,利于机械化部队的展开,而且后方较为巩固,受游击队的牵制很小。豫南会战似乎也印证了这种观点。而北部新乡方面只有日军一个师团,东面开封也是只有一个师团,北面有黄河天险,东面更是有宽达一二十公里的黄泛区大地障,以这点兵力越过天险进攻能够击退配备战车的七八个师团日军的汤恩伯集团驻守区域,那不是找死吗?警备司令显然很迷信汤恩伯的观点,认为陈浩现在驻守的方向是最不可能受到鬼子进攻的方向,因此,陈浩的地位也就无足轻重了。炮兵和炮弹都优先配给118团,理由是可以还击鬼子的隔河炮击。而陈浩驻守地区,对面敌人的大炮是打不过来的,即使鬼子渡河,重武器也运不过来,以116团现有装备阻击就足够了。
日子过得苦,还要天天训练,不时还要派部队过河袭扰日军。陈浩的一些部下颇有怨言,好像倒是陈浩吃了弟兄们多少军饷似的。因为两个人的军饷要发给三个人,人人都不足额,而张团长的兵倒是人人足额发饷,待遇好的多,有些家伙夸嘴说什么“天天过大年,夜夜入洞房”。116团军纪严格,苦死不准扰害百姓,违反者军法从事,决不容情。一些收编过来散兵羡慕118团等部队,有关系门路的原汤恩伯部的下级军官纷纷找门路调到汤恩伯嫡系部队。这些走掉的人自然也不会说陈浩的好话。
入秋以来,陈浩发现对面的敌人在收罗、制造渡河器材。他一边派人侦察、袭扰,一边向上司报告这种明显的要发动进攻的迹象。上司对他的报告未予理睬。9月,汤恩伯到郑州视察,警备司令与他随便说起这个情况。汤恩伯道:“这个116团,无非是想多争取些物资补给。日军不会笨到仅以一个师团的兵力渡过黄泛区来进攻郑州,人渡过来,重武器过不来,那个仗怎么打?”
其实汤的这种观念是一次大战的观念。二次大战,德国进攻法国,步兵突击兵团遇见河流不是停下来等炮兵到达,而是在俯冲轰炸机掩护下立即强渡。太平洋战争初期,日军以自行车为交通工具的步兵穿越中南半岛奔袭新加坡,也是在海空军火力掩护下得手。
再有就是柳万祺的事情。柳万祺的情报站总部是设在洛阳的。当初四省边区司令部成立的时候,汤恩伯就对来临泉的戴笠表示希望军统能够在对付皖西北和豫东南的新四军方面发挥大作用。可是后来发现这个柳万祺却把主要精力用在了对付开封和新乡以及潜入我后方的敌伪情报人员方面,特别是在恐吓、暗杀伪政权的高级官员方面着力最多。汤恩伯对此颇不以为然。1941年夏末,柳万祺亲自带行动组潜入开封,收集敌35师团情报,暗杀加入华北伪自治政府的汉奸官员。经过陈浩防区的时候特意来看望这位当年在巩县结识的故交。陈浩派文石带领一部分直属队员护送他过了泛区。
正文 第五十七章 虎口脱险
更新时间:2008…8…7 11:29:12 本章字数:3423
柳万祺在开封遇险,电台被破坏,留守洛阳的铁杆部下申俊生一边向上司报告,一边向洛阳一战区长官部求助,而一战区答复此事发生地应属于四省边区司令部管辖,一战区爱莫能助。申俊生又辗转向叶县方面求助,竟然连明确答复也得不到。最后申俊生决心只身到开封去接应长官,死活要有个交待。路过陈浩防区时,他灵机一动,决定顺道到这个柳万祺的老相识那里碰碰运气——听说这个陈浩不简单,部队也经常到敌占区骚扰。
没想到陈浩二话不说,就叫文石带一部分精干的直属队队员连夜随申俊生渡过泛区参与营救接应柳万祺的行动。
去营救军统的特务头目?文石心中不太情愿,但还是执行了陈浩的命令。一来听说这个柳万祺杀鬼子汉奸挺有一手,另外也想借机探听些有价值的情报,顺便在敌人后方袭扰一下,牵制敌人扫荡抗日根据地也好。渡过新黄河,接近开封后,文石带人绕到城北隐蔽待机。申俊生则绕到城南待天亮进城。
申俊生身上没有带武器。他是从大南门进的开封城,这里来往的人多,不易引起注意。可是他一进城就发现自己被两个人盯上了。
徐亮、陈浩和柳万祺都是鸠山武夫痛恨的人。对于驻守泛区对岸的陈浩和带部队神出鬼没的徐亮,鸠山无可奈何,而这次柳万祺进到开封城内大闹一番,可说什么也不能让他逃掉。破坏了柳万祺的电台后,鸠山加强了盘查。35师团即将有重大军事行动,也要严防中国各方面的谍报人员出没。
申俊生一进大南门就引起了守在此处的两个鸠山手下特务的注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凭着职业敏感和直觉感到这个人可疑。鸠山指示过要放长线钓大鱼,不准再出现上次在城门口枪战后连对方是什么人也搞不清的情况。于是两人开始盯着申俊生,看他到哪里落脚,与谁接头,到时候再一网打尽。反正他进了开封城,还能飞到天上去?
这申俊生也怪,进了城东游西逛,鼓楼、马道街、相国寺,铁塔,中午吃饭也没见与什么人接触。一直东游西荡到天黑,进了一家妓院。两个特务大喜:终于要到落脚点接头了。也跟了进去。
申俊生甩出一叠钞票,让老鸨安排姑娘。待他上了楼,老鸨过来招呼两个特务,未等她开口,两个特务一个捂住她的嘴,另一个从她口袋里抢过那叠钞票,仔细看看,什么花样也没有。妓院里的打手咋呼着围了上来,一个特务掏出证件晃了一下,打手们不敢作声了。特务把钱还给了老鸨。
房间里,听到吵嚷声,申俊生对妓女说到:“不好,我的两个小舅子来了!”
面对一脸惊讶的妓女,申俊生先是掏出一叠钞票递过去,接着说:“我家的黄脸婆不准老子出来玩,这不,让我的两个小舅子盯老子的梢,很可能要把老子堵在这里揍一顿,不行,老子打不过他们,得避一避,我出去后,你把窗户关好。回头他们上来,你就说没见到我来,等他们走了,你拍拍巴掌我就回来,到时候,还会重重有赏。”说完,推开后窗户跳了出去。妓女得了他的赏钱,心中对这两个来搅乱生意的“小舅子”很是愤恨:这样的人多了,我们的生意还怎么做?他要上来,老娘就…哼!
两个特务等了半天不见申俊生出来,叫老鸨上去催一催,老鸨很不情愿地磨磨蹭蹭地上了楼,两个特务略一商量,干脆直接闯了进去,要将这个寻欢作乐的家伙在被窝里擒获。
冲进房间,不见申俊生踪影,问那妓女,一问三不知,特务大怒,甩手就是一个耳光,那妓女哭喊起来,嘴里小舅子长、小舅子短地叫骂起来,两个特务更加恼怒,妓院里乱作一团。
柳万祺在部下拼死掩护下脱身后,未出开封城,他逃到伪省政府的杨参议家里躲藏了起来。这个杨参议是在柳万祺软硬兼施、威逼利诱下发展的军统情报员,为柳万祺他们提供了不少情报,有不少把柄抓在柳万祺手里,此时见这个瘟神上门,心中叫苦,但又不敢得罪,只好把他藏匿在家中。好在柳万祺并不外出,在家里也不怎么露面,一时倒也无事。只是这个柳万祺不断要求提供情报,特别是关于35师团动向方面的情报,让杨参议很觉为难。柳万祺道:“我又不是让你把他们的作战命令、作战地图之类的弄来,间接的情报也行,比如征调军粮,征集车船、民夫之类的情况都向我提供。”
这天晚上,杨参议得到一个重要情报,35师团将在10月1日向郑州方向发动进攻。这种机密情报他怎么能知道?这个杨参议也算是伪省政府的高级官员了。鬼子要发动进攻,各点各线的守备部队都要向前线调集,守备的任务主要就落在了伪军的头上,为了拉拢汉奸高官,鬼子在即将发动进攻前夕,对少数伪政府高级官员透漏了进攻计划,一方面是表示信任,另一方面也是给他们打气,毕竟这些人还要依靠,而且由于前段的暗杀风潮,汉奸们各自惊恐不安。杨参议得到这个情报,当晚回家正在与柳万祺谈论,一个亲信进来报告,说是门前来了一人口称柳林镇来的申先生问老爷万祺金安,未等杨参议开口,柳万祺说:“快请!”杨参议也急忙跟着说:“快快请过来!”
申俊生和柳万祺见了面,两人商议明日一早就离开杨家,潜回后方。杨参议员听说,松了一口气:总算要把这个瘟神给送走了。他哪里知道,柳万祺这一走反而让他大祸临头了。
天蒙蒙亮,杨参议家后门,申俊生探出头左右张望一番,溜出来向左侧疾步而去。一个黑影从拐角处转出来跟了上去。此人正是昨日跟踪申俊生的两个“小舅子”之一。昨天,两个家伙跟丢了目标,又被那妓女抢白一番,气得把那妓女暴打一顿,又向妓院老板讹了一笔钱才返回驻地,回到驻地,偶然听监视杨参议家的特务说起,今晚杨参议家来了一个陌生人,两个小子来了兴趣,仔细追问来人的个头、相貌、衣着,虽然申俊生已经换了衣服,但是身材、个头不好变化,而且到达杨参议家的时间也对得上。这里要交待一下,鬼子虽然很多地方要倚仗汉奸们,但是另一方面对他们也不放心,伪高官的住所都有特务例行监视,柳万祺了解这个情况,他是在夜间越墙进入杨家的,当时未被发现。两个“小舅子”听说这个情况后一商量,决定主动替同伴执行夜间监视的苦差事,毕竟,杨参议是伪政府的高级官员,在情况没有落实之前,两个家伙虽然立功心切,但是也不敢造次。两个家伙一个前门一个后门,守了一夜,天都快亮了,还一无所获,正在这时,后门开了,一个人探出头来,守在后面的特务心中一阵狂喜:此人正是昨天跟踪的那人,从他在妓院脱逃的行为已经可以确定他是敌方的谍报人员。这个家伙急忙快步跟上申俊生,正在他犹豫是掏枪抓捕还是吹哨子叫同伙帮忙的时候,忽然觉得脖子一凉,此后就再也不用操心了。柳万祺从后面摸上来干掉这家伙后,把死尸拖进小胡同,缴获的手枪、弹夹和证件都交给了申俊生,两人急速向北门奔去。
城门刚开,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城门口,走在前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