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哀伤,听起来越来越像是悲鸣。
“够了,普布利乌斯!你已经害了一个女人,还想多害一个吗?到此为止了,人死不能复生,不要责怪你的未婚妻,整件事的错误根源其实在你,该反省的人是你!”
陈志守着大门,门里侧的人低下头,呜咽声从庭院中传出,陈志看见普布利乌斯哭了。
天刚蒙蒙亮,守城的士兵开了城门,两名贵族青年便骑着马出了城。
普布利乌斯在城外的墓地里挖了口深坑,陈志捧着装有海伦娜骨灰的陶罐轻轻放了下去。潮湿的泥土一点一点将陶罐掩埋,直至垒一个小小的土包。
“我会叫人把这里变成一块象样的墓地。请人刻块石碑,墓志铭写——‘这里长眠着维纳斯身边最美的侍女’。”普布利乌斯抚mo着新土。
“‘侍女’不好。”陈志轻轻摇头,“她是独立的,永远都是。她为自己的爱情而战斗。”
普布利乌斯想了想,“那么就写……还是什么也别写了,任何语言都无法将她描述。”
“用不着墓志铭,请工匠刻上这一句就行——‘爱妻海伦娜长眠于此’。”陈志想起了海伦娜临终前写在桌面上的遗言,不禁发酸,他望向浮着红云的天空。一缕阳光从地平线下射出,把墓地照得金黄。
第二十四节 刺青
初升的太阳拉长了墓地中的两条影子,远处的廷达鲁斯盯着他们看了许久,悄然转身,离去了。
廷达鲁斯回到最高祭司阿米利乌斯家中。对两名可疑人物的监视暂告一个段落,无论是否有结果他都得对上司有个交待。
进门前,廷达鲁斯就听见最高祭司与人有交谈,并且有说有笑。他推开门,屋里的客人更使他惊喜,“卡西娜,你怎么会在这儿?”
屋里坐着位三十出头的女人,她的黑发卷入珍珠发网中,面带微笑,有着许多贵妇也不及的高贵气质。“好久不见了,廷达鲁斯。我听说你亲自去监视利略与普布利乌斯这两个可疑的年轻贵族,情况怎么样?”
“没什么发现。他们聊了一夜,天亮后去了墓地,不过他们脸上有伤,似乎打过架。卡西娜,你应该首先回答我的提问,你为什么会来这儿?”
回答问题的人是最高祭司阿米利乌斯,“因为有条重要线索,只有向卡西娜询问后我才更有把握,所以把她请来了。”
“是怎样的线索?”廷达鲁斯露出极大兴趣。
阿米利乌斯立刻回答:“是这样的。看守监狱的百夫长告诉我,冒充神殿的卫兵的人手腕上有我们的标志,那是货真价实的刺青。要知道,我们每个人的刺青位置并不相同,就如你的在手臂,卡西娜的在胸口,而我的在脚踝。刺青位置在手腕的战士名叫明达斯,不过他已经牺牲了,很明显这个人绝对是冒牌货。这个假同伴符合两个基本特征:第一,他知道这个图案是我们的标记;第二,他手腕上有刺青。”
廷达鲁斯赞同地点点头,可仍有疑惑,“那么这与卡西娜有什么关系?”
“很有关系。我们重点怀疑的对象——西庇阿之子普布利乌斯正迷恋着卡西娜。卡西娜当然很清楚他的身体上有没有刺青,即使我们怀疑错误,这个人不是他,以卡西娜的交际圈也会有其它线索提供。”
廷达鲁斯立刻看向女人,想听听她怎么说。
卡西娜微微上扬嘴角,露出迷人的一笑,“普布利乌斯的确有这样的刺青,而且就在手腕上,他刺下这个图案后曾向我炫耀。他也知道这是神殿卫兵的印记,是我告诉他的,这是我的疏忽。”
“你确定吗?卡西娜!”廷达鲁斯兴奋地强调。
“我确定。当时看见这个图案后,我很震惊。”
“这就简单了!我们检查普布利乌斯的身体,发现他有我们的记号就立刻逮捕他!”
“而且我们应当尽快行动。廷达鲁斯,叫大家集合,我们现在就去找西庇阿的儿子!”阿米利乌斯站起来,激动地率先迈出门。
普布利乌斯爽快地叫了一声,一桶凉水从他头顶倒下,把他淋了个透。他这是在洗澡,从昨晚忙到现在,出了一身汗。“再来一桶!”他冲着屋顶的窟窿大喊。屋顶上有奴隶,负责往下倒水。“该你了,利略。”他把陈志推向洞口下。
这个狭小的房间让陈志没地方躲,这里除了头顶的窟窿没有其它可以透进光线的地方。这就是贵族的浴室,电影中的罗马大浴室现在还没出现呢。洞口落下一股水柱,顿时使人神智清晰起来,一夜未眠的倦意全被驱散。普布利乌斯就在一旁擦洗身体,昏暗光线下,陈志注视着他手腕上的刺青。这是个神秘的记号,就在昨夜,那名百夫长居然因为这个图案相信了他们的谎话。
“那个……那个有什么来历吗?”陈志找着普布利乌斯的手腕问。
普布利乌斯抬了抬手腕,“你问这个刺青?”他露出一丝苦涩浅笑,“我喜欢上了一个女人,可我们相差太远,她总是有意疏远我。她的身体上有同样的图案,我记下这个图形,刺了个一模一样的,以为至少可以和她拉近距离,可她看了后却很生气,她说这个是朱庇特神殿卫兵的标志,不是什么人能随便拥有的。我就这样被拒绝了,很丢脸。没想到它会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不过现在对我来说它不仅没用了,还成为了一种负担。”
“喂!有刀吗?”他向屋顶上的奴隶呼喊。
普布利乌斯偷望了陈志的神情,担心他谈论别的女人会使他想到海伦娜,因而发脾气。
陈志没生气,他已经了解,普布利乌斯就是这样的人。“看来你喜欢的女人都是传奇人物。”陈志带着调侃的语气说。普布利乌斯侥幸地吐吐舌头。“不过王玉婷不适合你,这是我给你的忠告。”
“为什么?我觉得我与她很适合。”
陈志发出声叹息。“我的家乡有句说,叫做‘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和你挺像。不过那个王玉婷不是简单女人,她一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陈志换好衣服,走出浴室。这时,他正好撞见送刀入浴室的仆人,普布利乌斯刚才喊着要用刀,不知他有什么意图。等了好一阵,普布利乌斯才出来。
利略元老正在庭院中用早餐,两位青年一出浴室就见到了他。“洗得还舒服吗?”元老愉快地向年轻人打招呼。
普布利乌斯窜至了元老面前,“尊敬的元老,谢谢你的照顾,不过假如你能允许我在你家多住几天,就更完美了。你瞧我的脸,被你儿子打成了这样,让我怎么回家?”他指着脸上的淤青说。
元老笑着回答他:“住多久都可以。不过普布利乌斯,其实你是不想见到家里的未婚妻,对吧?”
普布利乌斯学得很没趣,元老一下子就看穿了他的想法。
大门处突然传来奴仆的叫喊,有人闯了进来。一群士兵打扮的人直奔向庭院。走在最前面的人是廷达鲁斯,见到他,陈志与普布利乌斯立刻紧张了。
“这是怎么回事?阿米利乌斯,你的部下怎么这样无礼?”利略元老质问与闯入者一想到来的最高祭司。阿米利乌斯暂时不回答,将元老带去了一边。
“奉命检查。”廷达鲁斯一个手势,士兵们抓住了普布利乌斯。
“奉命?奉谁的命?你们要干什么?”普布利乌斯挣扎着。
陈志这才发现他的手腕被换下的衣服裹缠住了。
“你以为这样就能隐藏住你干的坏事吗?让我看看他的手腕!”廷达鲁斯下令拆掉缠住手腕的衣服。
普布利乌斯顿时痛苦地惨叫,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所有人都吃了惊。最惊讶的是廷达鲁斯,手腕上没有刺青,到是皮没了一块。
“这是怎么回事?”廷达鲁斯追问。
“今天早上与利略练剑,失了手,受了点小伤,怎么了?”普布利乌斯生气地回答。
见到这一幕,最高祭司阿米利乌斯也吃惊不已,甚至是震惊。
“别动普布利乌斯。”利略元老小声警告说,“没有确凿的证据,别动普布利乌斯。他是个不简单的年轻人。”元老的语气中透出愉快。“有消息说,西庇阿代执政官在伊比利亚招集了一支军队,即将回到意大利支援我们,这是个好消息。但马其顿与西西里很不平静,你应该首先关心这些事。”
最高祭司阿米利乌斯像个斗败者,沉默不语。
第二十五节 回来了
“我回来了!”王玉婷像回到家似的一脚踢开营房简易的门。
屋里的人顿时一阵慌乱,有人将一只小箱子踢入了杂物成堆的角落,企图以混乱的摆放掩盖它。
不过王玉婷依然眼前一亮,虽然仅是一眨眼功夫,可她立刻看出那是什么。“金银珠宝!”她兴奋地奔向那个角落,拖出箱子打开,果然是一箱子首饰。“对我隐瞒是没有用的!说好见者有份!”她抽出条珍珠,另一只手握住金项链。“你们哪来的?这些似乎是我的东西!”欣赏珠宝的同时她也不忘询问。
“队长,你突然失踪,我们以为你不会回来了,所以……你不在的期间发生了许多事。”德尔非看起来是无奈,其实更像是遗憾,“包括加普亚在内的许多意大利城市背叛了罗马,与我们结盟了。凡是与我们敌对的地区都会遭到我们的洗劫。”
“所以你们发财了,还想吃掉我的那份!”王玉婷握紧拳头,真是懊恼啊!她在罗马险些被罗马人砍掉头,担心受怕地逃亡,可这些家伙却把她那份财富“私吞”了。“现在的局势怎么样?”她问。
德尔非接着回答:“还算不错。虽然迦太基没有援助我们,不过我们行到了叛变城市的物质支持,补给没有问题,士兵们目前很富足,罗马的军队也没有大规模行动,他们只是偶尔攻击一些我们的掉队者。听说罗马元老院打算让费边重新成为军队指挥官,不知道这条消息是否可靠,费边是个难缠的家伙。”
“我在罗马也听到过类似的消息。对了,我要见汉尼拔!”她站起来,还有情况要向汉尼拔报告。
门外,赵弄潮羞涩而小心翼翼地向屋里探头,想看看里边有些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但即使已经尽量谨慎,他仍然被发现了。
“是谁?鬼鬼祟祟的,给我滚进来!”巴克尔一伸手,拧住了赵弄潮的领口,把他揪进了屋。“你是谁?没见过你,是不是奸细?”
赵弄潮被这个高大的男人提起又扔下,吓住了。虽然觉察到他事实上没有恶意,但这是个脾气粗暴的男人,如果仅是高兴而给他随便来两拳,他也是受不了的。
屋里的其他士兵发出笑声,包括王玉婷在内,如同观看出喜剧。“巴克尔,别吓他了。如果是奸细,怎么可能在我们的营房外张望?”德尔非笑着说。
王玉婷咳嗽两声,扶起赵弄潮。士兵们听见咳嗽声立刻安静了,他们知道队长有话要说。“正式向你们介绍,这是我的男朋友——赵弄潮。”
“队长,你的名字已经句绕口了,你朋友的名字比你更绕口!”有人开玩笑地叫起来。
王玉婷再次咳嗽两声。“大家相互熟悉一下,以后都是朋友。”说完,她拉住赵弄潮的手,“手,我带你去认识其他人。”出门前,她听见身后传出怪叫声,王玉婷抽动了眉头,回来再教训这些乱起哄的家伙。
“什么是‘男朋友’?和朋友有区别吗?”巴克尔摸着脑勺问。
德尔非作为他们中最有学问最有见识的人,想了一会儿说:“从词的组合上看是‘男性的朋友’。”
“那么还有‘女性的朋友’了?”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