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们自己已经怀孕了。
听说怀孕了,叶老汉、光友和桃花都有些惊讶。于是话题就不再是关于对张一梅身份的怀疑上了,而是直接把她当作自家人了,话题主要商量如何结婚的事了。
桃花说:“现在看看有什么办法,把屋子拆掉重盖,这个房子风吹雨打的快要倒了,不能住了,结婚怎么也得有一个像样的窝场。这两年又是旱灾又涝灾的,地里也没有什么收成,我借给之军八百块钱盖一个新房,之军自己再出一点钱,或再到外面去借一点钱,钱不够先盖个两间也行。
自从嫂子过门后经常与母亲吵嘴打架的,两个人相处不好,叶光军对嫂子的印象一直不好,现在听她说可以“借”八百元给他,意思可能今后还要还给她,于是没好气地说:“谢谢嫂子了,日后,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呢?你能借给我啊?你要想想清楚再说,不要这么冲动就决定了。”
桃花也没有听出光军是在故意地嘲笑她,她没有听出来,还得意地表现得像做一个长嫂的样子,大声地说:“没关系,打一个借条,什么时候有就什么时候还,有凭证,我也不怕你赖账,嘿嘿。”
叶光军跟着假笑了两声,渺视了桃花一眼,便沉默不语。
叶老汉说:“幸好,今年小莉没有考上大学,如果考上大学了,她坚持要念,都又要东借西借,家里债务,那就是驼子背包越背越重了。小莉没考上大学,也是你母亲在天有灵。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使考上了,也没有钱念的,一个女孩子人家,上大学也没用,就像光军当初不也上过大学了,现在倒成了这样子,姑娘家能识个门面字就行了。如果光军从初中就停学下来劳动干活,身子锻炼得也不会像今天这样连捉鸡的力气都没有,有了结实强大的身体,不然挣不到钱,真后悔当初都没有狠心让你早点停学回家务农。现在结婚了,连一个房子都盖不起,我真是作孽啊。
小莉听父亲庆幸她没有考上大学时,生气的扭头跑到房间里去了。
张一梅说:“我嫁给叶光军,是看中他人,而不是你们的家庭,其实我家也住在农村的,并不比你们好到哪里去。结婚的事我已经跟光军商量好了。现在困难,暂时不盖房子,我们俩继续留在南京工作,等积累了足够的钱,等到小孩上学的时候,回来再盖几间稍大一点房子再结婚,我们决定不办任何的酒席,我们领个结婚证就行了,因为要生小孩子。也不给你们家庭带来麻烦和负担了,明天我还要回我的娘家,再给我父母说一声。”
光友和桃花听了感到很惊讶,怎么会有这样好的姑娘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姑娘家结婚,不向男方要一分钱的财礼,这还见到头一次,真是活见鬼了,是不是这个眉目清秀的姑娘是一个傻子,或者是一个有生理缺限的人啊,又重新上下打量了张一梅一翻,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叶老汉可没有想那么多,见张一梅不嫌家里穷,不要财礼钱,肯嫁给光军,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脸上一下高兴的变了形,对着张一梅夸奖了一翻光军,又夸了一翻张一梅,说她嫁给光军,是之军几辈的福份,就挑着灯笼也找不到像她这样好的姑娘。叶老汉表示,自己劳动劳动到死,挣的所有钱除了给小莉买一些嫁妆外,全部给光军,争取把房子盖好,不带一分钱到棺材里去的。叶老汉的激动语言,似乎是在向张一梅发誓作保证。
叶老汉的诚恳,也深深触动着张一梅的心,张一梅说,不管以后生活怎样,您老人家都一直和我们住了一个屋里,我做儿媳妇不会嫌弃您的,您放心,妈妈已经走了,我们会让您过好的,爸爸您放心。
叶老汉听了张一梅改口称他为爸爸,高兴得声音有点颤抖,说:“乖乖,姑娘,只要你们以后在一起和和睦睦的就好,不要管我这个没用的老头子了。”
坐在一边的桃花,听了,有点坐不住了,想想自己觉得自己在做人方面还不如这个比自己小还未过门的妯妮,低头不语了,转而又安慰自己,这个小姑娘是不是在假装作秀啊,不说一些好听的话,怕光军不要她,况且她现在已经是怀孕的人了,为了急着早领结婚证,为自己正名啊,这个小姑娘看样子还有一定的心机的,可能领了结婚证后,成为自家人,就不一定真的这么好了。突然哼了一声,来了一句:“哼,世上真得有这么好的人?你以后过了门可要说话算数哟。”
叶光军听出嫂子的语气,为了保持良好气氛,怕张一梅误解,忙打岔说时间不早了,可以休息睡觉了,明天一大早,他还要和张一梅回南京呢。叶老汉也听到了桃花的鼻腔里发出异样的声音,也支持光军说时候不早了,该休息,然后光友和桃花找来手电筒,孙子早以在桃花的怀里睡着了,叶老汉又找来一件大衣给孙子裹上,因为晚上睡觉不太方便,也就没有强留下孙子和自己睡了。
叶光军和张一梅从沙银村回到南京后,叶光军的家庭印象给张一梅留下的唯一一点是贫穷,而且地区比自己的家还落后,但她深爱着叶光军,家境的贫寒没有丝豪地动摇她的心,反而更加地去爱叶光军,她要用自己的劳动去创造财富,与自己所爱的人一起过上幸福甜美的生活,她也知道叶光军需要她的关怀,这同时她也让叶光军知道她是爱他的人而不是爱他的家境的。
而叶光军的心里确有点复杂了,他不知道家庭情况第一次会给张一梅留下的是什么,这让她的选择会后悔吗?如果的确让她后悔了,而自己人又觉得非常的对不起她,让她已怀有几个月的身孕了,这让她很难决定离开还是留下。叶光军为了留下她,也没有多问她什么,只是倍加地关心和照顾张一梅,这也让张一梅非常地感动。
张一梅几次想与叶光军商量,准备打掉肚子里的孩子,过几年再要,等到把房子盖起来了再说,因为有了孩子会给他们这个小家增加更多的压力,但她左思右想又没有说出来,她怕叶光军会怀疑她嫌弃他的贫寒,因为知道怀孕后,叶光军曾与她讨论过打掉孩子还是留下孩子的事,是自己坚持要留下来的,如果现在自己要提出来打掉孩子,他会怎么想呢?算了吧,孩子还是要生下来吧,等孩子生下来后,将孩子放在娘家给父母带着,这样也可以减轻光军的负担压力,自己也可以早点上班,多攒一点钱。
过了两个礼拜,张一梅一人回泗阳的老家,叶光军把她送上汽车,并嘱咐,一路上小心,如果方便的话早点回南京,如果不便的话,父母又没意见,就打电话来说一声,自己到泗阳去看她。上车的时候,张一梅和叶光军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张一梅走后,虽然内心矛盾重重,但最终是幸福大于忧虑,在他的心中,张一梅除了文化缺一点外,是一个非常本份的聪颖的姑娘,勤俭持家,通情达理,他非常感激张一梅,提醒自己一定要好好珍惜。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张一梅过上好日子,不能让她跟自己只受苦,于是叶光军打算再重找一份稍好的工作,想工资再高一点,钟点工继续做着,最好自己能做个两份工作,因为张一梅要生孩子,要有一段时间不能上班,迫使叶光军有做两分工作的强烈愿望,哪怕再累,只要能让张一梅跟他一起感到安全,就是自己最大的满足。
不知不觉,两个星期过去了,张一梅因过了假期,还没有再过来到单位上班,已被新百纵横美食城除名了。叶光军并不因为张一梅被单位除名而在意,而是对张一梅越来越思念和牵挂,在两人说好的时间内怎么还不回来,叶光军想是不是她在家准备一些领结婚证时所要的一些证明和资料,需要花一些时间?叶光军只是思念难熬,就与周围的房客们打牌也显得心不再焉的,经常出错牌而遭牌友的骂。
又过了两个星期,张一梅还没有回来,也没有给叶光军打一个电话,叶光军开始有点坐立不安了,叶光军想到泗阳去找张一梅,但他又觉得有点不妥,因为张一梅不知道,这样鲁莽地到张一梅的家,是不是有点太冒失了,而自己又是第一次去,也不知道该买点什么礼品带去,也不知道她们那里的风俗习惯,叶光军内心非常的忧虑,寝睡不安,叶光军最后决定还是等一等再说,尽量把事情向好的方面去想。
叶光军难熬地又过了一个月,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凭他的感觉,张一梅不可能去两个多月的时间了,还不给他来一个电话什么的,即使家里没有电话,也到街上打一个电话的,或者至少写一封信来说明一下情况的,张一梅不是那样无情无意的人,难道她内心变挂了吗?嫌他家穷,不会的,叶光军立刻否定了这种猜测,难道是她的父母不同意他们俩的婚姻?不,就是她父母不同意,张一梅讲过她已做了离开家的决定的,不会吧,是不是她出什么事情了,车祸?还是其他的灾难?叶光军开始着急,决定要到泗阳去看一看,究竟发生什么事情,就是她反悔和自己在一起,那也不用躲避啊,只要说一声就行了,自己也不会死缠着她的,只要她过得好就行,叶光军在住处漫无边际地想像着。
心碎
叶光军决定星期一过去,星期五上午赶回南京,因为这个星期五美食城轮到他上晚班。
他问了一下房东女老板,关于泗阳那边未来新女婿第一天上门的风俗习惯。叶光军上街买了一些礼品带着,总之不能空手的,礼品只买给未来岳父岳母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礼品就暂不用买了,因为这一块都要与张一梅商量才行,要不然买的不对路子,那钱就白花了。
叶光军在汽车东站等车的时候,突然收到张一梅的一个传呼,他走出候车厅,找了一个公用电话,打了过去。在电话里,叶光军听了张一梅的诉说,一下惊呆了,久久回不过神来。
原来张一梅那天回去后,一到家,父母见了是非常的高兴,因为张一梅已是快半年多没有回家了,父母并不知道她已经怀孕了,以为她是长胖了,身子没瘦,心里都很高兴的,并问长问短的。
张一梅说自己在南京一直很好的,并告诉父母,自己不是发胖是怀孕了。她的父母听说小梅这半年没回来竟怀孕了,上次回来还说没有找对象呢,这次怎么一下就变成怀孕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都又问了一遍刚才小梅所说的话。
张一梅高兴地将她和叶光军的事情说了一遍,并说准备这一趟回南京后就跟他一起去领结婚证了。
她的父母急忙到门外四处张望了一下,把门关上,怕给外人听到,轻声大骂了张一梅一顿,说这么大的事也不跟父母讲一声。
张一梅感到一脸的冤枉,自己的大事是应该由自己决定,其实也承认自己的错,这事也应跟父母先也通一个气,好让他们心里有数,而且现在是瞒着他们怀孕了,他们生气也应该的,心想骂就骂吧,让他们骂个痛快吧,自己忍着就行了。张一梅纳闷,骂就骂,干吗要把门关上呢?还这么轻声轻音的,非常害怕别人知道似的,我已经马上要结婚了,还怕人说什么,我结婚就是要让人家知道的,有什么值得隐瞒的呢?而且还急成这样,她的父亲还来回地踱步,不停地唠叨说:“如何是好,如何是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