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虎道:“对,他已经把这两人的大致地点都说出来了。我们再派人去摸一摸。林利国在外地的某个工地附近,朱刚则在某个亲戚的厂里,找起来不难啊!”
蓝屏山对林朝虎道:“这件事,还是咱们亲自带人去办吧。你带人负责找林利国,我负责找朱刚。把这两人带到,差不多就是大功靠成啦!”
林朝虎道:“那这里的事怎么办?”
易锋道:“现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就让卢北夫和骆财生哥俩好好叙叙旧吧,姜一冰呢,也让他好好在广电培训楼喝两瓶。他们在这里相聚也挺难得的。我呢,也好好休息一下,就等着你们的好消息哩。”
蓝、林二人立即作了分工,由林朝虎和封强对付林利国,蓝屏山和祝侃对付朱刚,案件检查室主任年绍昆在培训楼监视这里的一切动静,石勇和雷媛媛作一些外围调查,易锋则在纪委办公室里遥控着整个案件的进程。
林朝虎和封强对胜利建筑公司最近的业务情况进行了摸底,了解到该公司最近在南州市有两个工程,荣嘉县有一个工程,青云本地有两个小工程。显然,青云本地的两个工程可排除掉,剩下就是南州和荣嘉这两个地方了。南州地段繁华,与青云只有半个小时的路程,而且青云人经常去南州,如果林利国躲在南州的话,显然很容易暴露目标。他们断定,林利国在荣嘉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荣嘉地处山区,离青云也比较远,对于一个负案在身的人来说,这应该是个首选之地。
林朝虎道:“我们先去荣嘉,争取在荣嘉县纪委的帮助下,尽快找到林利国。如果林利国不在荣嘉,我们再到南州去找。”
封强很赞同林朝虎的意见,他和林朝虎的关系比较好。上次组织部到纪委来考察纪委副书记人选时,他曾经竭力推荐林朝虎,认为纪委副书记中应该有一个精通办案的。当然,他也希望内部产生的领导对他更为器重,将来好使自己尽快转正。封强是个很要强的人,他把努力办案与尽快干上正主任当作同样的一件事情看待,所以,办起案来特别努力。再说,在纪委由室里的副主任提到正主任,也的确比常委提到副书记容易得多了。
蓝屏山和祝侃已悄悄进入了荣嘉县。朱刚的目标更明显,因为他在荣嘉县只有一个办厂的亲戚。他们很快了解到,他的这个亲戚办的是一家皮件厂,业务做得非常大。厂里也迫切需要一些懂得生产经营的管理人员,经商多年的朱刚,很可能就在这家厂里干起了推销业务的行当。
蓝屏山和祝侃在来荣嘉之前,对朱刚的情况进行了初步了解。朱刚原是青云市物资总公司的一名推销员,曾经担任过某门市部的经理,是中共党员。这个人头脑灵活,擅长于投机经营,近年做中间商抽头,赚了不少钱。
在荣嘉县纪委的帮助下,他们很快摸清了这家皮件厂有一位新来的中年男子。据工商所的一位见过他的同志介绍,这位中年男子长得身高马大地,脸上长满了横肉,看上去就是一个营养过剩的人。蓝屏山和祝侃对照了朱刚的照片,并根据青云市一些同志所介绍的情况,觉得这个人的长相肯定就是朱刚。然而,蓝屏山和祝侃到云清时,朱刚正好出差去联系皮件销售业务了。他们和荣嘉县纪委的同志一起,请那位工商所的同志密切关注朱刚的动向,一旦朱刚回到云清,就马上通知纪委。
几天后,朱刚回到了荣嘉。蓝屏山和祝侃等人马上开车来到皮件厂门口,凑巧的是,门口果然有一个身高马大的胖男子从外面走进去。这个人显然是朱刚无疑了,然而,这家皮件厂规矩很严,门卫是一个贼头贼脑的老头和一个看上去非常刁钻的老婆子。他们始终将警惕的眼睛盯着门口,仿佛这个皮件厂是某个国防研究基地似的。更可怕的是门卫室旁边还有两只养得肥壮肥壮的大狼狗,伸着长长的舌头,像是随时准备吃人肉似的。
蓝屏山道:“这个地方不行,不要说带朱刚,就连我们自己,恐怕都是进得去出不来哩。”
祝侃道:“是啊,我们又不是公安,他们万一闹起来,我们可不好收场啊。再说,这次带不去的话,一旦被他察觉,今后他可能就跑得更远了。”
荣嘉县纪委的同志道:“这种情况,我们以前也碰到过。不能蛮来,只能智取。我们还是在附近侦查侦查,看有机会再下手。”
果然,朱刚到外面来的机会还是有的。而且,他是一个人出来的,或者买包香烟,或者买个早点什么的。但是,他的手上总是牵着门卫旁边两只狼狗中的其中一条。看来,他已经早有防备了。
荣嘉县纪委从公安部门借来了两根警棍,蓝屏山执一根,祝侃执一根,荣嘉县纪委的人不愿意直接插手这件事,认为由青云市纪委的人自己动手为好。
一大早,青云市纪委的车和荣嘉县纪委的车就停在了一条小弄堂口。这个地方,是朱刚的必经之地。祝侃在分工时,主动提出由他对付那条大狼狗以保护蓝局长的人身安全,所以,祝侃始终盯着那条伸舌头的狼狗,蓝屏山则考虑着如何制服这个公牛似的朱刚。
朱刚有大狼狗护身,心里比较踏实。不想正在买早点时,旁边闪出两个人来。这两个人看起来有些面熟,但却叫不出名字来。蓝屏山向他亮明了监察局长的身份,要他回青云协助调查。朱刚转身就跑,嘴里对大狼狗喊道:“咬他们,咬他们!”祝侃早有防备,拿起警棍就往大狼狗的脑袋上戳,不料大狼狗很机灵,头一歪,就要咬祝侃的手。蓝屏山眼见大狼狗就要咬人了,拿起警棍打过去。大狼狗被电警棍电了一下,就老实多了,祝侃则继续电它,终于将它制服了。蓝屏山和司机老孟两人奋力朝朱刚逃跑的方向追了上去。
在一个土坝下面,蓝屏山发现了朱刚。如果慢慢走下去,朱刚肯定要跑远了,蓝屏山性子一急,拿起电警棍指着朱刚道:“别跑!”然后一跃而下,半个身子压在了朱刚身上,手上的电警棍还指着朱刚的脑袋。蓝屏山的前额不小心被划出了一条口子,鲜血在慢慢地流淌,道:“你再跑,我就电你!”这时,祝侃和司机老孟都赶到了,朱刚眼见没法逃了,便无奈地对蓝屏山道:“你这是干什么呀!你一个监察局的局长,又不是警察,还这么没命地抓人,你难道不要命啦?”
蓝屏山道:“你要敢再跑,我这条老命也不想要啦!”祝侃拉起朱刚道:“走,先跟我们回去再说。”老孟拿出一页餐巾纸帮蓝局长擦血,扶着一瘸一拐的蓝屏山跟在后面。蓝屏山推了老孟一把道:“盯住他,先把他弄到车上再来管我。”
当额头上贴着纱布的蓝屏山押着朱刚来到铜山湾招待所时,易锋上前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感动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后来回忆起这件事,易锋便对蓝屏山开玩笑道:“我在纪委干了这么多年,像你这么不要命的纪检干部,看到的可不多呀。人家都说我是清官书记,我看啊,你称得上是个铁血局长!”
不久,林利国也被林朝虎和封强带到了铜山湾。
朱刚住在一楼,林利国住在二楼。易锋带领着纪委的同志,经过一番努力,使他们俩先后开了口,揭示出了骆财生极为肮脏的丑陋面目。
林利国是骆财生的老朋友。在经委当副主任时,骆财生就经常帮助林利国联系建设工程,后来兼任电厂老总后,便把电厂的所有厂房、宿舍楼工程都包给了林利国所在的胜利建筑公司。
林利国交代说,骆财生这个人比较老道,特别是开始时,倒也不很贪。他帮助联系了工程后,对送给他的钱一般都是拒收的。他总是拿一些发票来叫林利国报销,或者在某个地方请客吃了饭,某个商店买了东西,签字后,请林利国去结账。骆财生经常对林利国说,他是青云市最廉洁的干部,他是不贪财的。但是,为了青云经济的发展,平时开支比较大,有些开支单位里不便结账,所以请林利国帮个忙。林利国对骆财生非常感激,同时对他清政廉洁不谋私利的行为一直也很敬佩。后来,骆财生把电厂的一些工程给了林利国后,因为工程量很大,如果按照建设领域流行的回扣计算的话,这是一笔庞大的数目。但是,骆财生就是骆财生,他同样不直接拿钱。林利国说:“近几年,财爷好象经常上歌舞厅,经常找小姐,我在这些公共场所的开支不小。另外,有一个叫王青青的小姐和财爷挺好的。在财爷的要求下,我给青青小姐买了一幢别墅,在青云江边,价值六十多万。里面的装修、家具、电器设备等,全部都由我提供。王小姐长得很漂亮,花钱也毫不心疼,我经常给他买贵重首饰,还大笔大笔地给她现钱。总共算起来,现金和支票总共有三百多万吧。”
令人惊奇的是,朱刚也同样提到了这个女人,提到了王青青。
不过,他还提到了其他女人。朱刚说:“和财爷最要好的女人,除了王青青外,还有邱倩和查丽丽,这三个女人可以说是财爷的宝贝,深得财爷的庞幸。另外,财爷自己说过,还有六个女人是第二个层次的,她们是:葛莼、梁美娟、魏莲、许贝贝、秦雪晴、鞠兰。第三个层次的女人也不少,但我都不太熟悉,只是听财爷偶尔提起过,好象有九个。这样加起来,总共有十八个情人。他常说,在这个世界上有两件东西可以体现男人的气派:第一是钱多,第二是女人多。”
朱刚敬佩地道:“财爷福气好,他常对我说,他有三宫六院九个妃子,将来还要努力,争取搞到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子,那就和皇帝一样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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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财生的确是个生活糜烂的家伙。他这一生的书本里,第一章的题目是山村淫娃,最后一章则是青云淫魔。他这几十年来的奋斗史,就是他利用共产党给他的名位,利用政府和集体的公款,挥霍享乐、买女寻欢的历程。经过这些年的精心掩饰与苦心经营,他终于成为一个化公为私的青云财爷,一个呼风唤雨的地头蛇,一个妻妾成群的土皇帝。
还在红星乡担任党委书记期间,骆财生就为自己营造了行乐宫。他的桩桩淫事,早就让乡里的干部群众在背后指指点点了,但是,由于骆财生在工作上有些魄力,搞乡镇企业有一套,加上区里的一些领导重才轻德,才没把骆财生这条乡党委里的大色狼给揪出来。
骆财生刚到红星乡的时候,乡里有三五家乡办企业,但很不景气。什么毛巾厂,竹制品厂,木材厂,都是养着一帮闲人,勉强混日子。由于其他乡镇的企业也都差不多,所以,历任乡领导都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也从没有人想出改革的办法。骆财生到红星乡后,到各村各厂调查了一个多月,笔记本记了满满的三大本。在乡党委会上,他提出重新调整分工,由乡长分管农业,书记分管工业。当时的青云乡,乡镇党委书记都是分管农业,乡镇长分管工业的,可骆财生却标新立异,要将这种分工倒过来,引得党委委员们议论纷纷。有的说是他不懂农业,怕被人笑话;有的说他看中企业里有几个钱,想多捞点而已。当然也有的说书记管工业也可以,因为无工不富嘛,新来的书记是想让红星乡早日致富。
骆财生分管工业以后,三天两头往企业里跑。群众反映毛巾厂的厂长有经济问题,不好好抓企业,只顾自己捞好处。骆财生也觉得这个厂长能力不强,素质不高。于是,他带人在厂里查了一个星期,在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