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荒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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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荒传说- 第4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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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玄叹道:“不破边荒集,如何可以歼灭大江帮的余孽?这正是聂天还肯和我合作的主要条件。”
        谯奉先微笑道:“在南郡公心中,聂天还只是一只有用的棋子,这只棋子下一步该怎么走,该由南郡公来决定,而不是由聂天还独断专行。”
        桓玄用神思索了半晌,点头道:“谁人为我杀燕飞呢?”
        谯奉先道:“此事由奉先负责如何呢?”
        桓玄凝望着他,没有说话。
        谯奉先侃侃而言道:“现今天下形势清楚分明。北方的形势正系于拓跋圭和慕容垂的斗争,边荒集则因纪千千被虏而卷入这场斗争里,成为慕容垂的眼中钉,动辄惹来毁集人亡的大祸。如果我没有猜错,慕容垂会趁寒冬冰雪封路的时刻,截断边荒集颖水北面的水路交通,到时只要我们一扯荒人的后腿,可令荒人陷入绝境。”
        桓玄道:“先生的意思是否指攻陷寿阳,截断边荒集到南方的水运?”
        谯奉先道:“这是我们可以办到的事,也可以安聂天还的心。由于边荒集的特殊地理环境,不论谁要攻打边荒集,都要付出沉重的代价。对付它的最佳方法,就是截断它的命脉。而只有在一种情况下可以对边荒集用兵,就是当荒人失去了信心和斗志,而最直接触发这情况的,便是杀死燕飞,把他的首级高悬在边荒集的钟楼顶上。”
        桓玄大笑道:“听先生一席话,我桓玄的鸿图霸业事成半矣。先生舟车劳顿,须好好休息,今晚我会设宴款待先生。届时我们再畅谈如何?”
        谯奉先欣然告退。
        ※※※
        江文清进入大堂,慕容战正对桌发呆,若有所思。桌面放着长条形的布包裹。
        她在他对面坐下,道:“你是否在担心高彦呢?但担心也是于事无补,我们且须考虑最坏的情况出现时,该如何应变。这场与慕容垂的决战,已全面展开。”
        慕容战讶道:“你定是追在我身后来的,因为现在我的位子尚未坐热,有甚么指教呢?”
        江文清微笑道:“先说你的问题,你有甚么心事?”
        慕容战有点意兴索然地道:“我给人出卖了!”
        江文清一呆道:“谁敢出卖战帅?”
        慕容战苦涩地笑了笑,把布包裹推往江文清,道:“大小姐请拆看。”
        江文清依言解开黑布,失声道:“这不是古叔被向雨田‘征用’了的铁笔吗?”
        慕容战叹道:“我今次真是栽到家。黑布原本包着的是向雨田的长剑,我刚才回来,却发觉被人掉了包,当然是那家伙干的。纵然是敌人,我也要说一个‘服’字。”
        江文清也感头皮发麻。
        在正常的情况下,尽管以向雨田的身手,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进这里来把剑掉包,成功的机会仍是微乎其微,可是在昨夜混乱的情况下,向雨田却轻而易举地办到了。可见他自发与荒人的赌约,实有一石数鸟之效。
        这人太聪明了。
        江文清一时尚未会意过来,问道:“这与你是否被出卖有甚么关系呢?”
        慕容战道:“在昨夜的情况下,向雨田要偷天换日,对他该没有甚么困难,难在他如何晓得佩剑放在这张桌子上。”
        江文清皱眉道:“你是指有内奸?”
        慕容战摇头道:“当然不是内奸。现在最值得我们荒人自豪的,是不会有叛徒。”
        江文清一震道:“是朔千黛泄漏的!”
        慕容战道:“你猜到哩!唉!我真想不到她会出卖我。”
        江文清凝神打量他好一会,道:“你是否对她很有好感呢?”
        慕容战道:“何不直接点问我是否爱上了她?答案便是‘或许是吧’!刚才我一直在找借口,例如她认为这件事对我不会有甚么大影响,所以卖个顺水人情给向雨田等等。不过我心里真的不舒服。”
        江文清垂首道:“你有甚么打算?”
        慕容战讶然看了江文清一眼,道:“我还未请教大小姐来找我有甚么话要说,为何我会觉得大小姐像是有点难以启齿似的?大家自己人,应该甚么都可以商量。”
        江文清道:“先答我的问题,行吗?”
        慕容战苦笑道:“若我告诉你,我根本没有甚么打算,只能等待高彦的消息,肯定会令你失望。但我真的想不到办法,向雨田太厉害了,我们能保着边荒集和南方的交通已不容易,只有待燕飞回来,由他负责收拾向雨田,我们方有反击燕军的机会。”
        江文清欲语无言。
        慕容战看了她好半晌,忽然道:“我明白哩!大小姐是否要亲自到南方去助刘爷,但又觉得非是离开的适当时机,所以感到无法启齿呢?”
        江文清娇躯微颤,苦笑道:“给你看穿了。”
        慕容战微笑道:“大小姐打算何时动身?”
        江文清朝他瞧去,苦恼地道:“可是……”
        慕容战插口道:“我明白,事实上,边荒集内每一个人都明白,现在该是大小姐到南方去与刘爷并肩作战的时候,直至桓玄和聂天还伏尸授首。边荒集由我们和燕飞来看守,大小姐放心去吧!正如老卓说的,我们边荒集仍是气数未尽,而刘爷的确需要你。”
        江文清霞烧玉颊,轻垂下螓首,轻轻道:“谢谢!”
        慕容战被她的娇态分神,一时说不出话来。此时下人来报,拓跋仪求见。
        慕容战不由心中大讶,拓跋仪一向私下和他没有甚么交情,当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次又是为甚么来见他呢?
        ※※※
        双方一出手,燕飞便晓得自己的预测没有错,今仗只能以一方败亡作结,根本没有中途休战的可能。
        对方确无一不是宗师级的高手,且各有绝艺,配合起来更是威力倍增。
        纯以招式、功力而论,他可能捱不过十招便要变成失去躯壳的游魂野鬼。唯一可保命的便是仙门剑诀,且必须使出全力杀伤对方,在真元耗尽前,置这三个可怕的高手于死地。
        形势令他没有任何留手的余地。
        燕飞倏地后退,但此退并非寻常的退避,而是其中暗含精微奥妙的道理,非常考究他的功夫。
        首先是要避开屈星甫从左侧攻来的啄击。此击看似平常,事实上却是在此刻最要命的招数,令他挡又不是,不挡更不是。
        若只是两人对仗,他只要蝶恋花出鞘往前一挑,便可以破解,可是另两个魔门高手正分从上空和后方攻来,当他硬接屈星甫的攻击之时,将是他陨命的一刻,绝不会有另一个可能性。
        随卫娥而来的气劲场更是古怪至极点,把他完全笼罩包围,身处的空间像凹陷了下去的模样,不但削弱他感官的灵敏,更令他生出无法着力的难受感觉,有点像深海里的鱼儿遇上暗涌漩涡,身不由主挣扎无力的情况。
        还差三寸便抓到蝶恋花的剑柄。
        燕飞整个人往后方倾斜,哈远公从后方袭至的气劲,正随他武器的接近迅速加强,纵然燕飞有护体真气,他背脊能承受的压力,已到了崩溃的边缘。
        “锵!”
        就在此生死悬于一发的关键时刻,蝶恋花发出清响鸣叫,震荡耳鼓。
        燕飞整个人像从一个幻梦被召唤回来般,心灵晶莹剔透,无有遗漏,更掌握到敌方三人正从震骇中回复过来,精神出现了不应有的漏隙。
        第三章殊死之战
        拓拔仪坐入江文清刚才的位置,目光投往桌面程苍古的成名兵器,讶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慕容战解释后,道:“拓拔当家找我有甚么事呢?”
        拓拔仪回头瞥一眼江文清消失的方向,道:“先多嘴问一句,为何我感到大小姐像比平时漂亮呢?”
        慕容战苦笑道:“或许这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她很快便可以和刘爷并肩作战,洗雪大江帮的耻辱,心情当然不同,所以她看来特别容光焕发,致艳光四射。”
        拓拔仪愕然道:“你竟肯放她走?”
        慕容战摊手道:“换了你是我,你会怎样做呢?”
        拓拔仪摇头苦笑道:“对!这叫成人之美,何况她更是我们大家都爱护的大小姐。好哩!言归正传,我刚收到燕飞从健康送来的飞鸽传书,传来一个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他怎可能知道的惊人消息,就是赫连勃勃在慕容垂的煽动下,会于短期内攻打盛乐。”
        慕容战先是愕然,继而思索,最后恍然道:“对!现在南北消息中断,连我们荒人对北方的情况亦是知之不详,燕飞怎可能晓得刻下在北方发生的事?且是慕容垂的军事机密。”
        拓拔仪双目奇光闪闪地道:“他不但语气肯定,且指明有波哈玛斯为慕容垂和赫连勃勃从中穿针引线,促成他们的合作。这已非一般的道听途说,便像燕飞他亲眼目睹般。”
        慕容战道:“是否有诈呢?”
        拓拔仪道:“若是假的,反解开了所有疑惑,但此信千真万确,确属燕飞亲笔,其中还有几个字写错了,便像他少年时学族文时犯的错误,绝没有可能是假冒的。”
        慕容战苦笑道:“只有由他亲口说出答案了,我们根本无从揣测。”
        又道:“你打算怎么办?”
        拓拔仪道:“燕飞传来的消息,我当然认真处理。”
        慕容战皱眉道:“现在天寒地冻,冰雪封路,鸽儿能从健康飞抵边荒集来,已非常了不起,现在只有靠人力,把消息传往平城。”
        拓拔仪道:“我会派出八个身手高强,轻身功夫特别了得的战士,分八路向平城传信,只要有一路成功,便完成使命。他们会绕过敌人的势力范围,虽然要多费点时间,但总好过遇上秘人。”
        慕容战沉吟片刻,道:“我开始相信王镇恶的推断,到边荒来的秘人,只有一个向雨田。”
        拓拔仪点头道:“我也有想过这个问题。秘人今次答应慕容垂出手助阵,该是有条件的,例如只要慕容垂攻陷平城,秘人将会集中全力对付我族,到边荒来的便只有向雨田一个人。唉!只是他一个人,已足教我们头痛。”
        慕容战道:“你那八个信使上路了吗?”
        拓拔仪道:“他们正在整理行装,我回去后,他们立即动身,到泗水这段路他们会借快马的脚力,到泗水后才弃马渡河。”
        慕容战叹道:“燕飞在信内有没有提及他何时回来呢?”
        拓拔仪道:“他说会在十五天内赶回来。”
        慕容战颓然道:“希望他回来时,仍可见到活生生的高彦,否则纵使他把向雨田碎尸万段,我们仍要错失南北夹击慕容垂的时机,且会输得很惨。”
        慕容战苦笑道:“慕容垂发威哩!”
        两人你眼望我眼,均心有同感。
        慕容垂确是了不起的军事大家,着着牵着他们的鼻子走,首先是利用天气,只需有限的人马,便切断了荒人和拓跋圭的联系,再以秘族孤立拓跋圭,令他应接不暇;同时又煽动赫连勃勃,攻打仍在重建中的盛乐。到明年春暖花开时,拓跋圭将再无余力应付他的讨伐,而荒人能自保已相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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