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何等程度。”
转向高彦道:“我们现在对着的大有可能是未来的天下第一高手。”
高彦喜道:“我肯定会发达!”
燕飞哭笑不得的道:“不要那么夸张好吗?我还有一段很艰苦的长路要走,希望能活着
走到另一端吧!”
高彦不甘后人的在另一边搭着燕飞,大笑道:“我的私人保镖大爷,千万不要低估自己
的能力,有谁能像你的蝶恋花般可以通灵示警,我看躺了百天后,你至少变成半个生神仙。”
燕飞心中一动,想起安玉晴害怕自己的原因,是一种对不明白事物的原始恐惧。暗忖自
已会否因“丹劫”而成为有别于任何人的异物,否则蝶恋花怎会如此?
幸好自己很清楚,燕飞仍是那个燕飞,只是体内真气迥然不同。不过以目前而言,则仍
是吉凶难料。
刘裕沉吟起来,皱眉道:“真奇怪?”
高彦讶道:“有甚么值得你大惊小怪的呢?”
刘裕道:“卢循身穿水靠,显然早有预谋在水里埋伏偷袭。”
高彦点头道:“对!我的心现在只存得下纪千千,没你那般清醒。卢循总不能日以继夜
的泡在河水里,待我们经过,可知他是晓得我们今晚会从谢府到秦淮楼去,谢府内肯定有他
的内应。”
刘裕摇头道:“秦淮楼的人亦晓得我们会去,所以仍是难作定论。”
燕飞忽然想起纪千干新交的朋友,隐隐感到事情或与他有关。
高彦道:“燕飞你在想甚么?”
燕飞轻吁一口气,道:“卢循要刺杀的目标或者并非我又或刘裕而是安公。”
刘裕同意道:“若卢循是从秦淮楼方面得到情报,此事便大有可能。照常理,纪千千只
会对人说是因安公有约,所以推掉原本安排的约会,而不会说是要招呼一个叫高彦的小子。”
高彦倒抽一口凉气道:“幸好换了是我们,否则卢循确有得手的机会,因为宋悲风已因
受伤而不能随行。”
风帆驶出弯曲的河道,秦淮楼和淮月楼隔江对峙,矗立前方,数十艘画舫泊在近岸处,
灯火辉煌笙歌处处。
燕飞目注秦淮楼,淡淡道:“我们或可有一个肯定的答案。”
刘裕皱眉道:“难道直接问纪干千?”
燕飞耸肩道:“有何不可?”
高彦吓了一跳,抗议道:“我的娘!这么大煞风景的事,怎可拿来唐突佳人。若她不愿
回答,难道我们来个严刑拷问。天啊!我两位铁石心肠、不解温柔的大爷,今晚我们是去风
花雪月,好留下一片美丽的回忆。请看在我高彦分上,安分守己的去谈笑喝酒,勿要把我的
风流情事弄成一团糟啊。”
刘裕和燕飞对望一眼,同声哄笑。
风帆缓慢下来,往右边秦淮楼靠泊过去。
第 九 章 名妓本色
在俏婢小诗的领路下,三人从秦淮楼的主楼往雨坪台举步。
高彦这小子不失风流本色,有一句没一句的逗小诗说话,小诗表面虽然口角风生的回应
高彦,燕飞却瞧出小诗并不习惯高彦的荒人作风,芳心实是不悦。
刘裕倒没留心到小诗是否曲意逢迎,一来因他并不太在意纪千千,这不代表他不好绝色
且是好得要命。不过他一向对得不到的女人,绝不会自找烦恼的作痴心妄想,他情愿拣个是
自己“力所能及”的,贯彻他一向脚踏实地的作风。二来是他正思忖谢玄交给他的任务,刺
杀“大活弥勒”竺法庆的行动。
他隐隐感到,自己若能完成此项任务,他会立即成为天下佛门的护法英雄,而佛门对南
方民众的影响力是何等惊人?肯定对他刘裕的将来大有助力。正如谢玄所教导的,要成为无
敌的统帅,必须自身先成为他们心目中的英雄。
谢玄是要栽培他,而他必须凭本领去掌握这个机会。
问题在于,唉!我的娘。竺法庆是天下有数的高手,更可能是佛门的第一高手,在他手
底自己恐怕走不过十招。而他的弥勒教声势更如日中天,高手如云,如在一般正常情况下,
恐怕由谢玄亲自率军,尽起北府精锐也达不到目的。
若他老人家肯踏入边荒,形势逆转下,他刘裕至少有一试的机会。忽然间,他明白了,
刺杀竺法庆能否成功,全看百日昏迷复醒来的燕飞,他的蝶恋花厉害至何等程度?
燕飞有点为高彦难过,因为边荒文化与京城文化的差异,高门文化和寒门文化的冲突,
今晚几可注定不欢而散,纪千千肯定忍受不了高彦的直接和粗野?可怜自已更要淌这浑水。
眼前豁然开朗,对岸淮月楼在夜空的衬托下,高起五层,代表着当时最顶峰的木构建筑
艺术。
秦淮河滚流不休的景色,重入眼帘,原来已抵达雨坪台前。
小诗忽然娇躯微颤,显是出乎意料之外,叫道“小姐!你……”
高彦立即全身剧震,双目放光,朝石阶上门旁的女子瞧去,随即目瞪口呆,彻底被对方
的艳色震撼。
刘裕和燕飞也看呆了眼,为的却是不同的原因,非是被她的绝世姿容震慑。前者是情不
自禁地拿王淡真出来与她作比较,赫然发觉自己仍未忘掉他没有资格攀摘的名门之花。
燕飞则是糊涂起来,他们三个算甚么东西?纪千千肯见他们已属意外的恩宠,怎还会
“纡尊降贵”的到楼下大门亲自迎接?难道谢安的面子真的大至如此?
纪千千半挨在门旁,那种美人儿柔弱不胜的从娇慵无力中透出来的活力,既矛盾又相反。
一身鹅黄色的便服,俏脸没施半点脂粉,腰束绢带,尽现她曼妙的体形。倾国倾城之色,也
不过如斯。
纪千千目不转睛的瞧着他们,一丝笑意似是漫不经意的从唇角逸出,接着扩展为灿烂胜
比天上星空的笑容,欣然迎下石阶去,向高彦喜孜孜的道:“这位定是高公子,千千若有任
何待慢之处,请勿见怪。”
刘裕终发现异常之处,望向燕飞,交换个眼色,更知燕飞也如他般,正似丈八金刚,摸
不着头脑。
但他却晓得,高彦曾多次求见纪千千遭到拒绝,所以纪千千方有“勿要怪她待慢”之语。
高彦无法控制自己的嚷出来道:“天啊!千千比我想象的更完美。”
小诗立时闻言色变,再忍不住心中的鄙屑。
燕飞和刘裕亦立即心中叫糟!高彦不但口不择言,还无礼至唤纪千千作“千千”,当足
自已是谢安。
他们早猜到高彦会触礁,只没想过第一句话便出岔子,眼下残局如何收拾?太失礼大方
哩!
更令人难以相信的事却在两人眼前铁铮铮的发生了,纪千千不但没有动怒,还笑意盈盈
的回礼道:“高公子勿要赞坏千千,完美无缺有甚么好呢?闷也把人闷坏哩!”
小诗由鄙屑高彦的行为,化作对她家小姐的大惑不解,以纪千千的脾性,怎肯容忍高彦
如此无礼,不把他逐出雨坪台才怪?
纪千千目光溜到燕飞脸上,含笑道:“是燕公子?对吗?”
燕飞讶道:“我们还是首次见面,千千小姐怎能认出我是燕飞而非刘裕兄呢?”
纪千千大有深意的瞥他一眼,柔声道:“千千最敬爱的人,就是干爹,而公子正是近日
干爹到雨坪台来时,谈得最多的人,千千怎会不知道你呢?”
燕飞听得哑口无言,隐隐感到今晚的风流夜宴,非像表面般简单,否则纪千千不会如此
“热情如火”,大违她一贯视天下男子如无物的作风。可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个中原因。
刘裕严阵以待,果然,纪千千似若脉脉含情、有高度诱惑力的目光从燕飞移到他身上,
伊人甜甜浅笑地,轻柔的道:“终于见到在淝水之役立下奇功的大英雄,北府兵中最亮丽的
明星。千千今晚何幸!可以在雨坪台款待三位贵客。小诗引路,三位请。”
四个座席设于雨坪台临窗的一边,围成个小圈子,席与席间相隔不到五步,气氛亲切,
显示美丽的才女并不把他们视作陌生人。
高彦坐在主客的位置,后面是秦淮河,前面是纪千千,只看他神情,便知他正飘然云端、
神魂颠倒。
刘裕和燕飞分居左右,均有点如在梦中的不真实感觉,不相信纪千千肯如此善待他们。
燕飞瞧着小诗为几上的酒杯注进美酒,一股澹香扑鼻而来,叹道:“若我没有猜错,此
酒色泽微黄,晶莹通透,属酱香味的白酒,应是来自海南的极品仙泉酒,此酒非常难求,千
千小姐确是神通广大。”
纪千千欢喜的道:“燕公子眼光高明,此确是仙泉酒,现在酒窖内尚有一坛,其他的都
给干爹喂酒虫了。”
座对如此佳人,配上秦淮美景,且置身建康城所有风流客向往的圣地雨坪台,刘裕顿感
到轻松自在,涌起久未得尝无忧无虑的醉人感受。闻言笑道:“照我看,燕兄应是鼻子厉害,
眼只是作为辅助。”
高彦目不转睛的瞧看纪千千,未喝十口酒,已酒不醉人人自醉,竟说不出话来,原本经
千思万虑想好的话,均派不上用场。
纪干干举杯道:“千千先敬三位一杯。”
小诗退到纪千千后方坐下,贴身侍候。
燕飞等连忙举杯,人人均是一饮而尽。
高彦一震道:“真是好酒,差点比得上第一楼的雪涧香。”
纪千千一对美目立时明亮起来,令她更是娇艳欲滴,有点自言自语般接口道:“边荒集
的第一楼?”
高彦兴奋道:“千千竟晓得第一楼在边荒集?”
纪千千瞅他一眼,轻轻道:“连第一楼的老板叫庞义,奴家也晓得呢。”接着朝燕飞抿
嘴浅笑,眼内充满憧憬的柔声道:“燕公子还每天在第一楼的二楼平台,坐着为他独设的胡
桌,喝由第一楼免费供应的雪涧香。”
高彦被她美目一抛,立即色授魂与,魂魄不知飞到那里去了。
燕飞也井底兴波,心叫厉害,她任何一个表情和神态,均逗人至极点,确是天生的尤物,
难怪艳冠秦淮。
刘裕亦看得眼花撩乱,忍不住加入道:“千千小姐是否常乔装到边荒集探消息?”
纪千千双目涌出令人难以理解的炽热神色,目光投往窗外的星夜,无限温柔的道:“边
荒集是千千目前最向往的神秘地方,幸好幸运正降临到千千身上,因为,今晚千千会动程到
边荒集去。”
燕飞、高彦和刘裕听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高彦咽了一口口水,艰难的道:“今晚?”
纪千千目光回到他脸上,若无其事的肃然道:“当然是今晚,我们大家坐的都是同一条
船。”
高彦两眼一翻!脱口道:“我的娘!”
燕飞心叫糟糕,肃容沈色道:“安公晓得此事吗?”
纪千千漫不经心的先向小诗示意上莱,然后轻松的答道:“干爹从不管我,常说,肯受
人管的便不是纪千千。他知道我会离开建康,但当然不晓得我到边荒集去,还随你们一道
走。”
刘裕和燕飞开始明白,纪千千因何会对他们另眼相看,因为她从谢安处得悉燕飞和高彦
今晚立即动程往边荒集,故妙想天开的要随他们去。
高彦则仍在心中唤娘,能见纪千千一面已是老天开眼,现在更能把纪千千“带回”边荒
集去,这该算甚么好呢?
燕飞颓然道:“千千小姐可知我和高彦今趟回边荒集,是要拿命去搏的。 像千千小姐
如此风华绝代,弱不禁风的美人儿,在边荒集这个强权武力就是一切的险地,有如投身满是
凶鳄的水潭,千千小姐有否考虑及此呢?”
纪千千盈盈浅笑,柔声道:“你不是边荒集最出色的保镖吗?雇用你须多少钱呢?尽管
开价!”
燕飞为之气结,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