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上火油的柴枝,然后把千千和小诗缚在高台的木桩上去,再点火焚烧,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向雨田仍保持冰雪般的冷静,点头道::晅个大有可能发生,且是无法化解的毒计,我们肯定会发了疯般街过去拚命,结果会是我们全军覆没,还被慕容垂抢去粮食,拓跋珪也同时完蛋。“
接着思索道:“可是慕容垂同样要冒最大的风险,如果我们忍得住手,完蛋的肯定是他,那时他只好把千千和小诗从火场裹救出来。对吗?”
燕飞道:“我们忍得住吗?且你还算漏了一个可能性,就是慕容垂处死她们后,可循太行山北的军都关退却,再派人死守军都关,让他可以从容退往中山,只要途上得中山来的援军接应,他便不用完蛋。记着他的兵力仍是在我们之上。”
向雨田道:“另一个可能性,是慕容垂于我们长途跋涉抵达日出原的一刻,立即带苦干千和小诗诈作从军都关退走,引我们去追击,吃亏的也肯定是我们。”
燕飞痛苦的道:“我们不得不承认,主动权仍紧紧控制在慕容垂手上,而我们则被他牵着鼻子走。”
向雨田双目异芒闪闪,沉声道:“你没有想过夺取军都关,断慕容垂的退路吗?”
燕飞道:“当然想过。可是或许我们能攻下军都关,却绝无法抵受得住慕容垂的反扑,最后军都关仍要重入他手上,没有任何分别。”
向雨田微笑道:“那就要看我们攻陷军都关的时机,你真的心乱了。”
燕飞倏地进入晶莹剔透、万里通明的精神境界,不是因向雨田的警告,而是掌握到救回纪千千的诀窍。
慕容垂之所以敢拿大燕的命运来豪赌一场,皆因他仍有退路,九死里尚有一生,可是如能断去他的退路,慕容垂仍敢冒这个险吗?
慕容垂将会陷身绝局,唯一的出路就是接受燕飞的挑战——一个他没法拒绝的挑战,不论是胜是败,他和七万战士均可安然渡过此劫。
当然胜和败是有天渊之别的,胜则不但可继续拥有纪千千,且可把劲敌逐出中原,败仍可以安全离去,再谋束山复起的机会。
这是慕容垂在进退无路下最佳的选择。
向雨田欣然道:“老哥回复正常了。凡事有利必有弊,你因有与纪千千心灵传递消息的异能,故可以掌握慕容垂的一举一动,至乎慕容垂的心态,故令我们着着领先,可是亦因与纪千千的心灵联结,深切感受到纪千千情绪上的波动,反过来影响你的情绪,致道心失守。”
燕飞点头道:“事实确是如此,愈接近成功的阶段,我得失之心愈重,千千对我太重要了,若失去她,我绝对消受不起。”
向雨田道:“如果没有纪千千暗里的通风报信,我们会猜测慕容垂将因恶劣的形势屈服,而误判敌情。你到过军都关吗?那是穿越太行山北端的峡道,两边是高山野林,道路崎岖不平,忽起忽落,只可容双骑并行。长达五里的峡道中间处有座石堡,楼高二丈,可容纳百来个战士。以慕容垂近七万之众,要从这么狭窄的山道撤走,怕要二、三天时光,所以如果慕容垂胆敢杀死她们,绝对是冒上天大的危险。”
燕飞道:“你既熟知军都关的情况,由你来告诉我该如何做吧!”
向雨田双目奇光闪闪,道:“我们仍然依计划往日出原推进,好令慕容垂以为我们中了他的奸计,事实上到日出原去的只有崔宏的拓跋族战士和装满粮货的骡车。抵达日出原后,于慕容垂阵地南面平野布下骡车阵,只守不攻。由于拓跋族战士绝不像你们荒人般,会因纪千千主婢遇险而不顾一切的进攻,故此慕容垂本万无一失的毒计,将再不起任何作用。”
燕飞深吸一口气道:“说下去!”
向雨田道:“我们的荒人部队全体潜往军都关,包括你和我在内的精锐特击队先行一步,在崔宏抵达日出原前半个时辰,攻陷军都关的石堡。凭你和小弟的身手,加上姬大少凌厉的火器,肯定可以办到。然后我们将慕容垂把守军都关的军队逐出峡道,我们则蜂拥而出,在军都关外布阵,断去慕容垂的退路。慕容垂虽然兵力远在我们之上,可是在拓跋珪和崔宏两军牵制下,肯定动弹不得,这时便该是向慕容垂送出战书的最佳时刻,逼他接受你的挑战。”
燕飞叫绝道:“好计!”
向雨田道:“慕容垂当然仍可以纪千千主婢威胁我们,却变成拿全军至乎整个大燕国的命运作赌注,实乃智者所不为。”
燕飞道:“小珪可亲赴敌阵外与慕容垂公开对话,亲口代我向他挑战,让慕容垂的手下人人清楚明白是甚么一回事。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慕容还退缩不敢应战,改而拿千千她们来要胁我们,会失尽军心。小珪明白慕容垂,他会懂得拿捏分寸。”
向雨田沉声道:“拓跋珪会依你的话去做吗?”
燕飞道:“他是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出卖我的,我会着小仪去向他解说清楚。”
向雨田道:“这是拓跋珪证明自己是否燕兄好兄弟的最佳机会,很快我们便会知道答案。”
燕飞道:“我们回去吧!人该到齐了,可以立即举行议会,研究行动的细节。”
向雨田微笑道:“慕容垂向以奇兵制胜,今次我们却反以奇兵制他,肯定他到现在仍不晓得岔子出在哪里,想想也觉讽刺荒诞。今回慕容垂受挫而回,威名尽丧,实非战之罪。”
燕飞欣然道:“千千固是今仗成败的关键,是慕容垂梦想不及的事,但向兄的帮忙亦起了决定成败的作用,我是非常感激的。”
向雨田哑然笑道:“我们之间何用说这些话呢?你感激我,我感激你,你我心照不宣。”
燕飞笑道:“大家不用说客气话了。我有满天阴霾散去的美妙感觉,精神更回复清明的境界,似能看透未来的情况,有十足的把握和信心。”
向雨田道:“信心归信心,却千万勿要轻敌,慕容垂是个难测的人,不可以常理来测度他,我们至要紧随机应变。”
两人对视而笑,充满知己难求,有会于心的意味,然后赶返营地去了。
第十章峥嵘洲之战
刘裕的船队分作三队,以“奇兵号”为首的主力部队共三十二艘战船,包括十二艘双头舰,藏在峥嵘洲的束端,如敌舰顺流而来,一意全速直扑下游的寻阳,将于过了峥嵘洲后方惊觉他们的存在,且顺流水急,其时悔之已晚。这支船队战力最强,“奇兵号”固有老手这水战高手把持,负责双头舰的又全由原大江帮精于水战的兄弟掌控,肯定可把敌人的船队分中截断,变成缠战的局面,桓玄势失顺流胜逆流之利。
另两支船队各二十五艘战船,分由刘毅和何无忌两人率领,埋伏于峥嵘洲下游两岸,当桓玄的船队被截断,前头的战船被逼往下游躲避,他们会从藏处奋起狠击,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三十座投石机和二十架火弩箭,卸往峥嵘洲,布于南北岸缘处,覆以树枝草叶,以掩人眼目。这个陆岸战阵由程苍古指挥,刘裕拨了二千战士给他,当桓玄的船队大乱的当儿,他们对敌舰的破坏力是无可估量的。
刘裕于天明前抵达峥嵘洲,到日上中天的时候,一切布置均已妥善完成,余下的就是等待桓玄来自投罗网。
“奇兵号”的舱厅里,刘裕和魏泳之吃午饭之时,高彦神情兴奋的回来,报告道:“警报系统完成,用的是我们荒人的手段,第一个哨站设于离峥嵘洲五十里处的上游高地,日间以镜子反射阳光,晚间则以灯火传信,保证可先一步掌握敌人的形势。”
又道:“晚间通信用的是由我亲自设计的大灯笼,五面密封,只有一面见到灯光,不虞会给敌人看到。”
魏泳之笑道:“我们北府兵也有这个玩意,也是由你设计的吗?”
高彦笑道:“让我威风一次成吗?我这条不知是甚命,无论到哪里去,总有人爱和我抬杠。咦!为何不见我的小雁儿,她肚子不饿吗?”
刘裕道:“不用担心,我们已照你小雁儿的吩咐,把饭送到她的舱房去。嘿!她像有点儿怕我,你究竟在她处说过我甚么坏话呢?”
高彦叫屈道:“我不但没有说你坏话,还在她面前大赞你英明神武、够江湖义气,绝不会因当了大官忘记昔日的江湖兄弟。”
不待刘裕答话,又向魏泳之道:“老魏!特制灯笼或许是你有我有,没啥出奇,但传信手法却肯定是老子我独创的,可精确报上敌舰的情况,例如分作多少队,前后左右分隔多远,桓玄的帅舰在哪个位置诸如此类,明白吗?”
魏泳之没好气道:“我现在明白的是为何会有这多人和你过不去了。”
刘裕道:“你猜桓玄大约于何时到达这里?”
高彦看看毫无反应的魏泳之,讶道:“你在问我吗?”
刘裕淡淡道:“你是边荒的首席风媒,最善观风,不问你问谁呢?”
高彦大感光采,道:“据老子猜测,现在吹的是柬风,桓玄是顺流,我们则是顺风。哈!扯远了!如果桓玄没有作中途停留,该于戌时前抵达峥嵘洲。”
魏泳之摇头道:“桓玄是不会作中途停留的,要偷袭寻阳,必须借夜色掩护,先烧掉我们泊在码头的战船,随之登岸把寻阳包围,待陆上部队到达后再全力攻城。”
刘裕平静的道:“我要教桓玄来得去不得。”
高彦道:“桓玄今仗肯定输个一败涂地,甚至全军覆没,不过桓玄逃生的机会却比任何人大,因为这奸贼的胆子比我还小,你们没有听过吗?他的帅舰旁永远跟着四艘特快的风帆,每艘有六个力士负责撑舟,名之为护航,事实上是桓玄怕死,形势不对时,只要跳上其中一艘,立即可以远扬,逃之夭夭。”
魏泳之讶道:“你怎能知道得这么清楚?”
高彦傲然道:“我是甚么出身的?以出卖消息维生的人,最懂收买情报。有钱使得鬼推磨,我买通桓玄下面的人,自然甚么都清楚。”
刘裕道:“你到过江陵吗?”
高彦神气的道:“今时今日我是甚么身份地位?何用我去冒险?只要发出指示,自有两湖帮的兄弟去做。”
刘裕头痛的道:“如给桓玄逃返江陵,要抓他须再费一番工夫。”
高彦道:“他今次是倾力而来,留在江陵的兵员只有数百之众,桓玄岂敢待在江陵等我们去宰他?我敢肯定他回家后,立即踏上逃亡之路。”
接着双目亮起来,道:“我有个擒杀桓玄的计划,就是我先一步赶往江陵去,亲自指挥在江陵的情报网,设法收卖桓玄的将领,只要桓玄返回老家,他的一举一动将全落入我眼内,那时不论他逃到哪里去,也没法逃出刘爷的掌心外占。”
刘裕精神大振,又担心的道:“我最怕你有甚闪失,我如何向你的小白雁交代呢?”
高彦信心十足的道:“我别的不行,但说到跟踪和逃跑,却是一等一的高手。待我现在去和雅儿说几句话别,立即上路:哈!她肯定会随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