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荒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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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荒传说- 第9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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榜上,却是榜外高手顶尖儿人物之一,若对方是外九品的高手,则此刻情况合情合理,可是
此人只像是御者奴仆的身分;竟能与博惊雷杀个难分难解;旗鼓相当;便教他难以相信自己的
眼睛。 
屠奉三首先从大江帮江海流以下的高手想起,却没有一个切合大汉的形相、武器和手法,
就在此时,倏地想到,巴蜀一个以棍法名震当地的独行大盗,不由心神一颤。 
博惊雷车轮般的斧法未能奏功,他乃身经百战的人物,立即改变攻势,展开小巧功夫,
两柄巨斧随着身法,向对手施出水银泻地的攻击,巨斧似能从任何角度攻向对手,只要对手
稍有失着,可立时取对方之命。 
岂知使棍大汉半步不移地硬接下他所有攻势,一派以不变应万变的高手姿态。 
围观者识货者众,即使不识货的也晓得两人是高手较量哩!不住喝采打气。既希望比斗
不要哪么快结束,又急切想看到分出胜负的刺激情况。 
使棍大汉乍看只觉他身材魁梧结实,可是当接过“屠奉二”从车窗送出来的铁棍后,像
变成另一个人似的,浓黑的眉毛下双目闪闪有神,神态自信而从容,绝不似干御者粗活的人。 
当屠奉三想到对方可能是谁后,也禁不住头痛起来。博惊雷如若败北,对新成立的刺客
馆的损害却是难以估量哩,即使博惊雷久攻不下,他们亦要大失面子,让人怀疑他夸口要杀
谁,谁便要遭殃的说话。 
对方此着,确是非常高明,于己方甫开张的当儿便予以沉重的打击。 
就在此不可开交的当儿,出乎所有人料外的,“当!当!当!”之声一下一下敲响,劲
敲铜锣之音由远而近,不但盖过棍斧交击的激响声,更把众人呐喊喝采之声逐渐压下去,因
为人人均朝铜锣响起处瞧过去,自然而然便闭口收声。 
包括屠奉三在内,人人均看呆了眼。 
一位有倾国倾城之色,身穿绣凤紧身武士服,披上纯白外袍的美女,正从车马道笑脸如
花的敲着铜锣,朝两大高手交战处悠然举步而至,似像丝毫察觉不到兵凶战危的激烈情况。 
美女身后跟着十个神气昂扬的男子汉和一位小姑娘,颇有点跟班喽罗的味道,当中为众
人熟悉的有风媒小子高彦、第一楼的老板庞义,纵使未见过纪千千的,也知道打锣者正是这
位艳冠秦淮的大美人。 
纪千千的魔力于此显现无遗,包括屠奉三、阴奇等人在内,再没有人感兴趣把目光投往
门前的激斗,人人用尽吃娘奶的气力,狠盯着这位仪态万千,万种风情的美人儿。 
阴奇忍不住轻推屠奉三一把,后者方醒觉过来,喝道:“惊雷退下!” 
事实上他对纪千千只有感激之心,绝无半点怪她来捣乱打岔之意,更何况,面对如此千
娇百媚的人间绝色,谁都难生怪责之心。 
古怪的情况发生了,全场静至鸦雀无声,连经过的车马亦无一例外也停下来,好让纪千
千安详的经过。 
“当!当!当!” 
纪千千神态轻松自然的直抵“屠奉二”的马车和屠奉三之间,刚好切入棍斧对峙的现场,
高彦等人则停在丈许外的远处,一副随时出手支援的模样,情况异常至极点,没有人能掌握
整体的状况。 
“当”! 
纪千千敲了最后一响铜锣,乌溜溜的美目左顾右盼,采芒流转,确有勾魂摄魄的能耐。
对峙的气氛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令博惊雷和那持棍大汉均感到在如此一位美女面前拿着兵
器要斗生斗死是最愚蠢和违反自然的行为。 
屠奉三难以控制自己的呆瞧着纪千千,他从来不好美色,但逢场作兴的经验却不少,可
说见尽美女,可是从未见过有女人如纪千千般从头至脚,没有一处不充满诱人的魅力,偏又
丝毫没有予人淫娃荡妇的感觉。清丽脱俗如一朵盛放的白莲花,确不负秦淮首席才女的至誉。 
纪千千妙目到处,人人生出魂为之销的感受,即使女的也难例外。 
纪千千似是颇满意眼前状况,微笑道:“不要再打好吗?” 
以博惊雷的老辣,也慌了手脚,听她的话不妥,可是不听她的话更感不妥当,正不知如
何是好时,一只手从车窗破开珠帘探出来,使棍大汉没别头看一眼便把六尺铁棍反手送到
“主子”手内去,铁棍随其手没入车厢内。 
再没有棍子的大汉恭敬道:“谨遵千千小姐吩咐!” 
博惊雷趁机下台,把双斧交叉插回身后,退往屠奉三另一边。他不是未见惯江湖场面,
可是如此情况却是平生未遇,确不知如何应付方合分寸。只好把责任交回屠奉三。 
纪千千倒不觉得有任何异常处,可是曾见过“屠奉二”者均心中嘀咕,因为刚才探出窗
的手纤长皙白,皮肤娇嫩,似娘儿的手,与一个满脸虬髯的汉子绝不相配。 
“当”! 
纪千千像在玩游戏似的再敲响一记铜锣,此锣本是高彦张罗回来,专作招聘建楼工人之
用,连她都没想过,竟然在此情况下大派用场。 
人人静待她继续说话。 
这位充满秦淮河传奇色彩的美人儿,只听她不假矫扭修饰的声音,便像温柔醉人的说书
人,令人百听不厌,彷佛任何平凡不过的事,给她娓娓道来,都会变得再不平凡。 
纪千千瞟屠奉三一眼,欣然道:“难得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千千可以趁机为第一楼招聘
建筑工人吗?” 
屠奉三清楚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躬身道。“当然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或许只是车内那位
仁兄,在下屠奉三, 向千千小姐问好。” 
纪千千微笑道:“原来是屠老板!”接着仰望牌匾,讶道:“刺客馆?原来边荒集有这
么古怪的行业。” 
以屠奉三的老练,一时也不知如何答她。 
幸好纪千千目光移到驾车汉身上,道:“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驾车汉忙还礼道:“小人任九杰,见过千千小姐。”又移到车窗旁,恭敬道:“敝公子
想向千千小姐请安问好。”跟着掀开珠帘。 
连在不远处观看纪千千“表演”的刘裕、高彦、庞义、小诗等人也觉得车内的“公子”
古怪,礼貌上,那公子好应下车与纪千千见面,岂有要人家小姐透过窗子跟他说话的。 
刘裕正打量着闻名已久的屠奉三,在纪千千的芳驾前,他没有半分传说中的戾气,只像
来自某处的名士。 
纪千千莲步轻移,朝揭开的帘子瞧进去,在场者虽接近千人之众,却只有她看到车厢内
的玄虚。 
首先吸引她注意的并非对方一脸的虬髯,而是修长秀气的一对眼睛,内中洋溢着炽热深
笃的感情,带着叛逆而诡谲,似在号召着追随者与他到天涯海角去冒险。 
纪千千看得怔了一怔,她从未见过这样一对狂野和深情的眼睛,透射出永不妥协的骨气。
更使她意想不到的事再发生了,车中人忽然往脸上一抹,揭开薄如纸张的面具,把虬髯下的
真面目尽现在纪千千美目之下。 
本是面相粗豪的汉子,立即变成拥有近乎邪异格调的翩翩佳公子,从似是不解温柔的鲁
男子,化身为任何女性的深闺梦里人。那种强烈的对比,本身便具有很大的震撼力,像一个
梦般的不真实。 
纪千千感到眼前一亮,有点像被催眠了的“啊”一声惊呼起来。 
车厢内的俊男现出真诚的笑意,轻轻道:“[边荒公子]宋孟齐,向千千小姐请安,对
千千小姐肯赐收小小心意,不胜感激。” 
珠帘落下,隔断双方目光,驾车大汉任九杰一个耸身,回到御者位置,马鞭扬上半空,
高声道:“千千小姐请啦!” 
马鞭落下,轻拍马儿股部,马车前驰。 
纪千千回过神来,方记起身负的重任。 
屠奉三亦清醒过来,趋前一步拱手施礼,长笑道:“原来是宋孟齐兄,失敬失敬!” 
一股无形而有实、高度集中的劲气,随他的手礼潮冲而去,直撞入车厢内。 
“边荒公子”宋孟齐修长莹白的手二度从车窗探出,轻挥道:“屠兄不用多礼!” 
“蓬”的一声劲气交击,乍看似是平分秋色,可是当马车前行逾丈,窗帘的珠子雨点般
撒落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响音。 
人人均知此次较量,宋孟齐落在下风,只有高明如刘裕者方晓得,姓宋的能以单手挡格
屠奉三的全力一击,已足可令他名动天下。 
屠奉三挽回面子,虽试出对方是顽强的对手,仍是心情大佳,转向仍在若有所思的纪千
千欣然道:“千千小姐可以开始招聘人手哩!” 
纪千千想不到他一对耳朵厉害至此,竟可在两丈的距离,窃听到宋孟齐蓄意压低声音的
说话,不过此时已无暇多想,正事要紧,微笑答应了。 
燕飞和郝长亨并肩来到第一楼堆满木材的场地,纪千千、小诗和庞义等正领着大群壮丁,
声势浩荡的沿街走过来,约略估计肯定有过百之众,看得两人你眼望我眼。 
纪千千兜两人一眼,笑吟吟道:“成绩不错吧!” 
说罢没有停留的在两人身旁进人场地。
庞义经过时兴奋道:“我们的第一楼将指日可成啦,哈!” 
郝长亨叹道:“这就是边荒集,有钱使得鬼推磨。” 
潮涌而过的“壮士”里有人答口道:“我们七兄弟是义务帮忙的小鬼,全听千千小姐的
吩咐,将功赎罪。” 
燕飞一眼瞥去,竟是边荒七公子,说话的首领左丘亮,一脸兴奋雀跃的神色,看七人的
样子,似在去饮酒作乐而非干建楼的苦差。 
卖走马灯的查重信也是其中一人,嚷道:“我也是免费的!” 
百多名壮丁,在两人身旁分流而过,情景古怪。 
刘裕、高彦跑在最后,见到两人方停下脚步。 
燕飞收回目光,向高彦笑道:“郝兄是初来甫到,对边荒集很多事都不太了解,高彦你
是边荒集通,可随郝兄回去好好交谈。” 
郝长亨欣然道:“高兄弟若肯同意作我的指路明灯,郝某当非常感激。” 
高彦的老脸破天荒地第一次红起来,更不知燕飞和郝长亨说过甚么话,如这小子明言自
己要追求小白雁,那便非常尴尬。不过已被燕飞抬了上轿,欲拒无从,手忙脚乱道:“郝大
哥看得起我,小彦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燕飞和刘裕交换个眼色,发出会心微笑。 
郝长亨向燕飞和刘裕话别,领着高彦去了。 
刘裕挽手搭上燕飞肩头,叹道。“千千的魅力真厉害,你有听到她打响铜锣的声音吗?” 
燕飞笑道:“原来打锣找人的是她,但临急临忙怎会找得到这么大串的爆竹呢?” 
刘裕失笑道:“那不关她的事,而是屠奉三在庆祝他刺客馆的成立。” 
燕飞一呆道:“屠奉三真的来了!” 
刘裕拍额道:“这两天发生的事,只可以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来形容,不若我们到对面
的食店坐下来,从详计议如何?” 
燕飞摸摸肚皮,点头道:“我由昨夜的羊肉宴到现在只喝过一杯羊奶茶,当然须找东西
填填肚子。不过最好通知千千,我们躲到甚么地方去,否则她找不着人时大发娇嗔,我们便
有难哩!” 
郝长亨的目光落在刺客馆的牌匾上,呆了一呆。 
东大街已回复常状,刺客馆便像邻近任何一间铺子,欠的只是光顾的客人,甫进门处摆
了座大屏风,使街上的人没法望进铺内,透出神秘兮兮的味道。 
高彦解释清楚时,两人踏入白天的夜窝子,朝红子春的洛阳楼走去。 
在入黑后兴旺如闹市的边荒集圣地,此刻却像沉睡着,所有赌场、酒馆、青楼均门户紧
闭,街道冷冷清清的,有的只是路过前往别区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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