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聂振远说:“只要是人,就会有犯错的时候,错一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做错事的人太自责,会犯更多的错。”
我心头又是一震,的确,人都会有错的时候,我还有更多的事要去做,如此在这件事上继续自责下去,那么以后的事该怎么去做?我精神一振,坐起身来,凝视了聂振远一会儿,方道:“没错,钱统死的时候是跟我们三个人在一起。他的死不是普通的死,杀他的是灵异的东西。这案件不用在查了,随便找个理由,结案了吧!”
“灵体?当时你在场,为什么不去救他?”聂振远问。
我叹了口气说:“作恶多端,救了他,就是逆天!他做的事已经到了神鬼共愤的地步了。救一个他,也不知道会害死多少的人。”
“作恶?”聂振远有些疑惑地说:“钱统算是个好人啊,前几年媒体上经常说他给灾区捐款。而且口碑不错,没有什么不良的嗜好!”
“媒体?”我冷笑一声说:“媒体的话也能信?”接着,我便把当晚遇到的事情详详细细地对聂振远说了一遍。
聂振远的脸渐渐变得苍白在由苍白变得青紫,他双手渐渐的捏成了一个拳头,骨节被他捏得啪啪作响,而他混然未觉。待我说完,聂振远才把憋的那口气发泄了出来,他一拳砸在了大理石桌面上。砰一声响,坚硬的大理石桌面已经被他那一拳重重的击碎。他怒吼道:“混帐,如此的人,禽兽不如,早死了早投胎。”
我心疼的看着他的手,他的手已经是血淋淋地,使人触目惊心。毕竟是凡人之躯,这一击之下虽然把桌子击碎了,但还是受了伤。我盯着他吼道:“我心爱的大理石桌……”
聂振远一愣,这才发觉碎了一地的残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实在不好意思,刚刚有些太激动了,你这里有药酒一类的没有?借我擦一擦,哎哟……挺疼的。”他的手鲜血渐渐的流多了出来,他这才反应过来手掌的疼痛。
我叹了一口气,一张符纸飞出,配以五行之诀,只见刹时间他流血不止的手便已经止血。手上一点伤口也没留下。若不是刚刚留下的血迹,没人看得出他的手受过伤。
聂振远默然不语,说:“听我爸说,那天我伤势很重,就算有十条命,也去了九条命,是你跟韩总把我给救回来的?”
我点了点头,不知怎地,头脑又是一阵昏沉沉的。我懒懒的又躺在了沙发上。
聂振远在一边,呆了一会儿,说:“谢谢你,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我尽量去办。”
我叹气说:“说什么谢呢?这件事是因我而起,如此救不了你,我也会自责一辈子,而你和你爸也是在这官场中少见的好人了。我可不想你这么就挂了。况且……”
“况且什么?”聂振远问。
“况且我已经当你是朋友……”
聂振远沉默了一会儿,说:“其实我也当你是朋友,只是中间隔着一些东西而已,不过从今天开始,我们要放开那些东西。”
我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他指的是姚晓蕾,我们一边是朋友,而朋友的另一边则是情敌,在姚晓蕾不理我的这些日子,我终于明白了自己对她根本不单单是普通朋友,或者是亲人的感觉。我发觉我已经喜欢上她了。可惜,我感觉我这辈子都没那个福分会跟她在一起。因为我们之间毕竟相差的太远。如果不是我偶尔成了冯家的传人,我还是一个在工厂里拼命的干活的穷小子。若有一天,我找到了冯家的传人之后,我又是一个普通人。那时候,我又如何高攀得上?我是有自知之明的……或许吧,只有聂振远才能跟她才算得上是门当户对
第三十章 灵心
又是一个寂静的午夜,我再次吸取天地灵气。刚刚将聚集的灵气汇入周身,身事突然传来了一阵阴冷的气息,我心中一凛,回掌一式定魂拍出,紧接着一个御风诀急速变换了身体的方位。回头看时,却见一个极美的少妇站在身后,深黑的眼眸中全是怨毒,当然,她是鬼,虚无的身影在风中更是显得飘缈。
“你又是何方怨孽?为什么要偷袭我?”身影一动之下,我已经退了数丈远。
“你害了我的孩子,害得他神形俱散,现在已经无法去轮回了,你还我儿子命来……”女鬼凄厉的声音不由得使我一呆,她将近疯狂地叫:“他不过是个未成形的婴魂,虽然身上有杀孽,但他杀的都是该杀的人,为什么……为什么要害了它……”
我心头一震,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想必眼前这个女鬼,便是那婴魂的母亲了。不知为什么,也命赴黄泉了。我长叹一口气,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时候我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误伤了你的孩子。”
“一句对不起,能补偿得了什么?你还我孩子命来。”女鬼一声尖叫,便又欺身上前来。两手已经伸出了乌黑的指甲。她一爪抓在了我的胸口。我并没有躲避,也从没想过要还手,我内心实在是太内疚。可惜她的灵气太弱了,弱得以至于连我的护体灵力都换档不了,一阵金光闪过,女鬼便被我周身的护体灵力击退。
我无心伤她,因为我很内疚,然而女鬼可不那样想,她刚刚被我击退,复又欺身上前,似乎有些不杀了我不罢休的意思。我右手祭出一张符纸,随手捏了个指诀,说:“这位……大姐,我说了我不是故意伤你孩儿的。难道你非要了我的命才行吗?你已经是亡魂了,人世间已经不适合你的存在了,如果在不去投股转生,恐怕你就永远无法轮回了。一辈子做孤魂野鬼,你乐意吗?”
“我不管,我只要你的命……就算是形神俱灭,我也要你给我的孩儿陪葬。”女鬼厉声说:“怎么?要灭了我吗?我不怕,就算你把我一把火灭了,今天我也要给你拼个鱼死网破。我的孩儿有什么错?你们都是恶人……”
我一呆,随即想起那婴魂临死前哀怨的眼神,心中不由得一震,手一松,那张符纸已经飘落在地。要我一把火把女鬼的元神灭了吗?我做不到,已经错杀了一个人了,我还能再错杀第二个吗?我叹道:“的确,是我错在先,你要怎么样你就来吧!我不会还手的。”说完就一动不动的等着女鬼上前,我却忘记了我身上有股护体灵力,这股灵力始终是在周身转动,不受我控制的,而女鬼的修行根本靠不了我的身,又何谈报仇呢?
女鬼一声冷笑说:“虚伪!你真以为我没办法吗?”说完眼中一阵蓝芒闪过,原来黑白分明的双眸刹时间变得无比幽深。我双眼一接触到那股蓝芒,心头便不禁一震,神识刹时间便模糊了起来,我仿佛是在行走在雾中一样迷茫。
突然,脑海中闪过一阵阵影象,一些仿佛是在放电影,又仿佛是身临其境的画面出现在我脑海里,我分不清那些究竟是幻象,还是凭空浮在眼前的电影。画面中,显示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出没于赌场、酒吧之类的场所,要么就是豪赌,要么就是去红灯区嫖娼。总之是花天酒地,夜夜笙歌,过的是纸醉金迷的生活。然而画象一转,男子又出现在赌局上,他在财,然而他的运气好象不是太好。十赌九输。最后已经无钱下注。此时他找到赌场的老板,签了一张不知是什么的锲约,然后拿了一沓沓的人民币又回到了赌桌上……
赌场不是银行,在赌场里的人是不会赢钱的。男子很快便又输光,便垂头丧气的,想要退出赌局,然而此时赌场的老板满面堆笑地走了过来,给男子说了几句话,男子猛地抬头,双眼放光的不停点头,赌场老板又拿出了一沓沓的人民币塞给了男子……赌跟毒品是一样的,一旦沾上了,就很难在戒掉,况且他还时不时的还去红灯区大肆挥霍一通。画面渐渐变得纷乱,最后显示男子卖掉了车,卖掉了房子,抵押到了一切能抵押的东西……他变得一无所有,而此时他身边还有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在一边焦虑地看着他。这个妇人正是这个女鬼。显然,这便是女鬼的生前,这个男子便是她的丈夫。
男子不停的用手打掉自己的脑袋,似乎非常自责,一边的妇人抱着他,泪流满面的说着什么。男子双手颤抖,用无比忏悔的眼光看着妇人,最后两人相拥而泣。男子似乎下定了决心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他开始拼命地去工作,去还那些昔日欠下的债。
然而世事往往是不尽人意的,他现在后悔显然已经太晚了。画面上显示,一群穿黑色西装的人将男子抓到了一家豪华的酒店中,而这家酒店正是豪苑酒店,一间豪华的包间中,一群人坐在那里花天酒地。男子被人拖到这个包间中,他跪在地上,似乎在向那些人哀求些什么。而那些人对他根本就不屑一顾。其中一个肥胖的男子手一挥,那群黑色西装的人便拼命的向男子身上打去,很快,男子身上渗出了鲜血。他满地打滚,哀号连连。似乎是乞求那些人放他一马。然而那些人则是无动于衷。
此时包间的门突然被撞开,那妇人急急的闯了进来,哭喊着扑倒在男子的身上,为男子档下雨点般的拳头。男子似乎大惊失色,拼命地用身子护着妇人那鼓起的肚子……这时个一个人手一挥,那群穿西装的人便停了手。那人站了起来,正是钱统,钱统用手托着妇人的下巴,口中赞叹不已。似乎是遇到非常珍稀的东西一般。然后他回头向桌子上坐的人说了些什么。那些人初时一愣,继而都是轰然叫好……钱统手一挥,对黑色西装的人吩咐了些什么,那些穿西装的人便上来拖着那妇人走。
男子与那妇人都是大惊失色,男子强站起身来,对着那些穿黑西装的人拳打脚踢,似乎在试图反抗着什么。然而一人一拳挥出,男子便应声倒地。妇人被拖到了一间密封的房子里边,里面有一个胖胖的厨师,厨师手中还拿着一把亮闪闪的尖刀。妇人拉命的挣扎,拼命地大叫。百忙中还不忘用双手护着肚子。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的。黑西装的男人明显是一群受过专业训练的保镖,一个身怀六甲的少妇,又岂能是他们的对手?只见那些人七手八脚地按住妇人,厨师便拿着尖刀走了上来……
画面一闪,厨师和保镖已经散了,厨师手里还拿着一个盆子,里面装着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而妇人则混身鲜血,倒在了一边,眼睛睁得大大的,已经没了呼吸。这时男子跌跌撞撞的从外面滚了进来,看到了这一幕,心肝俱碎,他扑到妇人身上,拼命地摇着,拼命地叫着,而这一切都无济于事了。妇人已经在也回不来了。
画面又是一闪,妇人腹中婴儿做成的汤已经烹好,置于圆桌的中央,那群人争先恐后地抢食,似乎那是人间尝不到的美味一样,一边的男子跪在地上,痛哭不已。这时钱统端了一碗汤,一脸奸笑的走向男子,男子惊恐地向后退去。然而他身后的保镖已经上前去将他死死的按住。一碗自己亲生儿子烹成的汤,尽数被钱统灌入他的口中……
男子被人丢了出去,混身血污,不成人样,他挣扎着在地上爬着。他想站起身来却力不从心。路上的行人皆好奇地看着他。但都远远的躲着他。似乎怕有什么东西沾到身上一样。男子扶着一个路灯站了起来,他仰天大叫,声音透出去端……
画面又是一闪,男子已经疯了,他头发蓬乱,已经没了镜片的眼镜依旧戴在眼上。他混身上下又脏又臭,行人都躲着他……
画面到这里便嘎然而止,我脑海中一片黑暗,这一场如戏剧般悲惨的命运仿佛活生生的在我眼前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