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豪文不禁哈哈一阵朗笑,道:“说得好听,本人分明是以礼求见圣姑,何谓黄夜登门大闹?”
说着他举目望去,只见古刹的殿门之上立着一黑衣老人,不是别人,正是神刀圣君的老仆袁清。
袁清沉哼一声,道:“陆豪文,你又到来做什么?你打死本宫护法是何道理?”
陆豪文昂然而立,朗声答道:“前辈!在下无事不叠三宝殿,此事有关武林消长,不比等闲,望前辈重视在下之言。”
“你说吧!”
“不知圣姑何在?”
殿内一个冷冰冰的女子口音,道:“陆豪文!你已经欺骗了本圣姑一次,本人化外施恩让你活着离宫,今夜你又寻了来,要是无的放矢,哼!你可要当心着。”
陆豪文一笑道:“啊!原来圣姑早已在此,那我就放心了!”
“你有何不放心?”
突然护法之一大声道:“启禀圣姑!陆小子丧心病狂,居然想离间本宫之团结。”
陆豪文冷冷的道:“我既未出口说出是何事情,你怎知我离问贵宫上下?分明你是做贼心虚;见不得人。”
发话之护法冷哼一声,不再开口,但他们六个护法,却慢慢的移步,靠在一起,形成了连结之势。
陆豪文看在眼里,突然大声,道:“前辈!圣姑!此处非谈话之所。”
但他暗地里,微侧身形!避开六个护法看见他嘴唇的动作,连忙以传音入密之功,对袁清传音,道:“前辈,应提防贵宫护法,他们是紫殿冥宫的阴司八鹰,前辈要是信得过,其中详情,容后细谈。”
袁清的神情大变,环眼大睁,怒喝道:“英儿速传本宫上下,齐集大厅议事。”
陆豪文细心一想,神刀教上上下下,恐怕早已布满了紫殿冥宫之人,这一召集,当堂揭发,无异陷进了他们的阵围。
这事只能不动神色的一个个予以清除格毙!
立时大声道:“前辈这是什么意思?莫非又要对晚辈再来一次当众受审?”
他这话是掩饰六个护法的。
暗地又传音道:“前辈怎能打草惊蛇?现在晚辈立将他们阴司六鹰引出古刹之外,予以歼灭,内部残余卧底之人,前辈慢慢再清除吧!”
袁清略略沉吟一下,蓦地大喝:“陆豪文,你敢对老夫如此无礼?”
陆豪文心知他是故意如此,也怒声,道:“你何不传下神刀令,齐集厅中呢?我陆豪文既不受接待,那就少陪了,后会有期!”
说着脚下一点,已飘身出了古刹。
袁清一声暴喝,:“小子,本宫岂是任你自来自去之地?本宫护法,抓住那小于!”
陆豪文在古刹外朗声道:“凭他们几块废料,还没放在本人之眼里!”
阴司六鹰厉喝一声,嗖!嗖!嗖!一齐扑向古刹外。
陆豪文却又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
等他扑近时,脚下一点,已疾掠出数丈,再几个起落已在百丈之外。
阴司六鹰恨不得立毙陆豪文,哪愿放他走,暴喝连连之下,但见六条黑影势如激箭的追扑而上。
陆豪文暗暗暗喜,知道他们已经中计。
陆豪文站着不动。
六人扑近之际,陆豪文长笑,道:“阴司八鹰已除其二,看来你们也是命里该绝了!”
陆豪文话落顿时以迅雷之势,双掌狂挥,阴魄玄功早已卷到,阴司六鹰大声狂喝道:“圣始在侧,小子,你
但一句话尚未落音,蓬!立有一人中掌倒地。
就在同时,一条黑影幽灵般飘至,道:“陆豪文,你站过一旁!”
此话出自袁清之口,阴司六鹰大吃一惊。
袁清已展开了身手,出神人化的指掌齐施,阴司六鹰连念头尚未转过,已被袁清点住了几人的穴道,犹留首座护法可以开口问话。
袁情沉声道:“朱啸海!本宫待你不薄,为何你出卖本宫?”
陆豪文冷笑一声道:“前辈,你错了!他不是出卖神刀教,他根本就是紫殿冥宫派来卧底之人,恐怕与那个冷总管同出一丘之貉。”
首座护法朱啸海狂声道:“袁长老!你怎会也听信外人之言?”
袁清哼了一声,转向陆豪文道:“陆豪文,你凭何说本宫护法乃是什么紫殿冥宫的阴司八鹰?”
陆豪文哈哈一笑,道:“前辈,你还记不记得被一群紫衣蒙面人围困之事?”
“老夫几为所算,要非你与吴老爷子,恐怕当日就难以脱身!”
“啊,你记得就好!那些人就是紫殿冥宫的冥使!以晚辈看来,血洗华山,杀点苍双猿,武当,衡山弟子都是他们所为!”
这时神刀圣姑缓缓的走来,冷冷问道:“陆豪文,你既已知道,就该早点揭发!”
陆豪文听了神刀圣姑永远带着责备的口吻,不禁有气,道:“圣姑,我现在不正在早告诉你们么?老实说,我还怀疑你们神刀教与紫殿冥宫勾结呢!”
“放屁!你说话小心些!”
陆豪文哈哈大笑,道:“圣姑,要非你们与紫殿冥宫勾结,为何神刀圣宫的护法竟然是紫殿冥宫的阴司八鹰?”
“你凭什么说他们是阴司八鹰!”
首座护法朱啸海大声,道:“圣姑,冤枉啊!”
“闭嘴!如你们真是冤枉,本圣姑自有道理!”
袁清从中插口道:“英儿,你且暂忍忍,我看此中必有蹊跷!”
“凭你信口捏造,就能信过他么?”
陆豪文狂笑道:“圣姑,你说我是捏造,好!我问你,贵宫护法本有八人,还有一人到哪里去了?为何不见?”
“哼,本宫之事,用不着你管,本座派他去办一件事了!”
“啊,可是到七贤谷去?向七贤索取‘机非图’?”
“七贤谷?七贤与本教河水不犯井水,我为何要派他去呢?”
陆豪文默然笑道:“这就对了,恐怕贵宫外派护法永不会回来了!”
“你这话怎说?”
“老实说,他已死在我的掌下!”
神刀圣姑一声清叱道:“那你就要一命偿一命,三招之内我立叫你血溅当场!”
说着黑影一晃,神刀圣姑快疾无伦的已欺进了陆豪文的三尺之内,但她快,袁清更快,人影一闪已挡在陆豪文与神刀圣姑之间,道:“英儿不可!让陆豪文将话说清再说!”
“哼,他简直欺人太甚!”
“哼!强龙不压地头蛇,看是你欺人还是我欺人?”
袁清沉声道:“你两人是怎么搞的?要论故交,根本就应以兄妹相称,为何见面就吵,就要打?”
陆豪文一听此话,勾起了他满腔的仇思,他明知自己爹爹也许非神刀教所杀,但哪里忍耐得住,蓦地一声悲啸,狂声道:“前辈请别提起故交,我陆豪文恐怕就要与她一决生死!”
神刀圣姑冷冷的道:“哼!凭你还不配!”
袁清怒喝道:“英儿,你就少说两句吧!”
“我看不惯他那种目中无人的样子!”
陆豪文真的想发作了,但被袁清向圣姑一喝,也就消了不少的气,冷笑一声,答道:“谁又看得惯你那种冷神的模样?”
“你看不惯就不要看。”
“你以为你好看么?我才不要看你!”
神刀圣姑猛然一声,厉叱道:“陆豪文,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黑袖一抖,唰地寒光忽作,一把锋利的刀子,激射向陆豪文。
袁清大袖一挥,硬把那刀子收住,一个纵跃,早到了神刀圣姑之前,沉声严厉的道:“英儿,你怎么了?你忘了我说的话了吗?”
神刀圣姑双肩耸了几耸,凄然厉叫道:“我不要听!我不要听!”
可是忽如江湖缺堤般,泪水奔涌而出,转身疾射而去!
袁清长叹一声,道:“小妮子越来越任性,老夫也管不住她了!”
陆豪文也吐出一口闷气,随又好奇的问道:“前辈!她分明是个姑娘,怎会以‘姑’相称,莫非她已许了人家?”
“没有,那是她自己要的。”
“啊,真叫人难解!她的芳名如何称呼?”
“她单名自英。”
“啊,好名字,与其人正相符合。”
袁清这才转视几个被点了穴道的护法,问道:“陆豪文,我是看在你爹爹的面上,姑且听信于你,点了他们的穴道,但无疑这件是本教在大事,你可要详细的说说原委!”
于是陆豪文将人七贤谷替七贤人疗伤,格杀紫衣蒙面人,认出是神刀圣宫护法之一,背尸遭劫,囚于紫殿冥宫等,除了未吐露南宫玉珊外。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袁清听过后,不禁沉吟长思,喃喃的道:“奇怪!奇怪!”
陆豪文问道:“前辈还有疑问么?”
袁清摇摇头,道:“不是,本宫护法实际上是东渡仙翁所荐,据你说他们又是什么阴司八鹰,根本就非什么好路数,怎会与仙翁搭上线?岂不奇怪?”
“啊,有这样的事?前辈认识东波仙翁么?”
“哪有不认识之理,本教之恢复实际上即是仙翁所鼓励,否则凭老夫与英儿怎能组织了这样庞大的神刀教?”
陆豪文听了想起千手神龙吴化之言。不禁问道:“前辈!吴叔叔要见你,你为何避不见面?”
袁清叹道:“吴老爷子的心意,我岂不知?但我有难处!”
“有何难处?”
“白家的亲仇血恨,势在必报,否则他老人家也将含恨九泉了!十几年来,老夫与英儿受尽熬练之苦,始有今日局面。但白家的仇人几乎都与吴老爷子相识,若经他从中斡旋,这仇怎能报?”
陆豪文点点头,想了想问道:“像武林无形殿主九阳神君那等正义之人,前辈必欲得而甘心么?晚辈看这还有商酌之处。”
袁清突怒道:“陆豪文,你别提起他,当日要不是他兴风作浪,煽动群雄对主人声讨,武林八大门派之人亦许不敢造次动手,但那老匹夫一经现身作对,神刀教便注定了冰消瓦解的命运,提起那老匹夫,我袁清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陆豪文低声劝道:“那事九阳神君当时有失察之误,但据晚辈所知,神君已经后悔莫及了,邮山之约,还得请前辈得容人处且容人!”
袁清狂笑连连,道:“容人,老夫容得他,恐他也容不得老夫了!”
陆豪文知已无转环之余地,正要告辞而行,蓦地空中一声鹤呜,袁清一怔,面现喜色,道:“仙翁来也!”
陆豪文一听东渡仙翁到达,立时剑容,恭敬的鹊立以待!
一阵急风过处,当空飘下一头硕大无废的灰鹤。
灰鹤背上端坐着一个双目棱芒四射,身材高大的老人。
这老人看上去也只有五十上下年纪,还不能称为“翁”,而且陆豪文意想中的东渡仙翁,必是仙风道骨,在此人身上却无丝毫的仙气。
灰鹤一落,袁清早一个欺身,到了鹤前,恭身道:“喇翁鹤驾骤降,不知有何差遣?”
东波仙翁跨下鹤背,棱芒四射的目光扫了袁清和陆豪文一眼,然后笑了笑,居然笑得非常的迷人。
他声音低沉,徐缓的道:“老夫这次来,特地来告诉你一件事!”
然后他又望了望陆豪文,问袁清道:“这位小哥是谁?”
“他是长风庄万里无影大侠之子陆豪文!”
“唔,倒长得一表非凡!”
陆豪文立时也躬身,道:“久闻仙翁,武林奇人,晚辈何幸,今夜得识仙颜!”
东渡仙翁只轻笑了笑,未曾答话。
陆豪文忽然想起七贤谷的七杀魔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