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答我的话。”
“这是南宫姑娘交我之物!”
老人脸色一变,急促的道:“南宫姑娘?”
“是的。”
老人嗡然若失,双目又闹了起来!
闭起的眼睛之中竟渗出了两颗泪水。
陆豪文看在眼里,暗道:“是了,他一定认识这只香包无疑。”
他暗暗为南宫玉珊庆幸,亦复为她悲伤,因为目前这个老人看来是不能够再行动了。
于是他低声道:“前辈,我还有话说。”
老人立时睁开双目,目中忽地精光逼人,陆豪文全身一凛,道:“前辈的内功分明已经通玄,怎会落得像现在这样的?”
“先别问我这些事,说那只香包吧?”
“事情是这样的……”
陆豪文又将被囚入紫殿冥君及南宫玉珊救他出来之事详细的说了一遍,白发老人双目炯炯的瞪着陆豪文,似乎听得人神已极!
最后他才长叹一声,道:“谢谢天地,她还在人世!”
陆豪文连忙道:“听前辈之语气,好似前辈认识她。”
老人又长叹一声道:“何止认识!她正是小女。”
陆豪文惊喜道:“啊,原来如此,那么前辈定是姓萧了!”
“老夫萧渊!”
陆豪文蓦地全身通过一道电流一般,他听过萧渊之名,不禁叫了起来道:“前辈是天门羽士!”
他一声惨笑,道:“现在还称什么天门羽士?只是一个苟且偷生的老人而已!”
陆豪文哪敢怠慢,扑身拜道:“前辈,不料在此得拜谒前辈,真是事不由人,天自有异数,请问前辈有何吩咐,晚辈自当效力!”。
天门羽士惨笑笑,道:“你起来,老夫在此围坐三年,能得你来陪陪也是天注定的缘份,难得玉珊那孩子尚知探源求本,老夫已经很高兴了,来!坐到我身边来,你大概已饿了吧!”
经天门羽士一提,陆豪文科然感到肌肚辘辘。
天门羽士微微一笑,道:“我来做个游戏你看吧!”
他伸出了双掌,便朝水幕下一伸一缩起来,恰似做着一种缓慢的运动,不久,突然几条活鲜鲜的的鱼从水幕中跃了出来,飞到天门羽士的手掌之中,天门羽士呵呵而笑。
陆豪文开始一怔,随即也朗声笑道:“前辈真是功力通玄,想晚辈溺水,前辈也是以这种法子救了晚辈!”
天门羽士道:“我双腿不能动,除此之外,还有何法?”
天门羽士于是捉住活鱼吃了起来,又送一条给陆豪文道:“你也尝尝,味道还不错。”
陆豪文不忍扫兴,勉强也吃了起来,倒并不觉得难于下咽。
这一老一少竟有一见如故之感,谈得十分的惬意,不知不觉间,他们饿了再吃,吃了过后,闭目调息几时,醒了后再欢愉的交谈,三天很快的过去了。
天门羽士突然严肃了起来,道:“陆豪文跪下吧!”
陆豪文神情一愕,道:“前辈……”
“跪下!”
天门羽士双目神光湛然,庄严得不可仰视。
陆豪文无形中跪了下去。
天门羽士这才缓缓的道:“老夫被那群魔崽子群攻之下,天门阴阳宫从此瓦解,宫中数百人被屠尽杀绝……老夫却被一红脸高大之人别去双脚,丢下瀑底,托天之福,老夫仍苟活,爬上此处岩洞之中,不料这岩洞竟是百年前一代彦杰,玄机子和于非子藏经之处,流传武林的‘机非武库’就是此岩……”
陆豪文听了也不禁激动起来,暗想:“原来在这里!原来在这里!如果不是凑巧,我就再找上十年也找不到这个隐密之石岩。”
他目光一亮,注意听下去。
天门羽士继道:“玄机子,于非子留下来的只有三招掌法三招剑法,其深奥之程度竟连老夫也不可解,经过了三年日夜苦思,方才有得,始知那真是夺天地之造化,博大精深之学,决非等闲之辈所能参悟于万一,经三天来老夫之观察,你或能膺为传人,但在传掌剑之前,你必须立下重誓,不滥加杀伐,否则老夫只有携于同灭。
陆豪文凛然受戒,惶恐的立下了一个毒誓。
天门羽士这才指着岩壁道:“现在你就是玄机子,于非子的传人了,起来去熟记三掌势,三剑招的变化吧,记熟之后老夫再为你详加解释。”
“是、前辈!”
陆豪文诚谨的向岩壁望去,果然有一道道刻痕,如盘蛇飞龙,他连忙面壁而坐,抱元守一,熟记掌招剑势。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吃了多少条活鱼,他终于熟记在胸了,接着天门羽士便为讲解,开始他越听越糊涂,天门羽士不厌其烦再加惮释,终至他豁然贯通,大喜过望。
他在石岩中连比带划演练纯熟,一直到运用自如。
谁知天门羽士忽地喝道:“陆豪文,你可知道人以信立?你算算看自离开紫殿冥君至今有几天?”
陆豪文啊的一声想起了与南宫玉珊相约一月之期,不觉汗下,屈指一算,他呼出了一口长气,道:“还好,仅二十七天,尚有三日才到约期。”
天门羽士凛然道:“以你此时的功力,三日之内,你能从川省到豫省吗?”
陆豪文腆腼的道:“不能!”
天门羽士肃然道:“坐下来以‘绝阴宝书’中所习心功心法吐纳运气。”
陆豪文全身一震,问道:“前辈要怎样?”
“不用你管,坐下来!”
天门羽士的眼神刚正慑人,陆豪文只得坐下,依法调息。
正在他登无我之境时,背心命门穴上忽有一股如涛的热流猛窜而入,他一惊,便要起身。
猛听天门羽士一声如雷的暴喝,道:“陆豪文,大任降其身而不受,你想成千古罪人么?”
这真是如雷贯耳的一记暴喝,陆豪文顿悟天门羽士的用心,不觉热泪盈眶,但也全神引渡天门羽士所输导的功归元入穴。
渐渐的那股热流越来越微。
耳畔随即听到天门羽士微弱的声音,道:“孩子听着,老夫尚有两件事望你成全,第一件珊儿便交给你了,望你们能成为夫妇以慰老夫,第二件老夫大女儿离娘,行为可疑,交给你查清真象,全权代老夫处理,并传言老夫徒儿,善自为之!”
说到此处,天门羽士倒地,呻吟道:“走吧!走吧!记住我的话!”
陆豪文赶紧收功,转身只见天门羽士面如金锭,慢慢的双目一闭,便瞌然长逝!
陆豪文顿时跪在他的身旁,泪如雨下,叩头如捣蒜,诚于中,形于外,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蓦听到水幕之外有人沉喝道:“何方高人,竟敢夜闯天门禁地,与老夫现身出来!”
陆豪文连忙收泪,立了起来,将天门羽士的尸体移向右石岩的深处,靠壁而坐,然后再拜了三拜黯祷道:“前辈赐我良多,晚辈将以毕生之力奉行前辈之告诫!”
他接受了天门羽士的遗赠内功,虽然意料功力大增,但尚未试过到底增加多少,到了何种程度。
他运起真力,单手朝石壁上一拂,一阵柔风过处,蓦然石屑纷飞,玄机子,于非子所留掌剑刻痕立被抹去。
陆豪文真不料自己已具有这高功力,不禁一呆。
就在这时,水幕之外又传来一个低柔的女子口音,道:“三公公,你在找谁呀!”
陆豪文功力大进,虽隔水幕,也听得清清楚楚那是李曼琼的声音,想起与她同住一楼那段情景,也不禁怦然心动!
可是他又想起南宫玉珊,应该说萧玉珊,不要说大门羽士萧渊有所遗命,就是她救自己性命,此恩就不可忘!
陆豪文知道只要穿过水幕,便可到达青红谷,但这时李曼琼在瀑前他如何见她?
这时有人沉声答李曼琼的话,道:“公公明听到此地有人大喝,并有说话之声,但来到这里又见不着人,真是十分的奇怪!”
“三公公,莫非是你听错了么?”
“公公这大把年纪,自练九阴之学后,目明耳聪,哪里还会听错?啊,琼儿,你怎么也来了这里的?”
“你是听见公公的喝声才到这里来的。”
陆豪文在飞瀑的石岩中,心中犹豫,暗道:“我要不要出去?”
突然间,他想起了枯发恶煞的面具来,那面具不是正好派上用场?”
连忙取出带上,顿时变了一付黄发虬须的猛汉,脚下一点,穿过飞瀑,只一闪之间便挺身而立。
他目光微掠,只见李曼琼形容消瘦面带悲愁的立在那里,她的旁边正是那夜八男九女之中最不显眼的糟老头子,秃发偿身,红皮黄牙。
两人一见陆豪文,轻咦了一声。
猛然间,人影一闪,一股阴劲忽然无声无息的袭到。
陆豪文全身一震,旋身间移开一丈,沉着嗓门暴喝道:“你敢!”
糟老头子一招未曾得手,沉喝道:“你,你从哪里来的?”
陆豪文心中一动,暗道:“我得试他一试。”
顿时沉声道:“你认识老夫么?”
糟老头子脸色一沉。又向陆豪文跨前三步,沉声道:“你不是枯发恶煞?你敢对老夫这样的无礼?”
此话一出,陆豪文顿时狂笑,道:“老夫被神刀抓住关入地牢时,你在哪里?”
陆豪文一听这糟老头子,竟然认识枯发恶煞,对杀父之仇人是谁,忽然有了一线之希望,因此想套问他说出真象。
但是陆豪文暗暗惊心了,他难以想像到,原来当年三魔作怪,神刀教解体却是一个大阴谋,这阴谋延续了十年,尚在方兴未艾,无疑那夜的八男九女便是这其中的重要人物,而首脑人物恐怕就是他们称为大哥之人了。
糟老头子啊啊的退了两步,突然语气冰冷的道:“说出来你到底是谁?”
“枯发恶煞!”
“你带着枯发恶煞的面具。”
陆豪文猛然一震狂喝道:“老夫陆长风!”
糟老头子怒喝道:“陆长风早已死了,你再不抖出身份,可别怪我狠了!”
陆豪文一声长笑,道:“我不是好好的立在这里么?怎么说我死了呢?”
糟老头子显然被陆豪文激得暴怒,道:“陆长风早已被老屠杀了,天下哪有第二个陆长风?”
陆豪文只听得全身也因激动过份,簌簌而抖,猛地将面具撕下,露出了他的真面目,双目寒光逼人。
糟老头子啊的一声,道:“你没有死!”
李曼琼也忽然叫了起来,道:“是……是……”是什么,她却因想到何事,而突然住口,没有说出来。
陆豪文双目一瞥青衣少女李曼琼,冷冷道:“这位姑娘请站开些,这里没有你的事。”
糟老头子似乎看出陆豪文的功力大进,蓦地一声长啸传入桃林之中,陆豪文一旋身,已转到了他的身边,一声暴喝,道:“说出来老屠是谁?”
糟老头子一闪身横飘五尺,冷笑道:“你,你是陆长风之子?”
“不错。”
“那很好,我超度你去见你爹爹吧!”
他说着身子微微一沉,双掌便同时挥出。
青衣少女一见,玉靥脸色,突然脱口叫道:“陆大哥,小心三公公的毒煞阴掌。”
陆豪文自得天门羽士的功力后,尚未与人斗过,他一提真力,便以八成掌力硬封而上,双掌一接,嘭!
阴风四溢。
糟老头子猛然一声厉叫,一个跄踉,连退五步。
陆豪文真想不到自己的功力已深到这样的程度。
他大喝道:“说出老屠到底是谁?”
糟老头子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