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白眉老道,驾着轻舟,并未停留,顺江而去!
血牙婆婆冷哼,道:“他们要停下了,我照样置其死地!”
第三条来了,上面之人却是神刀教主白巩,袁清和白英,他们一现身,他心中急跳,希望他们不要停下来!
他们过去了,陆豪文才深深的嘘了口长气。
这一晚上过去了七船之多。
陆豪文道:“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今年金牛负刀现出江面,却来了这么许多江湖人,难道这是巧合,那是不可能的事。”
正在此刻,第八条船来了。
这一条船却是从下流而上,因此船行甚慢,船上站着的人陆豪文一眼便看出是东渡仙翁。
他心中一动,对血牙婆婆,道:“你不觉得今年金牛现身,引来这么许多江湖人有点古怪吗?”
血牙婆婆哼了一声,道:“都是来送死的。”
“我觉得有打听一下何以江湖人纷纷而来的必要。”
“你想要怎样打听?”
“这还不简单!”
他低啸一声,道:“仙翁请到此处一叙!”
东渡仙翁呵呵应道:“是陆豪文吗?我知道你必会闻风而来。”
他的船慢慢靠向江岸。
血牙婆婆咯咯一声怪笑,道:“陆豪文,你还有别的用意?”
陆豪文一惊,道:“你以为我引来助手要对付你吗?不,我陆豪文还不是那种人。”
东渡仙翁的船已停在岸边,他步上岸,陆豪文叫道:“仙翁,我在这里!我先为你引见一个故人。”
东度仙翁呵呵道:“谁?”
他已走至陆豪文之前,转头一看血牙婆婆,猛然退了一大步,嘿的一声,随着呵呵的大叫,道:“你是真老乞婆还是假老乞婆?”
东渡汕翁还以为血牙婆婆是千手神龙所扮。
血牙婆婆咯咯笑道:“老不死的东西,你居然还在人世?”
“老乞婆,你到底是真是假?”
陆豪文见这两个五十年前就已相识的前辈,暗暗好笑,轻声道:“仙翁,她不是吴叔叔!”
东渡仙翁一听全身一震,忽地飘身一掠退回船中,双目直瞪着血牙婆婆,惊声道:“老乞婆,真是你吗!”
血牙婆婆满口血红的牙齿,突出唇外,道:“你怕什么?”
陆豪文也笑道“仙翁,晚辈想请教一件事,这是与这位婆婆前辈有切身之关系,请仙翁赐教!”
“陆豪文你怎么酸腐起来了呢,不问可知必是金牛之事。”
陆豪文摇摇头,道:“金牛负刀,晚辈已知之甚详,不明白的是金牛现身,每三年一次,往年并未听人在意此事,为何今年金牛现身,却有这许多的武林人前来?”
东渡仙翁呵呵道:“陆豪文,金牛之事,我看你一无所知。”
陆豪文奇道:“这怎么说?金牛角与内丹乃武林珍宝,它背上尚负有一口刀,锋利至极,所以武林人对金刀钦羡不已!”
东渡仙翁呵呵大笑,道:“你错了!大错特错。”
此话一出,血牙婆婆双目中忽然射出两道令人不寒而栗的凶光,她出手似电,一下抓住了东渡仙翁的手臂,厉吼道:“你怎么说?”
东波仙翁用力抽回手臂,但血牙婆婆抓紧不放。
东波仙翁脸色一变,沉声道:“老乞婆,你想怎样?”
“我要你把话说清楚!”
陆豪文也暗暗为东渡仙翁的话感到纳罕,连忙接口道:“仙翁,只是你说的话别人不懂,‘金牛负刀’此刻说来已非传闻,有人已见过金牛,何以晚辈说得不对?”
东渡仙翁望着血牙婆婆道:“放开!”
血牙婆婆道:“你把话说明白!”
东渡仙翁陡地脸色一寒,双目精光暴射。
陆豪文知道事情不可弄僵,大喝道:“放开,仙翁请息怒。”
血牙婆婆这才将抓住东渡仙翁的手放开。
东渡仙翁冷哼一声,道:“谁要想胁迫我老人家,就休想要我吐出半个字。”
陆豪文紧道:“仙翁,婆婆前辈因此事太过重要,一时激动。”
血牙婆婆不作声。
东渡仙翁随即脸色稍霁,轻笑一声,道:“老乞婆,难得你居然也会让步,我就告诉你吧,兵书宝剑峡中的金牛根本就不是真的。”
陆豪文与血牙婆婆同时惊问道:“怎会呢?牛既不是真的,每三年浮起江面一次岂非太过玄虚了!”
“你们听过‘无缘老人’这武林怪杰吗?”
陆豪文摇摇头道:“从未听过此名。”
血牙婆婆却大感沮丧的道:“无缘老人乃是百年前之人物,一生从未交过朋友。因此自号‘无缘’,他当时有两句话‘与世无缘与人无缘,杀!’所以他又铸造了一把刀,就叫‘无缘刀’。”
东渡仙翁呵呵道:“姜还是老的辣,金牛所负之刀,山就是无缘老人的无缘刀。”
“可是为何又说金牛是假的?”
“那是一条机关牛,厉害非凡,无缘老人一生之智慧,尽皆在此牛的身上,要擒此牛可非易事。”
东渡仙翁接着继道:“但是无缘老人一生之成就也尽在这条牛之中,据说金牛双角之中就藏着武林人梦寐难求的旷世奇药,牛腹之中更不知藏有多少奇功绝学,因此引来了武林人的觊觎。”
血牙婆婆黯然道:“你这话是真的?”
“一般人都是这样传说。”
“这传说从何而起?”
“那到不得而知。”
血牙婆婆微微一顿又问道:“你也有意插一手?”
东渡仙翁呵呵一笑,飘身登上船,道:“有意无意明晚才知!”
飘然顺流而去!
朗月星疏,扬子江上水光磷磷。
兵书宝剑峡两岸山峰峻峭,蔓藤遍山,不时传出吱吱猿啼之声.江面之上但见江水奔流,见不到一个人影,也无船只现身。
陆豪文和血牙婆婆两人坐在峡旁的山洞之中,垂眉合目正在运功调息。
突然血牙婆婆一声叹息,道:“陆豪文,但愿那老不死的东西所言不实。”
陆豪文微微睁目,但觉灵台空明,真气舒畅,他低声答道:“婆婆前辈,纵然东渡仙翁所言属实,无缘老人既是一代武林奇人,相信他也遗留有治前辈之毒的药物在牛身之中。”
“你的话是对老身安慰而已!”
陆豪文笑笑,道:“无缘老人为什么要做一条机关牛?为何不做别种动物?那便是说他所做的金牛必与真的金牛有关连之处。”
血牙婆婆惨然一笑,不再作声。
这时月移中天,已是三更时分。
陡地,兵书宝剑峡口隆隆之声隐隐传来,震得整个的地都在微微的摇动,十分的惊人。
血牙婆婆猛然站了起来,双目寒光慑人的瞪着江面。
陆豪文也全神贯注,静待金牛现身。
隆隆之声越来越大。
这时,峰顶两条黑影如飞的射来,站在距陆豪文与血牙婆婆数丈外的一口突起江面的大石之上。
陆豪文拢目一看正是血牙婆婆的丈夫和女儿南儿,两人手中正紧紧的握着套索,神情凝重的等待着。
转瞬间江流中忽然出现了船只,每一艘船都在缓缓的移动,朝兵书宝剑峡行来。
血牙婆婆眸光忽射红光,道:“陆豪文,我不许他们插手金牛。”
陆豪文轻笑,道:“婆婆前辈,以晚辈之见,你并无权阻止他们,不如任他们先我们出手,还可看看金牛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
血牙婆婆双目望着陆豪文,道:“那么他们呢?”
陆豪文会意血牙婆婆所言“他们”指的便是她的丈夫和女儿。
陆豪文道:“我去通知他们,婆婆前辈,你以为如何?”
血牙婆婆默默一刻,道:“如果真被人先行得手?我们岂非落得一场空?”
陆豪文轻笑道:“我以为既然到了这么许多武林人,武林人良莠不齐,大多自负高人一等,最喜强取豪夺,纵有先自得手,也无法轻易离去,婆婆前辈乘机而取,你以为怎样?”
血牙婆婆这才点点头道:“好吧!你去!并且带这个去吧!”
血牙婆婆从怀中取出一颗血牙交给陆豪文,继道:“他们就在侧旁那大石之上。”
陆豪文站起身形,掠出洞外,一掠目光,便见老人父女果站在江中突石之上,全神凝注在江上。
陆豪文慢慢的移身过去,接近他们三丈之内,他们尚未发觉,陆豪文轻咳一声,老人猛然大惊,转头喝道:“是谁?”
“晚辈陆豪文!”
“是你,你来干什么?”
陆豪文轻笑一声,压低声音道:“请前辈先过目这个。”
他将手中的红牙抛了过去。
老人伸手一捞接在手中,他啊了一声,道:“是她叫你来的?”
“是的,请前辈放低些,此刻兵书宝剑峡四周,隐有无数的高手,我们所言最好不要给人听去。”
“何事你说吧,她为何不亲自来?”
“当她未恢复容貌以前,她不愿见前辈!”
“好,知道了,你到来何事?”
据传言兵书宝剑峡中的金牛,乃当年武林怪杰无缘老人造的一头机关牛,厉害无比,所负之刀便是当年他杀人无数的无缘刀,此际群雄环伺,金牛一现,便会有人出手,晚辈可暂按下不动,待机而动。”
老人奇诧无比的道:“机关牛?数十年来老夫何只瞧见这畜牲数次,我就不信是条假牛。”
“有人言之凿凿,不得不信,纵然就是真牛,当群雄环伺在侧,前辈也很难顺利得手,还是照婆婆前辈之话,照计行事吧!”
老人盯着陆豪文冷冷说道:“你没有什么诡计吧!”
“前辈放心!”
“好,我就依你吧,但如果你有何诡计,纵是天涯海角,老夫也会找你算账。”
陆豪文笑笑,说声珍重,掠了回来对血牙婆婆道:“成了,我们坐以观变!”
兵书宝剑峡底隆隆之声越来越响,江面之上江水翻腾,渐渐地江心之中升起一股水柱,一升一落,甚为奇观。
东面四外的船只,慢慢靠近江中的水柱。
“陆豪文,你留神,金牛快现了!”
蓦地,一声天崩地裂般的巨响,那股水柱暴升数十丈高,哗啦一声又倾盖而下,接着江面之上金光万道!
吼!吼!吼!
惊心动魄的三声牛鸣震动着所有之人的心弦。
金牛现出江面了,除了牛身金光闪闪外,它果与真的牛一般无二。
一把刀挂在牛尾之上,左右前后的摆动。
陆豪文骇然道:“婆婆前辈,如这真是一头机关牛,无缘刀挂在牛尾之上,相信必有一套神奇的刀法。”
血牙婆婆未曾开口,一声厉啸传自一只船上,四外的船只立有四条船向金牛划下。
吼吼吼!
金牛长鸣不已,头一扬,双角笔直如刃,神威凛然。
四条船慢慢的靠近三支左右,船上发一声啸。
铁钩从四船之上飞出,直朝金牛击去。
同时四船上的人发一声唤,威势也十分的惊人。
陆豪文和血牙婆婆暗吃一惊,心想:“‘金牛’能脱出这如雨点般的铁钩?”
谁知两人方自念动,呜!
金牛一声扣人心弦的长鸣,牛尾猛然间竖了起来,一施之间,但听一阵金铁交鸣之声,飞来的铁钩尽皆成为两断落人江流之中。
“啊!”
陆豪文叹道:“厉害I厉害!”
话声刚落,金牛在水面之上一旋,一低头,双角向前,又是一声狂鸣,接着牛身似箭,撞向了一条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