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天行想了一想,道:“是了!兄弟明白了!”
鬼母皱了皱眉,道:“葛大侠,那岑姑娘回到抱虹岩以后,只怕不会在大庭广众之间现身啊!”
葛天森笑道:“正因如此,在下才会想到要戴兄前去寻找。”
鬼母道:“戴兄找得到么?”
葛天森道:“除了他,自是无人能够找到的了!”
鬼母望着戴天行道:“葛大侠说的话戴兄你当真听得明白了么?”
戴天行笑道:“听明白了!”
鬼母道:“你找得到他们?”
戴天行道:“找得到,只要知道那岑小芳和轩辕琅昔日住过的卧室何在,兄弟便可找得出眼下他们藏身何处。”
鬼母恍然道:“原来如此!老身也明白了!”语音一顿,向那正在和石承先低声讲话的萧琼道:“姑娘,咱们可以动身啦!”当下转身,直向林中奔去。
萧琼只好匆匆的向石承先一笑,和戴天行并肩追在鬼母身后,穿林而过。
葛天森道:“大师,少林派出的弟子,不知眼下藏身哪里?”
敢情那少林一派,除了澄因大师以外,还有慧因、灵因两位长老同来。
慧因大师道:“据掌门人告知,他们仍是留在伏牛山中,究竟在哪里落脚,掌门人并未言明。”
葛天森道:“大师也不知晓么?”
慧因大师讪讪的接道:“老衲委实疏忽了一点……”
葛天森笑道:“这也不算大师疏忽,区区相信,大师一定知晓那少林连络之法了!”
慧因大师道:“老衲身为长老,焉有不知之理?不过,一路行来,都是未曾发现任何表记。”
葛天森道:“大师留心瞧过?”
慧因大师道:“老衲确是留心查看过。”
葛天森忽然指着那柏林入口之处,笑道:“大师,那树根以上的尺许方位,彷佛刻了什么,不知是不是贵寺子弟,留下的表记?”
慧因大师闻言,迅快的向那棵柏树行去,仔细的看了一会,忽然摇头道:“不是本寺子弟所留!”
葛天森怔了一怔,道:“不是?”他忽然走上前去,凝目盯向那脱去的树皮,久久失声一叹道:“是了!这是武当的表记……”
澄因大师只听得浑身一震,脱口道:“莫非那武当也有子弟来了此间?”
葛天森道:“既是留有木剑表记,当然是有人来到伏牛山的了!”
石承先、雷刚也走了过来,雷刚沉声道:“葛兄,老奴心中有一桩事,说出来葛兄莫要见笑。”
葛天森笑道:“雷兄请讲!”
雷刚道:“老奴认为,如是武当也有人来此,可能这伏牛山中,已然聚集了不少武林高手!”
葛天森道:“有此可能!”
雷刚一怔道:“葛兄也想到了么?”
葛天森笑道:“想到了!不过,还有一事,叫人甚是不解!”
雷刚道:“什么事?”
葛天森道:“这伏牛山既是天香门的总坛,为何咱们深入一半,尚未见到天香门下之人?”
雷刚道:“是啊!这真是有些奇怪了。”
石承先沉吟道:“葛兄,小弟的看法,那是他们不曾站在明处!”
葛天森笑道:“不然!天香门崛起武林,为时虽然不久,但气焰却是惊人,如果他们有人看到你我,决不会不声不响的了!”
石承先道:“依葛兄之见,那是咱们一路而来尚未遇到天香门的人物了?”
葛天森道:“不错,只不过……”他语音顿了一顿,接道:“过了这片柏林,也许就要小心一二了!”
石承先不知葛天森为何断定过了这片柏林,便得小心一二,当下接道:“葛兄,你怎知过了树林,便得小心才对?”
葛天森道:“说来十分简单,如是过了此林,依然没有天香门子弟,那金婆子也就不用跟咱们分手了!”
石承先仍是不信!笑道:“葛兄,金婆婆不是说,那通往侧峰的道路,要由此处分道么?”
葛天森道:“虽要分道,但仍然有不近的一段距离可以同路,但那金婆子却是不肯同行,其中自然是有原因的了!”
龙门老人忽然笑道:“葛老弟,有一件事只怕你未曾料到啊!”
葛天森道:“什么事?”
龙门老人道:“依老夫猜想,这一片树林之中,便有天香门下之人!”
葛天森吃了一惊道:“真的么?可是老丈已然有了发现?”
龙门老人道:“正是有了发现……”说话之间,突然闪身而起,直向一棵巨柏飞去。
只见他冷笑了一声,右手向那枝叶丛中一拍,接着是一声闷哼传来,打那树上摔落一个人来。
葛天森一跃上前,将那人拖了出来。
耳中听得慧因大师惊哦了一声道:“怎么?这不是本寺派出的子弟么?”
龙门老人这时业已落下地来,闻言一怔,道:“是少林寺的和尚?”
慧因大师道:“不错,这是本寺派来留在山中的三名元字辈弟子之一。”
龙门老人道:“这就奇了,他们如是你们派来,怎会不肯出面招呼?”
慧因大师道:“是啊!老衲也是有些不解。”
葛天森这时缓缓拍活了这名灰衣僧人的穴道,突然一伸手,打那僧人脸上,揭下一层面具来。
慧因大师脸色一变,双手合十,连连念佛不止。
灵因大师则一跃而来,抓住那人,喝道:“你不是少林子弟,为何冒充僧侣?”
敢情,这人乃是一个三十出头的黄脸汉子。
那人两眼一翻,看了灵因大师一眼,却是不发半言半语。
灵因大师皱眉道:“施主穴道已解,为何不肯说话?什么人要你冒充我少林元非……”
忽然语音一顿,失声道:“你这人皮面具,装作如此精巧,莫非这元非已然死在你们手中?”
那黄脸汉子冷哼了一声,依然不曾说话。
澄因大师合十念佛,道:“师弟,元非只怕已遭非命,少林留在此间的三人,八成已被发现了!”
灵因大师在少林五老之中,年岁最轻,未过六十,是以火性较大,听得澄因大师之言,顿时脸色大变,右手一抬,便将那黄脸汉子抓住,喝道:“施主,我少林三名子弟,是否业已遭了毒手?”
那黄脸汉子皱了皱眉,痛苦的点了点头。
石承先看得有些不解,向龙门老人道:“老丈,这人怎的不肯说话?”
龙门老人微微一笑,道:“娃儿,这人不肯说话,必然有着原因,何不打开他的嘴巴瞧瞧呢?”
石承先一怔道:“为什么?”
龙门老人道:“或许他的舌根已断”
他话音未已,那灵因大师已然失声道:“天香门怎的如此恶毒啊”
石承先凝目望去,只见那灵因大师正呆呆的望着那黄脸大汉的嘴巴,摇头不止。
敢情真如龙门老人之言,那黄脸大汉的嘴内,不见了半截舌头。
澄因大师长叹了一声,道:“师弟,不要伤他的性命,点他穴道,放在林内算了!”
灵因大师道:“小弟遵命!”
点了那人穴道,就待顺手将他放到柏树之上。
葛天森忽然大声道:“且慢!”
灵因大师回头道:“施主有何见教?”
葛天森道:“在下想问他几句话!”
灵因大师怔怔的道:“他已断去半截舌头,只怕施主问不出什么结果来啊!”
葛天森笑道:“他口虽不能言,但至少双耳未聋,只消听了在下之言,点头或是摇头即可……”目光一转,向那黄脸汉子喝道:“这座深林之中,是否还有天香门埋伏之人?”
那黄脸汉子神情木讷,久久没有动静。
葛天森瞧得有些不解,还待再问一遍,那龙门老人已然笑道:“他穴道受制,又怎能行动?”闪身上前,一掌拍开那黄脸汉子穴道,接道:“你如想活命,最好照实回答!”
这时,那黄脸汉子凄凉的点了点头。
葛天森长眉闪动,喝道:“你可是回答区区的么?”
那黄脸汉子摇了摇头,显然,他适才点头,乃是回答龙门老人。
葛天森道:“林中没有埋伏?”
黄脸汉子这才点了点头。
但葛天森却沉吟道:“这就怪了!天香门怎会如此托大,而且……”他忽地冷冷一笑,道:“你冒充元非和尚,不会没有原因,偌大的一处深林,如若别无埋伏,未免大出常情之外了!”
龙门老人笑道:“不错,若以一般情理而言,自是不对,但老夫相信,天香门行事,必有出人意表之处,此事也许另有原由……”
葛天森想了一想,尚未想出头绪,只见那黄脸汉子,忽然伸手在地上扫平一处黄土,写道:“在下奉命在此等候少林前来接应之人,准备将他们引入歧途!”
澄因大师看得连连念佛。
灵因则双目精光暴射,喝道:“老衲等抵此以后,你为何不肯现身?”
那黄脸汉子写道:“金婆婆同来,在下不知各位是友是敌,自是不便现身的了!”
少林寺的三个长老互望了一眼,长长的吁了口气。
葛天森则是点头笑道:“这还差不多!否则,真叫葛某糊涂了!”语音一顿,看着那黄脸大汉,接道:“你在天香门中,是何职司?”
那黄脸汉子写道:“在下乃是内堂侍卫!”
葛天森道:“内堂侍卫?那是天香门掌门的亲信之人了!”
黄脸汉子写道:“内堂侍卫并非亲信,不过”
他写了不过两字以后,竟是久久不曾再写。
雷刚忍不住喝道:“不过什么?”
那黄脸汉子忽然双目之中,滴落了两颗泪光,颤抖着写道:“内堂侍卫,多是武林成名人物!”
龙门老人目光一亮,大声道:“你是谁?”
那汉子写道:“在下华山范隐!”
葛天森道:“阁下是‘寒梅七剑’范兄么?”
那黄脸汉子点了点头,写道:“范某师兄弟五人,除掌门大师兄而外,余下四人,都被天香门所掳,为了华山全派,范某等只好贪生受辱……”
澄因大师道:“范施主,除了华山之外,其他各大门派,可也有人被掳?”
范隐写道:“各派皆有,只是作为内堂侍卫,都已经过易容断舌,他们是谁,范某也不知晓!”
澄因大师道:“如此说来,少林弟子,也有被他们掳去的了?”
范隐写道:“依区区猜想,那是一定!”
龙门老人长叹了一声,道:“葛兄弟!这位范老弟乃是华山长老辈人物,居然作了天香门内堂侍卫,事情看来是越发的棘手了!”
葛天森道:“不错!老丈可有什么高见?”
龙门老人道:“高见没有,却有最最笨拙的浅见一个,不知葛兄弟同不同意?”
葛天森笑道:“葛某恭候指教!”
龙门老人道:“擒贼擒王,咱们不如直捣抱虹岩,抓住那轩辕萍,岂不就结了?”
葛天森呆了一呆,道:“老丈说的好轻易啊!抱虹岩若是那等方便侵入,咱们也不用如此慎重其事了!”
龙门老人脸色一沉,道:“老夫不信!”
澄因大师道:“老施主,此时此地,千万不可意气用事!葛施主说的不错,咱们还是小心一些好。”
龙门老人白眉翕动,心中气盛,彷佛未停,但因葛天森这时已然抢先说话,他只好摇了一摇头,不再开口。
原来葛天森乃是向那范隐笑道:“范兄,那内堂侍卫,共有几人?”
范隐想了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