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负长弓,军身杀气腾腾,仿佛来自天界的神将般让人窒息莫名。
“还想走?一个也休想走!”
我倒吸一口冷气,暗忖今天看来是无法善了,遂断喝一声道:“阁下乃是何人?既如此英雄了得,何故占山为王却不以有用之身替朝庭效力杀贼?”
“我呸!”来将啐一口,厉声道,“昏君无道,只知重文轻武,让一些狗屁文人骑在咱武将头上作威作福,整日里只会做些亲者痛仇者快的颠倒黑白之事,怎配得上我史文恭效忠于他?”
“史文恭!?”我霎时倒吸一口冷气,有些木然地望着眼前的大汉,“你是史文恭?”
史文恭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神色一缓忽然问道:“你是何人?竟知晓在下名号?说出姓名,免得伤了故人之后。”
我吸一口气,朗声道:“在下西门庆,与史将军全属初次见面并无交情。”
“你就是西门庆!?”史文恭脸上霎时露出既惊又喜的神色,凝声道,“打败了朝庭十万大军围攻的梁山寨主西门庆?”
我正欲点头,一边的蔡京已经冷冷地纠正道:“现在是我大宋朝驻山东兵马总都督安乐王阁下!再不是什么梁山寨主。”
史文恭却像根本没有听到蔡京说话般,翻身便拜倒尘埃,朗声道:“末将史文恭,拜见安乐王爷,恳请王爷准允末将追随!”
我悚然,万万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一时间有些云里雾里,回头望着蔡京。
蔡京老脸一变再变,终于向我点了点头。想来是顾及,如果我不答应,这史文恭一翻脸,大伙都逃不脱性命。
得到蔡京的首肯,我这才翻身下马,上前将史文恭扶起道:“史将军何须如此,既然史将军有此雄心,从此加入官军你我同朝为官便是!往后皆是替朝庭出力,再莫提替我西门庆效力之说,如何?”
史文恭闻言大喜道:“多谢王爷。”
说罢史文恭庄重地向我拜了三拜,然后长身而起如杀神般伺立我身侧。
花荣虽然刚刚败于史文恭手下,但转眼间敌人化同僚,爽朗一笑上前祝贺我道:“末将恭喜王爷再添虎将!史将军武艺高强,尤其箭法了得,令末将佩服至极。”
史文恭亦谦逊道:“适才山上一战,天将亦是使诈才侥幸得胜,若是与花将军明刀明枪搏杀,胜负委实难料。”
花荣微微一笑,亦不争辩。
我心下一动,不待蔡京上前祝贺我,却反过来祝贺他道:“蔡相,我大宋朝再添一员虎将,真乃万民之福分也。”
“真是。”蔡京欣然点头道,“离此十里有一驿站,可速前往,摆酒相庆史将军加入官军,从此我大宋朝再添一员虎将。”
史文恭脸色一变,忽显迟疑之色,期期艾艾道:“好教丞相及王爷知晓,末将……末将刚刚劫得一官家小姐车驾于山上……”
“可速速放还。”我不待蔡京发话,赶紧说道。
史文恭领命而去,不多时便护着一行车驾下山而来,蔡京大老远看到顿时脸色煞白,望着渐行渐近的车驾,连苍老的身躯也微微地颤抖起来……
我悚然吃了一惊,暗忖那车驾莫非有什么古怪不成?
凝神细看,顿时也让我看出一些门道,看那描龙绣凤的车帘及奢侈的镶金车辕,此车主人定然不是凡人,莫非是王子公主?
“蔡……”我回头正想问蔡京,这是谁的车驾,忽然发现蔡京的马上早已经空空如也,一低头,蔡京早已经诚惶诚恐地拜伏于地上,将一颗脑袋低垂,一派卑躬屈膝的奴才模样儿……
我忍不住蹙紧了眉头,虽然有心想巴结一些权贵,但若让我像蔡京那样装出哈巴狗的模样取悦别人,却实在是做不出来。
正思忖间,蔡京已经侧过头来,目露焦急之色连连向我使眼色。
我装作不见,以疑惑的眼神回看着他。
车驾终于到了近前,蔡京这才正了正衣冠,朗声道:“微臣蔡京,拜见长平公主殿下。”
我心中一震,妈的果然是个公主!便也有样学样,在马上一揖朗声道:“小王西门庆,参见长平公主殿下。”
“罢了。”一声清冷的娇音从珠帘深垂的马车里传出来,“本宫欣见贼将史文恭弃恶从善,十分欣慰,所犯过失亦过往不究!倒是西门王爷,威震海内,足令四方豪杰望风而从,实在堪称我大宋朝之大器。”
我心中一震,暗忖从这短短的几句话便足以判断出这只闻其声不见其面的长平公主,亦不是个等闲的主,立时谦虚地说道:“公主殿下过誉了,西门庆不过一庸才,所仗者不过属下军师吴用而已。”
汗,情势危急,只好先将吴用出卖再说,无论如何,在这深浅未知的长平公主面前,不能露了自己的底细。
“哦?”长平公主轻轻地哦了一声,问道,“是吗?”
我心中再度一震,硬着头皮道:“确实如此,此人有神鬼莫测之才!”
马车中静了一会,我心头凛然正不知这长平公主在想什么的时候,她的娇音忽然再次响起:“本宫知了,安乐王爷相救之恩,本宫会时刻铭记,待返回汴梁当奏过父皇,必有重谢。”
“不敢!”我连声谦让。
“摆驾回宫。”长平公主却是不再理会我,冷冷地吩附了一声,驾车的太监顿时尖锐地叫了一声,打着马儿起程,顾自走了,被史文恭一并放回的皇家仪仗队也再度恢复了耀武扬威的嘴脸……
直到长平公主的车驾走远,蔡京才吁了口气,抹着冷汗直起身来。
望着我的眸子里却是多了丝异样的色彩,良久始叹息道:“王爷真神人也!长平公主威震京师,其威仪较之圣上有过之而无不及,寻常人等见了她早已经惊得魂不附体,独公爷仍能侃侃而谈,老朽算是服了。”
我佯装大吃一惊问道:“这长平公主可是十分厉害?”
“岂止是厉害!”蔡京摇头悚然道,“便是圣上见了她,亦要让她三分!”
“糟了!”我懊恼至极地一击双掌道,“小王不察,无意中竟得罪了长平公主!蔡相,你何不及早相告,小王也不致犯下如此错误。”
蔡京没好气道:“老朽刚刚拼命向你使眼色,偏王爷不解其意,唉,不过所幸的是,公主似乎并未因今日之事迁怒于我等!言下之意,对王爷更是颇有几分欣赏之意,说不定,王爷吉人天相,嘿嘿……”
这老头暧昧地比了比手指,故意压低了声音道:“公主殿下自从三年前亡了驸马爷,性情便变得极是古怪,王爷年少风流、英俊倜傥,或者能够挑动公主芳心亦未可知。”
我愕然,全然不曾料到蔡京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不过心下却是欣喜莫名。
蔡京这样跟我说话,摆明了是将我当成了知心的自己人了!看来,我在梁山的“苦肉计”并没有白演啊,途中的史文恭更是误打误撞,越发拉近了我跟蔡京的关系!嘿嘿,和蔡京攀上了这层关系,这汴梁之行的第一步算是圆满完成了。
至于刚刚那个长平公主,却委实祸福难料。
我隐隐感到这长平公主并非一普通女子,弄不好也像薛涛一般是个智计百出的诡秘女子,那我定然不是对手,弄不好反将小命赔在这里!虽有朱武相陪,但终究是在宋朝的京师,不是在梁山大寨。
一路无话,十数天后,我们一行人终于到达了汴梁城。
远观汴梁城墙,如大地上陡然升起了一道壁立千里的土坎,待到近了才看出其城墙的结实厚雄来!不愧是十朝古都啊,其气势之威武雄壮,实在是已经达到了让人叹为观止的程度!便是正门那高大的城门,便足以让人仰视得掉了帽子。
毕竟是宋皇朝的都城,虽只是城外效区,其繁华的程度比山东境内的济州跟青州都要远胜许多!密密麻麻的人烟,拥挤的路上商贩叫卖,人叠着人、车抵着车,若非蔡京的护卫队卖力开路,光是要越过城外这片闹市区,便要花费半日功夫……
进得城里,更是令人目瞪口呆。
我终于相信《清明上河图》里所绘的繁华景象并非是画者意淫之幻想了!而是实实在在的景象,甚至,还远不足以体现出汴梁的繁华来!
“好热闹的街市呀!”我愣愣地望着汴梁城里的车水马龙,傻傻的只能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再想不出一句适当的话来形容汴梁的风光!
蔡京微微一笑,脸上颇有些自豪,朗声道:“我大宋朝自立国以来,即注意藏富于民,历代而下,百姓富足,民间殷实,始才有这繁华之景象!可叹那些草莽武夫,整日只知喊打喊杀,岂不是刀兵最是繁华之大忌,一旦兵灾四起,我大宋承平数百年之繁华景象,顿时烟消云散……”
我默然。
有心想反驳蔡京,一时却找不到说辞,况且心里虽然想反驳,嘴上却早已经违心地附和道:“蔡相所言正合小王之意!这等繁华似锦,委实得来不易,确实应该善加珍惜!蔡相,但教小王有一口气在,定然卫护我大宋弱疆安宁,不教辽人越雷池半步。”
蔡京欣慰地拍了拍我的肩头,说道:“眼下王爷虽然已经贵为亲王,但在京师却是无产无业,不如先至老朽舍下权宿一夜,明日沐浴衣冠,再觑见圣上如何?”
“如此甚好,只是打扰蔡相了。”
“这算什么。”蔡京呵呵笑道,“论私,王爷是老朽救命恩人,论公,你我又同朝为官,这点小事,何足挂齿?”
我嘿嘿一笑,不语。
正说话间,陡然听到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原本热闹拥挤的街道立时人影消散,让出干干净净的一条通道出来。蔡京老脸上掠起不悦之色,但还是拉着我避到了街边,叹息道:“自从李纲复职之后,圣上似乎越来越信奉武备了,现在禁军的操练也越来越见频繁了,唉……”
我心中一动,凝目前往。
入目之下,心中骤然一震,再难收回自己的目光。
人群消形一空的大街上,黑压压地走来一群衣甲鲜明的宋军,神情冷肃如虎似狼,无数的长枪直刺虚空,形成一片森然的枪林!尤其是官军踏着整齐的步伐前来,那沉重的节奏肆意地侵袭着人们的心脏,很轻易地便勾引起人们的共振……
拥挤在大街两侧的百姓便空前地欢呼起来……
我缩紧目光,有些凛然地盯着这群官军头盔的顶部,那一缕殷红的红樱——禁军的标识!
禁军,应该是大师兄林冲教授的禁军!林冲,终于又可以见到林冲了么?这一刻,我心中突然泛起一丝异样的期待,期待着和我心目中的将魂再见面!数年不见,我早已经不再是清河县无所事事的富家阔少,摇身一变已经成了大宋朝的安乐王爷!
只不知,今天的林冲,却是非依旧郁郁不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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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朝堂之
趁夜回到丞相府,蔡京将我们一行人都安置在府里,更唤出自己的老伴与我相见,蔡夫人是位年长的老妇人,形容十分慈祥可亲对我西门庆更是亲热无比,拉着我的手直念叨,就跟她的亲生儿子一样亲热。
蔡京便在一边笑道:“呵呵,夫人,瞧你那样,竟恨不得将王爷当成亲生儿子呢。”
“要你管。”蔡夫人虽然已经五十来岁却仍然与蔡京伉俪情深,娇嗔了一声道,“老身瞧着王爷便觉亲切,倒像是失散多年的亲人一般。”
我心下一动,见势便拜倒在地,朗声道:“若夫人不嫌弃,西门庆愿认为干娘。”
蔡夫人早已经乐得合不扰嘴,连忙将我扶起,嘴里已经左一个庆儿,右一个庆儿地叫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