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青心中暗道:“她这般撵我离此,想必有话和知命子说。”
当下站起身子,说道:“在下先走一步了。”抱拳对知命子一礼。
知命子微一欠身,道:“贫道明日中午就要离此,在离此之前,还得和你见上一面。”
林寒青道:“好!晚辈也有事请教道长,明日午时之前,晚辈再到此处会见道长。”
知命子道:“贫道难时候驾。”
林寒青转身离开大厅而去。
他心中惦念白惜香,一直奔向白惜香的房中。
只见毒剑白湘夫妇,以及参仙庞天化等,相视而坐,似是正在研商一讲什么重大之事。
庞天化欠身而起,道:“林兄弟来的正好,咱们正有一件重大之事,犹豫难决。”
林寒青一皱眉头,道:“什么事?”
庞天化道:“那李姑娘乃是当今盟主。但是在这黄山世家之中,却有着束手缚脚之感,不能放手施为。”
林寒青道:“她上有高堂老母,目是无法作得主意。”
毒剑白湘突然接口说道:“那李夫人对小女既有救命之恩,在下不能不为她尽一份心力。”
继而长长吁一口气,道:“据在下观察所得,目下这黄山出家中已然潜伏着甚多危机,混入这黄山世家中高手已然不少。”
林寒青道:“这些事情,李姑娘知不知道?”
白湘道:“来人之中有一位和在下交情十分深厚,在下是不该多口,但因想到李夫人对小女施恩甚重,不忍坐视不管。”
林寒青道:“你说的可是那天鹤上人?”
白湘道:“不错。”
林寒青道:“除了天鹤上人之外呢?”
白湘道:“还有两位,在下未能看清楚他们的面目,但从他们的功夫中,可以瞧出两人都有着极高的武功。”
林寒青道:“那一定是掘水脉的人了。”
白湘道:“什么水脉?”
林寒青自知失言,本想改口,已自无及,只好硬着头皮说道:“黄山世家之地域中,有人想掘开水脉,淹没黄山世家。”
毒剑白湘道:“有这等事吗?”
林寒青道:“晚辈亲耳听闻,决不会错。”
白湘道:“果真如此,我白某决不会坐视了。”
玄女龙女突然接口说道:“那天鹤上人,就算为情所迫,也决然不会做出此等上干天怒之事,必是别有掘动水脉之人。”
白湘道:“不错,但这万松谷纵长十余里,地域十分辽阔,咱们不知那水脉所在之地,如何保护那水脉安全?”
说话之时,两道目光,一直盯在林寒青的脸上。
林寒青心中暗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他虽是白惜香之父。但综其作所为,却和那白惜香大不相同,那水脉之处,决然不能说出。
心念一转,回望着庞天化,道:“庞在主,那白姑娘病势如何?”
庞天化道:“这个,老朽倒是难作断言,李夫人才慧如海,深藏不露,也未和老朽谈过治疗白姑娘病势之法,老朽只能说白姑娘的生死,要取决于李夫人的才慧、医道之上了。”
白湘眼看林寒育顾左右而言他,不肯理会自己,心中大怒,双目中寒光闪动,眉宇间隐隐乏现杀机。
玄衣龙女素知丈夫脾气,低声说道:“夫君不可造次。”
白湘长叹一声,忍下未曾发作,但余怒难息,冷冷说道:“林寒青。”
林寒青回身应道:“老前辈有问吩咐?”
白湘道:“武林传言,你和小女相处甚好,不知是真是假?”
林寒青怔了一怔,道:“可以这么说吧,在下和令爱性情颇投。”
白湘道:“从此刻起,以后阁下不许和小女往来。”
林寒青道:“在下和白姑娘相处坦然,对她敬重尤过情意。”
白湘道:“男女授受不亲,我是她的父亲,岂能无权管她,日后你如再和小女接近,别怪我白某剑下无情。”
林寒青呆了一阵,道:“好!在下当记下老前辈的教诲。”
白湘道:“你和我素无瓜葛,不用称呼老前辈了。”
林寒青连碰了几个钉子,一时间,茫然不知所措,回顾了庞天化一眼,转身向外行去。
刚刚举步,瞥见素梅、香菊,扶着白惜香走了进来。
香菊一片天真,急急叫道:“林相公,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家姑娘有救了。”
林寒青闪向旁侧,苦笑一下,默然不言。
毒剑白湘接口说道:“此事是真吗?”
香菊正待接口,白惜香已抢先说道:“只不过有了头绪,能否成功,还难预料。”
林寒青身子一侧,出门而去。
香菊心中大奇,暗道;这人怎么搞的,他生性率直,一片天真,当下高声叫道:“林相公。”
白湘冷冷接道:“不用叫他了。”
香菊呆了一呆,不敢再言。
白惜香轻轻叹息一良道:“扶我到床上休息。”
香菊、素梅应了一声,扶着白惜香登上木榻。
白惜香拉上棉被,缓缓说道:“爹爹啊!你骂了林寒青吗?”
毒剑白湘道:“骂了,我要地以后不许再纠缠你。”
香菊急急说道:“老爷啊!林相公并没有纠缠姑娘。”
白湘右手一挥,啪的一个耳光,打在香菊脸上,道:“多嘴的丫头,出手甚重,打得香菊满口鲜血,直向外溢,愣在一侧。不敢再言。
白惜香淡淡一笑,道:“爹爹啊!你应该先管管你自己的女儿才是,骂人家林相公,岂不是有些过分了吗?”
白湘道:“我女儿胸罗玄机,才慧过人,为父的为何要去骂她?”
白惜香微微一笑,道:“可是她品行不端啊。”
白湘脸色大变,道:“哪里不端了?”
白惜香道:“人家林相公乃正人君子,可是你的女儿却想尽办法,用尽心机,去纠缠人家。”
白湘大为尴尬,呆了一阵,道:“我那女儿,决非那等低三下四的人。”
白惜香道:“此话从你女儿口中说出,难道你还不信吗?”
白湘道:“为父的如若信了,那该如何?”
白惜香道:“轻则重重的打她一顿……”
白湘道:“如是重了呢?”
白惜香道:“爹爹肩上佩带何物?”
白湘道:“护身宝剑。”
白惜香道:“那就杀了她吧!免得让你那女儿活在世上,受那病魔折磨之苦。”
白湘突然仰天大笑三声,道:“孩子,你可知道,为父在江湖上有个绰号吗?”
白惜香道:“自然知道。”
白湘道:“江湖人如何称我?”
白惜香道:“称你毒剑。”
白湘道:“这就是了,孩子,你可是认为为父的下不了手吗?”
白惜香淡然一笑,道:“是啊!能杀亲生女儿,才能当得起毒剑之名。”
白湘唰的一声,抽出背上长剑,冷冷说道:“只当我没有养育你,也是一样。”
素梅、香菊,眼看老爷拔出长剑,心中大急,齐齐跪了下去,叫道:“老爷剑下留情。”
白湘冷厉地说道:“没有你两个丫头的事,不许多口。”
两人果然不敢多言,垂下头去,黯然落泪。
庞天化心中暗道:江湖之上,人人称说毒剑白湘心狠手辣。今日看来,果然不错,虎毒不食子,此人竟能狠下心杀他女儿,看来,老夫是不能坐视了。
只听白惜香道:“爹爹请动手吧!我能死在自己的父亲剑下,那是强过病痛折磨而死了。”
白湘脸色铁青地说道:“好!我杀你之后,再去杀那林寒青,他和你同葬一穴,也好让你瞑目九泉。”宝剑一挥,直劈过去。
只听一声:“白兄手下留情。”一只拐杖,横里伸来,封开了长剑。
白湘回头望去,只见那出杖之人,正是庞天化,不禁怒道:“庞天化,你为何要阻止在下?”
庞天化道:“老朽活了这一把年纪,从未听闻过亲父杀女之事。”
白湘道:“那你就何妨见识一下?”
庞天化道:“女儿是你白湘所生的,老朽本是不该多管,但此时形势不同,老朽就不能坐视了。”
白湘道:“什么形势不同?”
庞天化道:“目下那白姑娘已非白兄所独有了。”
白湘愕然说道:“她是我的女儿,我自有管她之权。”
庞天化接道:“令爱此刻是武林同道生死所寄,天下安危所系,李盟主之命,在此保护于她,自是不能让你杀了她。”
毒剑白湖冷哼一声,收回长剑,唰的一剑,疾向白惜香刺了过去。
庞天化拐杖疾起,封开长剑。
白湘剑芒倒转,疾向庞天化攻了过来,招术诡奇辛辣,眨眼间攻了八招。
庞天化被他八剑快攻,逼得向后退了两步,心中暗暗惊道:此人剑招,果然恶毒。
拐杖疾起,反击三杖。
两人就在小室中展开了一场恶战,剑气拐影;刹那间,漫弥全室。
素梅、香菊,抱起了白惜香,躲在病室一角。
玄衣龙女却望着两人凶险的恶斗,呆呆出神,不知如何是好。
白湘初攻几封,虽然恶毒,但还不是杀手,但过了几招之后,剑势更见凌厉,招招都攻向庞天化的致命所在。
庞天化原无意和他以命相搏,只想阻止他杀死白惜香就是,哪知白湘的剑招,愈来愈见恶毒,稍有疏忽,即有性命之险,迫得全力反击。
房中狭小,白湘手中宝剑轻灵,在狭小之地,运用较为灵活,那旁天化手中拐杖,较为笨重,运用起来不甚方便,吃亏甚大。
白湘剑招愈来愈是恶毒,庞天化渐觉不支。
玄衣龙女心知丈夫杀机已动,今日如若杀了庞天化,势非闹出大事,当下唰的一声,抽出宝剑,正待出手干涉,突闻一个冷冷声音,道:“住手!”
庞天化闻言住手,一收拐杖。
白湘剑势劲急,收势不及唰的一声。刺中了庞天化的左肩。
寒光闪动,鲜血泉涌而出。
只见人影一闪,一道劲风,疾涌而至,击向白湘右腕。
白湘觉着劲风,心想让避,已自不及,只觉手腕一麻,长剑突然落地。
转头望去,只见李夫人面色冰冷,站在门口。
白湘面色铁青,缓缓道:“李夫人吗?”
李夫人淡然说道:“不错。”
毒剑白湘捡起长剑,觉出右手麻木未消,还难运剑,缓缓把长剑交给左手,冷冷说道:“李夫人的指力强劲,一举间能击落在下手中长剑,那是足见高明了。”
李夫人缓步行入室中,道:“阁下在黄山世家之中动手,那是未把黄山世家中的人放在眼中了。”
毒剑白湘道:“在下久闻黄山世家之名,今日有幸能领教夫人几招。”
李夫人大感意外,微微一愕。又恢复平静之色,道:“你要和我动手?”
白湘道:“不错。”
李夫人道:“你右手暂时还不能运剑,三日之后,才可完全复元,那时再行动手如何?”
白湘道:“不用了!在下用左手也是一样。”
李夫人一皱眉头,道:“我和令爱是忘年之交,不能和你动手。”
白湘道:“那是小女的事,和在下有何关系?”
李夫人道:“你一定要迫我动手吗?”
白湘道:“不错。”
李夫人目光一掠玄女龙女道:“你们夫妇一齐上吧!”
白湘道:“此乃我白湘一人之事,与我妻子何干?”
李夫人道:“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和人动过手了。不愿再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