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青道:“在下自信还有一点定力。”
小翠突然探手从怀中摸出一支短笛,接道:“贱妾先为两位吹上一段曲子听听如何?”
李中慧正待出口拒绝,小翠已放在口中吹了起来。
那笛声十分奇怪,初听之下,别扭无比,但听上一阵之后,那蹩蹩扭扭的声音,渐渐使人觉得习惯,不似初入耳时,那等难听。
大约过了一盏热茶工夫,李中慧突然怒声喝道:“这有什么新奇之处,还不快些停住。”
小翠不理会李中慧的喝叫,仍然不停的吹了下去。
林寒青心中暗道:这声音奇怪,那小翠何以会乐此不疲,其间只怕是大有原因。
付思之间,鼻息间突然闻到了一股腥臭之气。
转目望去,只见无数奇怪形状的长虫,分由四面八方而来,已然将几人团团围在中间,不禁大吃一惊,道:“蛇!”
小翠陡然停了短笛,缓缓说道:“不错,蛇!万松谷附近十里之内的各种怪蛇,都已经被我招来,此刻,在你们四周五十丈方圆,都已经聚满了各种毒蛇。”
李中慧突然格格一笑;道:“西门玉霜的手下,除了弄蛇之外,只怕也无法再用出什么惊人之技了。”
小翠冷冷说道:“四位只要移动一步,我立将驱使各种毒蛇,分由四面八方,攻向诸位了。”
林寒青仔细看去,果然四周密密层层,都是毒蛇。不禁心头火起,怒声说道:“姑娘招来这多怪蛇,把我等困在此地,是何用心?”
小翠笑道:“那女子命叫蛇姬,如是四周无舵,她就如离水之鱼,不见兴致,四周集蛇愈多,她就愈见妖媚了。”
林寒青奇道:“有这等事?”
小翠道:“我这就招她来此。”
李中慧低声对追云、捕风说道:“两位清查看一下出路,咱们不能被她蛇群所困。”
二婢四顾一眼,应道:“小婢们开路,姑娘随后。运剑护身,闯出蛇群,当非难事。”
林寒青道:“在下之意,不可造次。”
这时,小翠已然转身而去,昂然从蛇群之中,缓步行过。
群蛇虽亦昂首吐舌,望着小翠,但却没有一条当真的扑上。
只见小翠摆柳腰,片刻间,已走的踪影不见。
李中慧缓缓转过脸去,望着林寒青道:“林兄有何良策,脱此围困?”
林寒青道:“兄弟之意,不宜冒险,目下咱们四周的毒蛇,总在万条以上,人与蛇拼,未免是有些划不来了。”
李中慧道:“林兄之意呢?”
林寒青抬头望着三丈外一株巨松,道:“三位之中,哪一位轻功最好?”
李中慧望了追云一眼,道:“你和捕风哪个好些?”
林寒青道:“姑娘能否跃上那巨松?”
追云打量了那巨松一眼,道:“大概可以攀住松枝。”
林寒青道:“好!姑娘请跃上那株巨松,然后用一条丝带,垂下松树,在下等可借那带子游荡之力,可把我等带到那巨松之上。”
追云流目四顾,只见四用蛇群蠕蠕而动,昂首吐舌,跃跃欲试,不禁心头骇然,暗中提聚真气,双臂一振,冲天而起。
飞起去两丈左右之后,突然一长柳腰,悬空翻了一个跟头,双臂一张,抓住了一根松枝,借势跃上松树。
这当儿,四周的蛇群,已然缓缓向前移动,似是要择人而噬。
追云迅快的解下腰间丝带,握在手中,高声说道:“哪一位先上来?”
李中慧望了林寒青一眼,道:“林兄先上吧。”
林寒青眼见蛇群愈来愈近。探手从怀中取出了参商剑,道:“姑娘先上去吧。”
说话之间,追云已然把手中丝带,投了过来。
李中慧道:“不用推辞了。”纵身而起,抓住丝带。
追云腕上加力一带,李中慧借力一个翻身,跃上松树。
林寒青目光转到捕风脸上,道:“姑娘上吧!”
捕风也不推辞,飞跃而起。
追云疾快的投过来手中丝带。
捕风一伸手,抓住丝带,跃上松树。
林寒青一提真气,正待飞跃而起,突然一产冷笑,传了过来,道:“林相公,不想死就站着别动。”
林寒青停下身子,缓缓转过脸去,只见小翠站在三丈外一块大石之上,当下冷冷说道:“姑娘可是觉着这区区蛇群,当真的能够伤得了我林寒青么?”
小翠缓缓说道:“那巨松周围,五丈内再无衔接的松树,你如登上了巨松,岂不是隐身绝地了么?”
林寒青冷冷说道:“那总比站在蛇群之中好些。”
小翠道:“林相公如肯相信小婢之言,那就听我吩咐,缓步走出蛇群。”
林寒青道:“如是在下不相信呢?”
小翠道:“那是自取死路,怪不得小婢了。”
这时,四周的蛇群,已然愈来愈近,逼到林寒青身边四五尺处。
但闻李中慧高声说道:“林兄,快些上来。”
喝叫声中,抛过丝带。
林寒青纵身而起,左手抓住丝带。
李中慧右手加为一拉,带起林寒青的身子,疾向松树之上飞去。
这当地,突然寒芒一闪,一道白光,疾飞而来,寒芒过处,斩断了丝带。
丝带虽断,但林寒青已然借那丝带收动之力,直向松树之上飞去,左手一探,抓住了一条松枝。
只听嗤嗤两声,两柄飞刀,破空而来。
林寒青一挥手中参商剑,当的一声,击落一柄飞刀,但另一柄飞刀,却疾飞而过,斩断了林寒青手握的松枝。身子直向松树下的蛇群中落去。
就在林寒青身子向下坠落的同时,李中慧已由松树上疾飞而下,人还未落实地,长剑已然扫出,白光闪动之中,血雨纷飞,三方圆中的毒蛇,尽为长剑斩断。
这时,林寒青双脚刚好落地。
李中慧急道:“快些跃上松树,再商拒敌之策。”说话之中,当先腾身而起,飞上巨松。
林寒青紧随着腾身飞起,翻上巨松。
只听小翠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林相公,小婢已尽了心力,相公不肯听小婢之言,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
林寒青冷笑一声,接道:“你的好心,我已经领教了。”
李中慧道:“是又怎样?”
小翠道道:“小婢料想到。诸位被毒蛇所困之后,很可能避到那巨松之上,因此,早已在巨松之上,洒上奇毒,此刻,四位只怕都已在不知不觉中为奇毒所伤。”
李中慧仔细瞧去,果然发现那松叶层中,有很多白粉末。
追云深手入怀,摸出一个玉瓶,倒出四粒丹九,林寒青、李中、捕风各一粒,自己也吞下一粒,说道:“这是夫人炼制的避毒丹,三位快快服下。”
小翠不闻几人答应,立时又高单说道:“诸位不妨运气试试,当知我小翠之言不虚了。”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我等你十声锣响,如是诸位还不肯弃剑就缚,别怪我小翠手段毒辣了。”
林寒青摇摇头,道:“奇怪呀,奇怪。”
李中慧道:“奇怪什么?”
林寒青道:“这地方对那小翠似是极为重要。”
语声甫落,突闻当的一声锣响,传了过来。
李中慧分开松叶,凝目四顾,打量四周形势,默然不语。
追云突然一拉捕风衣袖,道:“我想到一个逐蛇之法。”
捕风道:“什么法子?”
追云道:“愚姊听说长蛇怕火,咱们何不用火攻蛇。”
捕风道:“法子虽然不错,但不知如何着手?”
追云微微一笑,道:“两丈外一片丛草,已经干枯,咱们一起下树,你替我守望,我去燃起丛草,但不知妹妹是否有这股胆气?”
捕风笑道:“姊姊也未免小觑小妹了。”一沉气,疾落下去。
追云低声说道:“姑娘,小婢先行逐退蛇群,再和那丫头决一死战。”不待李中慧答话,疾跃而下。
两人一落实地,立时双剑齐出,近身蛇群,吃两人交织的剑光斩得血躯横飞。
林寒青低头看去,只见二婢双剑交织成一一片白光,直向两丈外草丛之中滚去,视那满地蛇群有如无物。
李中慧低言对林率育道:“这套剑法,乃家母创出的地趟剑法,想不到二婢已经练到如此火候,这套剑法,专以是在千军万马中突围之用。”
林寒青道:“令堂之能,果然是世所罕见.这套地趟剑法精战严密,专以攻入下盘,就算是第一流的武林高手,也是不易招架。”
这时,二婢已然接近了丛草,追云探手入怀,摸出一个火折子,正待晃燃,点烧草丛,突闻嗤嗤急响,破空而来。
追云、捕风久年追随在李夫人的身侧,不沉剑术上造诣甚深就是暗器方面,亦有着惊人的成就,听得破空之声,已知是暗器射来,头也未回,双剑齐齐拍出。
但闻啪的一声,两把柳叶飞刀,吃二婢双剑击落。
追云右手挥剑打暗器,左手晃燃了火折子,燃着草丛。
捕风剑势如轮,扫打四面蛇群。
这片草丛中,堆积着甚多枯枝,火势一起,立时蔓延开去,片刻间,黑烟冲天而起,火势熊熊,不可收拾。
追云只顾点火,心神稍分,一条毒蛇,疾窜而上,-口咬在追云左腕之上。追云长剑一回,唰的一声削下一片肉来。紧随一剑,斩断毒蛇,撕下一片衣襟,裹在伤处。
林寒青居高临下,看的十分清楚,对那追云的豪勇,暗生敬佩之心,忖道:追云、捕风都是女流之辈,竟有如此豪气,我林寒青堂堂男子,岂能坐视不管。心念一动,飞身而下,短剑挥动,斩断一株小松,左手执松,右手挥剑,扫打蛇群。
就在林寒青飞身下树的同时,小翠已率领十余个高手赶到,分兵两路,一路扑向追云、捕风,小翠却亲率四个蓝衣武士。奔向林寒青。
火势蔓延,蛇群惊逃。
小翠满脸激忿之情,盛怒之下,似已顾不得再吹笛役蛇,直扑林寒青,怒言说道:“还不弃剑就缚,难道你真要和我家姑娘作对?”
林寒青先是一呆,继而淡然一笑,道:“我林寒青和双方都谈不上恩怨,只要你家姑娘能够里息戈干,林某人……”
小翠长剑一挥,身后两个蓝衣武士,疾扑而上,一刀一剑,两侧攻。
林寒青右手短剑一摆,和两个蓝衣武士打在一起,左手松枝,逐打地上群蛇。
小翠带着另两个蓝衣武士,扑向巨松,高声说:“李中慧,可敢和我一决死战么?”
李中慧应声而下,道:“你们三个一齐上吧!”
李中慧长剑斜举,一招“天外来云”,封住了小翠的剑势,长剑直劈下去。
出手一剑,守中带攻。
小翠似是突然间想起了一件重要之事,突然收剑而退,道:“李姑娘,小婢有一件事不明,请教李姑娘?”
李中慧目光转动,看两处恶战,虽然激烈,但迫云、捕风,和林寒青都无落败之征,心中一宽,冷冷说道:“什么事?”
小翠道:“我家姑娘凋制的毒粉,百试百验,几位明明中了毒,怎的不见毒性发作?”
李中慧道:“黄山世家珍藏着天下灵药,何畏西门玉霜调制的毒粉?”
小翠一皱眉头,道:“你们已服过解毒药物了?”
李中慧淡然一笑道:“不错,西门玉霜那点微末伎俩,难道还能在黄山世家中施展不成!”
小翠怒声喝道:“你敢污辱我家姑娘。”欺身而上,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