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娘娘。”石韦直起身来,脸上亦带着淡淡的笑容。
那刘昆布见到这情形,脸上顿露狐疑和几分惊异,不及多想,他忙是跟了过来,陪笑道:“臣等早已盼着娘娘前来训视,娘娘里边请。”
小周后也没正眼看他,只淡淡道:“本宫并非来训视,只是今日有空闲,顺道来看望看望石医官而已。”
此言一出,刘昆布身子一震,眸中瞬间闪过何等惊诧之状。
这位御医之首,自然无法想明白,皇后娘娘为何不是来责罚石韦,反而是来看望于他。
这时,石韦却拱手道:“微臣何德何能,竟能惊动娘娘凤驾前来看望,微臣实在愧不敢当。”
小周后面带赞赏之色,和蔼笑道:“你妙手仁心,治好了宁国夫人的病,本宫代母亲来看望一下你,也算是尽一份孝道,何来惊动之说。”
“娘娘以孝为本,母仪天下,实为天下臣民之幸。”石韦顺道拍了她一句马屁。
小周后听着受用,绝美的脸庞平添几分悦色。
当下小周后入得御医院,在众医官的面前,把石韦大赞了一番。
小周后的这一番赞,只把刘昆布和其他的同僚们听得是目瞪口呆,震撼连连。
那刘昆布的表情,更是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变化不定,极不是滋味,直到此时,他才知道,石韦先前的那番惶恐之词,竟然只是戏弄于他而已。
“石爱卿,你眼下在御医院中是何职位?”小周后忽然问道。
石韦谦逊道:“微臣刚入御医院,资历浅末,眼下只任医官。”
小周后微微点头,想了想却道:“这样吧,本宫回头就与陛下请旨,升你为御医院副院使。”
此言一出,众人心中尽皆哗然,对于石韦无不露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要知这御医院中,乃是汇集了南唐国最顶尖的医生,这些人中的大多数,在御医院中混了几十年,却还只是一名小小的医官。
而石韦这么个年纪轻轻的小郎中,出身寒微不说,师父也并非名医,不想数月之间,不但破天荒的进了御医院,而且还青云直上,几天功夫就升到了副院使的位置。
这在众人看来,已经是不大不小的一个奇迹了。
那刘昆布的脸,瞬间便拉了下来。
石韦却作受宠若惊之状,忙是一番自谦推诿,声称自己才疏学浅,还要向众同僚前辈多多学习,万不敢担此重任。
小周后便拂手道:“陛下用人,向来是任人唯贤,以你的医术和才华,只当一名医官实在是委屈,本宫主意已定,你就不必再推辞了。”
谦逊到这地步,再推辞就是不领皇后的情,石韦遂是起身拱手,正色道:“微臣多谢娘娘器重之恩。”
小周后这才满意的点头,起身道:“本宫还要服侍陛下,这就先回宫了。对了,本宫这几日腰上一直有些小酸痛,改天你进宫一趟,为本宫好好瞧瞧。”
石韦忙道:“微臣谨记,恭送娘娘。”
当下小周后摆驾回宫,众御医们又是一窝蜂送出门外。
皇后一走,这些御医们便围了上来,纷纷的向石韦道贺。
“恭喜石院使荣升啊。“
“我早知石院使医术不凡,怪不得能得皇后娘娘赏识啊。“
“石院使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成就,将来必定前途无量啊,到时候可别忘了我们这般同僚啊。”
…………
一众御医们,尽极谗媚,仿佛一夜之间,便从形同陌路的同事,变成了深交已久的故友一般,热情得都让石韦感到想吐。
医生也是一门职业,职场就如同官场,有官场的地方,便必然会有这般人情冷暖。
石韦早已看淡,当下也虚情假意的跟这班热情的同僚们敷衍了一番。
众人各表一番奉承之后,方才散去。
这个时候,那刘昆布才不情愿的走上前来,脸上挤着牵强的笑,拱手道:“石兄,恭喜你荣升副使,今后多了一个得力的左膀右臂,老哥我也就省心不少啊。“
刘昆布在朝中也是有靠山和关系的,不过这关系再大,又岂能大得过皇后。
眼下见着石韦得到皇后的青睐,身为官场之人,心中就算有一万个不情愿,却也只能违心的前来客套。
石韦却冷笑一声,忽然问道:“方才之时,卑职似乎听到刘院使提及什么‘沈师伯’的,卑职当时没太听清楚,刘院使到底说了些什么?“
石韦所说,自是他借了陆玄明之手,灭了那沈厚朴的事。
刘昆布一听,脸上顿露尴尬,忙是讪讪笑道:“哪有这回事,我当时只是想叫着石兄你一块去迎驾,一定是你听错了。“
“哦——“石韦作恍然大悟之状,却才拱了拱手,”卑职虽然侥幸得皇后娘娘眷顾,当了这什么副院使的,但卑职才疏学浅,往后还要仰仗刘院使多多指点呀。“
刘昆布忙摆手道:“岂敢岂敢,往后你我一起努力,把这御医院打理好便是。”
言语暗讽了一番这刘昆布后,石韦赖得再多跟他费唇舌,遂以出诊出由,又提前回家。
一进家门,正自掸桌椅的樊佩兰便奇道:“远志,你怎的方才出门,这还不到中午就回来了?”
石韦把药箱放桌上一放,不以为然道:“当官就是为图得舒服,若是当了官还整日按时上工,按时收工,累得跟狗似的,那这个官还当得有什么意思。“
一听这话,樊佩兰不禁面露惊喜,追问道:“远志,听你这话,莫非你是升官了不成?”
石韦遂是将自己如何受皇后欣赏,将要荣升副院使之事,轻描淡写的道来。
樊佩兰听罢自是大喜,忙将丁香,丁老汉,还有自己那书呆子族弟樊若水叫来,一齐分享这桩大喜事。
一众家眷们,自然是大喜过望,又是贺喜,又是叽叽喳喳的吵着要庆祝。
那樊若水愣了好一会,方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遂也抱着一本书拱手道:“远志兄,恭喜你荣升御医院副使呀,姐夫他在天之灵,必也会为你骄傲的。”
石韦看了一眼他手中的书,便想这书呆子果然是刻苦用功,走哪里都手不释卷。
他忽然心念一动,便将樊若水拉往边,低声笑道:“若水兄弟,我看你也不用这么辛苦的读书了,要不容我在潘大人那里替你说几句话,此番科考,必让你榜上有名。”
樊若水也算是自己人,石韦既然有这关系,顺手帮一把也是应当。
不料,这樊若水却神色一凛,立时郑重道:“远志兄的好意,若水心领便是。但我对自己的才华很有信心,我一定要我自己的真本事考上科举,其他的那些路子,我是一概不想。”
从现在到古代,这二十年来,石韦见惯了靠关系路子之事,樊若水这一席话,却令他大感意外。
忽然之间,他对这个正直的书呆子产生了几分钦佩之意。
沉默了半晌,他忽然哈哈一笑,拍着樊若水的肩膀道:“好一个‘凭自己的真本事’,不错不错,能结识你这样有志气的朋友,是我石韦的荣幸。”
樊若水却又憨憨一笑,不好意思道:“远志兄过奖了,我这也只是听圣人教诲而已。”
眼瞧着他读书读得眼圈发黑,石韦忽又想到了什么,便笑道:“读书用功是不错,但也要学习和娱乐并重,要不然就读傻了。”
“嗯?“樊若水一愣。
石韦嘿嘿一笑,向着丁老汉叫道:“丁伯,我吩咐你做的那玩意儿,你可做好了吗?”
;
第七十五章 今学古用
丁老汉愣了一下,忙道:“公子爷让小的做的那东西,昨儿个就做好了,就搁在后院,公子爷现在就要看么?”
“走,咱们一起去看看。”
石韦兴致甚好,大步去往后院,樊若水等皆是好奇,都跟了出去。
丁老汉遂是将一张四角桌搬了出来,接着又从柴房拿来一个大木盒。
石韦打开盒子,里边堆砌的是整整齐齐的方形木块,他随手拿了一个看一看,赞道:“丁伯,你这手艺还真不错。”
丁老汉搔着头笑道:“小的以前当过几年木匠,这么些年不用,手艺生疏了些,让公子爷见笑了。”
樊若水走过来,拿起其中一个方块,见上面刻着“八万”两个字,至于其余那些木块,也都刻着或字或图纹,看起来甚是怪异。
“远志兄,这些是……”樊若水一脸茫然。
石韦将那木盒翻了过来,“哗啦啦”将那些小木块全都倒在了桌子上,他把玩着其中一块,笑道:“这玩意儿叫做麻将。”
“麻将?”
那四人不约而同的奇道。
“对,就叫麻将。若水兄弟,我看你整天读书,人都快读傻了,你得放松放松,来来来,咱们来打几圈麻将再去读书,保证你头脑灵光,事半功倍。”
看着那一桌的麻将牌,樊若水又是好奇又是为难,吱吱唔唔道:“可是我还这卷书还没读完,而且,这什么麻将的,我也不会呀。”
石韦一把将他按下,边码牌边道:“不会可以学嘛,很简单的,难得今天我升官,就当你们陪我庆祝了,书少读一天又不会死。”
“这个……”樊若水有些犹豫。
或许是天性,樊佩兰和丁香那妇道人家,一看见麻将这新奇玩意儿,顿时便来了兴致。
樊佩兰便劝道:“远志说得对,难得高兴,若水,咱们就陪着远志玩玩这新奇的东西,姐倒瞧着蛮有趣的。”
樊若水碍不过他们再三相拉,索性便坐了下来,欣然道:“好!我今陪石兄玩玩这麻……麻……”
“麻将。”
“对,麻将。”
于是几人便坐下,石韦遂将这麻将之术教给了他们,一家子人,便在这院子中哗啦哗啦的搓起了麻将,这日子倒是过得极是消闲。
…………………………
小周后的这枕边风吹得果然有用,那日她离开御医院的第二天,李煜便下了诏命,升石韦为御医院副使。
想起那日小周后说腰有些酸痛,让石韦抽空入宫去为她瞧瞧,于是石韦升官的第二天,便即入宫,一面是谢皇后,一面是为其瞧身子。
时当午后,皇帝尚在御书房中与几位大臣议事,小周后则在临仙阁中赏湖景,听得石韦前来,便宣他入内。
入得阁中,隔着一层薄纱,却见诺大的锦床上,小周后正懒懒的斜躺着。
“微臣拜见皇后娘娘。”石韦上前施礼。
薄纱中的小周后臂儿一伸,摆手道:“石爱卿平身吧。”
石韦直起身来,抬头看去,却见薄纱内的小周后,只着了一身薄衣,手臂露出半截,酥胸随着呼吸轻轻的起伏着,即使是隔着一层纱,这般看起来亦有勾人心魄的惊艳。
石韦按定心神,拱手道:“微臣前日听娘娘说腰有些酸痛,所以今天特来为娘娘诊视诊视。”
“难得你还惦记着本宫的话,过来吧。”小周后笑道。
石韦趋步近前,这般近前时,小周后那幽淡的体香如丝如缕,悄无声息的潜入鼻息。
她那隐约朦胧的肌肤,修长完美的体段,肆无忌惮的涌入石韦的眼帘。
深宫禁内,面对着皇后,石韦不敢稍有放肆,只表情平淡的说道:“微臣先要为娘娘切一下脉,请娘娘平静下。”
小周后遂是躺下,将一只手伸出了薄纱。
她这般平躺着,睡衣薄如蝉翼,挺拔的玉乳双峰若隐若现,胸脯随着均匀的呼吸慢慢起伏,浓密、乌黑的秀发散铺在锦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