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传奇之娉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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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传奇之娉兰-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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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寻思了下,明白她这是在考我,方道:“对于黑棋这种只守不攻喜好实地的对手来讲,倒不如采取腾挪之术,连消带打,应有胜算。”
    “但如果是这样。”她从棋盒里抓了把棋子出去,掷在了地上,道“白棋根本没有足够的棋子走到收官,又该如何?”
    我愣了下,全然明白了,齐太后对于朝政之事,已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她自然渴求忠臣良将协她左右,而我似乎是被她挑中了。
    “若是如此,那也只能孤注一掷,深入敌腹了。”我拾起了一枚白子,落了下去。
    “想法是不错。”她道,却把我落下的子捡了起来,“但只怕我老眼昏花,拿了黑子,却当了白子落了下去。”
    原来她还是在疑心父王。
    我略微一笑,只问她:“太后觉得臣妾包的饺子如何?”
    她果然笑了。
    伸手便将那局棋拂去了。
    “皮太软,和面的时候放的水多了。”
    “水多了面就软了,自然包不住那些纷杂,臣妾下回会记得少放些。”
    疑心太重,忠臣也会势薄的。
    我想我的饺子,是送对了。
    之后她唤来了福喜,叫了暖茶,又见我一身半湿,便叫宫女拿了件衣服给我换上。我这才一身干爽,暖和了过来。
    “这是我年轻时的衣服,还未穿过,你若是不嫌弃,就拿去穿吧。”她低头品着茶,挥手,便叫那些宫女退下了。
    “你过来。”她道,然后拉住了我的手,像第一次见着我一般上下打量了起来。过了许久,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不错,果然是个出挑的美人,怪不得子煌会如此急切的想立你为后。”
    我心里一慌,连垂下了头。
    “你不用怕,这不是国事,我只想跟你谈谈家事。毕竟那孩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他心里想什么,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只可惜……唉。”她幽幽叹了口气,才继续道:“你不爱他,对不对?”
    我只觉腿上一软,便跪了下去:“太后……”
    她仍旧叹着气:“罢了罢了。宫中的女人,哪个不是如此,你起来吧,我们说说话。”
    她拉我起来,让我坐在了她身侧。
    “子煌的性子很温和,也不肯轻易的吐露自己的心事,但我看得出来,他非常喜欢你,但他现在却并不怎么开心,我想可能就是你这里出了问题。不是我逼你,只是你我都是女人,既然已入了这深宫内院,就要舍得放下一切,子煌能如此爱你,也是你的福分,你就不如回应他,试着让他成为你生命的一部分,你知道,做女人,能有个爱自己的人,就足够了。”
    我默默的点着头,心中却难过的想要爆开,许久才咬着嘴唇道了句:“臣妾既然已是他的妻子,自然会好好爱他。”
    齐太后方点了点头,又看了眼天色,道:“也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今天的事情也不要对外人去讲,先前的只是做给皇后看的,她心高气傲,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我这样做也只是为了能让你在宫中好过一些。”
    我点了点头,才跪安了。
    出去的时候雨已经停了,满皇宫都是种沉默的死寂。我抬头望天,只觉一种悲怆油然而生,像在心里撞了一下般。
    之后便不知是什么东西出去了,什么东西又进来了,只是想:也许我真该逼着自己,放下些什么了……
第 14 章
    从齐太后那里回来,又过了两日,便听说哥哥被封了官。侍御史,不大不小,能显出身份,却又瞧不出任何荣宠。
    就如宫中一样,可以百花齐放,却不可独占鳌头。
    她就是那日在皇后寝宫外面谈论子煌大婚是否去了毓仁宫的婕妤。
    我没吭声,倒是身旁坐着的张贤妃道:“自从大婚后,皇上就未曾翻过我们任何一位妃嫔的牌子,如今终于有了圣宠,那是好事。”张贤妃自入宫以来,便一直以温慧贤淑著称,很得人缘。
    沈婕妤听了,也只好缄默不言,拿起一旁的茶盏喝了口,又提起了一件事:“听我父亲说,董相家的园子,似乎又要翻修了。”
    这话似乎引起了众人的兴趣,便听下面的一个婕妤道:“可不是,似乎还是皇上亲自下的恩旨,敕建,还会提上匾额以示天恩。”
    “那园子以前我随我父亲一起去看过,修的分外秀致,南方的妩媚,北方的雄壮,全溶在了一起,怕是比这皇宫还要富贵几分。”沈婕妤说着,才发现自己失了言,连用帕子捂住了嘴,一双大眼偷偷往首座瞧了瞧,方垂下头不说话了。
    其实董家的奢华,我也早有耳闻,此番又再次翻建,恐怕也不是子煌的意思,多少还是出于朝廷的安抚。
    不过若是长此下去,定是会让民心更加涣散。
    我将茶盏放下,侧过身问张贤妃:“那个才人,皇后娘娘可有去看过了?”
    她答道:“还没有。”
    我道:“毕竟是第一个得蒙圣宠的人,叫尚宫局那里多拨些赏赐。另外御药房那里也交待下。”
    张贤妃道:“是。”
    我才挥了挥手,道:“我乏了,你们散了吧。”
    待那些婕妤和张贤妃都退下,我才觉得太阳穴突跳的厉害。用力按了按,脑海中便显出了那张最熟悉不过的脸。
    这次没有酒窝,也没有调皮的笑容。
    只一种如水般的忧郁,对我淡淡的诉说:“你怎么不来。”
    像是被一道尖锐的利器划过,我脑子里一片空白。直到定儿低声唤我,才从那片似要麻木了的阵痛中抽离了出来。
    “主子,小王爷过来瞧您了。”
    永络国对于女子的要求并不算太严,甚至可以说是豁达,禁宫之中的妃嫔若是想见家人,只需给尚宫局递上牌子,再由皇后或是太后审批便可以相见。
    这次哥哥过来,大概是太后给了批。
    听到哥哥来了,自然是万分的高兴,连忙换了衣服,叫小太监把哥哥让了进来。
    半个月不见,他升了官,也换了套官服,褪去了那身铠甲,多少显了几分秀雅的气质。
    他进门就要跪,我连把他扶了起来,让那些宫女太监退下,方捶了他一拳,道:“升了官,也不知道进宫来瞧我。”他是自幼与我玩闹的大哥,又多日没见,语气里不觉夹了几分娇嗔。
    哥哥揉了揉我打到的地方,勾了我的鼻子,道:“你现在可是万千宠爱的淑妃娘娘,哪能说见就见的?”
    他虽是调笑,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只硬生生的挤了挤,才叫定儿去倒杯茶来。
    随口问他:“哥哥你觉得光禄大夫余秋这个人怎么样?”
    哥哥抬起头想了想:“是个很会左右逢迎的主,府中也有不少门客,属于中立的一派。”
    “那他的女儿余若兰,你可曾见过?”
    “是跟你一起入宫的婕妤?”
    “嗯。”
    “见到没见过,不过听人讲,是个个性不强的女子。身体也不是很好,这次入宫也是他父亲的主意。”
    我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这时定儿端了茶上来,哥哥低头抿了抿,细细的品着,然后悠然的道:“云南毛峰,是父王最爱的茶。”
    我笑道:“你的嘴巴还是那么刁。”
    “不是我嘴刁,是这茶的味道一点都没变。”哥哥轻轻转着他手中的茶杯,忽然说道:“你在宫中不得宠吗?”
    我本端了茶在喝,只木然的放下了,“这话怎么说?”
    哥哥指了指那茶叶,道:“皇帝恩宠,多有赏赐,茶自是少不了,而妹妹你却只用了家乡带来的款待我,再加上现在朝中多有议论,皇帝甚少临幸后宫,直到昨日才翻了个才人的牌子。我一想便知恐怕是后宫这边出了问题。”
    我不知如何去答,却听哥哥道:“父王又来信了。”
    我才抬起头问:“说的什么?”
    “父王的意思,是想让你走宫。”
    “走宫?”
    “嗯,虽然现在齐太后是支持父王的,但毕竟君心似虎,父王想让你在新皇面前能多有提点,最好能在他处理朝政时跟在他身边。”
    “可是……”
    “这是父王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现在朝政紊乱,只能多给新皇一些意见,比如这次董相园子的翻修,就大可以否掉。”他顿了顿又道:“兰儿,哥哥知道你并不是喜欢玩弄心机手段的人,但这一次,你真的需要在后宫里稳固你的位置,最好能成为新皇身边最得宠的一个,这样你才有机会走宫。”
    哥哥的语气虽然不重,却也十分坚决。
    我咬着下唇不说话,只是心中苦到了极处。
    哥哥并不知道我与希琰的事情,当然也不会知道我与子煌之间的过往。所以他才会如此理所当然的说出让我用心思来靠近新皇的主意。
    感情的事情,很多时候,也只是一种手段。
    一盏茶下去,外面有小太监过来通传:“御史大人,到时间了。”
    哥哥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了句:“宫中万事,要谨言慎行。”才倾身跪下行了大礼,出去了。
    此时正是午后,阳光从窗格透进来照在身上,便多了几分浮热。
    我隐隐觉得后背渗出一层汗来。
    想叫定儿将那帐子放下,举起手却又顿住了。
    阳光可以挡住一时,却挡不住一世。
    转身回了内里,从书架上撤出一本书来。
    翻开扉页,便见了那一串颜色依旧的杏花。不敢去想心中的滋味,只从书案上拿了信封,仔细收好,才唤了定儿,道:“把这个拿去水苑,交给里面的禄公公。”小禄子是子煌的贴身太监,我的事情他自是知晓。又想定儿可能没那么容易进到水苑,便拿了把碎银塞给她道:“如果见不到禄公公,就让门口的侍卫通传一下。”
    定儿瞧我神色凝重,自然不敢怠慢,连忙去了。
    我拿起一旁的羽扇,轻轻扇着,三月将尽,马上就到了季春,这南方的气候,也愈发的沉闷了起来。
    傍晚。
    打过了初更,夜色变得极为凝重。
    定儿点燃了香炉,还是那沉沉的水沉香。
    “主子,该歇了。”她轻声道。
    我摇了摇头,问道:“那封信,你可送进去了?”
    定儿道:“送了,亲自交到禄公公手上的。”
    “那就行了,你先去睡吧。”我挥手让她下去,才随手拿了本书,倚在窗前的软榻上,瞧那外面月色洒下的一片雪白。
    其实夜色是极好的。
    玉盘似的月亮嵌在半空,照得一切通透碧亮。外面的一切,也瞧得分外清楚。
    露水涌了上了,点在初发的草尖上,盈润光泽不像是真的。
    我听到身后传来奚簌的衣料声响,知道是他,便只瞧着窗外,未动。
    过了许久,那水沉香渐渐馥郁起来,才听他温润的声音响起:“怎么又穿的这般单薄。”
    话说道一半,一件带着龙檀香的外衣已披在了我的身上。
    他十指触到我的肩膀,我的泪水便难以控制的落了下来。
    “皇……”尚未吐出,便改了口,低低道了句:“子煌。”
    他碧玉般清澈的眼眸似有流光闪过,伸手一揽便将我抱在了怀中。我靠着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化成了千道利刺,汩汩的全扎在了心底。
    ※※※※※※※※※※※
    注1:关于走宫。
    汗……再次鄙视自己的懒惰。
    走宫其实在宫廷中并不多见,只有最得宠的妃子才有这种待遇。因为廷制度,一般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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