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的校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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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沦的校花- 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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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小林苦笑道:“医生说不许我再喝酒了。”
    我也笑了:“我知道你的病不能喝酒,所以才请你的嘛。好歹卖个人情。你以为我真的舍得请你?”
    陆小林说:“我操!这样吧。我们两个就像衡山派刘正风和魔教长老曲洋,生死之交!好久没有好好玩过了,你陪我到江边去一起弹奏一曲《笑傲江湖》罢!”
我和杨雪萍确立了恋爱关系
    “好!”二人一拍即合,拿上吉他,就往江边走去。我去年为和孟蘩一起去衡山旅游,辛苦攒了一笔小钱,后来孟蘩跟了王惠梁,我却为救杨雪萍挨了一顿苦打。伤好之后,我和杨雪萍确立了恋爱关系,就把孟蘩送我的练习琴还给了她,用那笔攒下的钱买了一把新的吉他。
    我们来到江边。此时正值洪峰最高的时候,江水汹汹,离堤岸只有几米,30多米深的河床几乎全都被灌得满满的。江中的烟雨洲已经基本被淹没。而我和孟蘩以前赏月赋诗的小沙洲,早就成了水府龙宫。沙洲上那片如烟的柳树,也都随着那些青翠的往事一起,埋葬在一江春水之中了。只有一些高大挺拔的白杨还露了点尖尖在水上,顽强地飘拂。江面比平时宽了一倍,真是蔚为壮观。古人云“潮平两岸阔”,正是此意。上游漂下许多树枝和杂物,有时被涡流吸入,便不再有任何踪迹。泥沙翻滚,使江水显得特别的浑浊,却又别有一种粗犷和壮美。在这种沉默着的浩大之下,蕴含着一种无坚不摧的威力。
    我和陆小林见了,叫了一声“好!”就坐下来,拨弦弹唱起来。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世几多娇。
    清风笑,竟惹寂寥。
    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苍生笑,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我们一连唱了十来遍,总是觉得意犹未尽:“黄霑的词写得就是好!”
    离我们不远处,有一位披着蓑衣的渔翁,把钓钩伸进浑浊的江水中。我们很怀疑他能否钓到鱼。不管我们怎么唱,他都不关心,只是专心垂钓。
    这时一辆警车呜呜呜呜地开过来,下来几个警察,手里拿着对讲机,开始拉隔离带。其中一个过来对我们说:“你们这些大学生,真是不晓得危险!今年这是特大洪峰,大堤都快挺不住了,你们倒在这里弹琴玩!快活二哒!快回去!垮了堤肯定没命了!前几天这里上游不远垮堤了,把下课回家的整整一个班的小学生都冲走了。”
    我和陆小林听了,心中骇然,乖乖地离开。那个渔人也被警察喊了下来。我们二人见天气尚早,都不愿意就这样回学校。陆小林就建议到罗盘山上去找个没人的地方继续唱。我觉得陆小林刚刚出院,不宜过量运动,就劝他回学校休息,不要上山了。陆小林想了想,接受了我的意见。
    陆小林自己不能上山,我却被他的建议所打动。这个学期要排戏,占用了太多时间,剩下的时间都用来抓紧学习了,因此我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弹过琴了,手法已经有些生疏。我和陆小林在岔路口分了手,就独自一人向罗盘山上走去。
    罗盘山的道路,我已经走过多遍,非常熟悉了。这个山上发生过太多的事情,甜蜜的、伤痛的,温柔的、暴力的,无不与孟蘩和杨雪萍这两个我至爱的女子相关。嗯,既然是至爱,那就只应该有一个人。我到底是爱杨雪萍更多呢,还是曾经爱孟蘩更多?
    我就这样边想边走,不知不觉走到半山腰附近,看到一个小坪,我认出正是前年冬天为了孟蘩挨秦梦香毒打的地方,心中一动,就找了一小块地方坐了下来。不远处有一条小溪,若隐若现,叮叮咚咚地响着。边上行人不多,很是幽静。
    我已经许久没有好好回忆和孟蘩一起的那些往事了。今天突然触景生情,眼前又像过电影一样地浮现出许多镜头来,耳边也尽是她清亮的笑声和“大狗熊,大狗熊”的温柔呼唤。
    现在我对孟蘩,恨意已经开始减少。过去的都过去了,而且她已经得到了报应。我开始可以用一种正常的心态来和她交往,这大概是因为我对杨雪萍的爱越来越深了。正如杨雪萍所说的,只有当我和孟蘩可以自然交往的时候,才是真正地忘记她了。现在我感觉到,这种日子正在靠近了。
将《关关雎鸠》配合得天衣无缝
    想到杨雪萍,我的心中更加充满了温馨和幸福。她的爱不如孟蘩那么狂野热烈,却轻柔和煦,历久弥新。我最先爱上她,是因为她惊人的美貌和雪白的臂膀,但是现在更让我动心的,却是她暖玉一般美好莹洁的性格。我为能够拥有她而深深庆幸。上天怎么会送给我这么完美的一个萍宝呢!我何德何能,前世做了什么好事啊?正因为如此,我决心好好珍惜我们现在拥有的一切,郑重履行我对她许下的诺言。孟蘩虽然有点可怜,但我是决计不可能再回去和她好的了。我对孟蘩,最多也只能停留在同情、照顾的份上而已了。一年以前,当我和杨雪萍在白玉山上共困洪水之中的时候,怎么会想到,事情会发展成今天这样的格局!想来真是令人不胜唏嘘!
    正在胡思乱想时,小溪那边突然缓缓地传来了几个音符。山体有点转折,加之周围的树丛枝叶繁茂,我居然一直没有发现小溪那边不远处还有一个人。我心头有些纳闷,这几个音符我太熟悉了,正是我作词、孟蘩谱曲的《关关雎鸠》的前奏曲!只是弹得太慢了,不合节奏,似乎完全没有用心。
    我已经好久没有弹过《关关雎鸠》了。心想,在这山上,怎么会有人弹这个曲子呢?虽然它一度在南楚大学流行过,但是随着我和孟蘩短命爱情的崩溃,我们就再也没有在舞台上演唱它,同时这个曲子所代表的神话也迅速瓦解,随风飘逝,唱它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那声音很轻,若有若无,我怀疑自己听错了,就把前奏用正常的节奏弹了一遍。过了几秒钟,小溪那边也把前奏用正常的节奏弹了一遍。
    我心中诧异,接着就又弹了《关关雎鸠》的第一句“春水潇潇”的曲调。
    那边的琴手显得有些迟疑,过了十来秒钟,才接着弹了第二句“白蘩飘飘”的曲调。听那琴的音色,并不是特别好,我却非常熟悉。我猜那就是孟蘩曾经送给我的、后来又被我退还回去的那把练习琴。
    我心中有了一个猜测,却还不能完全确认,就接着和那看不见的琴手继续弹了下去。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就把一首歌弹完了。弹完一遍,又来了一遍。这回两人都是不约而同地合奏,将一曲《关关雎鸠》配合得天衣无缝。
    此时我已经确切地知道小溪那边的人是谁了。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够把《关关雎鸠》弹得这样熟练微妙,和我配合得丝丝入扣呢?当然只有这个曲子的作者孟蘩本人了。
    我觉得这种情况太像武侠小说里面的镜头了,于是就也学着那些武侠人物,附庸风雅地哈哈一笑:“小溪那边的朋友,既有此等雅兴,何不过来一叙呢?”
    那边的人不答话。我等了一阵,不见孟蘩过来,于是站起身来,向小溪走去。
    一个美丽绝伦的女孩坐在溪边,正是孟蘩,她手里果然拿着那把破旧的练习琴。她看了看我,并不站起来。低了头,不说话。在她的膝边,赫然立着那只橙汁瓶子,里面装着半瓶水。当年我给她买了这瓶橙汁,在罗盘山上上下跑了两个来回,最后才找到她。后来分手的时候,我曾经向她索要这只瓶子,她答应说弄丢了。原来并没有丢。
    这只又空又薄的小瓶子,此时好像突然变成了李元霸的大铁锤,在我心中狠狠地锤了一下,让我摧肝裂胆。孟蘩一个人坐在这里,带着两样我们二人的爱情信物,这里面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她是在思念我们过去的日子。一个人悄悄地躲着,思念过去的日子。可是她既然已经变心,又何必再来怀旧呢?现在才想起我的好,不是太晚了吗?
    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都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问道:“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
    她反问我:“你又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
有名无实的恋爱以失败告终
    两人心里都跟明镜一般,不需要说更多的话。孟蘩知道这个地方的。我那次伤愈后和她到山上玩,她一定要我带她到秦梦香打我的地方看看。以后每来一次,她都必定要大骂秦梦香。现在她又坐在这个我曾经为她抛洒热血的地方,默默地怀旧。只是物是人非,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我和她真是应了徐志摩的那句话:“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唉,我们为什么偏偏要喜欢这首诗呢?从一开始就预设了分手的结局。我们就像偶然相逢在黑夜的大海上的两艘航船,短暂交会,互相放出光亮,但终究还是要奔向各自不同的方向的。
    两人又都沉默了,不再说话,只有树上的鸟儿在清脆地鸣叫。良久,孟蘩开始流下泪来。有一颗泪珠掉在琴弦上,发出“叮”的一声轻响。那声音便如一场易醒的春梦,悄悄地在草叶上一弹,便消散在淙淙的溪声中,再也了无痕迹了。
    她低着头,一声不吭地饮泣。长长的秀发垂下来,遮住了她美丽的脸庞。我胸中一阵疼痛,险些又想去抱住她。然而我已经答应过杨雪萍,无论如何也不再抱别人。孟蘩,是你自己毁掉我们之间的一切的,我不会再为你付出。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那是说的有情人不能相见的痛苦。而我和孟蘩,却是有情人变成了无情人,纵然不似牵牛织女银河阻隔,纵然是近在咫尺伸手可及,又能够怎么样呢!这样的气氛让人压抑,我觉得太难过了,想要打破一下。于是我拨动琴弦,信口唱道:
    你从哪里来?
    我的朋友?
    好像一只蝴蝶飞进我的窗口。
    不知能做几日停留?
    你我已经分别得太久太久!
    这是毛阿敏的《思念》,前年我和余翔、羊屎等人在女生楼下献歌的时候曾经唱过的。当时大家是越唱越高兴。为了让孟蘩高兴一点,我故意像当年滥竽充数时一样,只按着C和弦,一通乱扫。孟蘩明白我的用意,擦了擦眼泪,勉强向我挤出了一丝微笑。我也向她微笑,继续唱道:
    你从哪里来?
    我的朋友?
    好像一只蝴蝶飞进我的窗口。
    为何你一去便无消息?
    只把思念积压在我心头。
    为何你又要匆匆离去,
    又把聚会当作一次分手?
    我和孟蘩的关系完全正常化了。我们虽然已经不是恋人,却成为了最好的朋友。此时《罗》剧的排练已经接近尾声,剧情逐步走向最后的悲剧。我和孟蘩配合默契,完全找到了忠贞爱侣之间那种生离死别的感觉。有几次,我们排完一段戏,导演张松和所有同仁都一起鼓掌叫好。
    每年的5、6月,都是毕业的大学生们最疯狂的季节,空气中到处都是恋人们悲伤的眼泪。这种气候似乎也影响到了我们这些离毕业还远的人。在我们色人居,王骚旷日持久有名无实的恋爱终于还是以失败告终了。有一天王骚正如平常一般坐在他的偶像黄晓华的教室里自习,突然外面闯进来一个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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