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东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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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东匪事- 第1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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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匪的人生经历为旧中国黑暗社会现状缩影,反映旧中国“草根”人物的生存现状,能否达到警世醒世,诸位读者大大请开卷细读吧。
    鄂东匪事群号QQ329362217
    老百姓讲话,除非万不得已谁上山当土匪。各种无奈,一本《水浒》早就从头到尾细细写过。但《水浒》是借了天罡地煞说事,倒好像上山为寇是宿命理想而与尘世不平无关。其实从南到北,从古到今,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早就练就一身绝活,不管多狭小的生存空间都能辗转腾挪,只要还能活,不会提“反”这个字,真有一天上了山,必是被社会卡住喉咙,一步也走不下去了。
    “官事民事匪事,血雨腥风,自古鄂人多壮士;国仇家仇情仇,贤淑女子,以身许匪报情仇。”一个至今仍在鄂东大地广为流传的故事,一个女人和四个男人的故事,一部中国版的《乱世佳人》。
    东方破晓。一朵红霞燃烧起来,把夜幕瞬间化成一片灰烬。
    国强大吃一惊,目光发痴,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望无边的大戈壁。追捕这股顽匪他们在黄土高塬上疾行了八天九夜,所到之处虽然沟壑纵横,但时值盛夏,满目都是绿色,村庄也随处可见。可此刻一眼望去,一片褐黄色,除了鹅卵石就是沙丘,看不到树木庄稼,更别说村庄人影了,只有几丛沙柳、骆驼草当风抖着。他虽是南方汉子,看惯了大自然的苍凉景象,但还是被眼前的荒蛮惊呆了。
    黄大炮一伙浑然不觉,在后面推搡着三个女俘说着荤话寻开心。这伙丘八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就忘掉了一切。他们倒也能随遇而安,同时也急需另一种刺激提精神。此时他们不遮不掩地露出了雄性动物的本色,一开口就奔下道。
    国强是个比较严谨的人,平日里带兵要求极严,是不容许士兵在女人面前行为放肆说荤话的。可这会儿他心事重重,顾不上理会这些。黄大炮却没看出国强的脸色,大声嚷道:“大哥,你给评评,这三个土匪婆哪个最漂(漂亮)。”
    胡大炮是黄州人,黄州与黄梅相邻,不用套近乎,胡大炮和国强也是乡党。他没当兵之前给一个吴家河的吴姓财东扛长工。吴财东财大气粗,年过六旬,老婆也娶了六房。那个六姨太比吴财东小了四十多岁,年仅十八,而且跟大炮是同村。六个老婆吴财东哪里顾得过来,六姨太难免受到冷落。寂寞难耐,六姨太便去找同村的年轻长工谝闲传。三来两往的俩人缠绵在了一起。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很快就被吴财东发现了。吴财东勃然大怒,把胡大炮抓住打了个半死,把六姨太卖到了妓院。胡大炮本来就是个火暴脾气,哪里肯咽下这口恶气。伤好之后,他给吴家放了一把火,随后去当兵吃粮。
    胡大炮穿上军装后,和国强同在刘怀仁的班里当兵。最初,他和国强尿不到一个壶,常因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和湛玮吵架。一天国强打洗脸水,他说国强把水洒在了他的被子上。俩人吵了起来,后来动了手,谁也拦不住。国强的头发被他揪下了一撮,脸也被抓破了。可他更惨,鼻血涂得满脸都是,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半天起不来。最终,他挣扎着站起身来,谁都以为他要和国强拼命,没料到他冲着国强抱拳,说道:“大哥,我服你了。往后我听你的。”
    胡大炮和国强真是不打不相识。从那以后,他俩成了十分要好的朋友,国强的话他都言听计从。再后,国强当了连长,他也当了排长。特务连的人都说他和常安民是国强的左右臂膀。他为此常常洋洋得意。
    国强说,胡大炮性子爆,脾气躁,说话嘴边不站岗,还有爱玩女人的毛病,可他心眼并不坏,打仗很勇敢,办事公私极为分明。在下边胡大炮把他叫“大哥”,在正式场合喊他“连长”。再者,若是胡大炮把他喊“连长”,那肯定是公事;若是喊他“大哥”,一定是私事。
    那时,胡大炮让国强评判三个女俘哪个最漂亮,叫国强“大哥”。胡大炮果然如国强所说那样“办事公私极为分明”。评论女人的美丑绝对不是公事。
    “大哥,我给这三个土匪婆编了号,这是一号,这是二号,这是三号。”胡大炮一脸邪笑,给国强一一指点。
    昨晚暮月下看不清女俘的面容,此时在早霞的映照下看得清清白白。被胡大炮编为一号的女俘最年轻,十**岁,一条镢柄独辫油黑发亮,鹅蛋脸白里透红,两颊嵌着酒窝,虽怒似笑,不由人生出怜香惜玉之意;一双黑葡萄似的眸子里溢满着野性;身材高挑,体健却不失窈窕;一条绳索捆了个交插十字花,把一对原本就十分丰满的**勒得似要挣破衣服。编为二号和三号的两个女俘都在二十四五岁。比一号明显逊色一些,腰身粗壮了些,脸膛红黑了些,但五官都很周正,辱没不了“俊俏”这个词,且都丰乳肥臀,很有诱惑力,只是因为一号女俘太出色了,才使得她们黯然失色。国强忍不住也多看了一号女俘几眼,觉得她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想了半天,没想起来,他在心里嘲笑自己看花了眼,自己怎能见过她呢。一号女俘见国强看她,也瞪眼看国强,毫不示弱。国强觉得自己的目光有点放肆,不好意思了,撤回了目光。
    一号女俘的秀色无可争议,黄大炮与三排长刘怀仁为二号和三号的排序有了异议,并因此发生了争执。刘怀仁说三号应该是二号,二号只能是三号。俩人为此争得脸红脖子粗,其他人在一旁起哄邪笑。传令兵王二狗也跟着傻笑。
    胡大炮一把拽过王二狗,坏笑道:“二狗,让这两个女人给你做媳妇,你挑哪一个?”
    王二狗十六岁,嘴唇上刚刚生出黄茸茸的嫩毛,一脸的娃娃相。他看着两个女人,小圆脸涨得血红。刘怀仁在一旁笑道:“二狗还毛嫩哩,不知道女人是啥滋味。”
    “二狗,你想吃奶吗?来来来,尝尝是啥滋味。”胡大炮按住二狗的脑袋往胸脯挺得最高的二号女俘怀里推。二狗躲闪不及,脑袋撞在女俘的丰乳上。一伙人都大笑起来。
    王二狗羞得满脸通红,向国强求救:“连长!……”
    国强回过头来,见胡大炮闹得实在不像话,冷着脸训斥道:“大炮,正经一点!也不看看是啥时候了,还耍二杆子!”
    胡大炮一怔,这才发现国强的脸色很难看,急忙松开了王二狗。其他人见国强恼了火,也都赶紧噤了声。国强冲胡大炮和刘怀仁招了一下手,朝一旁走去。胡、刘二人相对一视,明白国强有话要对他们说,尾随过去。
    国强走出十来步,站住脚。两个下属一左一右站在他身旁。国强环顾一下四周。声音低沉地说:“咱们走错了方向。”
    胡大炮抬眼看看跃上地平线如火球般的太阳,很自信地说:“没错。咱们来时是向西,现在是往东,咋能走错。”
    国强指了一下大戈壁:“咱们来时没经过这地方呀。”
    刘怀仁环眼四顾,半晌,疑惑地说:“是有点不对头,咱们好像走进了戈壁滩?”
    国强点了一下头,他所担忧的就是误入戈壁滩。
    “咱们现在在啥位置?”刘怀仁问。
    “二狗!”国强喊了一嗓子。
    王二狗跑了过来。他穿着一身与身体极不相符的宽大军装,左肩斜挎着干粮袋,右肩斜挎着公文包。这两样东西把他装扮得很像一个兵。昨晚一场恶战,许多壮汉都丢了性命,可他却没少一根汗毛。他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
    “把地图拿出来!”
    王二狗从斜挎在身上的公文包里拿出地图摊开。几双眼睛看了半天,都弄不清楚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国强想确定一下方向,伸手去掏指南针,却摸遍全身的衣兜都没找着。昨晚一场恶战,指南针不知何时弄丢了。他沮丧地叹了口气,抬眼远望,扑进眼帘的是白花花一片的盐碱地,不敢多看,多看了眼都花。这个鬼地方是哪儿?是鄂东的大戈壁?还是安徽的大荒漠?该不会到了口外吧?国强十分茫然,回过头来,只见刘怀仁和胡大炮也面面相觑,他们更是弄不明白到了啥地方。国强心中十分惶然,自己现在在啥地方都弄不清楚,还往哪里走哩?!
    胡大炮嘟哝道:“这熊地方该不会是江西的大沙漠吧?”
    刘怀仁说:“不会是江西,从来时的方向和行军的速度来看,可能是湖北,也可能是安徽。”
    这话等于没说。
    国强的目光射到了几个俘虏身上,决定审一审俘虏,摸摸情况。
    国强让人给女俘们松了绑。十几条汉子刀枪在握。她们三个就全都是魔头,也插翅难逃。国强下意识地整了一下军装。他向来很注重自己的军人仪表,现在面对三个女俘也不例外。
    三个女俘活动着麻木的胳膊,面无表情地呆望着国强。国强是典型的鄂中汉子,高个头,四方脸,浓眉大眼,鼻直口阔,嘴唇生出一圈浓密的短须;一身戎装被汗水渍得变了颜色,倒也整齐,肩头一杠三星的上尉军衔十分醒目,腰扎武装带,斜挎盒子枪,英武剽悍,不怒自威。他叉开双腿,双手插腰,干咳了一声,刚要开口,忽然意识到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他的部下士兵,而是女俘。他略一思忖,换了个姿势,两手背在身后,来回踱着步,尽量把语气放得和蔼一些:“我知道你们都是良家妇女,是被徐大脚抓去当土匪的。我们是**,不杀妇女。”
    三个女俘冷眼看着国强,显然都不相信他的话。国强明白她们的心思,顿了一下说:“你们那个同伙先动手杀了我们的弟兄,我们这才动手杀了她。你们只要老老实实跟随我们走,我们不会为难你们的。”
    三个女俘还是冷眼看着国强。
    国强又缓和了一下口气,问道:“你们谁知道这地方叫什么名?”
    没人回答。
    “你们不用害怕,说出来我们不会为难你们的。”
    还是没人吭声。
    国强在三号女俘面前站住了脚(为了叙述方便,咱们暂且按照胡大炮的编号称谓三个女俘),说道:“你说吧,我们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三号女俘凶狠狠地瞪着眼喊道:“要杀就杀,要毙就毙,姑奶奶我啥都不知道!”
    国强肚里的火“腾”的一下就上来了,脸也变了颜色。他咬了咬牙,把蹿上心窝的火气又压了回去。他转脸想审问二号女俘,只见二号女俘很妩媚地看着他,眼波充满着暧昧。他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意识到这个女匪不寻常,很难从她嘴里得到有用的东西,便打消了审问她的念头。
    国强最后来到一号女俘面前。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把一号女俘又打量一番,越看越觉得眼熟,可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小强忍不住问:“你以前到底见没见过我婆?”
    国强笑道:“见过。”
    “在哪儿见过?”小强喜欢刨根问底。
    国强说:“你婆先前在一个马戏班子耍马戏,那个马戏班来过咱们村。你婆的艺名叫红刺玫,长得十分心疼(漂亮)。那时她穿一身红衣红裤,骑一匹红马,手提一把三尺青锋剑,一出场就把所有的目光勾住了。一场演下来,我把手掌都拍红了……”
    国强的烟锅冒着淡淡的青烟,他望着袅袅升腾的青烟出神,似乎回到了昔日的岁月里……
    小强转脸去看红袖,红袖停下了手中的活,目光也似国强一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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