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面容、身段、曲线,就是活脱脱的一个七姨太。想到七姨太,他那个已经在七姨太的身上无数次施威的家伙就**地竖了起来,而且生痛。他觉得没有女人的日子真是难熬。于是,就捏住那个不争气的东西准备**。
正在这时,窗外突然有人喊道:“平原虎费阎王,我卢汉三看你来了。有种的你再踩老子一脚!”
平原虎费阎王一激凛,猛然想起了白天踩那个年轻人脚的事。在这个月黑风高的晚上,那个年轻人肯定是报复来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在他的心里油然而生。他一个翻身滚到地上,急忙去摸枕头底下的手枪。但为时已晚,几支黑洞洞的枪口已从窗口伸了进来。
卢汉三继续喊:“老子今天来不为别的,主要是为了带走高芬,同时还要带走你的脑袋。”
原来,那个年轻人是娇莲寨上的土匪卢自朝的儿子卢汉三。他时至二十五岁,贪酒好色,无恶不作。他本想软硬兼施把高芬搞到手,没料到被平原虎费阎王踩伤了他左脚的三个脚趾头。他一看此人功夫了得,当时只得咽下了这口恶气。回到娇莲寨以后,他越想越不是滋味儿,就请求父亲派兵惩罚平原虎费阎王。
匪首卢自朝年约五十多岁,干瘦矮小,慈眉善眼,但却为人歹毒,杀人如麻。他结集了一支五百多人的土匪队伍,到处杀人放火,祸害良民。现在,他见自己儿子无故被平原虎费阎王踩伤,一气之下,就要血洗费家大院了。
平原虎费阎王一听卢汉三喊的话,就知道完了。再一看那几支黑洞洞的枪口,就知道彻底完了。说时迟,那时快,他来不及多想,就哧溜一下钻进了床底。卢汉三在窗外哈哈大笑说:“哎哟,我的孙子,你从哪儿学来的这种本事?竟会钻床底?快出来吧,给你爷爷我下个跪,你爷爷我可以饶你一条狗命,若不出来,你爷爷我就不客气了,把床底下的你打成马蜂窝。”说着就是两枪,把床栏子给穿了两个洞。
枪声过后,床底下竟毫无动静。卢汉三火了,就命令几支枪同时开火。打了一阵,床底下仍然没有动静。卢汉三以为平原虎费阎王已经被乱枪打死了,就命一小匪破窗而入去查看。谁知小匪掀开床铺一看,顿时傻了眼。原来床底下有一个大洞口,平原虎费阎王早已从地道里跑了,哪里还有他的踪影?这一下卢汉三心里却发了毛:坏了,跑了平原虎费阎王,我卢汉三今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他妈连锅端了算了!于是,他留下一百多个匪徒杀人、抢粮、火烧费家院,自己带着十几个彪悍匪徒沿着地道去追平原虎费阎王。
平原虎费阎王早已顺着地道跑上了屋后的山梁。见生他养他的费家大院已经烈火熊熊,毁于一旦。禁不住怒火中烧,热泪横流。他拿出盒子炮对着空中乱打一气,咬牙切齿地说:“卢汉三,我平原虎费阎王今生今世不报此仇,誓不为人!”然后就跌跌撞撞地向远方跑去。当卢汉三顺着地道追上山梁时,只见天地苍苍,夜空茫茫,哪里还有平原虎费阎王的影子?
平原虎费阎王高一脚低一脚地拼命疾跑,整整跑了一夜,也不知跑到了什么地方。天快亮时,他连气带累,连渴带饿,只觉得眼冒金星,两腿发软,筋疲力尽,昏昏欲睡,不说跑,就是走也困难了。幸好碰到了一个小山洞,他钻进去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平原虎费阎王不知道,他这一夜狂奔,竟跑了二百多里路,进入了另一处匪窝——大——别——山。
大别山如同一支三棱锥,座落于黄梅、宿松、九江三县的交界处。高大险峻,挺拔雄伟,群山环绕,直插天穹。山上有三十六洞、七十二道险关,而且洞洞相通、关关相连。据说此山原来并不叫作大别山,而叫作龙家山。并且说山是空的,是龙的家。空山里面住着一条老龙。因为山下有一股桶粗的泉水,长年喷涌不息,不但滋润着山下那八百八十八亩水泉坪,而且也养育着水泉坪那几千百姓。相传当年汉光武帝刘秀追赶王莽追到山下的水泉坪后,在一片桑树林里埋下伏兵,打得王莽溃不成军。王莽打不过刘秀,就逃到了山上,企图凭借山上的自然天险与刘秀抗衡。刘秀见王莽上了山,心里并不着急,派士兵们将山团团围住,连飞鸟也不让出来。一连围了三个月,王莽把山上的野兽、树叶吃光之后,终于弹尽粮绝,士兵们饿死了大半。王莽见大势已去,覆水难收,就放出风来,诈称王莽已死,并在山上建王莽坟墓一百余座。刘秀杀上山去,王莽已不知去向。刘秀为发泄对王莽的篡位之狠,便在每一座王莽坟上都插剑一柄。几千年过去了,一百余座王莽坟尚在,每一座坟墓上都有一柄剑状的石桩插在上面。大别山也因此而得名。
钻天的树木,陡峭的山势,易守难攻的自然条件,使大别山成了世世代代的匪窝。现在占踞此山的人名叫座地虎王焕庭,他有喽兵二千余人,火枪一千余支,势力极为强大。他是家传土匪,祖传法宝就是占山为王,杀人越货。座地虎王焕庭自从打父亲手里接管此山之后,就一改过去那落后的居住条件,绕山建起了数百间高大的瓦房,并允许喽兵们在山上娶妻生子,传宗接代。座地虎王焕庭的这一招,吸引了大批山民上山为匪。他的势力也一天天扩大。
座地虎王焕庭有一个女儿名叫王天花。当时在女儿出生时,王焕庭给女儿取名叫王添花,意思是王家添了一位千金小姐。谁知后来女儿出了一场天花,命是保住了,脸上却留下了满脸的麻子。所以别人就改意不改音,把王添花叫成王天花了。这王天花从小在匪窝里长大,不但继承了父亲那心狠手辣的禀性,而且练就了一手百步穿杨的枪法,其功夫除了父亲就是她了,她自然而然就成了山上的二掌柜。
再说睡梦中的平原虎费阎王,脑海中一会儿是火光冲天的费家大院,一会儿是父亲被人砍得浑身是血,一会是母亲被枪杀在门口,一会儿又是几支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喷出火焰。忽然,他被卢汉三抓住了,把他带到一间很黑很黑的屋子里,用绳子捆住他,把他吊了起来。他在空中直晃悠,两只手好痛好痛,痛得他猛地从梦中醒了过来。他立即明白自己的确被人捆起来了,并仰面朝天被人用穿心杠子抬着,不知往什么地方抬。他想睁开眼睛,可怎么也睁不开。原来他的眼睛被黑布条紧紧地捆住了。他心想,这下完了,一定是被卢汉三抓住了。
正在平原虎费阎王心里惶惶不安乱扑通的时候,猛地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虽然弄痛了他,却感觉到有人在给他解绳子。接着,又解开了他的罩眼布。一阵昏眩过后,他看见了天,看见了地,看见了人,看见了房屋。好大的气魄哟!这个院子比他那个费家院子要宽大、漂亮几十倍。上边一溜十几间正房,两边各有八间厢房。中间的那间堂屋特别大,可容纳一百余人。房屋四周都砌有高大的院墙,院墙上都留有了望孔和枪眼。院门外整齐地站着苛枪实弹的哨兵,戒备森严。
“天呐!看来今天就是不死也要换骨头了!”平原虎费阎王心中暗想,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把人带上来!”一声吆喝从堂屋中传出来,大有升堂喊威的气势。平原虎费阎王被带进堂屋,只见堂屋正中端座着一个身材魁伟、年约六十的老人。那老人红光满面,神采奕奕,别有一种风度。在那位老人的两旁,各站着十个手拿大刀、腰插双枪的彪形大汉,一个个横眉怒目,杀气腾腾。此时的堂屋,悄无声息,阴森肃煞,恰似地狱一般。那老人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平原虎费阎王,见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虽然衣衫烂褛,满脸疲惫,但神情中却透出一种勃勃英气。
平原虎费阎王是王天花手下巡山的喽兵在一个小山洞里发现的。见他衣衫不整,身上还带着两支盒子炮,以为是别的山头或者是国民党或者是**的探子,于是就把他绑着抬回来了。
平原虎费阎王在军队里干过,什么样的阵势没见过?他在老人面前站了一会儿,紧绷的神经就慢慢地松弛下来了。男子汉顶天立地,大不了就是一死。死怕什么?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想到这里,他大声喝道:“卢汉三,狗日的,你杀我父母,毁我家园,老子和你势不两立。今天落到了你的手里,就没有想活着走出你这个大门。老子今天就站在这里,要杀要刮随你的便,老子要是蹙一下眉头就不是平原虎费阎王!”
两个彪形大汉刚要把平原虎费阎王摁住,却被那个老人用目光制止了。他听此人自称平原虎费阎王,好象跟卢汉三还有什么过节。他听说过平原虎费阎王这个人的名字,跟卢汉三也很熟悉,于是就来了兴致。
“好小子,有骨气!我不是卢汉三,我叫王焕庭,你和卢汉三有什么仇恨?为什么要闯我这里?都说来听听。”
平原虎费阎王一听,惊愕得半天合不拢嘴。王焕庭的名字他似乎隐隐绰绰地听说过,没想到原来是这么一个老人。虽然是萍水相逢,他却突然觉得找到了向卢汉三报仇雪恨的靠山。于是,他就扑通一声跪在王焕庭的面前,声泪俱下地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诉说了一遍。最后他说:“如果你帮我报了这个血海深仇,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平原虎费阎王就是变牛变马、接草衔环也要报答你。”
王焕庭听完平原虎费阎王的诉说,脸上竟露出一种少有的怜悯之色。但他没有再说什么,只立即吩咐家人:“把客人带到上好的客房去休息,好好款待。”
原来,王焕庭和卢汉三的父亲都在这一带占山为王,为了争夺地盘,扩大势力,王焕庭久有把卢汉三吃掉之心。然而,王焕庭虽然人多势众,但卢汉三也不是吃素的,王焕庭短时期内还不能把卢汉三怎么样。当然,也还有其他三个原因,一是卢汉三与他一样,也是祖传土匪,人老好几代经营几十年,创下了娇莲寨那一份庞大的家业。现在娇莲寨上仓库丰盈,人强马壮,寨堡坚固,武器精良,守它个十年八年根本不成问题。二是娇莲寨地形复杂,易守难攻,由八条巨大的山脉拱卫起来的娇莲寨,雄伟壮丽,直插云宵。那八条巨大的山脉起起伏伏、弯弯曲曲,恰似八条巨龙头下尾上从天而降。山上沟壑交错,暗道密布,洞深林密,机关重重,要强攻决非易事。三是据探子多次报告,黄梅、宿松、九江三县的国民党党部要联合起来剿匪,所以他们暂时还不能内讧,必须联合起来对付国民党。尤其最近听说**也要来剿匪,那就更不能马虎了。**里都是一些精明人,连日本人和国民党的正规军都打不赢他们,我们当土匪的就更不能等闲视之了。所以,现在还不能动卢汉三,必要时,还要联合卢汉三。
至于留下平原虎费阎王,王焕庭也有他的想法。他早就听说平原虎费阎王武功高强,连邓锡候的女人也敢搞,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今天一看,果然是名不虚传。尤其是平原虎费阎王那临危不惧、敢于拼命的精神令他十分佩服。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干出惊天动地的大事儿。虽然山上匪徒众多,但象平原虎费阎王这样的人物打着灯笼也难找。自己的年事已高,交出首席宝座是迟早的事。可交给谁呢?如果交给一个稀松软蛋,那历代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