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诸如女匪徐小燕、孤儿狗娃、保长等人物本是正直平民百姓,因家仇国恨,逼上梁山,众多为匪人物或因情或因恨,双重煎熬。面临时代大浪淘沙。
小说塑造了湛人杰、崔奠明、兵痞梁在耕、梅子、李平儿、黄幼红、李金金、陈卉、徐小燕、陈亚玲、寡妇张二嫂、王汉阳、卢黑豹、寨主任金水、秀才丝瓜、郎中舒潇等众多不同身份的人物形象。情节曲折,动人心弦。是作者十年时间呕心沥血写成的一部力作。
众匪的人生经历为旧中国黑暗社会现状缩影,反映旧中国“草根”人物的生存现状,能否达到警世醒世,诸位读者大大请开卷细读吧。
鄂东匪事群号QQ329362217
老百姓讲话,除非万不得已谁上山当土匪。各种无奈,一本《水浒》早就从头到尾细细写过。但《水浒》是借了天罡地煞说事,倒好像上山为寇是宿命理想而与尘世不平无关。其实从南到北,从古到今,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早就练就一身绝活,不管多狭小的生存空间都能辗转腾挪,只要还能活,不会提“反”这个字,真有一天上了山,必是被社会卡住喉咙,一步也走不下去了。
“官事民事匪事,血雨腥风,自古鄂人多壮士;国仇家仇情仇,贤淑女子,以身许匪报情仇。”一个至今仍在鄂东大地广为流传的故事,一个女人和四个男人的故事,一部中国版的《乱世佳人》。
“老当家的,化南乡的一枝花徐红袖闯进来了!”
一小喽罗急急忙忙跑进山洞,冲虎皮椅子上的老黑云报信。
众人从打开的洞门隐约听到远处山口传来一枝花徐红袖的高声吆喝:“老黑云、白毛
熊听着,放我徒弟蝴蝶迷出来!”
“我操她妈的,还熊到家门口了呢!”一双雕目闪着杀气的座地虎,“呼”地
一下从木墩上站起,双手从腰中抽出双枪。“我去敲了这母夜叉的脑瓜壳,用她的
头替双龙还债,祭我姐夫的亡灵!”他说着往洞门口走去。
“慢!”老黑云一抬手,残目望一眼脾气火爆的座地虎,走下虎皮椅,然后用
手一指白毛熊:“你把三儿给我看起来,把枪给我收了。”他心中有了一个治服一
枝花徐红袖的方案。他要让一枝花徐红袖逞能进山门,尿裤子出山门。
“爷爷……”座地虎急得直跺脚。他不理解老黑云为啥一忍再忍,是怕了?还
是老糊涂了?
“给我枪!”白毛熊虽不愿这样做,也只好沉下脸,把手伸到座地虎面前。
盖鄂东和占山好见此,一齐跪下,说:
“爷爷、爹,咱不能让这个娘们欺负到家门口。收拾她!”
“不收拾这个臭娘们儿,我姐夫都闭不上眼睛!”
“一群王八犊子!”老黑云转身走向白毛熊,抬手“啪”地扇一个嘴巴,骂道
:“你的三个儿子加上你,四个混蛋!”
白毛熊被打、被骂,愣怔怔地站着。他无处撒气,只好撒在儿子身上,上前对
跪着的盖鄂东和占山好各踢一脚,然后又踢站着的座地虎一脚:“都他妈的给我滚!
都在这干**啥?”
“你们都……”座地虎找不到一个适当的词儿,气得把双枪往桌子上一摔,坐
到桌旁边的一个木墩上喘粗气。他越发不理解爷爷老黑云。
盖鄂东和占山好都从地上站起来,不满意地坐在一边怄气。
“都给我听着!”老黑云倒背两手,残目如灯苗般地扫一眼自己的儿孙,抬高
嗓门道:“獐狗野鹿可山转,抵不过山神爷打个哈欠!要用心来杀人!”他又走到
白毛熊跟前说:“去!把你的三个儿子撵到旁的洞里去,然后你到外面的山口去接
一枝花徐红袖,就说我请她一枝花徐红袖进山门。”他对白毛熊耳语几句,转身走到虎皮坐椅处,
一撩棉袍坐下。
“走,咱们哥几个歇一会儿去!”识时务的卢自朝从桌子上收起枪,劝说着、
推操着座地虎和他的两个哥哥离开大厅,拐入另一个洞里。
“还是卢炮有眼利见。”白毛熊见三个儿子被卢自朝拉走躲起来,带着报信的
小喽罗走出洞门。
外边山口树旁骑马等候的一枝花徐红袖,不住口地大喊大叫。她的坐骑雪青马把个雪
地刨得雪粉四溅,还不时地竖起前蹄,引颈长嘶。这匹烈马是经一枝花徐红袖亲手驯出来
的。今早双龙领着随从从孔垅回来,她一问路上没碰见去找他的蝴蝶迷,就断定让
黑云岭的人给抓去了。她决定只身骑雪青马去黑云岭,只有这样,才有可能要回蝴
蝶迷。
同小喽罗走到山口处的白毛熊看到身披斗篷,分外醒目的一枝花徐红袖,忙躲到树后。他真想一枪崩了这个送到家门口的野娘们儿。他不解老爹怎么个用心杀人法,倒
很赞成三儿子座地虎的做法,干就大刀阔斧地动家伙,何必瞻前顾后的慢抽筋?他
观察了半天,见远处没有其他别的人,才从树后走出,往前行几步说:“啊,是瞿大垅的一枝花徐红袖呀,到这来有啥事儿?”
“白毛熊!”骑在马上的一枝花徐红袖用枪指点着白毛熊:“交出我徒弟蝴蝶迷!不
然,姑奶奶可要踏平你们黑云岭了!”
“一枝花,”白毛熊冷笑一声,“先别把话说绝了,你徒弟蝴蝶迷不在这儿。
再说你口气不小,也不怕风大扇了舌头?”
“白毛熊,”一枝花徐红袖拉住雪青马的缰绳,望着十米开外的白毛熊,“你又不是
没领教过我一枝花徐红袖的厉害,你敢让我搜搜吗?”
“不行。”白毛熊摇摇头,“那可未免欺人太甚,你不觉得犯山规吗?”
一枝花徐红袖沉思一下,觉得白毛熊说的在理,遂态度缓和地说:“那让我看看总还
可以吧?”
“请!”白毛熊做了一个请上山的手势。
一枝花徐红袖下马,把马拴在旁边的一棵白烨树上。之后她按照山规,从腰中掏出双
枪扔给守山口的小唆罗,接着转过身子,面冲山外站立。
一小喽罗走过去,掏出一块黑布罩在她的眼睛上。
她转过身子,被小喽罗牵着斗篷走。
一枝花徐红袖没来过黑云岭。但她听别人说过黑云岭山洞里外的情况。现在,她只能
凭感觉来判断是上坡还是下坡。她不知是白毛熊有意还是自己的感觉,感到走得时
间很长。她想,既然我来了,就要弄个水落石出。大别山里的络子,有几个不知道
我一枝花徐红袖的?我要是栽到你这帮拉拉蛄手里,岂不让世人耻笑?
白毛熊感到一枝花徐红袖一个女流敢独闯黑云岭确实胆量过人,够一个绿林英豪。他
想到自己刚守寡的女儿,又把敬佩变成仇恨。一枝花呀一枝花,你能进得来,还能
出得去吗?
到了洞门口,白毛熊斥退小嘤罗,扯着一枝花徐红袖人内。
山洞幽深,白毛熊拉着一枝花徐红袖左拐右拐来到大厅站住。
一枝花徐红袖清楚自己是站在黑云岭大厅了。按着想像,她断定老黑云就在自己面前
的虎皮椅上。
白毛熊望一眼虎皮椅子上的老爹,绕到一枝花徐红袖身后亲自解开眼罩。
一枝花徐红袖眨眨眼睛,扫视一下阴森恐怖的山洞,望一眼烧得忽忽啦啦作响的野猪
油大灯,还有那蹲在大铁环上的山鹫。她真不敢想,老黑云的家族是如何在这阴暗、
潮湿、寒冷的山洞里居住和生活的。
老黑云躺在虎皮椅上,似在打瞌睡。他微睁残目,正正身子,手一拍扶手,对
白毛熊喝道:“白活了五十多岁,客人来了还不看座?!”
“一枝花,请座!”白毛熊一伸手指着刚摆在老黑云左前方的一张铺着熊皮的
木椅。
坐就坐。别说来这鬼地方,就是到了阎王爷那块都敢要个座!一枝花徐红袖走到熊皮
椅子前,一撩斗篷,堂堂正正地坐下。然后身子往后一靠,望一眼神秘莫测的老黑
云,心想:今天我看看你这一只眼的老东西有多大的本事?还能搞出啥名堂来?
老黑云望一眼风风火火的一枝花徐红袖,颇为客气地站起身子走下虎皮坐椅,慢条斯
理地说:“一枝花,打双龙那论,说起来你是我的晚辈。当然,如今柳家埂的络子
大了,可以跟我平起平坐,我不在乎这些,问题是……”
“是什么?”一枝花徐红袖欠起身子,感到老黑云那残日似乎在冒烟儿、在闪火星儿。
“别急,等我把话说完。”老黑云把手轻轻一摆,然后把手往后一背,很斯文
地接着说:“家有家法,铺有铺规,咱们占山头独立门户的胡子,自然也有自己家
的礼节,我想你一枝花应该懂得。”
“什么意思?”一枝花徐红袖直视老黑云,“‘有话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老黑云陡地把脸转向一枝花徐红袖,语调阴沉沉地:“我以为双龙死了呢。”他的残
国射出一束蓝火苗一样的幽幽阴光。
一枝花“腾”地跳起来,伸手怒指老黑云:“老黑云,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老黑云好像没感到一枝花徐红袖跳老虎神,把目光从她脸上移开,仍不紧不慢地说:
“家有千口,主事一人,你们胭脂河双龙是大当家的,你个妇道人家,吵儿巴火地
闯进我的山头来,传出去可是好说不好听啊!”
“放屁!”一枝花徐红袖一脚端倒熊皮椅子,“老黑云,我告诉你,来者不善,善者
不来。”
“对对对,”老黑云点头附和,‘不是强龙不过江,过江必定是强龙。强龙就
要压倒地头蛇!”他停了一下,突然仰面大笑:“哈哈哈……”
笑声在大厅里轰鸣。
山鹫嘎叫一声,猛地拍打着翅膀,这是让它吃眼珠的信号。它的目光对准大厅
里的一枝花徐红袖,只要老黑云一声令下,它就会凶猛地俯冲下来,用那尖锐的利爪抓住
一枝花徐红袖的脑袋,两下就可啄出眼珠吞下。
这摸不着头脑的狞笑,使一枝花徐红袖毛发竖起。她有点慌恐,她旦已听说老黑云在
笑声中杀人。看来我一枝花徐红袖今天出不了这山洞了,死——我也要问个明白……她思
忖着走到老黑云面前,毫不畏惧地问:“老黑云,你要把我怎么样?你想把我当肉
票撕了吗?”
“不不不。”老黑云收起笑,摇摇头:“没那意思,不要多想。你不是强龙,
我也不是从头蛇,你压不倒我,我也吞不了你。众所周知,我们黑云岭的传统是在
笑声中给仇家开膛破肚,可这一次,我对你一枝花例外。”
“为啥?”一枝花徐红袖松一口气。她感到自己也是怕死的。
老黑云眨动一下残目,略显慈祥地道:“俗话说,‘好男不跟女斗,好狗不咬
四邻’。你们板桥港跟我们王家没冤没仇,即使有些不痛快的事情,磕磕碰碰,那
也是你一枝花身上的刺儿太多。算了,一切都已过去,就像一阵风刮过树林,什么
也没留下。谈谈你此来的目的吧!”
“要我的徒弟蝴蝶迷!”
“好说。”老黑云望都不望一眼逼视自己的一枝花徐红袖,一字一字地往外崩:“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