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东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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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东匪事- 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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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座地虎王焕庭是富家子弟,因身怀异能从军,因沟引军阀姨太太召来杀身之祸,避祸入山寨,成为风行张家河的土匪。
    还有诸如女匪徐小燕、孤儿狗娃、保长等人物本是正直平民百姓,因家仇国恨,逼上梁山,众多为匪人物或因情或因恨,双重煎熬。面临时代大浪淘沙。
    小说塑造了湛人杰、崔奠明、兵痞梁在耕、梅子、李平儿、黄幼红、李金金、陈卉、徐小燕、陈亚玲、寡妇张二嫂、王汉阳、卢黑豹、寨主任金水、秀才丝瓜、郎中舒潇等众多不同身份的人物形象。情节曲折,动人心弦。是作者十年时间呕心沥血写成的一部力作。
    众匪的人生经历为旧中国黑暗社会现状缩影,反映旧中国“草根”人物的生存现状,能否达到警世醒世,诸位读者大大请开卷细读吧。
    鄂东匪事群号QQ329362217
    谁也摸不清座地虎王焕庭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晚饭后,在大别山黑云岭遛马川前清点了人马,座地虎王焕庭一言不发,扳鞍上马就向锅盔
    山进发了。
    他的行动,令他爷爷老黑云担心;更令随队前往的父亲白毛熊担心。
    “三儿,进锅盔山咋打法?”白毛熊问。
    座地虎王焕庭见有大哥盖鄂东王焕天在场,一言不发,调头就走。
    漆黑的夜,山林奇静。座地虎王焕庭家族的一支马队像幽灵一样沿着崎岖的山路向锅
    盔山方向奔驰。
    胡子们惯于夜行军,练夜眼、练夜耳是他们打家劫舍、绑票砸窑、进行报复的
    需要。
    离锅盔山越来越近了,走在最后骑自马压阵的白毛熊对随他而行戴水獭帽子的
    人说:“焕海,告诉焕天他们哥们,压着点。”
    “哎!”焕海答应一声,打马从队尾跑到队前,对打头的座地虎王焕庭说:“焕庭,
    爹让你压着点。”
    “嗯哪!”座地虎王焕庭借着微弱的星光回头望望身后的马队,遂提缰勒马。大青马
    放慢了蹄步。
    行了十几分钟,两座呈大馒头状的大山黑糊糊地出现在马队面前。
    锅盔山地势险要,两山沟之间的一村镇,是上山倒套子,上黑瞎子沟淘金必经
    之地。这里,善良与邪恶、诚实与奸诈并存。当年清圣祖爱新觉罗?玄烨(康熙皇
    帝川欠复沙俄占领的边唾失地,曾御驾亲征路过这里。得胜回朝时,又在这里狩猎
    一日,给沟两边的大山取名锅盔山。作为驿站与村镇合一的山沟,这里一年四季人
    流不断,数九隆冬亦是如此,往往是挺而走险者居多。
    马队在白毛熊的指挥下在镇外一片树林中停下。
    镇内静谧,大多数人家已熄灯。
    镇中车马大店门口上悬着一个马灯,高挑两个破罗圈儿。罗圈布又旧又脏,豁
    牙漏齿的。
    与车马店隔道有一大院,深宅壁垒,四角露出阴森森的炮台。在大门旁的上马
    石上拴着三匹打盹的鞍马,旁边站着两个人。
    院内,在一青石建筑的上房里,橘色的灯光一抖一抖地照在纸糊的窗户上。
    屋里,临窗的大炕上,坐着脸有黑迹,面呈倒梯形,下巴长满大胡茬子,眯着
    一双三角眼的郭黑子。陪他抽大烟的是他的小妾“洋戏匣子”。她模样挺俊,满脸
    涂着劣质香粉,挺着一个滚瓜溜圆的大肚子,挺费力地用银针拨弄着大烟枪。
    地当间,一个人来回踱着,他足穿牛皮靴子,身穿撩起一角扎着黑布带于的藏
    青色大棉袍,头戴一顶狐狸皮毡帽。白脸膛褐服珠,一脸勾勾巴巴的络腮胡子,给
    人一种既老实厚道又捉摸不定的感觉。他手攥两个被磨得光滑的山核桃,指尖捏着
    下巴颏,皱着眉说:“白毛熊的三个儿子,是三只虎啊!小瞧不得啊!”
    “**毛!”郭黑子一拍长毛的胸膛,瞪着三角眼,一副公鸡要斗架的样子。
    “你青山好怕他,我郭黑子不惧他。白毛熊他爹老黑云咋样?在黑瞎子沟金矿让我
    绑在大树上喂蚊子。他能拣条命,是妈巴子黑瞎子把他救了。不的,他早死了。”
    “那老黑云被黑瞎子舔了半拉脸,从此不能出山见人,他的后代会饶过你?!”
    青山好见郭黑子如此强横,仰头思忖一下后坐在炕上,盯着对方的三角眼问。
    “我不惧他!”郭黑子吸口大烟,毫不嘴软。他知道老黑云及其儿孙时时在想
    报仇雪恨,有朝一日他若是点儿背栽到老黑云手里,说不定使用什么残酷的络刑。
    正因如此,他像一个被钉夹夹过的老黄皮子,时时、处处、事事提防着黑云岭的人。他行踪不定,每到一地,往往是打一照面就走,能码着他的去向很不容易。回到
    老巢锅盔山,进人自己家大院就再也不出来。夜间,四角炮台里的炮手彻夜不眠。
    外人谁都不能随便出入。
    “兄弟,信不信由你。”青山好往郭黑子跟前凑凑,“我打闹枝沟赶来,亲自
    给你报个信儿,就是让你提防着点。白毛熊已经把金大猪羔子那伙子人全掏了,砸
    的响窑。大意不得叮!后悔药没场淘登啊!古有关云长,近有金大猪羔子,可别英
    雄一场最后走了麦城。”
    “谢谢老哥!”郭黑子说着,从屁股底下抽出两把大匣枪,顶上子弹,搁在窗
    台上。“也替我谢谢闹枝沟的双龙和一枝花,日后必有重谢!”听到金大猪羔子那
    伙人被黑云岭全掏,他大吃一惊,暗暗庆幸自己早行一步,如果坐爬犁回来,自己
    非落个金大猪羔子的下场不可,看来爬犁上的那五个弟兄没命了。他越想越有点后
    怕。
    “那我就走了。”青山好看郭黑子脸有点变色,感到自己完成了使命,下炕抬
    腿要走。
    “老哥请留步!”郭黑子把烟枪往盘子里一放,往前一伸,张开黑手。
    青山好站住回头。他不知道郭黑子还要干啥和有啥话要说。
    “去,”郭黑子对“洋戏匣子”一努嘴,“把给青山好老哥留的大烟土、毛金
    粒子拿出来!”
    “洋戏匣子”虽心里不愿给拿,但也装成十分乐意的样子,整整衣服挺着肚子
    下了火炕,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往里间屋走去。
    “妹子,”青山好望一眼下炕挺费劲的“洋戏匣子”笑笑,“我可有日子没看
    采茶戏了。”
    “洋戏匣子”从里间屋出来,双手捧出一玻璃瓶毛金粒子,一块黝黑的大烟土,
    笑着递给青山好:“采茶戏,你兄弟早就不让唱了。再说我这身子能扭起来吗?”
    “黄梅县二道街儿戏园子门前,可还挂着你‘洋戏匣子’的水牌子呢!”青山
    好接过毛金粒子和大烟上,掖巴掖巴塞进扎腰的黑布带子里。胡子的长十二尺六寸
    的腰带子用处很大,除了别枪挂刀外,里边还可以藏金卷银,必要时还可以当绳子
    用。
    “洋戏匣子”瞥一眼炕上的郭黑子:“是他摆的**阵,想抓几个肉票。”她
    说着脱下趿拉着的绣花鞋往炕上爬去。
    望着她大肚蝈蝈样,青山好笑笑:“盼夫人生个骑大马挎匣子枪的!”
    “借你吉言,我就想儿子。”郭黑子看着“洋戏匣子”的肚子说。他在海林同
    她挂上以后,把她接到家中来个金屋藏娇,并派好几个管亮的炮手日夜保护,怕被
    黑云岭的人抓肉票。如果她给他生个儿子,他会把她供起来。
    “告辞!”青山好往下拉拉狐狸皮套袖,又拉拉屁股后山狸子皮的“护屁子”,
    整整头上的毡帽,往外走去。
    郭黑子忙下炕,扯过一件皮袄,光着脑瓜把青山好送出屋
    外,他出门冲黑咕隆咚的外面喊声“送客”,又说句,“多包涵了”,往屋里
    缩去。
    院子里,早有两个持枪的炮手在等待。两人把马鞭交给青山好后,陪着往大门
    口走去。三人谁也不吱声,只能听见踏踏的脚步声。
    出了大院儿,青山好蹦到上马石上解下缰绳,手扶马鞍,脚踩马镫,一跃上马。然后,他一拉嚼绳凋过马头,说声“驾”,同时照马屁股猛抽一鞭,同他的两个
    炮手箭一般冲进黑夜,在张家河镇中寂静的大道上留下一连串清脆渐远的马蹄声……
    这时,在挑罗圈的车马大店里闪出一个人影——猎户孟恫春。他挨近马灯,伸
    手一下拧灭。立时,被两座大山夹着的村镇更像锅底般的黑。
    孟恫春原是锅盔山的猎户,弹无虚发,被誉为山神爷,各山头的大络子都想让
    他入伙。可他说啥不肯挂柱(即为匪人伙),说一个人在山里转悠活得自由、自在、
    痛快。一次他在老爷岭打猎,回家的路上遇到一头大野猪横住去路,他放下肩上的
    野鹿,举起猎枪瞄准。这时,“噌”地一下,一只野兔在他脚下惊起。他吓一跳,
    勾响了猎枪,子弹擦着野猪的脑门飞过。登时,头皮出血的狂怒的野猪不顾一切地
    向他冲来。正在野猪逼近他前胸这千钧一发之时,被路过这里的座地虎王焕庭发现,马上
    抽枪射击,子弹从野猪这一只眼睛进去,从另一只眼睛钻出。野猪双目失明,嚎叫
    一声,蹬几下腿死去。他拣一条命,更钦佩座地虎王焕庭的枪法强于自己。于是他当即表
    示为报救命大恩诚心诚意人伙为黑云岭效犬马之劳。按着蒙面人的吩咐,他挂柱不
    张扬出去,仍以打猎为由在锅盔山一带活动,一旦发现郭黑子的踪影马上报信。这
    次郭黑子在金大猪羔子那里没呆上一天就偷偷潜回锅盔山老家看望小妾“洋戏匣子”,
    就是他及时发现并传信给黑云岭的。
    他拧灭马灯后,像猫一样挪动脚步,到离车马店不远处的一个木栏子垛旁观察
    动静。等了半天,听不到一点响动。他有些着急,心想:怎么搞的?怎么还不见上
    来?
    突然,他模模糊糊地瞧见一个马的黑影贴房子的墙根悄悄向车马大店方向走来,
    蹄步极轻,几乎让人听不见动静。他知道这是一匹训练有素的马。他忙把头缩回去。
    马到木排垛跟前停住。他一看是座地虎王焕庭骑的大青马,鞍上无人。他四下望去,
    不见人影。他感到奇怪,不由得喃喃自语:“咦,怪呀,人呢?”
    “在这儿!”压低声音的座地虎王焕庭从马肚子底钻出。
    孟恫春忙走到座地虎王焕庭跟前,把嘴凑到座地虎王焕庭耳边:“三爷,青山好走了。”
    “郭黑子在吗?”
    “我一直在这疙瘩儿码着呢,就他一个人。”
    座地虎王焕庭抬眼看看郭家大院的墙角炮台:“有人吗?”
    “独眼朱七在上面,院里还有两个炮手。”
    “这么办……”座地虎王焕庭冲孟恫春耳语两句,随后把缰绳往大青马脖子上一系,
    扯着笼头拍拍马的头囱儿。
    懂得主人意图的大青马悄悄走到路中间,冲郭家大门楼一声鸣叫,然后,在路
    中间亮着响蹄,“得得得”跑向镇外。
    这一阵急促响亮的马蹄声,惊动了郭家大院土炮台上的朱七。他马上提着压上
    子弹的长枪趴在墙头上往下瞅。当他瞧见路中间的一个人影时,马上把枪口对准黑
    影骂:“妈拉个×的,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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