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闻夫人攻势如此之猛,最初战天风也蒙了,但只一下就明白了过来,狂叫道:“云裳姐还手,这老贼婆是存心要杀了你。”
他虽然看出了枯闻夫人的杀意,但却没法子上前给白云裳帮手了,因为八道这时一齐围攻了上来,八道布成一个八卦剑阵,围着他滴溜溜转动,八剑如轮,不绝猛攻。
战天风并没将八道剑阵放在眼里,他功力已到一流之境,不比八道差,当然,一比八他无论如何都不是对手,如果八道不用剑阵,就四面合围七手八脚一齐上,战天风还真难以招架,但八道偏要排个什么剑阵来困他,偏生他精通阵法,加上玄天九变身法玄异无伦,脚下略一变动,便可轻松的踩到阵法的最弱处,让八道剑阵根本发挥不出威力。
其实灵心清贫两道上次在石阵中是见识过战天风阵法上的修为的,这次不知道怎么就会忘了,硬要弄个剑阵来对付战天风,眼见战天风在阵中轻松写意如闲庭信步,很多时候几乎都不要抬手招架,只步法略略一动就到了剑阵的死角,八道八枝剑,看上去骇人,却是老虎咬天,无处下口。八道大急,不绝变阵,杀不了战天风,困住他也好啊。
战天风却并没有急急破阵而出,他脑子在不绝急转,枯闻夫人对白云裳下如此杀手,明显不对,而八道先前对着他只是遥遥合围,白云裳一来,他们就围了上来,再联想到无论在归燕城还是在王宫中,都并没有听到玄信娶白云裳的话,然后还有一点,古剑门和修竹院本是分班轮值,可今天却都在王宫里,而且象是预谋好的,埋伏在四面。
综合这些,战天风脑中闪电般想到:“这是一个阴谋,他们要对付的其实还不是我,是云裳姐,故意先召云裳姐来,再放出玄信要娶云裳姐的风声把我引来,用假玄信引我动手,再逼云裳拿我,云裳姐自然不会对我下手,他们就有了对云裳姐下手的借口。”想到这里他同时想到:“害死马大哥,十有八九也是枯闻夫人这老贼婆的主意,因为只有马大哥云裳姐能和她抗手,害死了马大哥云裳姐,她就可以胡作非为,再也没人能克制她了。”
战天风脑子飞快,只是电光火石般的一闪,他已霍然明白,心中急怒欲狂,狂叫道:“云裳姐,全力还手,这是个阴谋,我是给他们放出的玄信要娶你的假消息引来的,枯闻夫人这老贼婆要对付的其实是你,她害死了马大哥再害死你,她就可以独霸天下了。”
他猜得没错,这确实是枯闻夫人设下的一个陷肼,要对付的,也确实是白云裳,而他只是稍带的一个搭头而已。
枯闻夫人一代宗师,并不仅仅是玄功上出类拨萃,智计上也是高人一等,她野心极大,而放眼天下,稍让她心存忌惮的,一是马横刀,二是白云裳,马横刀也还罢了,最可怕的是白云裳,不但玄功高绝,而且灵慧无比,最重要的,她出身白衣庵,身后有整个佛门支持她,枯闻夫人要想肆无忌惮的放纵自己的野心,不除掉她绝对不行,
所以才设下毒谋,枯闻夫人在宝林寺中有秘探,探得战天风到了宝林寺,也探得战天风要杀玄信,传回来后,枯闻夫人便设计,先把白云裳召来,再以假消息引战天风来杀玄信,她知道白云裳必不会出手捉拿战天风,于是她便可借天子诏令杀了白云裳,这是天子诏令,即便佛门再支持白云裳,事后也是毫无办法。
这实在是一个天衣无缝的绝妙好计,但枯闻夫人没想到,只这一下竟就给战天风看破了,而且喝叫了出来,但叫破了她也不怕,眼中射出凶光,厉叫道:“围死他。”手上更加一把劲,全力猛攻白云裳,誓要在数招间便杀了白云裳。
枯闻夫人功力只比白云裳略差一点点,几乎可以说是不相上下,曾玉仁文玉梅六个也都是一流高手,六人中任何三个的合力,都差不多可以和白云裳打成平手,师徒七人,等于是三个绝顶高手在围着白云裳猛攻,实力之强,让人咋舌。
但白云裳本领之强,却还在枯闻夫人意料之外,虽给枯闻夫人师徒七个压得完全处于防守之势,却是严密之极,先前对枯闻夫人的突下杀手,白云裳也有几分惊怒疑惑,给战天风一语喝破之后,她心底清明,不但没因惊怒而露出破绽,剑招反而更加的无懈可击,枯闻夫人师徒七个虽竭尽全力,一时间却就是攻不破她的剑圈。
但白云裳不可能撑得太久,她自己知道,枯闻夫人也知道,而且由于先就给困在了剑阵中,又有枯闻夫人亲自主攻,她想脱困而出也做不到,若不是事先被围,她要是不想打,枯闻夫人实力再强一倍也是无奈她何。
这时的白云裳,实已处于绝境,从某些方面来说,枯闻夫人这一计,确实是成功了,而且是非常成功,她一定能杀了白云裳,而且还让天下人没有话说,因为她是奉了天子的诏令,因为白云裳是要维护刺杀天子的刺客啊。
只可惜她碰上了战天风。
如果换了其他人,哪怕功力比战天风再强上一倍,想要冲出五灵三清的围攻也是绝无可能,八道都是一流高手,这样的八枝剑加在一起,岂是说着玩的,何况还摆了个剑阵相互呼应。
但战天风偏生精通阵法,另外八道的剑阵没经过常时间的合练,还不熟,在不懂的人眼里吓人,在精通阵法的眼里,破绽可还多着呢。
但仅仅只精通阵法也不行,实力终究是实力,巴掌拍蚂蚁,虽然巴掌有五条缝,蚂蚁也一定是个死,关健在于,战天风还会玄天九变,玄天九变变化实在太奇,速度也实在太快,别人看到了阵法的破绽,反应不过来抓不住机会也是空的,八道风车一样轱辘辘转,有破绽也是一阵风过去了,想抓住还真不容易呢,可对战天风就太容易了,他一看就知道破绽在哪,再一闪就从剑缝里出去了,他出去了八道还没反应过来,还自管自的占位出剑呢。
战天风一闪出了剑阵,却并没有扑向枯闻夫人的剑阵去解白云裳之围,而是闪电般掠向玄信,口中更厉声狂叫:“玄信小儿,受死吧。”
战天风知道,以他的功力,想要解白云裳之围非常难,除非是用九鬼齐出,否则只怕解不了白云裳之围,自己还会陷进去,但玄信是枯闻夫人的一个死穴,枯闻夫人要借玄信的势,就绝不能让玄信死,而玄信身边没有高手护卫,枯闻夫人要救玄信,就只有亲身来拦,而只要她一撤出剑阵,以曾玉仁六个,想困住白云裳就有些难了。
战天风这一计本来极妙,因为战天风能轻易突出灵心八道剑阵,再加上有鬼牙在身,枯闻夫人惊怒之下,确实准备亲身来阻击,曾玉仁六个不可能比灵心八个更强,灵心八个拦不住,她就是派曾玉仁几个也肯定是拦不住的,而玄信又不能有半点闪失,所以只有自己上,但叫她想不到的是,这会儿白云裳竟又给她帮忙了,白云裳在剑阵中急叫:“风弟,如果你杀了玄信,我就丢了剑,死在这剑阵里。”
战天风一呆,心有要炸开的感觉,马横刀自求一死让他想不通,白云裳竟也和马横刀一样的固执,在这种情况下,在明知枯闻夫人就是要害死她的情况下,她竟仍然这么不惜一切的要维护玄信,他们这种人的想法,战天风真的已经完全无法理解了。
枯闻夫人可就一喜,手上却是一松,她这时倒是不敢一下子杀了白云裳了,因为白云裳在,战天风有顾忌,白云裳真要死了,战天风就再无顾忌,玄信就死定了。
“云裳姐,你和马大哥都是我最尊敬的人,我不上你伤心,我听你的话。”战天风转身,嘴角有血流出来,那是他咬破了嘴唇。
他的眼睛通红,眼里有一种疯狂的光,直射向枯闻夫人:“老贼婆,你害了马大哥,我绝不容你再害我云裳姐,大家同归于尽吧。”一声狂啸,双手捏诀,猛扑向枯闻夫人。
如果说先前他只是虚张声势,这一会却绝对不是,枯闻夫人一对上战天风的眼光就知道,这是一种求死的光,她虽是一代宗师,绝顶高手,看了战天风这种眼光,也情不自禁心中一颤,叫道:“大家小心他的鬼牙,并剑合力,不可硬挡。”
“天风,不要。”远远的一声尖叫,一个白影如电掠至,正是鬼瑶儿,身未到,手一扬,一柄短剑带着可怕的呜呜声,闪电般射向枯闻夫人后背。
鬼瑶儿侧后是壶七公,壶七公身法比鬼瑶儿快,本来跑在鬼瑶儿的前面,但鬼瑶儿关心战天风,情急之下,激发出体内全部潜力,反而超过了他。
他两人身后,数十人蜂涌而至,鬼冬瓜夫妇,凤飞飞等万异门三宗十七堂香主,另还有一群人,都着九鬼门服饰,内中至少有五六名一流高手,战天风不认识他们,枯闻夫人等人却认得,是九鬼门五堂的堂主尽数到了,除了鬼狂,九鬼门竟是精锐齐出。
不出战天风所料,鬼瑶儿找不到战天风后,便一直守在归燕城附近,不但万异门跟着她,九鬼门的高手也几乎全给她调了来,守株待兔,却真给她等着了。
战天风心中绝望到极点,杀玄信,白云裳以死相挟,不杀玄信,自己心里这一关却怎么也过不去,索性以九鬼齐出拼死枯闻夫人,也算是间接给马横刀报了仇了,因此是真的下定了必死之心,不想鬼瑶儿突然杀出,一时倒是一愣,鬼瑶儿舍命奔来,那是何等速度,他一愣,鬼瑶儿已奔到面前,双臂一张,竟一下抱住了战天风,眼中热泪喷涌而出,身子也是不自禁的颤抖,口中只叫得两个字:“天风。”再不能说下去。
鬼瑶儿亲眼目睹了战天风在报复花江六君子时的狠辣,她绝对相信,战天风说要放鬼牙,就一定会放放,而九鬼齐出的可怕她是知道得非常清楚的,只要她慢来得一步,这会儿的战天风必定已是尸骨无存,想到那种后果,她怎能不发抖,以前的她天不怕地不怕,但现在她怕,心爱的人一旦去了,便永不能再回来,她真的怕。
“瑶儿,我没事。”战天风能理解她心中的感受,,心中也自感动,拍拍她肩。
“嗯。”鬼瑶儿含泪点头,泪脸上泛开一缕甜笑,霍地回身,笑容化成寒冰,厉声叫道:“四面合围,今日誓要杀了玄信。”
“鬼瑶儿,不可。”先前战天风以死相拼,枯闻夫人剑阵一松,白云裳便已破围而出,她也担心战天风,只是不好再过来,悬着的心却是松了,却没想到鬼瑶儿突然又起杀心,急了。
“为什么不可以?”鬼瑶儿刀锋般的眼光厉视着她:“象玄信这种废物,杀一千个有一万个可以换,难道你真以为他死了天朝就完了,你白云裳若只是这点眼光,我还真看你不起。”白云裳不但不帮战天风,反而逼得他要以死相拼,鬼瑶儿可就恨上了白云裳,因此说话也绝不客气。
“瑶儿,不可对我云裳姐无礼,她和马大哥都是胸怀天下的人。”战天风抓着她手。
鬼瑶儿反手抓着战天风的手,却仍是毫不客气的直视着白云裳,喝道:“白云裳,我不管你怎么想,我只想告诉你,在我心里,天风是最重要的,今天这样的事,我不能容许再有下一次,所以,今天我一定要杀了玄信,解开这个死结。”说到这里,她左手如刀劈落:“动手。”
这时九鬼门万异门已四面合围,她手一劈落,夜不啼的大公鸡首先一声长啼,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