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差不多,但若有马大哥一把刀在,谁缠得住他,只不知马大哥当时在不在宫中。”战天风心中思忖,便问那店东知不知道马横刀,那店东却也摇头说不知道。
战天风知道再问不出什么,谢了那店东出来,这小镇离着三吴城还有三四百里,本来也不必去了,不过战天风不死心,希望在三吴城能碰到马横刀,因此还是赶了去。
战天风飞掠小半夜,前方突然现出红光,飞得越近,红光越大,简直映红了半边天,竟是一场大火,看火起处,是一座大城,火光映照中的城墙极为雄伟,城周至少有上百里,若与七喜城比,二十个那么大都不止,但雄伟的城墙这时却象一个大火盆,盆中是冲天的大火。
“难道这就是三吴城。”战天风心中疑惑,看不远处有逃难啼哭的百姓,便落地打听,却真的是三吴城,二王子打输了,撤出城时放了把大火,这大火已经烧了一天一夜了呢。
这下战天风彻底绝望了,无论如何,马横刀是不可能还在这三吴城里的,战天风又失望又恼怒,破口大骂:“这两个败家子,烧了好,全烧光更好。”
骂得一通,自觉口干划不来,便不骂了,心中寻思:“这下可要到哪里去找马大哥呢?新天子死是肯定没死的,可能去了邻近的国家,对了,新天子若到了哪个国家,那一国一定会到处宣扬的,我也不要去远了,只在三吴国周遭听风好了。”
打定主意,离了大火中的三吴城,天明时见一处城池,似乎没有战火,便收术落下,到城中酒馆中打听消息,晚间没消息时便再换一个地方问,接下来的十多天里,他跑了十多座城,也跑了和三吴相邻的两三个小国,却都没有新天子在哪一国落脚的消息。
这天夜间,战天风又借遁术掠起,想要再换个地方,方掠起,眼角忽地觉得有什么东西一闪,扭头看去,却见是一只黑色的鸟,一闪进了不远处的林子里。
“鬼灵?”战天风心中一跳,急往相反的方向掠去,运气不错,没飞多远便看见一条河,还是老办法,煮一锅一叶障目汤喝了,再溜进河中,顺水下浮,不过这次有点子奇怪,那鬼灵并没有象上一次那样跟过来沿河搜索,下浮了十多里,始终不见鬼灵出现,战天风可就疑惑起来了,想:“难道不是鬼灵,只是一只黑毛鸟?***,这可搞笑了,平白无故,给只鸟儿吓本大追风一落汤鸡,说出去真要笑掉人大牙了。”
再等一会儿,一直不见鬼灵现身,知道确是自己吓自己,骂一声,划水上岸,刚要喝口水解了一叶障目汤魔力,身上忽地生出异样的感应,那种感觉十分的奇异,就好象睡懒觉的少年,突然给透过窗子的太阳光照到屁股一般。
但现在是夜里,怎么可能有太阳光,只可能是玄功高手的灵力感应到了他。战天风心中一跳,急把锅子插回腰间,尽力收敛灵力,再轻手轻脚退回河边,悄无声息滑进水中,手脚不动,任由河水带着他向下浮。
照理说,战天风喝了一叶障目汤,又是任河水带着走,不但没有半丝灵力的波动,连手脚都没动一下,对方功力再高,也不可能再感应得到他,但不可思议的是,那种感觉始终存在,战天风一咬牙,潜进水中,一路潜游,他此时功力了得,一口气可以憋到一柱香时间左右,因此再露头时,人已在数里之外,然而甫一露头,那种感觉立刻又生了出来,他一时间毛骨怵然:“怎么可能,天下怎么可能有这样的高手,鬼瑶儿是绝对做不得,那是谁?盯着本大追风又想要做什么?”
战天风骇然之间,扭头见到河边一丛芦苇,心中一喜,想:“在水里的时候,这家伙好象感应不到我,待本大追风弄节芦苇含着,一气潜他个十几二十里,那时若还能追上来,那他就真是神仙了。”
游到河边,折了一枝干芦苇,除了叶子,含到嘴里,方要往水里潜去,忽地觉得背心上一凉,一股阴寒之极的灵力直刺过来,感觉是如此强烈,就仿佛一把冰凉的利剑直指到背心上,和先前那种若有若无的感觉全然不同。
战天风大吃一惊,急运玄功对抗那股寒气,同时回身,只见数十丈外的河面上,背手立着一个人,这人穿一袭淡青长袍,头戴古冠,一张长条脸,下颔有三缕长须,看不出具体的年龄,可能是三四十岁,也可能是七八十岁,他并没有看着战天风,但战天风有一种感觉,自己的每一个动作,哪怕是一呼一吸间胸口的起伏,都绝瞒不过这人。
“这人功力绝不在马大哥金果老师兄无天佛贼和尚之下,这人是谁?找上本大追风又是为什么?”战天风心下惊疑,取锅喝了口凉水,一叶障目汤即然对这人无用,索性便坦然面对。
见战天风现身,这人眼光斜扫过来,战天风刹时间有一种给人剥光衣服的感觉,忙运起玄功对抗,抱拳道:“请问前辈是何方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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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一眼扫过,抬眼向天,不答战天风的话,却哼了一声道:“你虽有隐身之法,但照理瑶儿还是可以感应到你,但为什么穷搜天下,就是抓不到你小子呢,真是奇怪?”
“瑶儿?鬼瑶儿?”战天风心中怦的一跳,脑中闪电般想到一个人,冲口而出:“你是九鬼门主鬼狂?”
“你是怎么逃过瑶儿追捕的,说。”听到战天风叫出名字,鬼狂复转眼看过来。
“打了小的老的上,本大追风捅动一窝蜂了。”战天风心中狂跳,脑中滴溜溜乱转,但一时间却是半条脱身之计也想不出来,要知道他面对的是鬼名摄天下的九鬼门主,当世有数的几个顶尖高手之一,想在他手中逃走,岂是容易的事。
鬼狂冷冷的看着战天风,面上古井无波,其实却是在细察战天风的动静,哼了一声道:“眼珠子乱转,说明你心中虽惊不惧,明知是老夫仍有此胆色,小子不错,能逃过瑶儿追捕,看来是有点真本钱,说吧,瑶儿追到过你几次,每次都是怎么逃掉的,一字不漏,全说出来。”
“这老鬼不问鬼牙石,却对本大追风逃出他女儿手掌心的本事感兴趣,搞什么鬼。”战天风心下嘀咕,弄不清鬼狂心中的想法,但却在绝望中看到了一点希望,心下转念:“看来老鬼心中有疑问,本大追风且骗骗他看,骗到就赚了,骗不到也不亏。”
换一副笑脸道:“门主错了,瑶儿小姐冰雪聪明,精明无比,真要杀我捉我,我有十条命也早完了。”
鬼狂大感兴趣的看着他:“哦,你的意思,是瑶儿故意放过你?”
“是。”战天风点头,回看着鬼狂,道:“每次都是一样,明明我已经走投无路了,可是在最后关头,瑶儿小姐却突然就放手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是瑶儿小姐想猫戏老鼠逗我玩儿呢,还是——还是。”说到这里,他故意装出一副难为情的样子,老天,他一生皮厚,装别的容易,要装作难为情,还真费了一身老力呢,道:“还是瑶儿小姐真个看上了我,所以总在最后关头手底留情。”
“我就说呢,你怎么可能逃得脱瑶儿之手。”鬼狂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她故意放过你的,古话说女生外向,还真是一点都没错呢,但瑶儿是怎么放水的,你倒是细说来听听。”
“老鬼是真的信我还是假的信我?”战天风偷看着鬼狂表情:“若是真的相信是鬼丫头喜欢我而故意放水,那他可能就不会对本大追风痛下杀手,但是真的吗?怎么想个法儿试他一试。”战天风心下转着念头,猛地想到一计,道:“这个嘛,说出来怪难为情的,不过门主即然见问,自然是有问必答,但我心中有一个疑问,我已经隐了形,又没用灵力,门主是怎么感应到我的呢?”
“这算是交换条件了?”鬼狂哈哈一笑:“行啊,告诉你吧,说来也是巧,老夫刚好有点子事从这里经过,感应到了你身上的鬼牙,所以找上了你。”
“原来他能感应到我双臂上的鬼牙。”战天风明白了,心中同时冷汗直冒:“他为什么毫无顾忌的把这个秘密告诉我?只有一个原因,我在他眼里已经是个死人,而死人是不会泄秘的,老狐狸,还装作信了我呢。”心下惊骂,脸上却不露声色,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原来如此,门主果然了得,瑶儿小姐就还要差着些儿,她可感应不到我身上的鬼牙。”说到这里,却又做出疑惑的样子道:“不对啊,门主即能感应到我身上的鬼牙,为什么先前不告诉瑶儿小姐呢?”
“你当老夫我是神仙啊,什么地方都能感应到你。”鬼狂又是哈哈一笑:“方才不是说了吗,老夫恰巧有事经过,而五十里之内,鬼牙哪怕是藏身地下,也瞒不过老夫。”
“五十里。”战天风暗暗点头:“老鬼当本大追风是死人,不会骗我,但怎么才能逃出五十里呢。”心下凝思,忽地想到一计,道:“对了门主,听说鬼牙威力无穷,尤其若是九枚鬼牙一齐射出,更是不得了,所以才有九鬼齐出毁天诛神的话,是也不是。”
“是的。”鬼狂点头,却一脸紧张的道:“难道你不但毁了鬼牙石,还控制了鬼牙吗?”
“原来老鬼也怕,这法子看来行得通。”战天风大喜,点头道:“是啊,我之所以毁了鬼牙石取出鬼牙,就是为了控制它们为我所用啊,不过也没试过,也不知灵不灵,恰好门主也在,那就试一试好了,有不对的地方,正可请门主指点。”说着话,却把先前准备用来换气的芦苇折下四五节,偷偷藏在两手中。
“千万不要试。”鬼狂一脸紧张,急忙摇手,战天风看他紧张,心中越喜,嘻嘻一笑道:“为什么不要试,门主不要小气,就指点一下我嘛。”说着双手捏诀作势,同时指向鬼狂,暗运玄功,口中大喝一声:“放。”双手十指齐弹,将暗藏着的芦苇弹将出去,他这一弹,用上了全身功力,虽是芦苇,去势却也是凌厉之极,若是先入为主,还真有点鬼牙激射的味道,且又是在暗夜中,光线弱,战天风相信至少可以骗鬼狂退一下,那他就有逃跑的机会了。
鬼狂果然上当,但最让战天风喜出意外的是,鬼狂不是闪,而是转身往后飞掠,只一下便飞了个无影无踪,战天风狂喜,却是不敢迟疑,也转身疯掠,直到掠出了一两百里,这才敢停下来扭头后看,一扭头,刹时间头皮一炸,因为他一眼就看到了鬼狂,就在他身上七八丈处,笑眯眯的看着他。
这怎么可能呢,就算鬼狂身法远快过战天风,但灵力的波动及身子掠风的声音,都是绝瞒不过战天风的,鬼狂怎么可能这么悄无声息的跟在战天风身后呢?
战天风只以为自己眼花了,索性转过身来,眨眨眼睛再看,没错,确实是鬼狂,不过眼睛瞪大了还是有好处,战天风看到了一丝极微弱的暗影,若非他功力也到了一定境界再加上距离近,还真难以发觉。
那闪动的暗影是一根丝线,随着鬼狂手指的轻动,从战天风身上缩了回去。
原来鬼狂根本没用遁术,而是以这根丝线搭在战天风身上,任由战天风带着他飞,就象那次鬼瑶儿用索魂带把战天风带出苏府喜堂一样,只不过这次是倒过来了。
明白了鬼狂能无声无息跟着自己的原因,战天风便也同时明白了一件事,他根本没有骗过鬼狂,而是鬼狂骗了他,只是他不明白鬼狂以堂堂门主之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