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种轻伤,就算射上一百刀,一千刀。可能也射不死人。
飞雾怒吼非常,拔下飞刀,狂骂:“公孙小刀儿,我要你的命——”
十指如勾,泛出碧绿,柳西风就是死在他这种五毒阴勾爪,他扑向小刀儿,但已非方才全是攻而不守,如今也退了左手,以守中宫。
没了急叫:“小刀儿,他的掌有毒!硬接不得!”
小刀儿得到他的警告,干脆不接了,反身就跑。直如小孩在玩追逐游戏。
没了大叫过瘾:“对!就是要这样子,以你轻功之长。弥补掌劲不足!累也要把他累倒!”
说话之间,他还不停地丢石头,趁机砸向飞雾,揩点油也好。
飞雾数击不中,气得哇哇大叫:“公孙小刀儿,你算什么英雄好汉?到处躲藏,又算什么好汉?”
没了趁此又赏了他一颗,直中眉心,自己也笑起来:“你到处吃我石头,又算什么好汉?”
此话引起众人发笑。
飞雾气极又怒,干脆找没了下手,吼道:“我先宰了你!”
没了登时叫惨,甩头就跑,急叫:“小刀儿快射飞刀!快攻他背部。”
小刀儿真快捷,飞刀直截对方背心命门要穴,心中虽知无法伤到对方,但命门穴被点中,多多少少会迟滞一下内劲,也可暂时阻止飞雾快速身躯,然后再偷袭他背面。
果然事如小刀儿所料,飞雾中刀,身形为之一滞,顿觉小刀儿已袭至,狂吼一声,倒转身形,十爪已抓向小刀儿双掌,存心扯断它。
小刀儿乍惊,登时快速地翻出两把飞刀,刺向其掌心,人也借他推力往后倒掠,惊险地避开此招。
爪不及刀长,飞雾两爪自然落空,怒意更炽,龇目咧牙,雄臂猛抽,人立而起,不再乱扑,掌劲带前,一个欺身,化作无数掌影,啸风大作,裂天十三掌高超掌法巳涌向小刀儿全身,存心一掌劈扁他。
他既己使出正统功夫,而内力又如此之丰沛,实让小刀儿感到十分棘手,想举掌去封,都觉得困难非常,登时又以走为上策,拔身而起,企图再掠过飞雾,逃向另一厢房屋顶。
飞雾却已料准他会如此行动,突然残忍一笑,直劈前的掌劲已拖向空中,来个涌泉托天,罡风丝丝响裂,刺耳己极。气漩已完全裹住小刀儿,就算无法伤人,也会把他拧得头昏眼花。
小刀儿苦笑不已,对方来势太快,自己已陷入旋涡之中,想逃,实在不容易,只得硬逼功力于全身,准备强行接下对方掌势,一个扭身,已翻双掌,来个掌对掌。
没了见状,大叫妈的,也管不了那么多,腾身而起,起往飞雾背面袭去,手中葫芦也当暗器砸了过去。
谁知飞雾却有意让没了击背,借此劲道将身体推前,更加快速地击向小刀儿。如此一来,等于多了没了的帮忙,吃亏的可就是小刀儿了。
只见三人同时撞在一堆,啪然巨响,小刀儿闷哼,倒射厢房,轰地撞破窗门,直往屋内摔。
没了双掌如拍在石头上,反劲震得他两手发麻,疼痛不已,身形为之一顿,落在地面。
飞雾狂笑,不理没了,狂抖双掌,筋斗又起,电也似地射向厢房,直追到底。
只见他身形一没入厢房中,屋顶已拉出小刀儿,红色琉璃瓦片哔啦啦掉得满处。他不敢停留,又往另一处屋顶窜,一直不愿窜回地面,是怕飞雾掌势过于毒辣,可能伤了他人。
飞雾也不落后,急窜屋顶而出,两人天马行空般,飞掠众人头顶,真以为他两能腾云驾雾,驭气飞行。
突然一道白光直射小刀儿,那是秋月寒赶至,将手中长剑抛出,以援助他,以免他双手空空又要对付飞雾毒掌。
小刀儿接过长剑,这下有了货,再也不担心飞雾双掌,登时凌空一个倒翻,正面向天空,如睡姿般长剑直贯飞雾胸口,这招倒有些像秋月寒的惊月春秋斩,小刀儿虽没练过,但以速度来弥补技巧,竟也能发出异曲同工之妙。
飞雾本就托大,根本不将对方放在眼里,是以皆攻多守少,没想到小刀儿会反攻,一时也手忙忉乱,乱劈一阵,虽是乱劈,掌劲更足,倒也封去小刀儿不少剑势,然他却己被逼退了,长窜屋顶。
小刀儿一招得手,并没有再反攻,他所用策略,乃在消耗飞雾体力,以长补短。
飞雾虽能护住体肤而刀枪不入,但衣衫可就不能全顾了,尤其小刀儿自幼扑杀习惯,其技巧何等高超,一个对照,长剑已划下他胸前一大片衣衫,露出结实胸脯,怒得他哇哇大叫。
其实小刀儿纯粹是专为划衣服而划出剑势,因为他想与其没把握地剌伤飞雾,倒不如激怒他,以便有机可乘,否则衣服不会落下如此一大片。
飞雾獠牙狂吼,撕下上衣,甩往地面,突然拔空三丈余,一手猛挥,远处突有黑鸠鸟被吸至手中,猛张牙就咬向鸟头。咔地头已断,嚼咀有声,吃得津津有味,然后又吸食血液,再啃食其肉。
众人没见过,登时傻眼而想呕。
不到几口,飞雾已活食殆尽,疯狂直笑,精力竟然更充沛,实是不可思议。
“擒血化元阳?”没了惊叫,复又苦笑:“小刀儿,你累不倒他了,只要鲜血一下肚,他永远有使不完的力道!”
擒血化元阳乃邪功中的特别手法,利用血液之精元,转吸收成自身元阳,如此便有真力来源,自可累不倒。
飞雾狂喝,举掌又往小刀儿罩去,其势更加强烈,让人避无可避。
小刀儿咬紧牙关,横剑扫出,准备封去对方部分掌劲而撤身掠返。
岂知飞雾十指硬如铁钩,执向长剑,硬生生将剑折断,复扔小刀儿右胸,逼得他往左闪,就在这一刹那,飞雾右掌已快捷无比抓向小刀儿左肩。小刀儿暗道不妙,飞刀直射他肩井穴,希望能阻住他攻势,自身也往下沉,以期躲过此爪。
然而肩井虽中。只能封住右手劲道,左手仍在,爪一探,一收,已然将小刀儿左臂抓出三道血沟,疼痒麻辣。
小刀儿闷呃,已掉往地面,右手抓紧左臂,身形已没方才灵活。
“小刀儿——”
许多人都已担心叫起来,湘雨和没了已扑身而上,想看看他伤势如何。
然而小刀儿已知身中巨毒,如不速战速决,后果可能无法想象,身形一错地面,反身又拔高,冷喝:“公孙飞雾!来吧!”
他反掠左屋,朝着飞雾就是两把飞刀,逼得飞雾手忙一乱。
大喝出口,飞雾又扑向目标,出手更狠。
小刀儿不再迎敌,到处窜掠,一有机会试射飞刀。
如此一来,远距离的攻击,而且飞刀每每中的,不到五分钟,飞雾至少中了三十余把飞刀,气得他乱砸乱打,屋瓦、庭树都遭了殃。
没了知道小刀儿身上有几把飞刀,落如纸片的飞刀,一手抓满把,五六十支,也不觉得重,何况他又不时利用机会扯回射发过的飞刀,也可谓用之不竭。
为今之计,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希望以无数的飞刀,射穿飞雾无数的小伤口,让它变成大伤。
方法很笨,却不失为方法。尤其小刀儿经过长期可力训练,花了四五年时间去找寻雪神貂,凭的就是一股坚韧耐心、耐力。如今他已将飞雾当成野兽,猎物,无比韧性也展开,不停地射飞刀。
小伤果然造成大伤,飞雾虽然及时想到,将小刀儿射出的飞刀扣在手中,但无尽的飞刀仍不断,使得他上身出现斑斑点点腥红伤口,血丝也慢慢流出,纵使他吃再多的禽兽血液,也补不尽往外流的浓血。
他已开始喘息而停顿下来,怒目直瞪小刀儿,现在只能挥手去挡飞刀,但往往都落空。
小刀儿左臂却已变成紫黑,虽然封了穴道,仍有往心脉漫延之趋向,他却仍装出不在乎神情,专注对付敌手。
飞雾至少挨了三百刀以上,鲜血仍不断流出。
他骂道:“公孙小刀儿,你这算什么?有胆过来放手一打!”
小刀儿冷笑:“你行吗?再不治,保证你一个时辰之后,失血而亡。”
“你更早!中了我的毒爪,不必几分钟,就得七窍流血!世上没有解药!”
小刀儿冷笑:“真的吗?我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没有解药的毒药是骗人的!只是你未找出它的解救方法而已,比如说雪神丹在我身上,随时我都可以解去你的毒!”
飞雾闻言,呲牙大叫,却又不得不相信小刀儿的话,因为他看起来一点中毒的迹象也没有,虽然左手臂紫黑,大不了砍掉,总要不了他的命,何况还有雪神丹在他手中?反观自己流血不断,若再用劲,将流得更快,自己却因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身而自大,连最起码的金创粉也没带在身上,否则小小伤口,止血是相当容易。
没了不让他多想,狡黠笑道:“飞雾大侠,刚才你很威风,逼得我团团转,现在换我来陪你玩两招,意思意思!”
他已出掌攻向飞雾,少林武学,自非同小可,而没了又不敢轻敌,掌劲自是全力以发。
飞雾冷笑,他仍不认输,一掌就将没了给逼退,但自身血液像挤了压力,瞬间流得更急,实在不宜再运功,以加速鲜血流失。
“没关系!一掌不行,再来第二掌!”
没了耍把戏地又攻出掌势。
飞雾没再迎掌,掠身而退,狠狠地瞪向小刀儿及秋月寒,怒道:“我会再回来的!”
说完他已掠向靠墙一棵古松,再一个顿足,己消逝墙头。
此时小刀儿方自嘘口气,跌坐于地,精神显得十分颓弱。
“小刀儿……”湘雨急切地奔前:“你伤得如何?”
小刀儿淡然一笑,道:“恐怕要费一番手脚!不过……不碍事!”
众人已围上来。没了急忙拉开他手臂,紫黑一片,伤口不断溢出腥臭黑血。
他急道:“阴勾爪之毒,恐怕除了雪神丹那种妙药,无法解了……”
秋月寒关心道:“小刀儿,刚才我已交代你,不要冒险,如今……”
小刀儿沉重一笑,道:“老爷……不如此……恐怕赶不走他……”
“可是你……你的伤……”
小刀儿淡然道:“也许没那么严重,我还懂得一些偏方,若治不住了,还有百里神医!
老爷你们不必过于担心。”
没了急道:“偏方是何药味?告诉我,我去抓!”
“我也不知道名称……”小刀儿勉强抓起左手,立时泛刺椎心之痛:“给我一把匕首……”
众人脸色微变,以为他要砍断左手。
湘雨急切道:“小刀儿,你不能……”
小刀儿冷汗已流,仍笑道:“我只是放些毒血,不碍事。”
慕容天已拿出匕首,交予小刀儿,敬重而欣佩道:“小兄弟!你的韧性,老夫佩服不已。”
小刀儿只是笑了笑,因为他实在说不出客套话来,接过匕首,已对准伤口,挖梨肉般刮掉烂肉,这种利刀切嫩肉滋味,连秋月寒。慕容天这种武林前辈,看得都心惊肉跳,头皮发麻,湘雨早已掩面而泣。
没了则不断喘大气,小心翼翼地帮忙小刀儿,每刮一刀,他的眼皮就跳眨一次。
小刀儿不但挖伤口,还挑开腕脉血管,以将整只手臂乌血给放出来。
“酒……”
他轻轻呻吟,没了赶忙倒出葫芦中火烈白干,浇向伤口,哧哧之声像蚕虫在啃食桑叶,啃食人肉。
直到血酒混合液转为淡红,小刀儿才歇手,道:“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