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邪道:“至少国王溜了,没什麽关系吧!”
“国王不是溜,而是和也先一同作战,他主攻辽东,所以没被你碰上,现在大权全由王后接掌,只要她承认你,那你就是多斗神了。”
小邪道:“这些人也真笨,也不想想光王后承认有啥用?要是也先领军攻回来,我还不是一样保不了王位?”
神秘女子道:“谁叫你一身邪气,连不可能的事都做了,还怕区区凡人?他们认定你有超人能力,那还怕也先军队?”
小邪闻言已苦笑:“我终於尝到乱发神威的痛苦了!”
神秘女子白眼:“看你,事情都已不能收拾,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阿叁道:“有何不能收拾?大不了当上漏斗神不就成了?”
小邪给他一个响头:“光说什麽风凉话?要当你去当,好不容易才脱离佛掌,你还想叫我一辈子跟佛眼相瞪?也不想想大眼看小眼的後果?”
阿叁乾笑:“我只是临机应变而已嘛,别无其它含意。”
小邪瞪眼:“照你这样,变一次就翘了,少说废话,省得侵犯神权,像黑巾杀手一样被踩扁了!”
阿叁不敢多言,退於後方和阿四并排,暗运功力以防有变。
群众已拥着王后至塔台,僧人已让出通道,五名较长和尚默默跟着王后走向台阶。
群众喧哗声已渐渐平静。
小邪见状,心头苦笑不已:“妈的,没事装什麽神?弄什麽鬼?到头来却当不了人?”
转向神秘女子,苦笑:“我该如何才能化神为人?”
神秘女子亦感无奈:“可能没法子了,现在王后只要向你下跪,再吻你的手,谁也无法阻止。”
“不行啊,你快想办法啊!”小邪已着急。
神秘女子苦笑:“你还是想法子逃吧!”
“怎麽逃……”小邪想再说,已来不及,王后将至。
神秘女子已退回後方,默然而立。
小邪无奈,自嘲道:“我是神,有什麽不能?你要跪,我就不让你跪!”
心神已定,装出威严样,只可惜久未洗澡,衣衫已脏,还带着酸味,很不相称。
王后身着淡红罗裙,看不出一丝大漠儿女风貌,雍容高贵气质隐泛,脸容见不着岁月泛留痕迹,仍透滑皙白如春冰,但那两道深锁而仓惶眉头,却让人觉得她是如此不安。
娇柔身躯跨上塔顶,方自抬头瞧向小邪,乍见其为小孩而又一脸本是纯真而故作威严之不协调样,心神为之一愣,说了几句瓦刺话,意思在问小邪何处。
小邪听不懂,微微望向神秘女子,但女子不敢开口,小邪只好自己想,摇摇手,表示“不想当国王”。
王后见他手势,误以为“不住在人间”之意,不解地瞧着他。
小邪以为她不了解,又再比划,右手先拍拍自已胸脯,然後摇手,再则往远处指去,两只手指交换,做出“走路”动作。其意义乃在指要回中原。
王后只见他比往天空,又见指头“走动”,以为是“天上下来”的。迷惑地瞧向他腰身那条红绳,以及佛手。再想及昨夜山崩地裂之事,已然有点相信,遂用瓦刺话问:“昨夜的山崩是你造成的?”
小邪见她神情吃重,似在问十分重要之事当然是自己要回中原之事让她感到惊讶,已然神情爽然的频频点头,笑得更意人。
神秘女子见他如此表情,实是想气又想笑,心头笑骂:“不知道就别回答,不想当神又乱承认自己会法力,看你如何收拾?”
暗骂之际,已露了神情,不禁引起王后注意,瞧向了她。
小邪亦感不妙,转瞧神秘女子,不停瞪眼责怪她乱出毛病。
王后见两人神情,疑心更重,用瓦刺话问:“你听得懂瓦刺话?”
神秘女子已稍微摇头作暗示。
小邪暗骂:“摇什麽头?你以为你的暗示,王后看不懂?我要是再摇头,不就证明和你是一夥的?我偏要点头!”
心意已定,他已朝王后点点头,更露出自信之笑容。
神秘女子见状,气得直咬牙。
王后见着两人“闹意见”,可见小邪仍听懂瓦刺话,复见小邪如此自信神情,也无话可说了。
她以瓦刺话,沉重问:“你真是多斗神?”
连点几个头都相当顺利,小邪已认为王后了解自已要回中原含意,接下来这句话当然是你不想当多斗神?
“多斗”两字,他可熟得很,闻言之下,立时猛点头表示自己不想当,装出坚决样子。
群众见及小邪神情,又听王后所言,霎时又激动地吼着“多斗”,以拥护小邪。
小邪则以为他们是反对自己不当此神,已瞧向群众,得意地挥挥手:“叫吧,再怎麽叫,我还是不当,只要王后不下跪,你们又能奈我何?”
他挥手,群众更激动,愈激动,小邪就愈感得意的再挥手,一时激潮又起,震声连天。
王后见众人如此激动,心知大势已去,默默地已下跪。
小邪见状已愣住,赶忙急道:“不是已说好了吗?你怎麽又下跪了?”
王后猝闻他所言为中原话,心头一凛,已想及方才可能是场误会,但已经下跪,总不能说起就起,娇容已显不安。
小邪可管不了那麽多,右手一挥,一道暗劲硬生生地已将王后拖起,急叫:“干嘛乱跪?我不干什麽漏斗神啊!”
王后也感意外的被托起,一时亦不知如何应付,愣在当场。
群众见王后突然起身,这分明是侮辱他们心目中之神,霎时狂吼要杀了王后。
五名拉萨和尚已走前,抓住王后肩手,不懂得怜香惜玉地猛往地上按。
“不行啊!”小邪又封出一道暗劲想托起她。
如此一上一下力道,已迫得王后娇柔身躯耐不住疼痛而呻吟。
小邪眼看此种情境,再争也不会有结果,反而会弄死王後,急忙转向神秘女子:“你来告诉他们,我不想当漏斗神。”
神秘女子一时犹豫,不敢大胆违背规矩女仆不能乱言,尤其在重要场合。
小邪可管不了那麽多,走向前,一手把她拉至中央,道:“快说啊,说我是中原人,根本不是神,不想当漏斗神。”
神秘女子无奈,开了口:“来不及了,王后已下跪,若你不接受,她可能会送命,而且信徒也早知道你是中原人,刚才不排斥,现在也没理由拒绝。”
“那该怎麽办?拖延一下总行吧!”
神秘女子道:“本没拖延的例子,但也没像你一夜之间就被拥为多斗神,你可以试试!”
“怎麽试……”小邪瞧向激动群众,转望可怜王后,心头更急,真想痛打他们一顿。难以控制心绪地抓起佛手,突被其重量压及心坎,霎时恍然,“对呀,我还带着一条要命的绳索……”放下佛手,转向神秘女子:“你说我被‘缠天七缩扣’缠住,须要打开,再当漏斗神,还有,我已好几十天没洗澡,脏啊!这样继位太没面子!”
神秘女子道:“我教你,你说!”
“也好!”
神秘女子很快以瓦刺话说一遍。
小邪亦照样翻版告知群众。
群众霎时又骚动而喧叫,仍是“多斗”直叫。
小邪举起佛手,霸王举鼎般站立塔顶最前端,“啊”地又吼起声音。
终於,他的吼声已压过所有群众叫声。
一片肃静,落叶可闻。
小邪淡然道:“大姑娘,我说一句,你就翻译一句。”
神秘女子点头:“你说,他们似乎被你吼住了,可能有希望拖延。”
小邪照着神秘女子所传瓦刺话,道:“本人要净身七天,风风光光带领你们,这是神的旨意,谁都不准违背,否则会遭天谴,你们也回去净身,胡乱就想当漏斗神的信徒,一点诚意都没有……回去吧!七天後再来……记着要净身,不准乱搞……”
他说了一大堆,神秘女子只找重要的翻译,一时间也说得群众自觉太过冒渎神明,都想和小邪一起净身,以示虔诚。
小邪见情况已变,登时满意而笑,再抖举佛手,大叫:“漏斗杨小邪”
群众霎时再雀跃欢呼不已。
若也先知晓小邪在瓦刺国如此受欢迎,不知作何感想?
小邪高呼过後,已要群众退去,但群众仍未有所行动。
神秘女子笑道:“你要先走,他们才会走!”
小邪会意,转向王後,要她回宫,然後又向五名和尚“交代”一番,已随着神秘女子走下後面台阶。
群众再次高呼,也各自离去。
朝阳已白,初秋仍是一片火热。
***
小邪他们并未入宫,而是往皇宫左侧一处全为乳白大理石所砌成类似神庙之石堡。
在里边分叁殿,每殿仍有左右副殿,全供着许多佛像。
小邪被安置在最後一殿之一处幽静雅房,虽在大漠,此处却十分清静凉爽,庭园古树,一样不缺。
如若见及园中一角,怪石嶙峋,生满青苔之岩壁,不停冒出沙漠中最珍贵之泉水,就可明白此处之所以会枝叶茂密之原因了。
佛手已被敲碎,取下另一绳头,仍是无法解开小邪身上缠索,想用烈火烤烧,却又如此近身,恐怕绳未断,而人已焦了。
对此,小邪甚感头痛,他急着想找神秘女子,但她却突然失踪,不见人影。
洗过澡,吃过餐,经过梳洗之叁人,已然容光焕发,聚集庭园。
“怎麽办?解不了绳子,够烦人!”小邪唠叨地说。
阿叁道:“那女子该会来吧?”
阿四道:“乾脆去找她!”
“哪里找?”小邪问。
“皇宫啊,她既然是宫女,一定在宫庭。”
小邪瞪眼:“说你笨你还不承认?谁告诉你她是宫女?宫女会跑到中原去作怪?宫女有她那身本事?”
阿四霎时乾笑不已:“我只是建议而已,千万别把我的话当真。”
“若听你的话,我早就死在你手中了。”小邪叫道。
阿叁得意耸肩:“还是我的方法好,等久了,她就会来。”
“要是不来呢?”小邪瞪眼,“我就把你缠在另一头绳子。”
阿叁顿时亦乾笑:“我也是说说而已,千万别当真。”
小邪再瞪两人,亦是手足无措,来回踱着青花方石径道。
不久他问:“外面还有和尚?”
阿叁道:“十几个,看样子武功不弱,再外面就不晓得了。”
阿四道:“凭我们,照样能闯出去。”
小邪道:“要闯,也得等绳索解开再说。”
阿四道:“可是,那女子要是不来……”
小邪左思右想,仍未有个结果:“等吧,若到晚上还不来,我们再去找人。”
叁人已逛向四处以排遣时间,经过一番巡视,小邪已猜出此处原为拉萨和尚平常较为简单之朝拜场所,设了不少客房以让外地和尚暂宿。
很快,夜晚已临,除了叁名宫女送食物来此以外,仍不见神秘女子。
小邪也追问宫女,但因言语隔阂而一无所获。
他已决定一探皇宫。
夜近叁更,星光闪闪,透出一抹神秘。
叁人已摸出後殿,见着十七名中老年和尚坐於四周空地,闭目养神。
小邪算好角度,道:“阿叁你负责左边四名,阿四你负责右边叁名,要快!”
阿叁、阿四点头,运起神功,准备突袭。
小邪检查绳索是否缠妥,然後轻轻一笑,施暗号於阿叁、阿四。
叁人套上橘红色面罩,霎时腾身,宛若苍鹰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