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讪笑道:“冒允王爷的人,通常都会幻想自己是皇上,你幻想自己住在大雄殿不就成了?”
被他这麽一说,小邪也觉得好笑,道:“好吧你会相信什麽叫做‘幻想成真’?到时你就会学我了,看朕乃当今新任皇上”
他脱下破碎不堪的太监服,九龙袍已露,可惜仍然破烂且沾满血斑。狱卒冷冷一笑,不再理会这个疯子。
小邪瞧向龙袍,无奈一笑,道:“也罢有龙就行了”
他开始学着皇上步伐,在牢中来回踱着,开始沉思,想到达了那位长了胡子的小公主。以及还在等自己,或已吓得魂飞魄散的小顺子,还有王蜂被挨了数个巴掌,想必肿得如发包了吧?
他也想到第一个来“观见”的是何人
“一定是七层这个小家伙”小邪喃喃叫道,“这小子大脸盆也不绑好?
害得我摇到恰查某那里还睡得不醒人事?哼想学习功夫?呵呵”他已想到了一百多报的方法,呵呵直笑。随即转向狱卒,叫道:“喂去看看王爷那小子来了没有?”
狱卒正想嘲笑,突地牢外已有人喊出
“王爷驾到”
小邪登时戏谑道:“看这是我的第一项幻想成真,你要小心脑袋了,以免我幻想它落地,又成真了”
狱卒这一非同小可,一个小小太监竟会有王爷探监?其身份、地位或交情自是相当深厚,嘴脸已从嚣张而转为惧。不容他再思考,门口狱卒已传出“王爷千岁”,四人马上分两边靠墙拱手揖身,头部不敢抬高,再一声“王爷千岁”
,祁钰已惶的走下石梯。
“免礼方才那位小太监关在何处?”
狱卒道:“二号房。”
小邪装出威严样,悠哉自得,道:“本王在此”
祁钰见他全身血迹斑斑,却又怡然自在,实搞不懂他到底是痛苦,还是装出来的?急步向前,道:“怎会弄成这个样子?”
小邪官味十足,道:“你是在和本王说话吗?”
祁钰啼笑皆非,道:“你”他怕自己失态,转向狱卒,“到外面去没有命令,不准进来。”
“是”狱卒纷纷奔出牢外。
祁钰苦笑道:“凉鞋你到底又惹了何事?”对小邪的惹事人成就,他感刊十分无奈。
小邪瞄向他,叫道:“我还没怪你,你反而先教训起我了?”
“你”祁钰苦笑,“我使你变成如此?”
小邪叫道:“难道是我自己找麻烦不成?”他瞪眼,“若不是你家大脸盆乱来,趁我熟睡时晃到疯女院,那疯子硬要认我做哥哥,我也不会落难”
祁钰倏然明白是画舫飘错地方,不是他所划走。早上一起身,看不见画舫,就知道又要出事,没想到小邪速度如此人,马上就已传出被关入大牢的消息。
错误出自画舫,祁钰一阵愧疚,道:“对不起,都怪我没拴好,我妹妹她”
“长了胡子抱着我恸哭”小邪得意道,“外加楼栏全毁,花园也平了,够她哭上叁个月”
祁钰哭笑不得,道:“你当真世上怎会有你这人?”
他想不透一向任性的妹妹,为问会抱着他的脚恸哭?这秘密恐怕除了他们叁者,任谁也想不通。
小邪更形得意,道:“若再拆了红楼,就更出色了”他有点後悔没如此做,得不到最佳破坏效果。
祁钰叹道:“既然弄成那样,你又何必再留下?而且被伤成这个样子?”
小邪斩钉截铁,道:“目的未完成,誓死达成任务”
祁钰苦笑道:“你惹了这事,王振恐怕不会放过你,而皇上又叫他百般相信,你又能如何完成?”
小邪神秘道:“我终於想出一个好办法,对别人可能无效,对王振?嘿嘿比他娘的什麽宝贝都有效”
祁钰被他天花乱坠的语,说得有些相信,道:“你能告诉我,是何方法?”
“不行”小邪神秘而狡黠,“天不可泄露露了就不灵了,反正对付那奸臣要用非常的手法哼他奸?我比他还诈呢”
祁钰心知小邪一?
";7b子鬼主意,问不出,只好拭日以待。转开话题,道:“你的伤你不是说跑功天下第一,怎会被逮了?”
小邪暧昧一笑道:“这叫兵不厌诈,懂吗?我的伤?嘿嘿”小邪耍两掌,得意道,“再别一百刀也不碍事想杀我呵呵葡萄成熟还早得很哪”
“我我”
“怎麽?”小邪狡黠笑道,“你又想学了是不是?”
祁钰俊脸微红。
“我看你还是打屁不响放(弃)吧”小邪得意道,“这不是每个人都能学,要煮上十几年哪你有这个能耐?不过”他笑得很邪,“王振就有这个能耐。”
“王振?”祁钰愕道,“他真的能?”
小邪狡黠笑道:“不久你就会明白了”
祁钰正想再问,牢外又已传出呼声
“王公公驾到”
祁钰愕然:“他怎麽也来了?”
小邪道:“这点我倒可以告诉你,他看上我了”
话未说完,王振伛偻身躯已出现石梯,突见祁钰,老脸微抽,拱手道:“奴才拜见祁王千岁”语中,仍十分托大。
祁钰对他这态度也已十分习惯,道:“王公公免礼”
“谢王爷”王振走下石梯,冷道,“王爷来此,可是为了凉鞋这位小奴才?”
“正是”祁钰道,“他因本王而被捕,本王自当来此明了一切。”
“王爷和他有瓜葛?”王振之狡黠口吻,早已出了尊卑之分。
祁钰不怕他搬弄是非,道:“善爱臣子,理所当然。”小邪拍手道:“好光凭你这句话,本王就交定你这位朋友了。”
王振狡诈瞄向小邪,冷笑一声,转向祁钰,道:“王爷可知此人可能是叛徒”
祁钰冷冷道:“本王只知他是御膳房小太监。”
王振冷冷一笑,道:“王爷若不信,可否让奴才审问他?”
祁钰凝目望向小邪,心巾忐忑不安,他素知王振之阴狡毒辣,受他之害者不计其数,现在又开口要审问小邪,想必早就有备而来,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小邪笑道:“王公公有话快问,本王是有问必答,决不让你失望。”
他如此说,祁钰也无奈道:“公公你问吧”
“谢王爷”王振再次拱手,已走向小邪,冷笑道,“凉鞋你骗得我好苦终究仍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小邪轻笑道:“有呆子可以骗,不骗的才叫呆子。”
王振黠笑道:“你还是老实说,混进宫中的目的为何?”他冷笑,“小小年纪,可做太监也要混入宫,你的目的一定不小吧?”
小邪反问:“你怎知我没卵蛋?是太监?”
王振奸笑:“一切王统领都说了,我也问过常周,你刚进宫不到几天,还在路上戏弄过公主,和我孙侄王峰,哼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小邪听其所言,知道常公公为了保命,不得不硬撑到底,而自己被验过身子也得到王振相信,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笑得甚为轻松。
“我有什麽目的?王公公不也是太监?作太监又有什麽不好?”小邪纯真道,“还可以当皇上的‘先生’,我好慕”
他的话本是尖酸刻薄,语却如小孩在幻想一般认真,让人好生发作不了。
纵是如此,王振老脸仍显不自在,冷道:“恐怕你另有目的吧?既然慕,又何来胡作非为?”
小邪怅然道:“公公只知我犯下大错,却不问事从何处起?他妈的要不是他们先惹我,我又怎会找他们出”
“这麽说,皇上惹了你,你也要找他出?”王振以为此话可以套牢小邪,奸狡直笑。
小邪应付自如道:“可惜皇上永远不会惹我。”他暧昧笑道,“皇上是很有修养的”他又补了一句,“这都是公公教导有方”
他反而以此话反套王振,套得更紧,王振想反驳都无法自贬自己。冷笑几声,道:“皇上,你也惹不起你还是老老实实说出目的,没有任何事情能瞒过我,你最好识相点,免受皮肉之痛”
小邪瞄向他:“真没任何事能瞒你?”
王振冷笑:“不错”
“牛皮别吹得太大会破的”小邪戏谑道,“连我是谁,你都搞不清楚,还吹得有声有色?”
王振老脸一红,冷叱:“你明明是凉鞋”
“凉你的头”小邪截断他的话,叫道,“大冷天里,还穿凉鞋?听着”
一声大喝,王振已被吓住,小邪满意笑道,“本王外号‘通吃小霸王’,姓杨,法号小邪大先生,比你那个‘小先生’要大得多了”
王振冷笑道:“不管你是谁,终究难逃一死”
小邪嘿嘿笑道:“王公公你记性忘得真快,可知我就是劫走张克正张大人的钦犯?”
“你”
“想到了没有,在两叁年前的开封城”
王振蓦然想通,厉道:“原来你就是那个小鬼?哈哈”狂笑一阵,狡黠道,“你死定了,大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祁钰闻言,脸色已大变,此罪万万无法赦免,他已为小邪担心起来。
然而小邪却胸有成竹,轻笑不已,道:“王公公现在该知道我进宫的目的了吧?”
“你想脱罪?”
“对呀”小邪道,“张大人是好官,杀不得,我救他,也罪不足死,所以才混进宫来,想向王公公说明原因”
“为此事,你可当太监?”
“总比在外面被官兵追杀要好得多。”
王振冷笑不已:“恐怕难了你我势同水火,而且你又犯下滔天罪行,死了倒也干脆。”
“凡事都有例外的嘛”
“此事没有例外”
小邪邪笑道:“王公公话别说得太早,你又不是皇上,怎知没有例外?”
王振厉道:“畜生,你叁番两次侮辱本官及皇上,早该诛九族,如今又口出狂言,本官必定奏明皇上,明日午时叁刻把你问斩以正法,看你如何再作怪。”
祁钰光着急,却也一点办法都没有。
小邪更是捉狎,脖子伸得长长,戏谑道:“脖子在这里,要斩快来呀来呀”
王振得七窍生烟,厉道:“死到临头,还不知觉悟,本官马上禀明皇上,斩立决”
“快去快去不要耽误我的时间”小邪像在鸭子般催促他,端的是不要命了。
王振怒而笑:“好有本官”
小邪截口道:“当然有,谁像你?连‘振’都振不起来,还叫‘王振’”
王振突如发癫般抽搐而抖,呼吸混浊而急促,整张脸已扭了样,皱如赭黑牛胃,十分骇人。他一生最大自卑,莫过於百人揭发此事,纵他自己已承认太监之身,却也不能接受此事实,尤其他几乎可以完全取代了皇上若能生儿育女,变为正常人,那王位不就能手到夺来?
小邪似有点要挖若他:“别抖了啦再抖也‘振’不起来,认命吧这对你有好处”
“你你”王振已快疯狂,几乎将失去理智。
小邪笑声更狂,一个奸臣在他面前却如此不济?他有点失望。
蓦地
“皇上驾到”
牢外巳传出声音,王振掉了魂的心肝也被唤醒,抹去额上冷汗,忙奔向石梯,准备迎接。
祁钰瞧向小邪,感伤叹道:“你的祸惹得太大了”
小邪笑道:“再大的祸,我都闯了,後悔也来不及啦快去迎接皇上老大,万事诗口口,错不了”
祁钰无奈,也出牢门迎接。
“恭迎皇上大驾,万岁万岁、万万岁”
几声礼数宣辞,皇上已步入地牢,祁钰和王振紧跟其後,另两名贴身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