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子康听得心惊胆颤,这荒山一遇,竟然听到了从未听过的修行界!
这大汉就曾得过长生道法,他的师父更是得道之后,弃道而行,甚至连长生都不要了,这,,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而且这师父的修为下降,竟然会连带着徒弟的修为一起下降,这倒也是有趣。
也难怪这大汉愁眉苦脸,他摊上这么一个师父,若是心中并无坚定道心,难免会混乱。
“前辈心中所想,得了长生。又要做些什么呢?”
对方来头极大,冯子康也不惜多花一些时间,为其开解。那大汉抬头想了一想,“那自然是整天遨游天地之间,吃酒耍子,平时跟我那些儿郎兄弟们耍练些武艺神通,也就走了”
他的这个想法倒是庸俗而普通,单凭此心,便可得道,此人心窍,可谓天生玲珑纯净。
“既然如此,前辈如今,还是如此不好么?”
大汉的脸色一沉,目光之中。露出了淡淡的阴郁之色,“此卓”是不成了,我见了师父这般作为。心中总是难以再此逍遥,当日心境。不可再求。”
他淡淡一笑,“我现在总是觉的。应当是陪着师父,去完成他那个没道理的想法,哪怕是再不得长生。也就罢了,”
这到底是什么师父?!
冯子康脸色再变,只是自己行动也就罢了,竟然能带的徒弟一般感动。甚至紊乱他早成长生之道的道心!
只见那大汉眼中,露出钦佩感激之色,绝无做作之意。
掌门要传位
冯子康终于忍不住动问。
那大汉叹了口气,“某家姓孙,而今在俗世行走,就起了个名字叫做孙俗,我师父乃是长安大慈恩寺的主持”
他并未说出他师父的名姓,这什么大慈恩寺的主持,似乎也不甚有名,至少冯子康没有听叶天生提过,怎么竟会,
“我师父早成正果,此时化身,不过是为了镇压地狱众生,让这些上之人,免遭重劫”如今,却只有元婴的修为了”
只有”
冯子康苦笑不已,不过若是曾经得过天道之人,降到元婴修为,确实值得用一个,“只。字。
这么说来,”
刚刚那大汉所说,自己的修为不能高于他师父,是随着他师父的修为下降而一起下降,那他,也是元婴期的高人喽!
冯子康定睛细看,这大汉身高一丈,脸型却甚是瘦削,一双眸子精光闪动。身上衣衫破旧,提着一根粗大的石棒,若是表面看来,实在是没什么元婴高人的气质。
不过他身上的冲天气势明显,若他说自己比元婴更高,冯子康也能相信。
孙俗双目之中,闪耀精光,却还在叙述他师父的事迹,“师父拜求佛祖,得十万藏经播撒天下,可惜世人愚顽,不得教化,终究还是在往地狱道中冲去;我师父没有办法,只得以自身血肉滋养这些界,以求地狱末日,晚一日到来,”
他口中说来虽然平静,却也是脸色凄然。
冯子康脖得愕然动容,这个做法,恰恰是与他魔道背道而驰的理想
以一人而奉天下,为了阻挡地狱末日的到来,不惜自己的修为、生命和血肉,宁愿承受痛苦,以自己的一切奉献给世界,这人的师父,看来倒是个真和尚,真佛!
而对于冯子康的无相天魔之道,则是让天下而奉一人,只要自己能够求道,何管天下苍生如何?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道,却奇妙地起了共鸣。
“这,这位大师,何故要如此
就算是真和尚,也没必要拼到这种程度。他们身后有如来佛祖,有极乐净土,这个世界毁灭,大不了涅策寂灭,或是轮回重修,三千大千世界之中,大可以去得。又何必如此执着?
“我也想不明白!”
那大汉抱着脑袋,面现痛苦之色。
正是因为想不明白,所以他才痛苦。冯子康叹息一声。情知这大汉心中,逍遥之道和舍身救世两种道法冲突,实在是难以索解之至。
“顾不得了,”
那大汉怒嗥一声。仿佛是受了悄的巨兽,露出獠牙,一现即隐。
“还是喝酒去!”
“茫茫一醉解千愁,这酒,真是好东西”。
那大汉怪叫一声。也不顾母子康。转身就走。
冯子康微微一笑,“前辈,在下车中就有美酒,何不共谋一醉?”
“卿”
大汉回过头来,吸了吸鼻子,微微蹙眉,“也就是些俗酒,不过总算还有些味道,快拿出来吧”。
冯子康一愣,想不到他鼻子到灵,听他贬低自己车中之酒,也只好苦笑。他带着的是当年叶天生私酿的酒,虽然不算顶好。但在修行界中也算佳酿了,因为小狐狸喜欢,非要带上几瓮。
龙缺从云车之中抱出几个酒坛子,小狐狸大急,扑了上来,罢住一坛。
那大汉哈哈大笑,“你这小狐狸,竟然也喜欢喝酒,那好,咱们就来比比吧!”
他吹了口气,离他最近那坛子酒的泥封被吹开,张口一吸,酒坛中的美酒就画出一道弧线,直飞入他口中。
小狐狸不甘示弱,一爪子抓开身边一坛酒的泥封,探头进去,痛饮不止。
只是它到底身体幼哪儿比得上那大汉鲸饮龙吸?不一会儿,那大汉就喝完三坛子,醺然微笑,小狐狸却是咳嗽连连,半坛都没有喝完。
“哈哈哈”。
那大汉哈哈大笑,甚是高兴,“今日避逼小兄弟,也是有缘,日后若有什么烦难之处,只管到大慈恩寺来寻老孙,今日这便告辞!”
他喝了酒,心情似乎好了许多,将手一挥,翻了个筋斗,旋即消失不见,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如此奇人。有如神龙见首不见尾,如此突然消失,到也合他的身份,冯子康淡然一笑,并不以为意,提起小狐狸,回到车中,继续往龙虎山兵家而去。
※
他先回了小竹林,让一众人都进了玄界之中,自己未作停留,御剑飞往落日峰中。
袁不焕见他归来大喜。
“师侄,你这次平息南蛮妖兽之了大功啊!而且此次阵败什么万卷宗的梁女盅,矣联四技们龙虎山兵家涨了威风!”
他对于弟子在阵上帮助武稷。对抗唐军之事,完全不以为意,甚至还很是高兴,冯子康也就知道掌门人大抵的态度了。
不过冯子康还是老实先低调认错,“当时情形紧急,弟子未及禀明掌门,就轻率决定,若是伤了兵家与儒家的和气,”。怕什每!”
袁不焕豪气地挥了挥手,“这等军阵交手切磋,同道中人也是难免,除非你不入世之中,否则就算攻计而死,那也是天数如此,怪不得人”
冯子康点了点头,知道本门宗派是这样的想法,他心中也就自然有了底气。
“不过
袁不焕叹了口气,“咱们龙虎山兵家。是不是要帮那武稷争夺天下,还要商椎一阵,看天数,大唐气数已经差不多了,该是改朝换代之时,只是儒释道三家那些老顽固,非要死挺大唐”
“那,”冯子康心丰一急,“我们该怎么办?”
袁不焕叹了口气,“八月十五,我们三教九流,于天柱山共商此事,你若无事,就随我一起去吧!”
八月十五,三教九流共商天下大计?
冯子康心中惊骇,面上却是一点不露,点头称是。掌门邀请他随行,这可是极大的荣耀,也可以借此机会,见一见各大宗门的掌门人。
袁不焕见他答应。甩手丢过一块兵符,冯子康伸手接了。
“这个细细藏好,我们兵家之中,也只有我一块,你一块,莫要弄丢了。”
冯子康知道这是掌门对他提拔之意,躬身谢了。
此时距离八月十五,尚有大半个月,玉柱山离此不远,自然不用急于出发,袁不焕让他八月十日,再上落日峰,随他一同走。
冯子康回到小竹林玄界之中,立刻又投入到刻苦的修炼之中。他此刻魔胎稳定,正在逐步成长,借此机会,每日修行增长,也是一日千里。
每多练一刻,就多几分功夫神通,在未来的大劫之中,也更有更多保命的手段,他岂肯放松。
如是十余日,到了与袁不焕约定之期,冯子康再上落日峰,这次与掌门同行,那几位常年随侍的伙伴自然是不能带了,就将他们留在玄界之中。各自修行不提。
袁不焕见他来了,微笑点头,招出一辆华丽战车,正是掌门座驾,出行所用。冯子康看了。这战车不但庞大,而且附有多种神通,真正对战起来,更走了得,心中也颇为欣羡。
“师侄,你若喜欢,日后这车,也可以真给你的”
袁不焕眯起眼睛微笑,虽然是开玩笑的口气,却也是别有深意。
这是暗中承诺掌门之位了,冯子康连称不敢,装糊涂糊弄了过去。就算袁不焕真有意传他掌门,这也不是他一个人能说了算的,就算他能说了算,那也还要上百年功夫,才有可能进行传承,现在就被他一句话套进去,未免太不值得。
袁不焕见他含糊其辞,也是微笑不语,并未多说。
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点到即止也就够了。
这战车也并非云车的速度可比拟,夭柱山虽然遥远,但不过三日功夫,他们还是已经到达,这时候自有礼宾之人前来迎接,先将袁不焕带入掌门居处,此时已有数宗掌门先到,礼数所在,袁不焕也要去打个,招呼。
冯子康则是被带到客房。此处清新雅致。虽然只是数日之内建好,单纯只是为了这次约会所建,但一点烟火气也无,果然是仙家神通。
这天柱山原本只是一处荒山,号称天边极远之地,灵气匿乏,也没什么修行宗门驻扎,只是三教九流各自都不愿去对方所在地共商大计,这才只好找了一个偏远的地方。不过他们以仙家神通改造,这一座山也是变得生机盎然,别具一格。
其中建筑亭台,别有风味。即使是普通客房,也是灵气充裕,一点都看不出来就是这两三月之内新建的。
冯子康安顿下来,就出门闲逛,熟悉此处地形。
他初到一处,定然不肯安坐。定要弄清周围,方才放心,这里高手众多,他自然不敢轻易以无相天魔化身做侦查的工作,只好亲力亲为,四处查探。
天柱山既高且狭,直入云霄,风景也是别具一格,冯子康御剑而飞,绕山一周,赞叹一阵,却见山脚下熙熙攘攘,围了不少修行人,心中奇怪。落下剑光查看。
倒数两天
在场的全是卑行人冯导康冲天卜落下来,也没有引劫乍川川关注。只听其中一个老者,正在喋喋不休的讲述着,围观众人,都在不停地问着问题。
“关叔!你说说,这次三教九流汇聚天柱让。中,到底是为了什么?”
底下是一群修行人。虽说都衣饰华贵,看上去是宗门之中头头脑脑的人物,但是听闻三教九流汇聚山中。一个个都急得额头冒汗,听风就是雨。
那被称作关叔的老头子闭上了眼睛。悠闲地抽了口烟,“急啥!我老关自然知道其中内幕,慢慢地都会说给你们听”
原来这些人乃是修仙宗门中人。听说三教九流在此汇聚,不知商议什么大事,本来想靠过来拍拍马屁。谁知三教九流将这天柱山域全部封闭。他们压根儿就进不去。
有人想偷偷溜进去,却被看守的童儿丢了出来。
他们对三教九流商议何事,越来越是好奇,毕竟此事数百年未遇,他们三教九流集中在一起议事,必然是天地大变,若是能早知,定有好处。
“莫不是最近南蛮有人造反。所以他们在弃量如何应对”
“狗屁!芝麻大点的事情,我们都不在乎,何况是三教九流中人。哪儿值得跑到这儿来商议?”
其实也并非没有人猜到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