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人机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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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人机密- 第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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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攥紧了拳头。小碾子一拳迎面挥去,大碾子拨开;又一拳劈面而来,大碾子又拨开;第三拳重重地打在大碾子腹部,大碾子疼得刚弯下腰,小碾子用臂肘磕其背部,大碾子倒地。小碾子冷笑道:“到底是海军!起来!”

    大碾子艰难地爬起,站好,攥拳。小碾子一拳扑面,大碾子拨开……如刚才一样,打脸的拳都被拨开,却因不防身体,大碾子再次倒地。

    小碾子看出对方故意不还手,更加冒火:“你为什么不还手!”大碾子趴在地上气吁吁地说:“别打脸上,一会儿还要出海……”

    “你还要脸?今天我非要叫你换一副嘴脸!”说着,小碾子左手拎住大碾子脖领,右拳正要击出,突然他头上挨了重重一棍。小碾子晕眩一阵,转身看来人——盼盼手里攥着一支长把扫帚。

    盼盼柳眉倒竖:“你让他鼻青脸肿地去见黑枣还没什么,可让他那样去带兵,你还不如干脆杀了他!”

    “你是谁?”小碾子问。

    大碾子:“盼盼,你别管这事。”

    盼盼捡起地上的刀,递向小碾子:“给,杀了他!”小碾子活活被眼前这个女军官震慑住了,有点儿不知所措。

    盼盼:“杀了他!

    小碾子泄气地嘟嚷了一句:“扫帚星!”他从树上取下自己的衣服,离开。盼盼在小碾子身后叫道:“别走!”小碾子惊疑地转过身。

    盼盼:“我也是陆军,你在陆地上打海军是丢了我们陆军的脸!你得到海上再同他较量较量!”

    大碾子:“盼盼,你又要演戏!”

    盼盼:“我刚才已经跟姜伯伯说过了,说他儿子从来没见过海。姜伯伯同意,还通知了司令部值班室。”

    小碾子仍拔腿就走。

    盼盼喝道:“姜支前!你要这样走,我会把你今天殴打海军军人的事在学院传开!想想吧,刚开学,你将是个什么形象!”

    小碾子果然站住了,想了想,吼道:“走,海有什么了不起!”

    贺家。

    贺紫达用筷子拨着盘子里的饺子。饺子全是花边的,很好看。薇拉抱着儿子,很紧张地看着她的公公。贺紫达不信任地夹起一个,咬了半边,品了品……还行,他把另一半丢进了嘴。薇拉松了一口气,边喂儿子边用俄语说道:“吃饱了,睡午觉。睡完午觉,看大海……”

    贺紫达看了一眼,皱了皱眉。

    风高浪大,白花点点。炮艇破浪而行。

    大碾子不断下达着各种指令,颇显大将风度。为校射武器,一炮接着一炮,海上目标一一被准确无误地击毁。小碾子不由渐显钦佩之色,但他很快就不行了,晕得连连呕吐,后来干脆整个人趴伏在甲板上。痛苦中,小碾子抬头看见:大碾子和水兵们也晕船,不过他们只是站在舷边做个伸展动作,很有气势地吐完吐尽,接着训练……

    小碾子眼睛一黑,人事不晓。

    贺家。

    贺紫达仰在藤椅里,在看一本小人书。突然,他感觉到什么,低头一看:鹿儿的儿子不知什么时候爬到他脚边,正抓他的腿。

    贺紫达好奇地看着这个小东西。

    院门口站着哨兵。贺紫达在二楼窗口,举着孙子问:“哨兵,看见他妈妈了吗?”

    哨兵:“她出去有一会儿了,说是给孩子买小床。”

    贺紫达看着孙子:“看来,你是从大床上摔下来的。可你怎么也不哭一声呢?还满地乱爬,真是个野小子!”

    醒来时,小碾子已躺在艇长室里,大碾子正扶着他喂水。

    小碾子由衷地说道:“我服了。”

    大碾子笑笑:“有什么感觉。”

    小碾子:“想叫人干脆扔海里淹死算了。”

    大碾子:“谁第一次晕船都有这个念头。”

    小碾子:“那家伙为什么不上来。”

    大碾子:“你是说盼盼?她知道今天有四级浪,才不会来受这个罪呢。”

    “扫帚星!”小碾子又吐起来。

    陆军学院。

    教官在课堂上讲解现代战争的特点。学员们做着笔记。鹿儿显得十分轻松,小碾子则抓耳搔腮的。

    另一课堂,教官在女兵队讲解“无线电原理”,盼盼认真听讲。

    野外训练。男兵队跑得风快……盼盼在女兵队跑得丢盔卸甲……

    浴室。男兵们冲澡……女兵们冲澡……小碾子与盼盼端着脸盆走出澡堂,相遇之后,各将脸一偏,交臂而过。

    周末晚上,校园到处欢声笑语。小碾子一人揪着头发在寝室背《孙子兵法》,鹿儿躺在床上看一本外文资料。

    小碾子唉声叹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意思是……意思是……”

    鹿儿:“休息一会儿吧。”

    小碾子:“又快考试了,总不能次次吃鸭子。”

    楼上突然传来初学铜管乐的吹奏声,一片鬼哭狼嚎。小碾子与鹿儿实在忍受不下去,从窗口伸出头,朝上喊:“别吹啦,快死人啦!”楼上听不见,吹得更加热闹。小碾子与鹿儿一同冲出门去。

    楼上一间大房,盼盼在指导一群女兵学军乐,极严肃认真的样子。金达莱也在其中。鹿儿与小碾子推门而入。小碾子:“小姑奶奶们,玩什么不好,玩这套吹鼓手的把戏。”

    盼盼转过身,见是小碾子和鹿儿,三人各自一愣。

    小碾子转身欲走。

    盼盼道:“别走,你刚才说什么?”

    小碾子:“我没说什么。”

    盼盼:“知道吗?这是军乐!你的小姑奶奶们是我军第一支女子军乐队。”女兵们大笑。

    盼盼:“同志们,吹!”

    女兵起劲狂吹。

    小碾子要走,鹿儿拦住他:“别走,我告诉你‘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意思。”鹿儿拉着小碾子搬了两张椅子坐在女兵们的对面。女兵们看着两个男听众,渐渐为自己拙劣的技艺害臊起来,声音渐弱,渐弱,以至完全停下来。

    “吹啊,吹啊……”盼盼拼命鼓劲,女兵扭扭捏捏地不肯吹。盼盼冲鹿儿和小碾子生气地喊道:“你们两个,出去!”

    鹿儿微笑:“我们没干什么呀?”

    小碾子也来劲了:“我们挺爱听的,吹吧吹吧。”

    鹿儿:“外军曾在飞机上加装了一种噪音器,据说能吓破敌胆。”

    小碾子:“就是,坐在这儿,也是一种训练。”

    轮到两个男人放肆地笑起来。盼盼气得脸色通红:“滚!”

    鹿儿站起来,走到盼盼面前,平和地说:“明天是星期天,回家吃饭吧。我们俩都得接受一个既成事实。”说完,鹿儿招呼小碾子,走出房门。

    女兵们马上纷纷发问:“他什么意思?”“队长,你们认识?”“队长,你们俩什么关系?”

    只有金达莱坐着没动,摆弄着怀里一把巨大的铜号。

    楼道里,小碾子说:“你最后这一招不好,有点儿耍流氓的味道。”

    “你知道什么?”鹿儿正色道,“我们是兄妹。”

    “什么?!”

    “回房间再告诉你。”鹿儿大步走去。小碾子急跟。

    中篇

    27

    地方“夜大”教室。

    舒乔坐在各色人等中,学着外语。

    英语教员是个戴眼镜的三十一二岁的男人。舒乔读得有些心不在焉,只是一个劲瞟着教员。教员发现,在自身上找了一阵,没有什么。他走到乔乔面前,用英语问道:“小姐,我的衣服少一颗纽扣吗?”

    乔乔站起来,有些局促:“No。”

    教员:“那么我的脸上多了一个鼻子吗?”

    学员们笑了。乔乔镇定下来,反唇相讥,用英语回答:“不,您只是多了两只眼睛。”

    学员们笑得更响了。教员脸红,败下阵来:“很好,很好,请坐。”

    校门外,学员们推着自行车往外走。舒乔追上教员,道歉:“梅溪音老师,对不起。”

    梅溪音:“没什么,没什么,你很聪明。”

    乔乔:“您的英语说得真好,一定是哪个大学的教授吧?”

    梅溪音:“不,我是半导体研究所的副研究员,受朋友之托,在这儿义务兼课。”

    “副研究员?这么年轻就是副研究员,您才……”

    梅溪音:“三十一。”

    乔乔:“比我们有的学员还小,那我就不称呼‘您’啦。”

    梅溪咅:“可以可以。”

    走了几步,乔乔又问:“你爱人也是搞科研的吗?”

    梅溪音:“我们这种人恐怕都晚婚,现在还不知道她在哪。”

    乔乔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

    梅溪音:“舒乔同学,我走了,再见。”

    梅溪音正要蹬车,乔乔突然看到了什么,一下叫住梅溪音:“等等!”梅溪音停下来,发现乔乔在看着前方,也随之看去。对面,走来散步的大碾子与黑枣。

    梅溪音问乔乔:“还有什么事吗?”

    “嗯……前面的路有些黑,我看不太清。”舒乔说着将自己的手挽在梅溪音的臂弯处,梅溪音顿感紧张。与大碾子相错时,乔乔故意自豪地仰着脑袋。大碾子、黑枣驻足,看着乔乔与梅溪音走过去的背影。

    乔乔笑笑,但笑得像哭。她道:“梅老师,以后我可以到你的单位去,请你帮我补习功课吗?”

    梅溪音慌乱地蹁腿儿上车:“再说,再说……”梅溪音落荒而逃一般。

    大碾子与黑枣走在林荫道上。

    枣儿:“那是做给你看的。”

    大碾子不语。

    枣儿:“我是不是真做下了缺德事,既对不住小碾子,又对不住乔乔,还对不住你。”

    大碾子:“你又来了。”

    枣儿:“我的心里总不踏实,老梦见自己一个人在黑地里走,走啊走啊,怎么也走不到头。”

    大碾子:“枣儿,你过去可不是这样一个人,一场大病完全把你变了个模样。”走了一段,枣儿突然道:“碾子,有件事得告诉你了。”

    大碾子顿时感到紧张:“什么事?”

    枣儿幸福地说道:“我有了。”

    大碾子大惊:“有了?你有孩子了?你没吃药?”

    “三个月没吃了。”

    “你……你……,医生不是说过你不能生孩子吗,弄不好会没命的!”

    “他们又没说肯定的话。”

    大碾子又急又火:“枣儿,你为什么偏要冒这个险?!”

    枣儿平静地:“解放,我知道,你是为了报答我什么,才娶的我,才宁可这辈子不要孩子。但几年过下来,我总觉得心虚,我连平等的感觉都没有。我是个农村女人,干不了什么大事,我得为你们田家留下一条根,心里也许才会好受些。还有,你总是出海……我也想有一个伴儿。”

    “不行,明天我就带你去医院人工流产。”

    枣儿笑笑:“医生说了,那样会更危险。”

    大碾子更急更气:“你,你,没想到你还一脑袋封建!”

    枣儿:“你还嫌我什么?”

    大碾子:“我不是嫌你。”

    “解放,你就让我试着干一件大事吧。”枣儿说着抹起泪来。

    “这是干什么……这是干什么……枣儿……”大碾子在马路上左右看着,欲哄枣儿,又不好意思,急得手足无措。

    枣儿突然一晕,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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