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人机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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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人机密- 第8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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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碾子感激地看了一阵鹿儿,也充满感情地说:“你不如我了解盼盼,她最看不起没有血性的男人。如果该我打的仗我不打,她会把我看得狗屎不如。”鹿儿看着他的朋友,再也说不出什么。

    门外有人叫:“贺营长。”

    鹿儿:“我先去了。如果我没争到手,也请你考虑参考我的方案。”

    小碾子:“从古至今,打仗就没有一定之规。”鹿儿看看,走出帐门。

    贺紫达在住房窗前背立。

    “报告!”

    贺紫达:“进来。”

    鹿儿进屋,敬礼。贺紫达:“坐吧。”

    父子俩在沙发上坐下。贺紫达推推果盘:“吃吧。”鹿儿剥了一个桔子,吃着。

    贺紫达慈祥地看着儿子,柔声道:“知道我为什么先和二营营长谈话?”

    鹿儿点点头:“因为我是主攻营。”

    贺紫达亦点点头:“我是这么想的,但还没有最后定。而且,尽管你那个打法有些地方别出心裁,我也不想反对了,并准备和你共同负责。今天的战场,‘老将出马,一个顶俩’毕竟是老话了。”鹿儿感激地望着贺紫达,动情而言:“爸爸,谢谢你。”

    贺紫达也有些动情:“儿子,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做主攻吗?”鹿儿直率地回答:“因为我是你儿子。”贺紫达点点头,停了好一会儿,说道:“告诉你,我已经差不多习惯你那个外国人似的媳妇和儿子了。”鹿儿笑笑,沉吟了一阵,道:“如果我万一……请您劝薇拉千万不要守寡,并把她送回新疆去。如果她愿意把儿子留给您,那就拜托您了。还有我姑姑,也请您多安慰她……”

    贺紫达摆摆手:“不要说这些,把小碾子请来。”

    鹿儿站起,临出门,又冲贺紫达敬了一个礼。

    鹿儿走出门,小碾子已等在门口。二人对视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小碾子喊:“报告!”

    贺紫达的声音:“请进。”

    小碾子进屋、敬礼。

    贺紫达:“坐吧,小碾子。”

    小碾子明显气鼓鼓地坐在沙发上,贺紫达看看,问道:“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小碾子直言:“贺总指挥,我对您有意见。”贺紫达有些意外:“有意见?你说,你说。”

    小碾子:“谈话先找二营营长不合常规,这样做,如果是暗示已经拟定二营为主攻营,更不合常规!除非二营确实在平时训练、作战实绩上明显强于一营,但实际情况并不是这样。那么原因只有一个……您……有些,自私。”贺紫达一时没反应过来:“谁自私?”

    小碾子:“您自私。”

    贺紫达:“我?”

    小碾子:“是的。我知道您和我的生父有矛盾。您起码是为了表现自己的大度,才故意违反常规,把他的儿子放在您的儿子后面,您宁愿把英雄的死留给自己,把羞辱的生甩给别人。”

    贺紫达直视着小碾子。小碾子也直视着贺紫达。两人都带着怒气。

    贺紫达:“你真是这么想的?”

    小码子:“是的,您自私!”

    贺紫达:“好吧,我们就谈到这儿。”

    小碾子起立,敬礼,退出。

    贺紫达怒冲冲地在屋里踱了两遭,拉开门,走了出去。

    周天品在桌前正看鹿儿的笔记本,贺紫达推门直入。周天品赶紧站起来:“首长。”贺紫达在周的屋里又转了个来回,突然浩叹:“唉,我老了,连个主攻营长也不会用了。”

    周天品:“我个人意见,用二营。”

    贺紫达:“看得出来,你有些偏向我的儿子

    周天品:“首长,别说偏向。从根儿那儿讲,鹿儿也算我侄子。大战之前,我可不敢任人唯亲。倾向嘛,有一些。在北京读书的这两年,读了不少鹿儿寄来的或是发表了的文章,我相信鹿儿是在用脑子打仗,也倾向给鹿儿一个用真刀真枪做文章的机会。”

    贺紫达:“这两个兵是你带出来的,你肯定二营比一营强?”

    周天品:“比较起来,小碾子一直在连队,鹿儿很早就到机关了。刚才,我个别摸了一圈底,绝大多数人认为一营作风扎实,用起来有数。”

    贺紫达沉吟一阵:“看来,你也在犹豫。复杂啊……”

    周天品笑笑:“其实,简单是对付复杂的最好办法。”

    贺紫达:“怎么个简单法?”

    周天品斩钉截铁地说道:“照常规办事!”

    树林边,吴文宽从河里爬出,捂着受伤的左肩,踉跄着走进树林,一头栽倒。突然,他看见了什么:——野战医院。

    吴文宽寻思着。不一会儿,他听见异样声音,转脸一看:是一支担架队路过。

    吴文宽看了看自己的伤,迅速把手枪塞在树窠,并掏出伪造的证件,在肩部蘸满血迹,弄得更加逼真,然后伸直右臂,呼喊道:“同志——”

    担架队的军工跑过来。吴文宽出示证件:“我是护送二十六运输队的,今天上午遇到了特工队……”未说完,吴伪装昏厥。他被抬放在十几个伤员担架中。

    帐篷前,吴丁等军医疾步走来。吴丁一眼就看到了吴文宽,她猛然僵住。

    护士长介绍:“九个枪伤,三个炮伤,四个雷伤。”

    丁丁马上道:“把枪伤抬到我那儿。”

    吴文宽的眼皮动了动。

    包扎所,一个处置完毕的伤员被抬出。吴文宽被抬进。送担架的护士长道:“枪伤在左肩,因失血过多而昏迷。”

    吴丁走至平床,瞟了一眼,点点头。护士长退出。丁丁对身边的护士道:“这人的伤不重,我一个人就行了,你去帮帮别人的忙。”

    “吴医生,行吗?”

    “你去吧。”

    护上离去。丁丁迅速为吴文宽处置伤口。吴文宽猛然睁开了眼睛。

    丁丁:“你……你没昏迷……”

    吴文宽睁大眼睛看着。吴丁缓缓摘下口罩。吴文宽的嘴唇剧烈抖动:“我知道你会来的……你们的野战医院,我借侦察名义,差不多,都到过……”丁丁一下把手按在吴文宽的嘴上。吴文宽又躺下去。丁丁,吴文宽,他们就那么静静地互相看着……吴文宽慢慢伸出手,抓住了丁丁的手,两个人的眼里都汩汩地流出泪来。吴文宽的手渐渐用力,拉着丁丁向他伏身……两个苦恋之人干燥的唇渐渐并拢……

    当两张嘴唇刚刚触碰的一刻,丁丁突然浑身一抖,她直起身来,转身跑了出去。丁丁在帐门外痛苦地深呼吸着。她看着帐门,艰难抉择着。

    贺紫达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你得保证,决不能干出什么丢了我军脸面的事,否则,贺叔叔的军法难容!”

    丁丁横下一条心,擦干眼泪,跑向附近哨兵,不由分说地夺下冲锋枪,奔回帐篷……但,帐篷被用手术刀割了一个大洞,吴文宽已从后面溜走了。

    山头,杀声如潮。

    小碾子指挥部队,多路跃进,经激战,竟较顺利地拿下了顶峰。小碾子用报话机报告:“铁塔,铁塔,旋风报告,我已拿下一号、二号,现在向三号、四号发展。”指挥所,军官们面露欣慰。

    贺紫达:“不要高兴得太早了。叫一营注意防炮。”

    周天品:“命令一号炮群封锁公路,堵住敌人的增援。命令二号、三号炮群,一旦敌炮向高地开火,立即判定位置,彻底摧毁!”

    参谋:“是!”

    对方的游动炮群并未遭到有效压制,而且炮击极准,片刻工夫,高地山头顿成火海。

    一军官向小碾子报告:“营长,炮火太猛,不少战士已进洞避炮。”

    小碾子看了看地形,吼道:“这些山洞肯定已被事先标定了,第一波炮火正是要把我们朝洞里赶,第二波会把我们全砸在里面……赶快命令,一连、二连退出山洞,协同三连向三号、四号合击。”

    “是!”军官奔离。

    炮火更猛。

    指挥所内,一军官报告:“进击三号、四号的路线狭窄,三连伤亡过大。一连、二连无法投入战斗,并且暴露在山脊表面,遭到敌人炮火杀伤。”

    周天品:“敌人的炮兵还没被压住吗?”

    军官:“除了零星游炮,基本摧毁,但还是有些晚了。”

    周天品:“叫一营收拢一连、二连。”

    一参谋急报:“姜营长报告,突然从隐蔽山洞拥出大批潜伏敌人,趁我顶部兵力空虚,又夺回了一号、二号。一营现在大部被挤在二号、三号之间的狭小区域,腹背受敌。”

    军官们立即围向沙盘。

    又一参谋报告:“二营贺营长再次请求接替进攻。”

    众人望着贺紫达。贺紫达缓缓开口:“不要把一营搞得太苦喽。”

    周天品:“命令二号炮群,向一号、二号阵地疾袭三十秒钟,加射烟幕弹。要一营沿西侧全部撤离高地。命令二营,沿东侧开始进攻!”

    参谋:“是!”

    一高级军官:“这个命令,姜支前难执行哟。”

    贺紫达:“不执行,捆也要把他捆下来!”

    山上,遍体鳞伤的小碾子被几个战士架着往下走。小碾子挣扎着:“不!你们撤!我要留在这儿……”

    鹿儿已率部冲击前进。

    他命令着身边三四名军官:“三连佯攻一号、二号。二连在三号前沿伏击。集中全营的八二无后座力炮和掷弹筒,给我先轰击四号。五分钟之后,二连进攻。八分钟后,三连进攻。二连如果已经得手,分出两个排,回头协同。”

    一军官:“我们连干什么?”

    鹿儿:“一连待命。战斗结束后,清剿所有山洞。”

    军官:“我们管打扫卫生?”

    鹿儿:“执行!”

    军官们:“是!”

    枪炮齐鸣。

    指挥所内,周天品:“有什么情况?”

    军官:“没有,二营只报告进展顺利。”

    周天品:“他怎么个顺利?”

    军官苦笑:“不知道。”

    贺紫达生气:“告诉贺子答……告诉那个贺子答,给老子具体报告战况!”

    参谋:“是!”

    该参谋奔向电台前。不一会儿,他又奔回来,满脸喜色地报告:“二营已拿下全部一○九二高地,并夺取了公路一侧的五号阵地。现在正在消剿山洞残敌。”

    军官们面面相觑,纷纷看表:“二十八分钟。”

    “才用了二十八分钟!”众人不由自主地将祝贺的目光投向贺紫达。贺紫达却没有半点儿喜色,甚罕有些伤感的样子。半晌,他才说出一句:“柿子已经被别人捏软了,他讨了个便宜。”说完,贺紫达缓缓离开了指挥所。

    “战后,就根据贺总指挥的这个精神,正确对待一营付出的代价。”说完,周天品也离开了指挥所。

    一高级军官:“说是这么说,做起来难啊!古今中外,无一不是论功行赏。”

    山头,仍有阵阵枪声。

    鹿儿伏在火焰喷射手身边:“先朝洞口顶部喷一下!”

    一条火龙飞向洞顶。不久,一件白衬衣被挑出来,晃着。

    鹿儿身边,一连长说道:“营长,这仗打得不过瘾。”

    鹿儿:“没什么可得意的。一营下的是暗棋,我们下的是明棋。”

    夜,公路上,车灯如龙。

    贺紫达、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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