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首长今天要过来,我们今天一大早就起来让萍姐带我们过来,没想到萍姐还很害羞,说什么也不肯过来,还是我们把凭借萍姐硬拽来的。首长,您看怎样奖励我们?”小丫头看着杨沪生俏皮地笑了起来。
清萍拉了拉那丫头,瞪了她一眼小声说道:“伟玲,别说了!”
眼前的丫头杨沪生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在杨沪生印象中,除了何家姐妹自己熟悉的女孩一个个都和邱海冰一样肆无忌惮,没大没小的,面前女孩恐怕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在自己脑海中留下印象吧,想到这里杨沪生笑了起来,“奖励,大大地奖励你们!我给你们每人介绍位将军怎么样?放心,杨沪生介绍都是男的,如假包换,若是使用不满意,三年内允许退货,不收你们使用费。喏!后面这么多将军你们自己挑吧,只要你们满意他们也没有家室的我一定做媒!”
两个丫头飞霞扑面,被清萍叫做“伟玲”的啐了一口,“还首长呢!首长哪有这样说话的?!”
“各位,指挥部已经准备了饭菜,还是先过去好好吃一顿吧!”杨沪生正尴尬着,李成过来解围了,连拉带拽的,李成将在场的这些人赶上了路。
“司令员,你们慢慢聊,我们先走了。”李成冲杨沪生做了个鬼脸溜了。
身边的人笑呵呵地走开了,将杨沪生和清萍留在了原地。欧阳磊带领警卫班远远地站在外面,他们可不想听到首长太多的私事了!
“我说同志们!大家比一下看谁跑的快!先到阁皂山的有奖,后到的要罚!”杨沪生望着低头的清萍心中百感交集时,远处传来李成喊声,接着奔跑声响彻在清江大地上,凌乱的脚步声中夹杂着爽朗的笑声,嬉闹的打骂声。
“你瘦多了!”杨沪生走上前去把手放在清萍肩膀上感慨地说道。清萍猛地挣扎两下,可她的力气和杨沪生比起来实在太弱了,见自己脱离不了杨沪生的“魔爪”,清萍不再挣扎了,只是低着头不理睬杨沪生。
“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若没有我的批准,你父亲也不会被处决,说起来我还是你的杀父凶手。要是没有想法真有鬼了!可清萍,你有没有为我想想?我这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让中国摆脱满族统治,救劳苦大众于水深火热之中?战士们在前线拼死拼活,可你父亲却为了一己私利脚踏两条船,明里是根据地部长,暗中为清廷服务,泄露我军情报,若是不严肃处理,我和秉誉还怎么在根据地立足?人家如何相信我们?
说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可自己岳父就天大的事情都可以原谅,能不让人家寒心吗?
何况就是你和依萍嫁给我兄弟俩你父亲在这事情上也是动机不良。他是为了自己更加接近上层把你们姐妹俩当牺牲品!”杨沪生有些痛苦地说了起来。
在把何长庆隔离审查后才发现何长庆在跟石头铁蛋他们勾结前就已经与清朝方面有联系了,左宗棠到温州后何长庆与左宗棠的左右很是接近,当时他还打算让自己的两个女儿给左宗棠儿子左孝威当小妾,要不是左宗棠反对的话,他当时就攀上高枝了。解放军一夜间占领温州打了何长庆一个措手不及,还没有准备逃跑大批解放军就已经占领了整个城市,接着全城戒严,谁也别想走了。何长庆空有帮助清军之心,却发觉自己对解放军内幕一点也不了解——人家保密工作太好了!失魂落魄中何长庆被城里的商人推选为财政部部长,只抓钱不管军,空有一番报复却无用武之地。然后就是两头呆头鹅自己闯上门来,半推半就的,何长庆就成了“国丈”,该了解的一样不拉,不该知道的耳朵中也灌输了不少,只是当时跟清军之间没有联系,一肚皮的情报只能憋在腹内让他发烂,石头铁蛋一到算是让何长庆英雄有了用武之地了。杨沪生本来还想看看就程度而言是否可以稍微宽大一点,在了解到内幕后气的火冒三丈,心中把自己和史秉誉臭骂一通,何长庆是想不死都不可得了。可今日见到清萍杨沪生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毕竟何长庆与清军之间的关系清萍姐妹俩是不知道的,她们也是受害者。见清萍低着头生自己闷气,杨沪生只能埋怨老天待自己不公,为什么让自己和喜欢的人之间发生如此讨厌的事情?!
虽然低着头,杨沪生的一举一动清萍却都收入眼中。因为工作杨沪生冷淡自己清萍倒是可以理解,让她心痛的是不管怎么说何长庆都是自己父亲,是杨沪生的岳父,虽然以前自己也怨恨过父亲,但毕竟何长庆是自己父亲,时间过去半年后清萍心中怨气已经渐渐淡化,化为一缕青烟不知所踪了。和杨大哥接触日子越久,清萍越觉得杨大哥深深吸引自己,可以说她爱上了杨大哥,谁成想自己所爱深深依念的人会杀了自己的父亲!而且在杀何长庆前一点口风都没有透漏,倒是在事后没有问过自己就擅自发了一封脱离父女关系的声明。在医院近一年,清萍算是初步扫了盲,报纸上的声明还是可以看明白的。看到声明后清萍感到浑身一阵发虚,眼前金星乱冒,形若槁骸心如死灰。她怎么也不明白开口民主,闭嘴法制的杨大哥居然会背着自己搞这一套!清萍心中的幻想世界破灭了,她的世界变成了灰色的,白天没有阳光,夜里到处都是漆黑一片。可笑的是别人还以为自己大义灭亲呢!有谁知道自己常常一个人躲在没人的角落偷偷哭泣思念死去的父亲?
“原来他考虑的只有自己命运,根本就没有在乎过我的感想!”今天清萍本来不想过来的,她认为相见不如不见,见了面大家也没什么话好说,反而彼此难堪。抵不过朱家姐妹死拉硬拽,两张刀子嘴在耳边噼噼啪啪一通轰炸,没办法的清萍才被朱家姐妹硬架了过来。见面杨沪生的惊喜让清萍心中升起了一股暖意,可他刚才的解释又让清萍心沉入万丈深渊,杨沪生说的那些话清萍都没有什么印象了,只有若是不严肃处理,他和秉誉怎么在根据地立足在清萍心中一遍遍地在耳边炸响,让清萍两腿发软,几乎要站立不住了。
“司令员,您一路上辛苦了,首长们还在指挥部等着您,您还是先回指挥部好了。”
清萍低着头,心中无比空虚地低语着。
给清萍这么一叫杨沪生脑门都要裂开了,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脸涨的通红,手脚有些发凉了。什么时候俩人关系如此生分了?司令员,难道这个称号是清萍她应该叫的吗?
“司令员,他们……”
“别叫我司令员!我讨厌这个东西!从今往后我不希望再有人叫我司令员!”杨沪生大吼一声打断了欧阳磊话语。说着杨沪生一脚将地上的一块石头踢出老远,他没有注意到,地上被踢飞的石头个头很大,因为自己用力过猛脚上的军鞋都被踢破了,一缕鲜血缓缓地从袜子里渗漏出来。
欧阳磊刚才正想说李成他们已经走出老远了,没想到刚开个头就被司令员凶神恶刹般地打断了,见杨沪生大口喘着粗气欧阳磊吓的倒退几步,不知所措地望着眼前自己领导。站在远处看着这边的朱家姐妹猛听到杨沪生大喊大叫吓了一跳,不知道这边发生什么事情了。但远远地也可以看到杨沪生现在心情极为不好,两个小丫头可不想现在触杨沪生的霉头,心中又放不下自己的萍姐,只能隐藏起来偷偷望着远处的杨沪生。
杨沪生胸口急速地起伏着,看着清萍沉重地点了点头,“那好,我先过去了,晚上你到我那边去,有什么事情到时候再说好了。”说完了杨沪生掉头朝坐骑走去,一跃而上后又愣在上面一会儿。“驾!”一声大喝,杨沪生一催战马追着李成他们急速朝西南而去了,警卫班的战士急忙赶了上去,跟在杨沪生后面绝尘而去。
欧阳磊催马走了没几步回头见清萍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心中暗叹一声,兜马又缓缓地回了过去。“夫人,自从知道何长庆是清廷奸细后首长每天晚上都睡不好觉。白天首长事物繁忙,东奔西走,迎来送往,脸上时刻都挂着笑容。可又有几人知道,每天晚上首长都在长吁短叹,夜不成寐?每天早上收拾房间时候我都能从首长废纸蒌中发现大量的被撕碎的上面写着萍字的纸片。夜深人静的时候司令员常常自语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我听到首长说若是别人依法处置就行了,但他是法律制订人,必须要更加遵守自己制订的法律,只能从严不能放宽。夫人您应该理解司令员啊!首长已经走远,我要跟上去了,请夫人三思。”欧阳磊掉转正要走,又回头说道:“夫人,首长还是很在乎您的,他连梦中最常提起的名字也是夫人您。本来这些按照纪律我是不能说的,就是对夫人您也不能讲,不过今天要是不说恐怕夫人对首长误会更大了。”
“他真的在乎我吗?”清萍心中暗自问道,抬起头见欧阳磊已经跑出老远了,远处杨沪生的身影已经模糊,渐渐消失在天地之间。
“萍姐!怎么回事,好像司令员刚才发火了?为什么呀?”朱伟玲姐妹俩见杨沪生他们走远了从旁边奔了出来,朱伟玲还没有跑到清萍面前急切地问了起来,“是不是司令员心中有其他人了?萍姐你要当心啊!”
“没什么,他是大人物,怎么会把我们女人放在心上?”望着杨沪生离去的方向,清萍眼角溜下一滴珠泪,喃喃说道。
“哼,难说得很呢!谁的官比皇帝更大?清萍没听过皇帝有多少女人吗?要我说啊,司令员心中一定有别的女人了!男人呀,没有一个好东西!”朱伟玲以前吃过男人的苦头,这次见清萍如此凄凉想当然地恨恨说道,她这么一说算是把杨沪生也给归进“坏东西“一类去了。
“别说了!就你知道的事情多!”朱伟琴悄悄拽了下自己妹妹,小声责怪道。见萍姐还在痴痴望着司令员远去的方向,伟琴上前劝道:“萍姐,司令员他们都走远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清萍点了点头,黯然跟着朱家姐妹朝医院方向走去。
阁皂山形如阁色如皂,绵绵二百余里,从空中俯视阁皂山如同翡翠做的脸盆,乃道教天下第三十六福地。午后连着几天落个不停的雨水终于停了下来,天空乌云渐渐散开了,从云缝中洒落几道金光照耀在大地上。满身雨水的杨沪生策马缓缓行进在山道上,雨后的山林瀑布处处溪水淙淙,路边的野花散发出清淡的芬芳,水滴从树叶上滴落下来,一点一点晶莹夺目,远处百灵发出清脆的欢叫,偶尔一只松鼠从马头窜过,在人们反应过来之前消失在前面的树丛中。
沉浸在雨后山林中,闻着大山的泥土香味,原本心情恶劣到极点的杨沪生有种抛开一切的念头,只想把自己投入到大山怀抱中去,感受她的抚摩。
拐过一处山坳,前面豁然开朗,一队队战士正整齐滴排列在两侧欢迎司令员的到来。
见杨沪生到来了,欢呼声在大山中久久回荡着,松涛澎湃,群山沸腾。
“李军长,先介绍一下这两天你们这里的形势吧。”心情轻松了许多的杨沪生赶到崇真宫后顾不上休息,立刻召集江西这边的将领召开军事会议。儿女私情被杨沪生抛在脑后,现在是解决湖南问题最重要。路上耽搁的时间太久了,杨沪生对江西最新情况并不是很了解。计划是有,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快,若是敌人